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踪了姜杳好几日了,但姜杳身边总是高手环绕,他一直苦于没找到好的机会。
听见他这话,贺少君神色冷淡,“各取所需而已。我帮你你也帮我,事成之后,记得……”
刀疤男接口道:“我知道,将那太子留给你。”
姜杳一惊。
贺少君要引秦渊,他要做什么?
惊讶之余,她忽然反应过来,又有些兴奋。
某人藏了这么多年的狐狸尾巴,总算是要露出来了吗?
贺少君有问题,他们早就知道了,但这些年,贺少君愣是没露出半点破绽,没叫他们抓住一点把柄。
姜杳曾不信邪,连着一个月半夜盯梢贺少君,甚至还有白日时候的突然袭击,结果没发现贺少君半点不妥,哪怕室内独处,睡觉连梦话都没显露半分。
要不是有千丝万缕的线索证明,贺少君此人确不简单,姜杳都怀疑自己错冤了好人。
一个人怎么能一直戴着假面具做人呢,难道贺少君真的不需要半点喘息余地?
姜杳后来想了,这喘息时刻兴许大概是这人洗漱方便的时候吧。
因为她再怎么贴身盯梢,也不会盯到净房去,这要是被秦渊知道,非宰了她不可。xǐυmь.℃òm
贺少君实在太能藏,而且后来他不在秦渊身边做事,大家关系远了,姜杳也就渐渐不在意了。
但没曾想多年以后,揭开谜底的机会又这么不期然地摆在了眼前,姜杳怎会不兴奋?
“你放心,我的目标不是他,我只要秦涧!”
刀疤男半眯着眼,眼里闪过一阵强烈的杀意,嗜血凶残,脸上那两道疤痕扭曲得更狰狞骇目。
姜杳被这入骨的弑杀气息吓到。
感情这里头还有秦涧的事,却不知道秦涧上哪里惹到这尊杀神?
什么仇什么怨,这刀疤男对他恨居然这么深,一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架势。
姜杳好奇其中恩怨,想听二人继续往下说,二人却没再提了。
贺少君看了下姜杳的被绑住的手,“那手镯呢?”
刀疤男将拿了出来,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厉害暗器?做的倒是精巧,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贺少君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流萤镯,“别小看它,要是不小心被里头的银针射中,少说昏迷三日。”
姜杳抚着下颚,这贺少君知道可是够详细的。
他是在秦渊身边有人,还是在自己身边有人?
可无论她还秦渊,都没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
也就是自己,在庆阳公主面前显露过两次,是了,庆阳公主那次,张少兹!
就是那个找人调戏庆阳公主自己假英雄救美的张少兹。
当日张少兹挨了她一针,在牢里睡足了三天三夜,虽然后来这事隐了自己的作用,但是贺少君想查却是不难,尤其他当年是秦渊的心腹。
贺少君将东西收起,姜杳猜想他是要拿去做信物,证明自己被他拿在手中的信物。
这是她不离身的东西,身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贺少君又与刀疤男说起二人的合作。
姜杳正是想听这些,可贺少君才说了几句,却倏然住口,看向榻上昏迷着的人,“你下了多重的药?”
“没多少,够让人昏上一个时辰。”
“从将人撸来到现在,也不止一个时辰了吧?”贺少君意有所指。
伤疤男知他什么意思,神色有所变化,目光逡巡落在姜杳脸上,不见任何异常才道:“是不止了,不过像这种千金小姐身子娇贵的,受不住药昏得会久一些。”
贺少君不置一词,直接上前,手指搭在她脉搏上。
人可以装昏,控制呼吸眼动不露痕迹,却很难伪装到骨子内、脉搏中。
尤其是这种时候,若是当真是装昏迷的人,听到别人有所警觉怀疑,难免心跳失速脉搏加快,一下就露馅了。
幸亏自己情况特殊,贺少君竟如此谨慎。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贺少君默默放开手。
见状,刀疤男嗤了一声,“我早说了,就是药重了,你就是太谨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贺少君如是道。
刀疤男不置一词。
也不知贺少君到底还是不放心还是怎么的,贺少君后面没再敞开了说被打断的话题,而是改为耳语。
姜杳无语。
她深深觉得,这么多年都揪不住贺少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多会儿,二人便说完了,刀疤男颔首,眼神一点点变化着。
贺少君看着满身杀气的刀疤男,看了下依旧昏迷不醒的姜杳,目光闪了下,“到时,尽量别伤她性命。”
姜杳惊讶。
贺少君这算是良心未泯,替自己求情吗?
刀疤男啧啧道:“贺大人居然也会怜香惜玉,不都说贺大人不好女色的吗?”
姜杳挑眉。
贺少君今年三十有一,官至礼部侍郎,年青俊逸,仕途顺遂,却一直未曾娶妻。莫说妻子,便是侍妾,甚至是通房丫头都没有。
早年还说是情深苦等吴家小姐,后来证实了吴家小姐根本不值得,众人还以为贺少君的会看开放下,认真考虑成家立业的正经大事,哪想还是没有任何迹象。
上司做媒婉拒,下属送美不要,媒人上门不理,贺少君身边就留几个小厮伺候着,大好男儿,日子过得如苦行僧一般。
是以,朝野中不少人传贺少君其实不好女色。
尤其当初他是太子的心腹,太子甚至还有断袖传闻,于是,有一段时间还出过二人间的传闻。
甚至后来贺少君离了太子,还有人传二人恩怨情仇的故事。
也就是这两年,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才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太子跟伴读姜晢间超逾十年缠绵悱恻的故事!!
呵呵,好得很。
贺少君显然不喜欢有人提这些,眼锋冷冷地扫过。
刀疤男耸肩,“行,我知道了,尽量不伤这女的。”
贺少君点头,重新将兜帽戴上,“我先走,剩下的事,全交给你了。”
“你去吧,我办事你放心。”
贺少君回头看了刀疤男一眼,目光不轻不重,“别大意,不管是秦渊还是秦涧,都不是好对付的。”
刀疤男只是冷笑一声,“放心,就算事败,也绝对不会牵连你。”
贺少君警告,“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刀疤男没回答,低头磨砺着手中的大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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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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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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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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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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