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师不想和你动手。”
竹简消失,王庆芝左胸喷血。
心脏缺了一块。
二品入微的气息维持着心脏的跳动。
“鬼窟你受伤,为师心动了。”
竹简再闪。
王庆芝小腹处又一个大洞,肠子耷拉在外面。
“清缴京州四品很麻烦吧?为师给你留了不少棘手的对手。”
竹简往复穿过。
王庆芝双腿被斩断。
白文武仰天狂笑!
“庆芝,你是我最欣赏的徒弟!”
面容狰狞,白文武咬牙说道:“可是你不听话,不懂事。”
“咔嚓。”
双臂断。
王庆芝跌落在地,鲜血混杂着泥土。
白文武转头看向高大人的方向,见到先师至圣所留之物出现,心中慌乱。
心念一转,白文武暗自发笑。
因果倒转,先师至圣所留之物不会找他麻烦。
回过头,刚要继续说话。
三品立心境的浩然之气涌动。
白文武顿觉浩然之气变了,更加精纯,更加中正浩大!
“这,这是,这是儒家归正?”
白文武激动的磕磕巴巴。
儒家超品气息消散,白文武心中无一丝惊慌。
超品死了,是好事!超品不死,儒家怎能归正?
一瞬间,白文武心中百转千回,心念急速流转,想明白了其中因果。
而后,狂笑道:“庆芝,天要你死啊!”
白文武重回儒家二品。
浩然之气涌入竹简之中。
“庆芝,去找你家人吧。”
竹简飞出,径直扎向王庆芝的眉心。
之前一直没对着王庆芝头颅出手,是因为白文武清楚的知道武者二品入微有多恐怖。
此刻不然,王庆芝鲜血已经流尽,入微境也护不住头颅。
竹简好似感知到了王庆芝身上的因果,飞行之中紫色光芒闪耀!
杀气凛然。
随着王庆芝跌落在地,道家求雨阵法消弭。
白文武没注意的是,王庆芝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泥土中缓缓流入断刀之中。
“咔嚓。”
竹简碎裂。
一柄暗红色的断刀,立在王庆芝残破身体前,将竹简击碎,化为齑粉。
断刀调转,掉落。
刀刃直插王庆芝胸膛窟窿,插在了心脏缺口处。
见此一幕,白文武脸上惊骇尽去。
“天要你死,庆芝,天要你死啊!”
白文武狂笑不已!
道家清气流转。
风起,云聚。
云中,文字汇聚。
白文武心念通达,道儒相融。
文字化作巨剑,径直朝着王庆芝砸落!
齐根而入!
贯穿王庆芝头颅。
看着尸身残破魂飞魄散的王庆芝,白文武仰天长叹。
叹息中满是狂傲。
古往今来,修道不修儒,修儒不修道。
寥寥几人,凭秘法道儒双修,他白文武便是其一!
今日,道儒相融,一品唾手可得!超品,可以一窥。
“何苦来哉。”
万千思绪,化作一句话。
王庆芝,是他所有弟子之中最优秀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是白鹿书院百年间唯一一个可以修浩然之气入一品太平境的苗子。
“何苦来哉?道不同,不相为谋。”
惨厉的声音,让白文武有些恍惚。
摇摇头,只当是幻听。
“老师,得知镇妖司有这一把刀的时候,学生就练了一门刀法。请,老师品鉴!”
不是幻听!话语平淡,饱含恨意,杀意,惨厉绝伦之意!
白文武凝神看去,王庆芝的尸身仍在原地。
“千刀万剐,请老师,赴死!”
白文武看清楚了!
插在王庆芝心脏上的那把妖异的刀,吸空了王庆芝的血。
伤口泛白。
尸身下泥土中无一丝血迹。
断刀升空。
王庆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断刀戮,以我肉身、三魂。七魄,供断刀出鞘。杀生、戮魂、千刀万剐,断血脉轮回!”
白文武灵魂颤栗!
法随、道家法术连施。
不为阻拦那把断刀,只为远离此处!
死亡的气息笼罩,不跑,只有死。
这种感觉,只有面对行者的时候才有。
就连面对超品第七阎罗之时,白文武都不曾惧怕。
这一刻,白文武怕了。
一刀。
白文武退路断绝。
刀芒通天彻地,白文武看的清清楚楚,一片枯叶飘过,化为万千碎屑。
不是被击碎,而是刀芒将枯叶斩成万千碎丝。
回身,断刀戮立于白文武面前。
一刀。
白文武身上不痛不痒无伤。
但白文武觉得失去了什么。
又一刀。
白文武安然无恙,只是心头一空。
“老师,白家五代之内血脉四百七十六人,可能会有出入,但断刀戮不会认错。一刀一人命,再加上三千刀,请老师受这凌迟!”
白文武惊骇欲绝,声音发抖:“王庆芝!你舍得杀南思?”
“老师多虑。”
王庆芝的声音有些缥缈。
“南思非你血脉。”
声音越来越小,处于弥留之际。
“不说了,老师,学生留残魂,看白家四百七十七口,为我王家血祭!”
“有伤天和,有伤天和!镇妖司不杀无辜,这不合规矩!”白文武声音惨厉,他相信王庆芝所说,急病乱投医,只能尝试用规矩框住王庆芝。
“老师,学生要死了。人之将死,不用讲规矩。”
断刀速度越来越快,白文武心头越来越空。
“对了老师,学生感念老师教诲,特送老师一刀。”
白文武须发皆乱,整个人眼神发空,心神俱裂,迷迷糊糊问了句:“哪一刀?”
“掘坟,灭尸。白家祖坟,扬灰!”
听到掘坟灭尸灭祖坟,惊惧之中的白文武有了一丝清明。
眼下,顾不得白家血脉是死是活!
只要他白文武活着,白家就不会断绝。
逃!想方设法逃!
挥手,积攒下来的各种符箓、兵器、典籍等等全部出现。
白文武一样一样的挑选。
缩地成寸符,燃。
白文武一丝不动,没用。
传送尺,碎!
没用。
白文武彻底慌了,慌乱之中看到一张白色符咒。
咬牙,狰狞,狠厉,重重表情出现在白文武脸上。
“庆芝,我死,你也别活!你死,这刀自然会停!”
白色灭魂符,燃。
王庆芝的一缕气息消散。
断刀戮停止了劈砍。
白文武长舒了一口气。
“嗡!”
白文武眼中满是恐惧,那断刀,再次劈砍,一刀一刀连绵不绝!
四百八十四刀劈过,白文武口吐鲜血。
白家血脉,除他之外四百八十四口,全部死绝,包括他儿子赵百熊,和白富贵。xǐυmь.℃òm
又一刀!
白文武双目淌血。
白家祖坟,掘开,扬灰!
三千刀过。
白骨立于原地,无一丝血肉。
断刀戮红色尽退,自白文武头顶插入,径直插入地底,消失不见。
骷髅立于原地,一旁是条理分明的三千条血肉。
“学生王庆芝,恭送…老…师…”
王庆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声音中的恨意消散,只留萧索。
执念消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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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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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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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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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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