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群山起伏,峰恋重叠的十万大山,险峻与崎岖自不必说,给人一种另类的美;至于后者,却是良田万顷,沃土连绵,到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美不胜收,用人间仙景来形容也不为过。
平田地继续往前延伸,便是普田埇村与垣海村的泽地,两村中间被小溪分隔而开,形成独立的两个自然村庄,世代久居于此。若不是巫雨华从中挑唆使坏,相信这两条村庄还会长久的和睦相处下去,而不像现在这般生死相向。
平田地的独特之处成功被两村选中,作为两村鏖战的场地。
会战当日,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小雨,有轻微的和缓东南风吹拂,似乎在暗示着不久的战争将会到来,在为他们提前默哀,作祈祷。
在双方村长的带领下,两方人员缓步进场,依照阵营排列好,虽然步伐不一致,但胜在全都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似乎他们参加的不是战争,而是旅游聚会。
没有过激的语言冲突、也没有怒目而视的虎瞪、同样也没有挥洒不脱的纠绊。
时间不长,两军便做好了战前准备,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击。
根据事先商议好的约定,双方各委派三人作为代表出战,以三战两胜的一方获得最终胜利,输的一方直接并入赢方的村子,成为其附属的势力,作为奴隶被奴役两百年,在此期间不得有任何反抗。
这个约定是由普阳献计出来的其中一环,目的是保护双方的有限生命,减少人员牺牲,争取共赢的局面。
能让对方欣然接受约定,必须看清对方所求什么?最缺什么?只要逮住了这两点,事情才会按照自己圈定好的轨迹运转。
对方无非便是想得到东山岭以北底下所蕴藏的珍稀黄晶矿,而开采黄晶矿需要大量的人力,如果因双方交战而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双失,那怕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会因人员的短缺而开采不来,直接陷入困局。
如果从外面引进劳工,相对垣海村现今的实力,很难达到全控,对于秘密的保守与局面的控制,随时可能出现意外,让本应到嘴的“肥肉”成为他人的碗中餐,徒做嫁妆。
有句俗语说得好,空有宝山而取不得,这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事。
普阳便是巧妙捕捉到对方的心理弱点,继而轻而易举便促使对方签订了协议,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计策一方面保护了两村免受过多的战火涂炭与伤害,减少人员的牺牲;一方面又省下人力,为后续的发展与生产增加人力,可谓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朱友佳只要不是傻子,没有不答应之理。
果不其然,当普德华递上自己的建议时,对方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他,并在协议上签下字。此外,为了保证绝不反悔,并遵守协议约定,朱友佳主动提出,要求双方代表全到神庙去焚香发下毒誓,保证绝不反悔,显得特别郑重。
单凭这两点,普阳自然是不可能全信,以他的聪慧,自然是留下了诸多后手,防备对方出尔反尔,如果没有心存顾虑,何必如此郑重其事的来掩饰?
在普阳的眼内,对方的所有举动看起来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日后的反悔,让己方人员麻木,继而松懈,再掉以轻心,到时好出其不意的暗下黑手。
只要对方第一步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推进,即代表对方已经成功上钩,吞下自己设计好的毒饵,后续事情的发展无论如何恶劣,都会沿着自己既定的轨迹运行,是可控的,逃避不了的。
轰!轰轰!轰轰轰!
有战鼓擂动声响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双方派员上阵厮杀的时候。
双方最先出阵参战的是两位在年纪上相仿,实力也相当的青年,平时都是村中的好手,身手干练了得,人也沉稳。
普田埇村这方委派出战的是普安,是一位出色的猎人,年约三十,身穿一件蓝色粗布麻衣,身材较魁梧,特别是祼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壮硕得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些。只需一眼,便可断定其是力量形的战士,无论是攻击力还是爆发力都属于顶尖级的好手。
垣海村出战的是朱逮兵,是一位木匠,衣着随意,平时偶然会进山去狩下猎,打些猎物回来改善一下生活,身体样貌同样精壮无比,有“小蛮牛”的别称,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凭手艺吃饭的人。
双方脚下均骑着一匹快马,普安手拿的是长矛,没有盾。而朱逮兵手握的却是长刀,刀锋寒光闪闪,锐不可言。
没有任何废话与多余的动作,双方刚上阵便大打出手,没有作任何实力的保留,全是一副拼命奋不顾身的战法。
时间不长,双方很快便战斗百多个回合,打得难分难解,胜负难决,谁也奈何不了谁,没能从对方的手底下讨到便宜,似乎两者的实力旗鼓相当,差距不大,欲要短期内分出胜负,必须靠智取。
便在此时,现场的交战出现了转机。
“我劈!”
一声暴吼之音从朱逮兵的口中发出,如同狮吼,又像咆哮,再配上其凌厉的刀法,一刀自天而降,直劈而下,大有力劈华山,一刀开天之势,勇不可挡。
呜呜!大刀压迫得空气发出阵阵呜呜的风鸣声,如同魔鬼的嚎叫,让人心寒,发颤。
“这不是兵哥的拿手绝招‘刀下鬼’吗?可利害了!几乎从没败迹,看来兵哥已经忍受不住再这样绞缠着战斗下去,想尽快决出胜负,继而拿出绝招应战,对方这次死定了。”
“就是,以前我也见识过兵哥使用这招,一刀能将碗口粗的大树轻松劈断,可谓锐不可挡。”
“我说你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兵哥这招可是连环式,关键是后续那一劈;想当初我见兵哥使用此招时,不但将碗口粗的大树直接劈断,而且,后续那一劈连发,在本应力竭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借助刀身的惯性用腕劲逆转,再劈一刀,出其不意的从刁钻的位置劈出,那才叫绝,你俩睁大双眼等着看好戏吧!此招过后必定能决出胜负。”
各种对朱逮兵的称赞声不绝于耳,纷纷从垣海村的阵营中传开,那是充满了对他崇拜的欢呼声,几乎是用吼叫声发出来的,似乎害怕自己心中的英雄听不到般。
现场交战的普安没有被他人的声音干扰,反而沉着应战。
见对方刀势凌厉,刀光重重,锐不可挡,等同天劈。普安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巧妙的通过溜马,让其突然加速前奔,轻巧的躲避开来,留给对方一道虚幻的身影,绝尘而去,让对方后续的连环招无力可施。
“我吐,对方耍奸,居然遁逃,早就知道对方绝对接不下兵哥这一招,果不其然被我说对了。”
“哼!对方怎么派个缩头乌龟出战,居然不敢接招,灰溜溜的夹尾遁逃,,不行赶紧认输,省得浪费咱们的时间。”
“就是,什么东西?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实力,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前应战,也不知死字怎写?”
“大不像话了!对方居然耍奸,没有应战,夹着尾巴灰溜溜只知道逃跑,这战还怎么打?得打到何时?”
周围不时传来垣海村人员的起哄声,全是一些让人不堪入耳且污秽难听之言,没有褒义,尽是贬意,仿佛少说上一句就会死般。
敌方的贬低之音没能让普安心神慌乱,反而让他更加沉着冷静。作为几近生死的对战,稍有差错便可能身殒道消,不复存在。
普安的战马与朱逮兵的相比,脚力上似乎稍显不及,稍顷后被其追上,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缩短到只有半匹马的身位,用长刀已经能够触碰到对方的战马,只需长刀一挺,即可给普安的战马造成致命伤害。
事实上朱逮兵所图谋的比击伤战马还要大,他一心想致对方于死地。
还记得以前有一次在十万大山里狩猎,当时自己正好看中一头梅花鹿,准备挽弓射杀,却被突尔其来的普安插上一手。由于当时的自己是孤身一人,而对方是五人的一伙,继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横夺自己的猎物。
自那以后,普安与朱逮兵的仇便算结下了,经过长年累月的沉积,仇怨非但没见减少,反而因为长久得不到释放,逐渐变成了朱逮兵的心头刺,缓缓成长为心魔,如同咒怨般时不时的在心中吟唱。
这种痛苦让他寝食难安,达到不除不快的境地。先前见普安第一个出来应战,朱逮兵便忍俊不禁,直接请令出战,希望借此之机将对方灭杀,了却心魔。
风夹带着濛濛小雨,沾湿了正在极速奔跑的两人,向后翻卷的衣摆随风飘荡,看着让人有种错觉,很飘逸,很出尘,不像正在作生死对决的双方,倒像是游戏人间的快活人。
“兵哥,加油!壮我垣海村的威风,让他见识下你的无敌刀法,劈死他只缩头乌龟,让他成为你的刀下之鬼。”
“不错,兵哥加油!让他丫的知道我们垣海村的利害,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叫阵的。”
“就知道跑,跑,跑的逃命,对方怎么派出这样的缩头乌龟参战?真是大煞风景!”
有观战的人员忍不住助威呐喊,为朱逮兵加油,同样亦有观战人员不停的出言污辱,谩骂普安,乱其心神。
便在此时,不知是因为马匹的缘故还是普安的原因,他与身下战马同时出现了步骤不稳,很不协调,给人一种自乱阵脚的错觉。
即将赶上的朱逮兵见大好机会来临,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立马举刀斜劈,欲将对方斩于刀下。
“刀山血海!”
有咆哮声冲口而出,那是朱逮兵压缩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一点所爆发出来的战技,势大力猛,充满了王霸之势,让人轻易不能躲闪回避。
就在朱逮兵这惊天一劈落下之际,却忽然发现普安嘴角上斜微翘,作阴笑状,似奸计得逞,有引君入瓮之嫌。
顿觉心中一惊,连忙强行撤招,改劈为挡,再纵马横奔,侧身回避。
谁都知道,当一个人尽全力发出一击时,想要中途强行撤消或者换招,往往是不可能达到的,即使最后成功了,也会给自己带来连贯的伤害,甚至因此还会留下不可治愈的病根。www.xiumb.com
现在的朱逮兵就是发觉了普安的诡计,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想撤招收手,化解危险,殊不知却因为突然撤招,率先给自己造成了副伤害。
这些全都还是其次,给朱逮兵造成最大伤害的却是普安的愤怒一矛,矛头以意想不到的角度,从刁钻的位置突击而来,直刺他大开的空门。
嚓!嚓!嚓!连贯而来的矛击一刺便是三下,分别挑向朱逮兵的左肩,右胸以及额头三个部位,无一不是重击,没留任何后手。
快、准、狠自不必说,犹如飞火流星暴雨,连贯挑刺,一式紧挨一式,大有不将对方刺杀当下绝不撤招收手。
“快看,我们的普安发威了,已经稳压对方一头,立马胜券在握,不久将决出胜负。”
“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战,这可是有‘小鬼头’之称的普安,你们几何时见过他的败绩?对付朱逮兵这种小兵小卒,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小事一桩。”
“要我说,朱逮兵这小子是不是脑袋不灵光?居然敢主动挑战普安,简直是自取其辱,这与自取灭亡有何异?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现在的情况与先前刚好恰恰相反,轮到普田埇村的人扬眉吐气,神气活现,将先前忍受的恶气全倒回给对方,让对方感受下被人大声贬低,谩骂,污辱的感受。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不过如此吧!不同的只是时间上来得稍显更快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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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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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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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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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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