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啊,殷墨,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不仅无怨无悔的花自己的银子孝敬人家,还拿我的东西送与人家做人情?你是有多宠她,多爱她?
他看到栾齐从我的房间里出来,眸光一凛,似有万般不愿堵在心头。
我不明白,一个到处留情的男人,有什么权利要求女人为他从一而终?时光荏苒,你在变,而我,也在变。
他冷着一张脸,抱着月瓷,扭头就走,就像他说要娶我为妻,转头却没有一句解释娶了薏宁一样的无情。
“天快黑了,你快些走吧。”
“那我回家等姑娘消息。”
他话一出,我没憋住,噗嗤一声笑,说他傻,他还真和傻子一个样。
“去吧,去吧,等着去吧。”看着他一走三回头的样子,我止不住的笑。
栾齐回头看我之际,正巧和月瓷新买来的小婢女撞了个满怀,那婢女看了他一眼,而栾齐下意识的垂了下眸子,只是一个眼神的碰撞,竟让我生出一个疑虑,他俩是不是认识?
不过,汾西就这么大,就算认识,也不足为奇吧?
“郡主,衣服洗好了。”娜迦挽着袖子,端着洗衣服的木盆走了过来。
栾齐顺着娜迦眼神的方向看向我,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略带着尴尬的低了低头,走了。
“哎,郡主,刚才那个公子是谁呀?我看他还算清秀,能和郡主结百年之好也不错!”
“只不过是一路人罢了。”我叹了口气,胸中烦闷,这月瓷的病什么时候能见好?我什么时候能彻底摆脱这个牢笼?
“我看将军抱着月瓷急匆匆的走了……”娜迦说完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合适,吐了吐舌头。
“听说殷墨给她花百两银子求来的灵丹妙药,她一涂上就晕死过去了。”
“啊?那,那……”
“那什么那,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捡起桌上的那个药膏,咚的一声扔在墙角。
我是妒忌他对她的好,拼命的妒忌。怎奈,他不在乎,呵,这就是我的可悲之处。
夜夜难入睡,可能是心事累积的吧。天还未亮,我却已经毫无困意了。
穿戴好了,打算出去走走,月瓷的房门是我的必经之地,每每走过这里,心里都有些抵触,怕碰到殷墨,怕看到不想看的,让自己伤神。Χiυmъ.cοΜ
可偏偏,事与愿违。
我路过她的门口,未关闭严的门缝里,又看到殷墨在她的房里,这么早,也许是一夜没睡的守在她身边吧。
犹记得在将军府我几次死里逃生,从日出,到日落,都不曾见他的到来,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还不如一个捡来的乡野丫头招他疼爱?
月瓷已然苏醒,殷墨接过婢女手里的粥,一勺一勺的舀给她喝,照顾的如此细心。
那婢女站在他旁边偷偷的笑,也许是羡慕他们的恩爱吧。
月瓷面对他一勺接一勺的粥,娇嗔着摇了摇头,嘟着嘴巴。殷墨将粥给了身后的婢女,还没等转过身来,就被月瓷抓住了一只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胸口,殷墨想抽出来,却被握的更紧。
我猜,他根本就没用全力,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情趣罢了。
月瓷直起身子,往殷墨的跟前靠了靠,仰视着他,轻轻的抬起下颌,脸上的笑容能暖化人的心,期许的眸子像春日里的河水般泛起涟漪,殷墨淡淡的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太过拘束,他垂了垂眼眸,继而抚摸着她如凝脂般的脸颊。
婢女轻笑着抿抿嘴,转身想要离开,却正好看到门缝中的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粥碗掉到了地上。
“郡主?”
殷墨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抽回了自己被月瓷紧握的手,只剩下月瓷愣愣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郡,郡主。”月瓷一副任人欺辱的可怜样。
我可不吃她这一套!
她什么样,我比她肚子里的蛔虫还要清楚!
我佯装轻松的笑笑,“将军真是敬业,为了照顾月瓷小姐真是废寝忘食,不知这是睡得晚了,还是起得早了?”
殷墨勾了下嘴角,笑的饶有深意,“浅银,把我那碗没动过的粥拿给郡主喝,免得她大清早的在这奚落人。”
我怎么说都是个郡主,岂能差他这口粥喝?
还没等我说出口,月瓷从床上坐了起来,“浅银,将军的粥搁置了那么久,许是凉了,赶紧给郡主再熬碗热的!”
呵,怎么着,还没嫁给殷墨呢,连他的粥我都不能喝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殷墨的人了?
不让我喝,我偏喝!
我端起桌上的那碗粥,几口就灌了下去!
“郡,啊……”月瓷捂着刀口,脸色煞白。
殷墨怒目一横,“郡主没事就赶紧出去吧,别耽误月瓷休息!”
我耽误了她休息?
好啊,真好,短短几日,我却成了那个多余的人了。
我还没等把粥咽下去,门口咚的一声,是栾齐。发出声音的,是他把背着的布袋扔在地上的声音。
我的嘴里还在咀嚼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昨日回家想了想,发觉有些不对劲啊,你说要上我家提亲,可你从未曾问过我家住哪儿啊?”
噗——
嘴里还剩些没咀嚼完的粥,悉数喷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长得再不错,他缺根筋。
他委委屈屈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我昨日听见那个婢女叫你郡主,顿时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般,我虽不是寒门,相比郡主,我却是高攀了。”他转身把那一大袋子东西撂在我面前,“这是我所有的家当,郡主若过门之后,可全都交于你保管。”他打开袋子口。
我一看全是账本,随意挑出一本来看,上面全是进账出账的记录,先不说它是真是假,每一笔流水都有出处。
就在我看账本之际,栾齐把一大摞的银票,钱庄的存根,塞在我的手上,“我全部的家当都给你。”然后又从靴子里倒出几枚铜钱,“我一分都没留。”
我笑着笑着,忍不住湿了眼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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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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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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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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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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