“白景天,你这个混蛋,欺负了我,又在这里装可怜”她再也忍不住骂起来,明明是心疼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宁愿借着咒骂发泄心疼。
白景天眼角余光瞄到一抹倩影急速向自己奔来,他抬起头来时,正好被莫言晴扑进怀里,她刘海上的水晶发夹撞在他下巴上,痛得他眼睛都要流出来,可是软玉温香重新在怀,他痛并幸福着,他一把将她搂紧,道:“言晴,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莫言晴哭笑不得,他一个大男人还说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话语,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我怎么会不要你,就算我不要你,小宝宝也还要你啊。”
白景天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捧起她的脸,伸出大拇指替她试泪,“别哭,看你哭我会心疼的。”
“你还知道心疼,你知道心疼就不会做出……”莫言晴的尾音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唇瓣上,一股红酒的苦味从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莫言晴还在气愤中,使劲的推他的肩,“放开我,别拿你亲了别的女人的嘴来亲我,很脏。”
白景天哪里会听她的,他现在只想要证明她还在他身边,所以用力将她搂紧,“言晴,对不起,对不起……”白景天一边疯狂地吻她,一边低声下气的道歉,他的行为与他的言语倒是两个极致,完全不搭,又奇异的相互融和。
莫言晴气得半死,早知道刚才就让他在这里喝死了,她推着他,推不开就握起拳头使劲的捶他,她是学过武术的,此时一拳拳砸过去,砸得白景天心中生疼,他却不以为意,道:“你打我吧,如果你打我能消消气的话,我无所谓。”说着他的唇贴着她的脖子向下吻。
莫言晴吃疼,拳头更是如雨点般砸在他心口上,“放开我,你放开我,白景天,你这个坏蛋,我不准你欺负我。”哪知她越是挣扎,反而被白景天制得更死,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上半身就挺向了她,他邪笑了一声,张嘴隔着衣服咬住她。
一股酥麻从胸部蹿向四肢百骸,莫言晴倒吸了口凉气,她睁大眼睛瞪着白景天,怒道:“混蛋,我还没原谅你呢,你敢这么对我,我跟你没完。”
男人天生就是用暴力制服撒泼的女人,白景天也不例外,不是有句话床头打架床尾和,白景天将这句话贯彻了个彻底,他打横将莫言晴抱起,看着她在他怀里还挣扎着想要跳下去,他一脸坏笑,“言晴,掉下去摔着了我们的宝宝可不好,乖乖的,我一会儿就放开你。”
他眼底渴望横流,眼睛熠熠生辉,脸上的颓败和着那精光闪闪的双眸,竟有着落魄的俊美,莫言晴心口一滞,后又想起什么,她挣扎得更厉害,“不要,我不要。”
她今天真的不想跟他做那事,只要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觉得恶心,“放开我,白景天,你若是不放开我,我们就离婚。”
她是气得失了理智,所以那两个字就那么毫无防备地从她嘴里蹦了出来,白景天身体一僵,脸上立即阴转多雨,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怒道:“你该死的在说什么?”
“我受不了了。”莫言晴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她受不了了,下午在盛恺臣那里想通的问题,遇上他的胡搅蛮缠,她的脑子又开始变得浆糊了,或许再等一个月,再等两个月,她就能说服自己接受他。但是现在,只要想到他下午才跟洛琳上了床,这会儿又找她寻欢,她就觉得整个神经都在崩溃。“白景天,如果你实在要逼我跟你做那档子事,那我们就离婚。”
睁开眼睛,她的目光变得格外坚定,离婚的话不是吓唬他玩的,也不是吓唬自己玩的,从那间充满肮脏的房子里奔出来,这个念头就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最后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别着了洛琳的道,来个亲者痛仇者快,然而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她都还是会难过,也许对于男人来说,那档子事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就是毁天灭地的伤害。
白景天看着她的眼睛,看清她眼底的坚定,他的瞳孔紧缩起来,眼眸危险地眯起,“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将这两个字说出口?莫言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就是因为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太重要,我才没办法容忍你的背叛,白景天,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我们结婚的事到现在还瞒着众人,除了一纸结婚书,我们的关系什么也不是。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你用一纸结婚书绑住的禁脔,为你暖床为你生儿育女的工具。”莫言晴是真的气得口不择言了,在中伤了白景天的同时,也伤害了她自己。
白景天连连冷笑,他低头看着她,“我以为你懂我的心,原来在你心中是这么看待我的,莫言晴,我到底是看错了你。”白景天将她放在书桌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上的温暖骤失,莫言晴双手紧紧环住自己,才能抵抗外界的寒意,可是那从心底升起的寒意还是淹没了她,她看着他昂藏的背影,大声喊道:“你看错了我,你到底还是说了实话是不是?你喜欢洛琳是不是?那你去找她啊,反正她也爱你爱得不折手段了。”
白景天的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回头去掐死她,他一步压着一步离开书房。
“啊。”莫言晴气得大叫一声,反身用力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向地面,桌上的古玩,文件,笔筒噼噼啪啪滚落在地摔得粉碎,就像她的心也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纷飞。
她俯在书桌上大哭起来,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筋疲力尽的事,她与他终究不合适,如果她学着忍耐一点,或者再伟大一点,那么今天的事他们就可以揭过不掉,可是她没办法伟大起来,如果她能学会委屈求全,当初也不会那么绝决的跟柯以默分手。
莫言晴不知道自己在书房里待了多久,等她哭够闹够回到主卧室时,主卧室里黑漆漆的,看着那一室黑暗,她心底的光也渐渐的熄灭,叹息一声,她走进去,摁开开关,卧室里空空如也,她疲惫地走进去,从衣橱里拿出换洗的衣服,然后进浴室洗澡。
躺在浴缸里,她闭着眼睛无意识地把玩着水,身心皆疲,她跟白景天认识以来,总是大喜大悲,这与她往日的性格很不一样,她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但只要遇上白景天,她的原则尽失,她眼中容不得沙子,却一二再的姑息了他跟洛琳,是自己最终将他推向洛琳的,怎么怪的了他?
莫言晴越想越想不过去,索性将自己沉在水底,也许只有水的世界中,她才能够彻底冷静下来去想问题,离开白景天,还是留下原谅他?她似乎两者都办不到。
白景天出去飙了一趟车回来,已经冷静了不少,他仍然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依然记得在婚礼上,婉约冷静的她,他是那么了解她,她的高傲她的固执她的倔强,在遇上他后,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他知道她是真爱他,才会为他一再妥协,这一次也是他伤了她,无论如何,错在他,她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情有可原。
想通这些,他回到别墅,缓缓走上楼去,走到门外,他犹豫再三,才推门进去,卧室里的灯是亮着的,可是大床上却没有人,他走到浴室旁,看到浴室里有光,隐约还听到哗哗水声,他站在门外,叩了叩门,“言晴,对不起。”
莫言晴正在水下沉思,冷不防被这声音吓到,顿时呛了口水进去,差点背过气去,然而在门外的白景天却不知道,他继续道:“是我犯混了,明知道情况不合适,还要……对不起,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三个月都已经忍过来了,再忍三个月也无妨。”xǐυmь.℃òm
白景天说着,苦笑一声,还真是一个残忍的誓言,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回音,以为莫言晴还在生气,他又道:“你别生气了,生气多了,以后生出来的小宝宝也是愁眉苦脸的,好不好?”
莫言晴被呛得眼睛发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泡澡泡得太久了,她全身无力,再加上孕期腿脚抽筋,她刚撑上浴缸边缘,身子又滑进去,头不小心磕在浴缸内壁,眼前顿时冒起金星来,她想:自己今天莫非是要死在这浴缸里。
想到这里,她全身直发颤,她可不要这么死,全身光溜溜的,下了黄泉都羞于见列祖列宗,想到这里,她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企图以此引起白景天的警觉,白景天立在门外,久等不到莫言晴的回答,他道:“你若生气不想见到我,好,我走,等你气消了,想见我了,就打电话给我,这几天,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讨你生气了。”
莫言晴已经头晕眼花,听到他要走,急得就要大叫,哪知嘴刚张开,水就灌了进去,她呛得一阵咳嗽,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有一个富家小姐在浴缸里泡澡,因为泡得太久脱水了,最后淹死在浴缸里,那时她还嗤笑过她,小小一个浴缸就把人淹死了,真是夸张。现在她用血淋淋地事实证实了,这完全不是夸张。
她扑腾时,也不知道脚踢到了什么,一阵“哐啷”声响起,白景天刚走了两步,听到里面异样的声音,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不对劲,以莫言晴的气愤,不可能让他在门外自言自语那么久,难道是……
他立即冲回来,一把推开浴室的门,正好看到莫言晴在水中扑腾,他心神大震,一个箭步冲过去,弯腰将她从水里捞出来,铁青着脸道:“你寻死!”
莫言晴哪里有那闲功夫给他解释,一阵疯狂地咳嗽,咳得脸胀得通红,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嗓子一阵火烧火辣的痛,她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止住咳,她才急道:“我至于寻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你搞外遇,我还没笨得要让我们娘俩儿赔上性命。”
看她还能生龙活虎的吼人,白景天吊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归了位,他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下,道:“那你不是在寻死,你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在游泳。”
“我就游泳了怎么啦,要你管。”莫言晴喘过气来,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光溜溜地倚在他怀里,她立即羞红了脸,双手反射性的去护住上半身,护住上半身自己大腿又露在外面,她又伸手去掩下面,手忙脚乱的遮挡着,她吼道:“白景天,你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白景天皱紧眉头,将她两手拉开,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眼中流淌过一抹温暖的光芒,他嘴贱地调戏她,“你不用遮了,你全身上下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
莫言晴羞得脸红得像是炸子鸡,她也不遮自己了,直接伸手去遮白景天的眼睛,“不许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白景天哪里会让她得逞,他拿过一旁的浴巾将她裹上,然后将她一把抱起,大步向外面走去,浴室里热烘烘的,一出了浴室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莫言晴露在外面的手臂立即冒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向白景天怀里缩了缩,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又直起了腰,不再向敌人取暖。
白景天失笑摇头,她还真是泾渭分明,爱他的时候粘得他紧紧的,恨他的时候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也就是他惯着她这样的性子,将她放在床上,莫言晴立即翻身连爬带滚地滚进了被窝里,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防贼似的盯着他。
如果他还敢像在书房里一样欺负她,她一定咬死他。
白景天转身去了浴室,拿出她的睡衣,顺便取了干毛巾走到她跟前,她裹着被子立即滚到床的另一边去,那样子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甚是取悦了他,他笑着坐在床边上,伸手拽住被角,用力向自己这边扯,“怎么?打算今晚跟我拔河到明天早上?”
“谁要跟你拔河啊,白景天,我告诉你,你被踢出这个房间了,外面客房那么多,你随便挑一处,就是不准睡在这里。”莫言晴凶狠地瞪着他,她本来是要原谅他的,谁让他要使蛮力欺负她,她决定要好好治他一治。
白景天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他用力拽着被角,莫言晴就可笑地被他拖过去,她本来想松了被子的,忆起被子下自己一丝不挂,她只能死死地拽住被子,于是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城防失守,最后滚进白景天怀里。
他将她光溜溜的双腿紧紧地夹在腿间,然后拿起睡衣给她套上,手指滑过她的尖端,她全身一阵颤抖,她恶狠狠地瞪着白景天,这个该死的色胚一定是故意的,可是视线所及,他的脸再正经不过,仿佛就是在给她穿衣服,只有她自己思想不良的多想了。
她一边暗骂他,却见他将自己抛到床上,“你若不想我今晚干出些别的来,就躺着别动,否则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他的声音里显着暗哑,莫言晴不敢乱动,嘴上却不依不饶,“哼,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白景天睇了她一眼,淡淡地打趣道:“如果我看到你风情万种地躺在这里都没有丝毫反应的话,你是不是该检讨自己没有魅力了?”
“哼。”莫言晴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没有看见,身体却更加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触碰,莫言晴在心底暗暗斥了句:色胚。坚决抵抗从心底升起来的渴望。
白景天替她穿上睡裤,若不是两人还在冷战中,只怕莫言晴会把持不住,她双手紧握成拳,才勉强止住心底的躁动,等他替她穿好睡衣,她立即一滚,就要远离他,谁知还没有滚出去,就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再度被他囚禁在怀里,他拿起干毛巾替她擦湿发。
那样温存的动作,让莫言晴又想起了他们认识没多久,她与他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事,那时候他的动作也是像现在这样温柔,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他悸动起来。
白景天替她擦干了头发,这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我及时进去,只怕后果……”只要想到她溺毕在浴缸里,他才觉得后怕。
莫言晴本来还想呛两声,但是她今天已经跟他吵了太久了,现在也吵累了,她道:“脚抽筋,不慎跌进去的。”
“脚怎么会抽筋?”白景天还没有反应过来。
莫言晴低头看着在睡衣下不甚明显的小腹,道:“怀孕中期开始,母体缺钙就会有腿脚抽筋,今天去医院时,医生已经让我注意了,还开了钙剂让我补钙。”
“抽筋难受吗?”白景天恍然大悟,将她放在床上坐好,然后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膝上,两手握住她的双脚按摩起来,“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莫言晴心中涌起一阵涩意,她垂下目光,半晌不说话,白景天又按摩了一会儿,又问:“现在呢?如果力道轻了或是重了说一声,要不明天我去医院向医生学习一下怎么按摩才能减轻抽筋?”
莫言晴是真的感动了,将她心底最后那点怨怪也蒸发掉,可是她不能这么快投降,遂板起脸道:“技术确实很差劲,明天就去医院学习一下怎么照顾孕妇,我给生孩子那么辛苦,你也得陪着我一起辛苦才是。”
看着她板着脸,却是在向他撒娇,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伸出手指刮刮她的鼻子,道:“好,我们一起辛苦。”
一场风波再度平息下来,莫言晴偎进白景天怀里,她道:“白景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白景天将她揽住,然后把手紧贴在她腹部,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只要是莫言晴生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因为他们还可以再生,若是他喜欢儿子,可以一直生到儿子为止。
莫言晴掐掐他的腰,“不许耍贫嘴,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就是要逼着他说出真话。
白景天低头看她,一脸犹豫:“你真要我说啊?”
“废话。”
“那我喜欢男孩。”
“……”莫言晴瞪着他,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哼,那若是我生的是女孩,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是女孩我就更喜欢了,最好长得像你一样,我就能好好宠宠她,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白景天见风使舵的本领可见一斑。
莫言晴心底很受用,她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也喜欢男孩,他要长得像你,将来也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大帅哥,到时候我跟他走出去,多有成就感啊。”
白景天摸着她的肚子,良久后才纳闷道:“老婆,我们的宝宝好懒,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动一动,我实在好奇他踹我手掌心是什么感觉。”莫言晴白他一眼,“才刚刚三个月,要动的话也是快四个月的时候,动早了我岂不是很累?”
白景天点头,“说得有理。”说完他倾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莫言晴见他又不规矩起来,推了推他的手,道:“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了,白景天,若还有下次,你知道的,我吵都懒得跟你吵了,到时候我就带着你的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景天立即肃然坐直身子,他郑重点头,“不会再有下次的。”
……
初冬。Y市的第一场雪过早的来临,莫言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抚着隆起的腹部,对着肚子里的宝宝道:“宝贝,下雪了,雪花好美啊,你要快快长大,等明年你就能出来看到雪了哦。”
肚子里的小宝宝似乎听到她的话,欢快的踢着她的肚子,似在回应她的话,莫言晴感觉他的小脚丫有力地踢着她的掌心,一阵幸福。想起前些日子第一次胎动的时候,白景天并没有在身边,她感觉到他似小心翼翼的踢她,然后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找到正在伸展四肢,她惊奇地很,立即打电话给白景天。
“老公,宝贝踢我了。”电话接通,莫言晴就大声嚷嚷起来,然后她听到电波彼端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吴建浩诧异的喊声:“总裁,会还没开完……”
白景天赶回别墅,立即冲到她身边,手还冰冷就要摸上她的肚子,她立即拍开他的手,颐指气使道:“把手捂暖了再来摸我。”白景天兴奋得眼睛贼亮贼亮的,一点也不像那个冷静的他,他连忙嚷着让刘妈端热水来将手暖热,然后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可是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踢累了,竟是再也没有动静,白景天怎么逗他,他都不给面子,再也不动了。白景天傻了眼,又是引诱又是哄骗,小家伙就是不动,他郁闷了半天。
直到后半夜时,小家伙才终于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把等了大半天的白景天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下去,看着这样幼稚的白景天,莫言晴实在无语极了,但是也感染了他的喜悦。
自那次胎动后,小家伙动的次数就频繁起来,但是比起规定的数目还是相对要少些,她也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她这才放心。跟小宝宝说了会儿话,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去,就见刘妈端着下午茶点过来,“太太,来喝点东西,对了,刚才有快递来,指名给太太你的。”
“哦。”莫言晴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快递信封,她放在一旁,然后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刘妈,没事了你也做下吧,自从我怀孕后,你一直忙来忙去,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太太说哪里的话,是太太给了我机会留在这个家,我应该感谢太太才是。”刘妈依言坐在了莫言晴对面。
“刘妈,你快别这么说,你看着景天长大,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亲人,之前是我不知轻重,你不要怪罪我。”莫言晴诚挚的道。
刘妈顿时惶恐起来,“说起来上一个孩子都是因为我的自做主张才没保住,太太别这么说,你这样说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莫言晴笑了,“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孩子出生了,就叫你一声奶奶,刘妈你觉得如何?”
刘妈又是惶恐又是高兴,白景天不能喊她一声妈妈,但是她的亲孙子能叫她一声奶奶,她这一生也就知足了,“谢谢太太,谢谢太太。”
莫言晴看着刘妈激动的样子,眼中也漾起了笑意,她低头看着那封快递,想起了上次送来的那张照片,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快递上面依然没有署名,莫言晴瞥了一眼,道:“刘妈,以前这些没有署名的快递不要接收,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送来的。”
刘妈点点头,就拿着快递要走,此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刘妈又连忙走回来,弯腰拿起电话接起来,“你好,这里是景宅。”
“伯母,别来无恙啊。”对方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刘妈神经一跳,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莫言晴,连忙挂了电话,莫言晴犹疑地看着她,问:“谁来的电话?”
“打错了,太太,你要不要去楼上歇一会儿,以往这个点你都在午睡了。”刘妈盯着座机,就好像是盯着一个厉鬼一样,神色严厉得连莫言晴都看出了不对劲。
“刘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太太,来,我扶你去楼上吧。”刘妈走过去要扶莫言晴上楼,此时尖锐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刘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阴魂不散的洛琳,她究竟想怎么样?
“刘妈,接电话吧,我现在还不困。”莫言晴松开刘妈的手,刘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座机,咬牙走过去接起电话,也不等对方说话,她就吼道:“说你打错了你还打来,有完没完?”
“刘妈,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我不妨提醒你一句,Eric可还不知道你是他亲生母亲的事,我听说他请佂信社到底调查当年的事,怎么,你是打算让我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洛琳的声音带着一抹娇笑,咯咯地传来,就像魔音灌脑,刘妈目光一紧,手紧握成拳。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哈哈。”洛琳狂笑了几声,随后道:“让莫言晴听电话,我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我告诉你,太太已经怀孕了,我不会让你去刺激她,你好自为之吧。”刘妈说着就要撂了电话,对面洛琳却不依不饶道:“伯母,你若敢挂电话,我立即就去艾瑞克集团揭你的底,我看你还能不能留在Eric身边。”
刘妈这下是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恰好此时莫言晴走过来,自刘妈手中接过电话,她道:“洛琳,你还想怎么样了?”
“莫言晴,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收到我给你寄的快递了吧,里面可是有大大的惊喜在等着你,你要不要看一看?”洛琳的声音恶毒中夹杂着愉悦,听着让人寒进了骨子里。
“我不会看的,洛琳,你不就是想挑拔我跟白景天的关系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你死心吧。”莫言晴气愤的道,想挂电话,对面却传来洛琳的讥笑声,“愚蠢的女人真可怕,你不知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吗?还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依我看,你是这世上最蠢的人,蠢得无药可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打开快递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事先提醒你,千万要镇定,否则激动之下把孩子气没了,可是让我捡到了大大的便宜,哈哈哈。”洛琳的笑声透过电波传来,带着几分诡异与嚣张,莫言晴愤愤道:“洛琳,我不会看的。”说完她再也没有犹豫,甩手挂了电话,电话砸回插簧里,甩得砰砰作响。
刘妈紧张地看着莫言晴,见她气得脸都白了,急道:“太太,你千万不要中了那个女人的计,她就是要气你的,来,我们深呼吸,消消气,别伤着了孩子。”
莫言晴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心绪才渐渐平缓下来,她的目光落在刘妈手上的快递上,刘妈下意识藏到身后,道:“我去把它扔掉。”说完她立即向外面走去,她走得很急,生怕莫言晴会叫住她。
然而莫言晴还是叫住了她,“刘妈,等等,把快递放下吧。”
“太太!”刘妈不安的叫了一声,她感觉这快递里肯定没有装什么好东西,她想不听她的话拿出去毁了,可是最终还是走了回去,如果这快递是洛琳寄来的,她能毁了这一封,毁不了下一封,总有一封会到莫言晴手里。
莫言晴从刘妈手中接过快递,看着上面EMS三个英文字母,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她知道洛琳肯定不能寄什么好东西来,可是明知道不是好东西,她还是想看。
这就是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的心里。
刘妈见她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打开,她连忙自莫言晴手中抢过快递,道:“那个女人寄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太太,咱们不看,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刘妈越是不让她看,她还偏就想看,她三两步走到刘妈跟前,从她手中抢回快递,道:“我倒要看看洛琳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刘妈,去拿剪刀来,我要拆开来看看,不能让她小瞧了我,还以为随便寄个东西来我就怕了她。”
刘妈制止不了,只能依言去拿了剪刀来,莫言晴接过去,一鼓作气地剪开口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提着快递底部向下倒,先滚出来的是一张光碟,紧接着是一张医院检查报告单。
莫言晴没来得及理会那张光碟,已经被那张医院检查报告单吸引了全部目光,那张纸很熟悉,熟悉到她一个月前才从医院里拿回来了一张,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它,然后弯腰去捡。
哪知刘妈的手比她更快,她抢先捡起那张纸,急急藏在身后,道:“太太,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什么也没看见。”
莫言晴全身僵硬着仍然保持那个俯身去捡的姿势,她冷冷道:“刘妈,给我。”
“不,太太,我不给。”刘妈说着就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她急道:“太太,不要中了洛琳那女人的计,这张纸上什么也不能说明,她只是想让你生气,想让你气得掉了孩子,你千万不能让她如意,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真是造孽啊,当年她也是用这种方法逼得伊莜承认她的存在,没想到在下一辈身上,又再次重演这种悲剧。
“我说给我。”莫言晴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没有一点重量,刘妈全身毖瑟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纸团递给莫言晴,早知道这个快递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她刚才就不该收回来。
就在莫言晴要接过去时,横空伸来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抢了过去,两人齐齐扭头望去,却见魅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她道:“如果承受不了就不要看,白太太,人活得糊涂一点好。”
莫言晴站起来,身子隐约颤抖了一下,她将手伸向魅影,坚定道:“给我。”
魅影与她冷冷相持,最后还是败在了她的目光下,她将那团纸递回到莫言晴手上,莫言晴接过来,手指有些僵硬,却仍是固执地展开纸团,验孕单三个字突然闯进莫言晴的视线中,她只觉得呼吸都疼痛起来,病人名字是洛琳,检验时间是今天上午,她目光僵直地一行一行往下看,越看脸色越白,直到来到检验结果那一栏,她的目光生生僵住。
她不知道僵站多久,反应过来时,她迅速翻到背面,背面写着两行娟秀的小字,字体很美,可是却让她寒进了骨子里。她迅速扫了一遍,然后扔下验孕单,弯腰去找刚才滚进沙发下面的光碟。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三人齐齐看向复古座机,目光中神色复杂得很,刘妈看了看莫言晴,又看了看魅影,见两人都没有动作,再看莫言晴惨白了脸色,她冲过去恨恨地接起,“洛琳你这个贱女人,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说什么,砰一声甩上电话。
白景天愕然地瞪着手机,刘妈竟然敢挂他的电话?她刚才说什么,洛琳你这个贱女人?难道是洛琳找上了莫言晴?白景天腾一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拔通莫言晴的手机。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他立即又改拔魅影的手机,这次响了三声后,对方接起,依旧是冷淡的声音,依旧是毫无起伏的音调,“先生,你还是立即回来看看吧,怕是……要出人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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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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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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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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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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