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还能有谁?”秦跃苍目光深深,深情款款地笑道。
“早就不是了!”沈嫚烟扯了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你放我下来!”她在他怀里挣扎。
秦跃苍却将她带上车,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没等她再开口抗议,他温柔地命令一声:“坐好。”
然后他扣上她的安全带,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载着她,拐到另一侧一条偏僻的小路上。
车外,雪还在下。
沈嫚烟索性也懒得挣扎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靠在座椅里,望着窗外,皱眉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星星还一个人在家里。”
话音才落,秦跃苍已经将车停下。
沈嫚烟透过车窗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车子只开出一小段距离,离她家并不远。
她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是干什么?”
“……”秦跃苍没有回答。
沈嫚烟又有些头痛地抚了下还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指尖轻点着,问:“你刚为什么跟我们公寓的管理员那么说?”
“有问题吗。”秦跃苍眉目幽深,一手支在了方向盘上,回头来,笑看着她问。
沈嫚烟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又匆匆别开脑袋,愣然地看着前方下着大雪,她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都已经知道了。
这一刻,沈嫚烟的心情澎湃起伏。
不由地被他那句“我是她孩子的爸爸”牵引住了。
突然有点儿想问他,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星星是他的孩子的?
他又是如何确定,星星一定是他的孩子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明明告诉过他,她怀了宋天晟的孩子。
如今他亲眼目睹了她跟任允辰在一起,即便他不怀疑这个孩子是任允辰的,难道不会质疑这个孩子是宋天晟的吗?
沈嫚烟凝眉不解了,怎么想都想不清楚。
她眉目幽深,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可是很快,又一个问题困扰着她。
既然秦跃苍已经知道了星星是他的儿子了,为什么他刚才都进来她家了,突然又走了?
他为什么没有进去看看星星?
正想着,沈嫚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她的好友露西打来的。
露西是国外沈嫚烟为数不多的朋友。
沈嫚烟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突然就被一只略带凉意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他宽厚的手掌覆盖住她的,带着独属于他的温度。
他那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也凝视着她。
沈嫚烟与他就这么对视着,迎着窗外的光,树影擦着车窗,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眼底神色更是明晦不定。
秦跃苍的双眸仿佛一个漩涡,要吸引她沉堕,下坠。
沈嫚烟别开了脑袋,突然害怕他这样的视线。
她轻轻地垂下了眼眸。
秦跃苍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轻启薄唇:“我刚才对Faithe那么说,是以后如果再有别的男人跟你一道过来,都会跟你被视为不正当关系。”
“……”沈嫚烟闻言一怔,皱了皱眉头。
秦跃苍唇角带着淡淡笑意,轻垂下眼眸,忽然就倾身过来,动作不急不缓,略有停顿,好像在思忖犹豫着,是否要真的靠近她。
最终,没等她向后躲,他在她唇边落下柔和一吻。
没有想象中那般,霸道强势。
而是小心翼翼,甚至略带生涩。
却又富有感情。
“……”沈嫚烟愣在原处,还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秦跃苍已经稍稍向后撤身,放开了她。
似是有些不舍,眼神里也充满了眷恋。
沉默了小半晌后,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色,声音低哑地道:“这么久才找到你,让你跟儿子吃了这么久的苦,真对不起。”
沈嫚烟心蓦然一怔。
“让你一个人那么久,真对不起。”秦跃苍眼眸幽暗,又向她道了一句歉。
车外大雪漫天飞扬,将这一方狭小空间围拢住。
车载空调热气喷薄,一寸寸烘开车内最后一丝残余的冰凉。
沈嫚烟被秦跃苍拥入怀中。
她依偎在他的胸怀里,低下头,看到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
五指修长,腕骨,指节,指甲的弧度,都很漂亮。
袖口下一道疤痕虚掩,却是不符合他干净外表的狰狞。
她不再去看,转回头,就是他的颈窝。
他的皮肤就在她的唇边,血管好像在律动,温热又鲜活。
“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沈嫚烟突然启唇,低低地说道。
他们当年的分开,跟他没有关系,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甚至当年他已经尽全力挽留了。
沈嫚烟推了推他,从秦跃苍的怀中起身。
“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秦跃苍目光深不可测,凝着她问道。
“这重要吗?”沈嫚烟神色复杂。
“当然重要。”秦跃苍毫不犹豫地启唇。
沈嫚烟犹豫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星星是你儿子的?”
“我不知道!”秦跃苍缓缓地吐字。
沈嫚烟闻言一惊:“……”
“是你刚才告诉我的。”秦跃苍俊逸的嘴角绽开一抹优雅迷人的浅笑。
沈嫚烟顿时就有了一种被他算计了的感觉。
原来,刚才他是故意那么说,套她的话的。
她该死的居然中了他的计了!
她生气地皱眉,转过身去,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秦跃苍却先她一步按下了中控锁,令沈嫚烟无法推开车门离开。
“秦跃苍!”沈嫚烟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
“要不要咬一口,消消气?”秦跃苍眼眸柔和,主动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勾唇笑道。
“你!”沈嫚烟瞪着他,气不打一处出来。
她很想张口去咬他,可看到他手腕上的那道伤疤,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最终,她还是没下得去口,只是别开了脸去,不再与他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直到秦跃苍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沈嫚烟略微冰凉的纤手。
沈嫚烟挣了挣,没有挣开。
秦跃苍凝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地深沉了起来。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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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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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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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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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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