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线自电话那头传来,莫言晴的心滞了滞,立即反应过来,大声质问道:“白景天,你这个色胚,就算我签了契约又怎么样,我们又没领证,凭什么让我当你的暖床工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该去把证领了?”他的声线很低,字正腔圆,透着股内敛低调的气势。若仔细听来,似乎又暗含深意。
莫言晴一呆,他的声音近在耳侧,像极了他每次靠在她耳畔暧昧低语。恍惚间,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地喷吐在她肩颈上,一时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的目光在欧式梁柱上游移,“谁要跟你领证,我告诉你,你赶紧让刘妈给我开间客房,否则我就在客厅里等你回来重新商榷契约条款。”
“好,等老公回家,也是你的义务。”他从容应对,说完就挂断电话。想到某人气得跳脚的滑稽模样,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笑意。
一阵盲音从电话彼端传来,莫言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齐齐的冲向脑门,顿时气炸了,摔了手中的电话,她抓狂的吼道:“白景天,你不要太嚣张。”
刘妈站在客厅一侧,再次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见先生对一个女人如此纵容。
挂断莫言晴的电话,白景天迅疾拔通助手吴建浩的电话,“建浩,纽约AS集团的融资策划项目有异动,立即召集负责这个项目的小组进行修改,若是丢了这个项目,让他们通通回去吃自己,我马上到公司重新审核。”
吴建浩在彼端唯唯喏喏的应了,立即照着名单联系小组成员前来加班。
白景天到公司时,小组成员已经陆续赶到,众人就着原来的方案,经过一夜的奋战,终于制订出一个比原方案更完美的提议。
新方案传真给纽约AS集团,仅半个小时后,通过的电话就打了回来,会议室内压抑了一晚的气氛终于在白景天唇角那丝淡淡的微笑下一扫而空,他打了个OK的手势,众人忍不住激动的欢呼。
白景天疲惫的回到清河湾别墅,手工西装随意的搭在手上,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经过沙发时,一眼便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娇小身影,前进的脚步不由一顿。
她还真是言出必行。
冷气充盈的客厅里,她身上盖着一方白色的绒毯,脸颊压在手臂上,红通通的脸越发衬得手臂肤如凝脂。
从来回家,都是一室冷清。
此刻,看到躺在沙发上等他的她,无论她的本意为何,他的心中都涌起丝丝温暖。
他想,或许是孤寂的太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有人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吵闹也好,至少不会觉得孤单。
叹息一声,他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软软的身躯填满他空虚的怀抱,温暖的气息轻轻地喷吐在他冰冷的衬衣上,他的心似乎也被温暖了,微微垂下头,脸颊摩擦她柔软的脸颊,他的手臂紧了紧,抱着她向楼上走去。
清晨的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窗帘照射进来,那道光束不偏不倚地落在床上女子的脸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咕哝一声,翻过身去,小手一挥,小腿一蹬,被子落地,她像只布袋熊般抱紧了怀中某物。
意识朦胧时,耳畔似乎传来了抽气声,伴随着温热的气息。
她咯咯一笑,连忙伸手去推,呢喃道:“瑞奇,别闹,一边玩去,我还没睡醒。”
白景天双眸燃着火光,他猛得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危险地盯着她,瑞奇?他是她的谁?她竟然敢一边调戏他,一边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耻辱!这绝对是耻辱!
室内气温骤降,莫言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上的负重感让她难受极了,她睁开眼睛,顿时跌入那双冒火的眸子里。
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她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害怕之余,她撇开头,目光零乱。室内装饰是单调的黑与白,莫名给人一种森冷疏离的感觉。
“瑞奇是你的相好?”冰冷含诮的话语从他薄唇吐出,让人不寒而栗。
莫言晴想,若是她点头称是,指不定他会一把掐死她。心底怯怯,却又恼恨他凭什么质问她,就算瑞奇只是时小新爱狗的称呼,她也不会迫于淫威告诉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与卿何干?”她挑眉瞪他,大有挑衅之意。
闻言,白景天目光一紧,呼吸紧促,胸膛急剧起伏,可见着实气得不轻。“莫言晴,你到底凭什么?”呢喃声弱,他已经俯身吻住她挑衅的红唇。
凭什么让我围着你团团转?
“唔唔”,莫言晴使劲摇头,却逃不过他的唇如影随形,他似乎将全部力气都用在嘴上,牙齿用力啃咬她的唇,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懑。
他不会承认,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嫉妒。
唇上火辣辣的痛,莫言晴痛得眼泪花花。这个狗一样的男人,敢情是把咬人当乐趣了。
双腿被他压制动弹不得,双手也被他高举过头钳制得死死的,唯一剩下的,也只有嘴。她牙齿一错,毫不客气地咬破他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肆溢,白景天略微移开唇,伸舌舔了舔唇上的血丝,那模样,极尽诱惑。
莫言晴脑袋轰一声炸开,脸红得能溢出血来,她腹诽:妖孽!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薄唇轻启,讥诮的话语便在她耳畔炸开,“莫言晴,你若是想以这种方式来挑起我的兴趣,恭喜你,你成功了。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能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
他轻蔑的语气就像是在施舍,可是她不要他的施舍。“我要的,是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永远都给不起的。”
他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笑声渐止,他俯身逼近她,一手挑起她圆润的下巴,微沉了声音,“说,只要是这世上有的,我就能给。”
莫言晴盯着他,并没有因这窘迫的姿势而减少半点气势,她说:“真心,忠诚,婚姻。”说完她挑眉轻蔑地看他,不屑的问:“你有吗?”
白景天神情呆了呆,他能给她一切,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他不会吝啬。可是她竟向他讨要真心。
真心?
他忍不住嗤之以鼻,那么虚幻的东西,不知道这些女人为什么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莫言晴,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真心,忠诚?若世上还有这东西,柯以默就不会跟你亲妹妹上床。”
白景天一句话残忍地撕开她的粉饰太平,她脸色苍白,眼睛发红,胸口发紧,全身震颤不休。躲在美国的这些日子,她不停反思这段感情失败的原因何在,可是想破了头,也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柯以默的背叛。
他抵挡不住诱惑是事实,他与莫良矜上床也是事实,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是她用尽心力想要遗忘的,此刻却被白景天生生的揭开。
痛,心痛,自尊也痛。
她恨恨的盯着他,胸懑难平,手紧紧地攥住身下的床单,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看着她,不过是在看一个跳粱小丑怎么哗众取宠。她怒:“你调查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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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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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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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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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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