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咱就去医院看看,一会儿就出来,不怕哈。”见叶晓夏没有反应,凌天业再次抱起叶晓夏。而叶晓夏也出奇的安静,凌天业松了口气,手臂紧了紧。
叶晓夏目光直直打在凌天业的脸上,他的面部向来线条刚硬,可此刻她竟觉得柔软。
叶晓夏眼中一阵模糊,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一男一女。那是少年时的凌天业和少年时的叶晓夏。那时的凌天业温柔体贴,那时的叶晓夏也知心解意,他们那个的时光最幸福,令她难忘。
叶小夏从凌天业怀里跳出来,躺在床上,又有些犹豫不决,凌天业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又怎么了?”
凌天业跟叶小夏说完话之后便转身推开门大步走开,叶小夏因为发烧,头脑昏昏沉沉的,所有判断力全都失去了,也只能看着凌天业背影,迷迷糊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刚刚还把自己骂了一顿,这下是太生气,不管自己了吗?
叶小夏心里乱糟糟的,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整个人的感性程度都上升了一个台阶。一想到凌天业居然不理自己了,就把生病的自己扔在房间里,她眼眶发湿,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
叶小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胸躺在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难受得不行,可身体上的不适比不上她心里的难过的万分之一。
脸颊能感受到的是柔软的枕头和被单,这是她和凌天业每晚睡在一起的床,他们是夫妻,本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咳咳!”叶小夏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抬手,颤抖着手臂从床头的桌子上抓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结果因为没有力气,水杯骤然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样子,清脆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过了好几秒钟,叶小夏才呆呆地低头看向地面,意识到自己刚刚打碎了一个杯子。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看样子竟然是想要下床,这时凌天业又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眼看到她的动作,心里便是一惊,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她的胳膊,问:“你要干什么?还病着呢,怎么要下床?”
叶小夏声音沙哑无力地说:“杯子碎了……”
“杯子?”凌天业一愣,听了她的话才注意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拧着眉头问:“你想下床收拾碎玻璃?”
叶小夏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凌天业顾不得其他,开口便冷言冷语地教训她:“明明知道自己在生病,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你现在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还想打扫碎玻璃?万一又伤到手了怎么办?你以为自己很贤惠吗,知不知道你是在给我找麻烦?”
叶小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嘴唇一张一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本就娇小的身影笼罩在凌天业强健的身躯下,显得更加小巧可怜。
凌天业刚刚看到地上的碎玻璃时真是吓了一跳,本来很少生病的叶小夏突然发高烧就已经让他精神紧绷了,结果这病号居然还没有自觉,不说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竟然还要给自己找家务活干?
他担忧又恼火,这才张口便说了很多训斥的话,可是说完之后看到叶小夏瑟瑟发抖的身体和苍白中透着异样红晕的脸,实在说不出更多难听的话来,反而开始反省,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
病人都是脆弱的,她该不会哭吧。
凌天业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去观察叶小夏的脸色,见她眼光虽然是红红的,可是并没有流眼泪,这才放下心来,他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钟,叶小夏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空气一时间变得凝滞沉闷,让凌天业非常不自在。
最后他握住叶小夏的腰,将人打横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对上她怔愣的目光之后,故意恶声恶气地开口说:“好好躺着,等我几分钟?”说完他先忙碌着将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倒到垃圾桶里,然后继续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
叶小夏一直歪头看着,这时候轻轻地问:“你在找什么?”
“车钥匙。”凌天业急得头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他想开车送叶小夏去医院,结果越着急越办不好事,竟然找不到汽车钥匙了。
“找车钥匙干什么,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叶小夏当然没想到凌天业是想送她去医院,还傻乎乎地问。
凌天业回头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关键时候智商变成0了?
看到她发红的脸蛋和干干的嘴唇之后,又忍不住心里一软,算了,看在她今天生病的面子上,跟一个病人计较那么多干吗?
车钥匙找不到,凌天业看看时间,这时候也由不得他再耽误,于是急匆匆跑下楼穿上风衣外套,又从衣柜里拿出保暖的外套来披在叶小夏身上。
他屈膝往床边一蹲,双手向后冲着叶小夏摆了摆,“上来吧。”
“?”叶小夏没有反应过来,还疑惑地看着,“干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凌天业一边开门往外走一边回答:“你是烧坏脑子了吗,当然是去医院了。”
去医院?想想刚刚凌天业着急地找钥匙的样子,叶小夏惊讶地喊出了声:“你要背我去医院?这怎么行?!”
凌天业不耐烦地拍了她屁股一下,“老实点乖乖趴好,我找不到车钥匙,这么晚了又没有出租车,不背你去医院,那要怎么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别墅的大门,沿着笔直的马路沿往医院的方向跑去,叶小夏双手环在凌天业的脖颈间,脸蛋趴在他的肩膀上,耳边回响的是他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是半夜,马路上连车辆都基本见不到,而凌天业却背着她向医院跑去。这么长的路,哪怕是平时开车都要花费许多时间,凌天业却丝毫没有嫌累抱怨。
叶小夏能够透过路边昏黄的灯光,看到凌天业额头上流下的大颗汗珠,她就算身体再轻,也是一个成年人,凌天业背着她保持这样的速度跑,该有多累?
这时她恍恍惚惚才想起,凌天业曾经也是很关心她的,一次感冒她难受到呕吐,凌天业特地请了假陪在她的身边,对她嘘寒问暖,甚至还帮她做饭,亲手喂给她吃。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叶小夏仔细回想之后就是一愣,奇怪,明明事情过去还没多久,怎么她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几年了呢?
大概是日子实在难熬,过去那些美好的,可以被她收藏在心中永久珍藏的记忆,都变得格外珍贵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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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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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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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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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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