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缓缓从陋室外传来,和现场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是那么突兀!
久候多时的普阳根本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莫统帅到来的前奏,他已经被陈副都统带了过来,相信下一刻便会知道答案。便在此时,一道红色信号弹缓缓从军营里面的天空升起,再炸开,随之便是三连发。
红色信号弹还没有息灭,随之而来便是连续不断的号角之音响起,音量之响,直接塞满整个龙田湾军营。
如果说三连发的红色信号弹普阳看不明白,那么,随后的警示号角音普阳却是知道。
自从进入军营以来,第一周的军课便有教习,这号角音是敌军入侵军营时才会吹响的警号。
当号角被吹响的时候,即代表着前方已经有敌军入侵,战争马上就快到来。
原本正准备对普阳加以审问的莫统帅,立马丢下现场所有人,并轻身而起,直接御气升到高空上,朝着前方举目远眺,查找军情的所在。
也不知道莫统帅是否看清情况,只见他升上半空不足片刻,立马便降身而下,并怒叱一声:“暂且将普阳收监下押,先整理队伍准备战斗,前方五十里处有大量敌军入侵,全部整合。”
不愧是坐统帅之位的人,私事与公事分得很清,当敌军入侵时,第一时间内便将私事丢开一边,全心全意投入到应对入侵之事,不得不说他还没有埋没作为大厦帝国军人应有的风骨与纪律,哪怕是平时闹得再凶,当敌人攻来之时,依然还能理性应对,不至于迷失了心情。
陋室这里的情况还好,有莫统帅的管理与吩咐,还不至于乱了阵脚。至于其它处,情况可就不如这里,特别是驻兵地之外,更是人心惶惶,到处鸡飞狗跳,一片世界末日的情景。
反观整个驻兵地内,现场还算是处于可控的状态中,原本还处于“军魂节”的举办中。可是,随着这三支信号弹的燃放以及警示号角的吹响,刹那间所有赛事都暂停而下,并迅速作出反应。
但凡所有兵员,无论是正处于比赛中,还是观战中,他们全都在第一时间返回自己的阵营,拿起兵器后再迅速跑到试练场中集合,等待上级军官的到来,然后应敌。
不得不说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纪律性也非常严明,在自觉上更达到了新的高度,这些种种都离不开平时的训练。
所有军人全都集中起来只是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相当之短,无论是在比赛战斗中,还是在修炼中,亦或者做着其它事,几乎所有军人都在第一时间内丢开了手头上的工作,全部集中到试练场上,等候上级军官的指示。
当然,这些种种里面都没有普阳,此刻的他已经被下押到了一处地牢中,此地牢非彼地牢。说得精准一点,就是这地牢是属于莫统帅的私人刑房,专为他而设,并非是军机处,亦或者是整个龙田湾军营的。
之所以设置这么一个私人地狱,目的便是为了扣押一些像普阳这类的敌人,再从中得到好处。
普阳很配合他们的工作,并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乖巧的跟随他们进入地牢里面。他知道,外面定然是炸开了锅,一定已经处于暴乱的状态。而不是驻兵地的地方,相信情境会更加之不堪。
当他被扣押进行地牢之后,外面早已经处于鼓声轰轰、锣声梆梆、号角声呜呜、人声鼎沸。
乱象已生,战争开始。
普阳被押解入地牢里面的最深处,由于全身窍穴被封的缘故,他只能任凭对方肆意而为,对他进行施暴。
而扣押他的陈副都统似乎特别喜欢虐待人,在短短的数百米距离中,普阳竟然被他踹了近百脚,抽了数十鞭,心态不要太过狠毒了些,仿佛普阳与他有着十世仇怨一般。
普阳便如此一路跌跌撞撞的进入到地下的水牢里面,被直接捆绑了双手之后浸入到水里面,这才放过他,不再对他施予拳脚,进行殴打。
至于这里的情况,实在不要太过糟糕了些。先不说其它,单凭捆绑在普阳双手之上的绳索,便不是一般物品制作,里面不知道被加持了什么成分?自从普阳被捆绑之后,他竟然连一点真元也调集不起来,仿佛被人下了药给废掉。
自从陈副都统将他扣押进入水牢开始,一路上普阳便开始默默思考,敌军是否可能攻陷龙田湾军营?敌军又有几多兵力参战?整个龙田湾军营的整体防御力又有几级?
如果双方的战力在相差较大的情况下,龙田湾军营能否支撑多久?是否能等到援兵的到来?
之所以他会如此思考,全都是为了脱身而去,不再被困于此,再受制于他人。毕竟距离卡特的杀来,在时间上他并不是太过充足。如果不能在卡待到来时跑出百公里范围之外,相信被他逮到时,便是他灭亡的那一刻。
当然,普阳绝对不会以一个逃兵的身分逃离而去,这样只会给他及他的家人与好友都蒙上耻辱,更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甚至是灭顶之灾。
他如果要走,必须是以英雄亦或者等同于英雄一样的身分离开,这样才会给他身边的人带来福利与好处,不至于受到连带关系,承受无妄之灾。
话再说回来,自从被困锁在水牢里面,被冷水一激,让他立马从思考的状态中惊醒,才有空对现场与周围进行观察,对水牢进行了解,瞧清楚这里是一处怎样的地方?
他举目环顾,这才发现整个水牢的宽广,整体面积大约在二百个平方米左右。
水牢四面环壁,一道暗流从中缓缓流淌而过,直接将整个水牢一分为二。由于人为的原因,整个水牢的中间部位被挖成一张塘,用来积水,从上面进行俯瞰,整个水牢的内部结构就像一个“中”字,普阳就是被锁在中字的底下处,
对于这里的环境结构,普阳还是第一次见。他没空理会这些,相对而言,他更希望可以从这里找到几个其他人,与他们进行交谈。因为这里实在太昏暗,同时也死气沉沉,水里更有阵阵腐臭的气味散出,让人闻之非常不适。
相对而言,对比起这里边的死寂,这些都不算事,都可以忍受,没有人与你交谈,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泡在水里面慢慢等死,这种感觉与惩罚不要太过恐怖了些。
须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人面对黑暗,慢慢的看着自己死去,一直等待下去,这才是最痛苦与最绝望的。
不得不说,莫统帅很会把握人性的弱点,知道应该如何去磨灭人的意志与心理。也不知莫统帅是有意还是无意才将普阳锁在水牢里面,反正他就是如此做,大概是想给普阳一个下马威吧!
不过,如果他知道普阳是超体,无论是心性与情智都与普通人不同,或许他就不会再将普阳困于水牢里面,也不会丢下他不管,转身去处理军情。
普阳是不同的,他既是人类,又不是人类。说得直白一点,他是艾克森博士制造出来的生物,是特殊的,在外表上或者思维上他是人类,可是,身体里面却不相同,完全属于两种概念,不可相同评论。
锁于水牢中的普阳先是伸下腰,平静下心境,再环目四顾,希望从这里找出其他人来,不至于如此沉闷与无聊,甚至还可以与他们进行交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想通过他人之口来了解情况,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属于驻兵地的哪里?
和水牢的寂静稍有不同的是,此刻的驻兵地内正烈火焚天,到处是马嘶人喊,喊杀声一片,兵员在急速调动,一个个被安排到前线上,与敌军进行交战。
其中,尤以龙田湾军营的南门交战最激烈,现场早已经躺下了一片片战死的兵员,亦有战马或者骑兽。
至于那些攻城器械,更是随处可见,散乱一地,断肢残臂自不必说,血流成河更是理所当然或必须,简直惨不忍睹,如同世界末日。
外面人声鼎沸的喊杀声就连普阳所处的水牢里面竟然也能听到,由此可见战况之激烈。
作为普阳的拜把子好友尤年,此刻的他同时亦被调派到南门进行镇守,与敌军进行厮杀。
也不知应该说他好运还是倒霉好?此刻的他正被一个五人小队困于一隅,被团团围住,正在进行着最激烈的厮杀。
他的身上早已经多处受伤挂彩,若不是他反应得足够敏捷,相信早已经被杀身亡。向来他在军中都是干文职的多,很少参与这种实战,现在让他上战场与敌军直面交战,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与挑战,分分钟都可能饮恨身亡。
话再说回来,尤年也不是一般的平民,拥有显赫身世的他条件自然不是普通兵员可比,在一些武器与装备上远远优于普通兵员,压箱底的大杀器更是一大批。
像哪些能保命的宝物更是不少,他的身上便穿着一件软金甲,可以抵御聚晶境一层修士的全力一击而没事。也正因为他身上穿着这一件软金甲,这才让他多次从死神的镰刀下脱困,不至于殒命。
可是,此刻的他很不好运,面对五人组队的战斗,他已经无力应对,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依靠蛮力来进行回击。试想下,干文职的他又有几多战力可言?
被五人围攻,他只能一路败退,边退边战,找寻障碍物进行保护,借此来减少自身遇到的伤害。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便被逼退到一处绝地,护城河的边沿。
前面是五个虎视眈眈的敌兵,后面是护城河,再后面是倒塌的城墙,一片废墟。他已经再无后路可退,此刻惟有拼死一战,杀出一条血战,或许还有一分生还的机会。
可是,这可能吗?这机会几乎是等于零,他可是没有普阳那种逆天的战技,能直接将修为实力提升到几个等级。现在面对五位在实力上不弱于他且还骁勇善战的敌兵,这情况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危急。
便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祖父送给他的防身弹,说到防身弹,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文章。
话说当初尤年刚从军时,由于他是祖父最爱的孙子,继而放心不下,特意花重金从一位器匠中求购而来,再转交于他,让他在危险的时候使用,平时尽量不要显露出来,更郑重告诫于他,不到危急时刻,万万不可使用。
初始时他的祖父是想多购几枚这种防身弹,可是,由于材料的稀缺,再加上特别难以制造,因此只是求购了一枚,便再也没有,也正因为防身弹的稀缺与珍贵,尤年一直都小心谨慎收藏,从没有示众,更不曾使用。
现在被逼入了绝地,他决定动用这枚防身弹,再试下这枚防身弹的威力,到底达到何种惊人的程度?是否名副其实,真如传说中那般犀利。
还记得当初在购买防身弹时,哪位器匠曾经说过,这枚防身弹的威力可以炸塌城墙的一角。
现在被逼上绝路的他决定拼死一搏,使用这枚防身弹,用它来化解当下危机。
“去你大爷的!和你们拼了!”尤年蹦起一脚,双眼冷冷一瞥,咆哮而出:“死吧!全部都去见鬼吧!”
他状若疯狂,双眼暴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的表情并非哪种只是佯装出来做做样子,而是真的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对方应战。话毕,弹出,爆炸。
轰!隆隆!
宛若山崩地裂时的情景,又像火山喷发时般激烈,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只见南门的一隅绝地突然发生爆炸,一只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腾而起,随之而来是一圈音波散开,百丈范围内但凡有障碍物遇到,都会在第一时间被这圈音波毁坏或破灭,威势相当惊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只是地面上的情景,至于地底下,那更是不可想象。
以尤年所在的位置为中心节点,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长达十丈的大坑。作为护城河的水更是被直接掀翻成抽干样,四散激射出去的水珠简单就像机关枪扫射出去的子弹般犀利,威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干涸的河床由于防身弹爆炸的缘故,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纹。
至于尤年,他的情况不要太过凄惨了些!在刚掷出防身弹之前,他本想凭借没入护城河进行抵挡,殊不知,由于防身弹的威力过于强横,至使部分区域的护城河出现了抽干的现象。
如此一来,他所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好在他身上穿了软金甲,再加上在防身弹爆炸前他便没入了护城河里面,在双重的保护之下,他真正所受到的创伤并不是很重,最伤还是因音波所致。
让人意外的是,普阳被锁在的水牢位置刚好就在这下面;如此一来,让普阳直接便感应到了顶部所发生的一切,接下来他会如何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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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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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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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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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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