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低低地唤,畏弱,心疼,痛楚,焦灼和浓浓的悲伤全部表现在了脸上,不敢大步地走动,生怕只要动作大一点那个脆弱的身影就会就此消失掉一般。角落里那个身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血肉,痛,是痛的感觉,是那种他以为已经丢失在了十四年前的那种的感觉。痛得锥心刺骨。
她果然是听到了,而且误会了!
“你不要过来!”感觉到了木流寒的靠近,落依稀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小兽,全身都开始警戒防备起来!
“女人••••••!”他满眼都泛着心疼,衣衫和发丝因为奋力的奔跑而凌乱起来,脸上还有汗,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身影,急得他要发疯的身影!“你听我解释••••••”
“你不要过来••••••”她缓缓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落依稀,你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不坚强,在他的面前,不可以!
看到她勉强撑起的身子,木流寒心里一急,想上前扶住他,却未料到他的身子还没过来,一袭白色的魅影一闪,他毫无防备之下被*退了几米。“女人••••••”他的目光嗜血疯狂,撑起自己的身子,一个起身就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落依稀的双肩,“你不要听解释吗,你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是非不分?”她泛起凄凉的眸子,用尽全力推开了他的怀抱,冷哼一声,“我最大的是非不分就是将你看成了同类人,我最大的是非不分就是将你的谎言当成了真,我最大的是非不分就是爱上了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大骗子!”她大声哭喝,连心似乎一并吼了出来。
“女人,不是这样的,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求你相信好不好!
“呵呵!”她突然一声傻笑,却是那样的凄凉,仿佛眸子里都是悲伤的血,浓得连梦境里也是挥之不去的血色。“这么恶心话你每天要说几遍呢?”她突然宛如天真的小女孩般扳起了手指,“五遍?”看了一眼木流寒,“不是!”又转过头去扳手指:“十遍?”木流寒只是痛苦地摇着头、“又不是,抱歉,我数不出来了!”她的话语突然一冷,目光寒如厉箭,全身的白棱四散,宛如一把把利刃擦过木流寒的全身,鲜血一瞬间被堵塞了很久的喷泉,“嘭”地一声全部四溢。
木流寒却一个退身然后又返回,也顾不得去管身上的伤口,立即将那袭身影紧拥了在怀,紧紧的,紧紧的,仿佛这一辈子都不与愿意再放弃!“女人,你听我解释••••••”
落依稀奋力地挣扎,却奈何那个怀抱宛如铜臂铁箍一样死活推不开,她气急,她觉得这个此时怀抱对她来说是一种最大的侮辱,时时刻刻在警告提醒她这个宛如地狱般的噩梦,左手一伸,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那个紧紧禁锢住他的身体狠狠地刺去,狠狠的••••••“女人••••••”他闷哼一声,似乎受了极大的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怀抱却没有一点放开的意思,依旧那样紧,仿佛要将眼前这袭身影融入自己的骨血。
落依稀毫不犹豫,手中的刀子一分一分刺入,然后将木流寒的身子一推,狠狠地离开了这个她希望快一点醒来的噩梦地点。
“女人••••••”你恨不得我死么?
跑,跑,跑,跑快一点,落依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离开这个噩梦,离开这个牢笼,离开这个地狱!
永生都不再回来了!
似乎是那场争吵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一直奔跑着的落依稀终于昏倒在了她离开的路上。
“陛下!”一直跟在木流寒身后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赶来,才发下他们的君主满身鲜血的倒在了御花园内,吓得魂儿都要丢掉:“陛下•••快来人啊,有刺客,陛下受伤了••••••”一边用力地将木流寒扶起来,一边大声地疾呼。
木流寒本来有些昏迷,被太监的声音吼醒,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处打量,突然严厉精光一闪,一个奋身站起,仿佛身上的伤伤在别人身体一般完好无事:“皇后娘娘呢?”
“回禀•••陛下•••奴才•••不•••不•••不知道••••••”被那阴鸷的目光一扫,太监下意识地就跪下了,连话也说不全。“奴才来时娘娘就不见了,不•••不•••”
“传令下去,全力追查皇后娘娘,就算将整个皇宫掀了也要找出来••••••”女人,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陛•••陛下•••娘娘有•••有出宫的令牌••••••”那太监哆哆嗦嗦地提醒着。wWW.ΧìǔΜЬ.CǒΜ
“那就给我在整个康萱找,在整个疏影找,在整个荷荒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皇后要不是有一点损失,让他们提头来见我。备马!”
“陛下•••你的伤!”那太监拼死也要维护他们伟大的君王陛下。
整个疏影开始奔纷忙碌了起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刺眼的光扫射进来,落依稀用手挡住,缓缓地适应了过来。四周打量,是个陌生的地方。她掀开被子,起身。
是一栋精致的竹楼,沿门外望去,外面虽冷,但景色依旧怡人。
微风轻轻的吹,将落依稀衣袂翻飞得如同即将腾飞的风筝,这岁月如此静好,却为何她的心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
她以为她从来都不痛,她以为她从来都不怨,她以为她从来都不恨。不、不、不,她好恨,好恨,好恨!
北北,北北,还有东东,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那些灿烂的如同冬日的阳光的般的日子难道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东东,北北,我唯有的一颗心,被着爱的信仰辗成了碎片。
远处的另一栋竹楼里,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在玩着沙子,刚堆成的小人因为干枯的沙子不够粘固而散落成了一粒一粒的沙子,那女孩也不气馁,一遍又一遍的,沙子又被堆起来了,然而风一吹,又落了下来。依稀的泪突然就止不住的就要落下,那所有的往的日子是不是我也在向她一样做着愚蠢的无用功,我偏离了岁月,我穿插了时空,我努力地在这个心酸得令人发疯的世界里保存着一丝可以弥留的天真,可是为什么,我要在这个寒风干冷的早晨无措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泪一点一点的模糊,可是她却清晰地看到,那个满身脏兮兮的小孩被一个温柔的母亲牵走,一边宠溺地刮着她的鼻子,一边用着干净的绢子在温柔细腻地擦着她有些通红的小脸。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温柔地为我擦过,那是月光正酣,一切静好,美得如同让我以为我走进我以为永远不可到达的童话世界,可是,正是那个绝好的男子,他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信仰,毁了我曾经那么努力的维护着的一切,也毁了我那坚定如同钢铁般的真心。
东东,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要把那锋利的冰冷的剑刃指向我,青山皆在,绿水长青,携手人间,逍遥尘世,谈花饮酒,共享年华。这些都还不够么?终究抵不过他••••••北北,因为怀疑,你竟然开始欺骗我么,醉卧草丛,倒卧花间,弄月抚琴,笑傲红尘,浪迹天涯,不好么,不够么?终究抵不过他••••••为什么在爱情的面前,所有的感情都要开始退后?
她努力地去追寻那对母女,她们远走越远,落依稀的心慌得就像被火煎熬着,她只知道要追上她们,追上了就好了,追上了一切就好了,她还是西西,东东还是东东,她们依旧是江湖雷雷冠名的三女侠,她们依旧没心没肺地驰骋江湖,没有人是她们的对手。她开始跑,她开始使劲的跑,她听见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寒冷的风把她的眼睛割得要瞎掉了,她的脸也要破掉了,可是她不能停!
北北,东东,不要跑得那么快,我会努力,我会跟上你们的脚步的!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快,仿佛要消失了般,我不能去管她们会不会把我当疯子,我知道追不上她们,我会马上疯了的!
她突然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她,她和楼紫沫,她们亲密无间的友情,她想起了她的家人,她的爸爸,她的妈妈,那个总是与她争吵不堪的妈妈,虽然一直骂她却依旧会在天冷时让她加衣的妈妈!
妈妈,我为什么那么蠢那么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那么需要你给我的爱,当我每次站在路上,看到别的小孩都被妈妈牵着手,被妈妈宠在手心里的时候,我的泪总会止不住的落。
我忘了我的功夫已经再用来救那个男人是已经全部废掉了,我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我的手心,鲜血落过我的小腿,流到地上,像是从我心里狠狠滴落下来的泪。我尖声地嘶哑,却发现已经哭不出声音,唯有泪,仿佛奔腾不息的河,在日日夜夜的过往里,川流不息。
“依稀••••••”有人在身后喊她,急切、心疼、怜惜还有畏弱。他的眸子里有深沉的令人发狂的痛楚。
我微微转头,泪,大颗大颗在掉。
我为什么不选择爱情,为什么不选择亲情,却偏偏在这最不具信任的友情上打了死结,吊死在了一棵树上?
“依稀••••••”他突然搂紧我,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肌骨,他的血液,与他融为一体。我的腰似乎要断了。就算这个怀抱再温暖,此刻我的心再也感受不到一分的温暖了,无关与他。
“我知道也许你想要的那种爱我给不了,也无法剔除,但是我会用我所有爱去为你弥补,去为你把那一分一分一点一点地弥补回去,直到你的心完全装满也不会停止,依稀,不要关紧你的心门!”他的眼带着迷离,依旧弥留着痛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低地吼:“不,即使是你已经关上了,我也要闯,就算被那锋利的剑伤得浑身血流,遍体凌伤,我也要毫不犹豫地去闯,依稀,我不会再错过了,再也不会了••••••”
落依稀听不懂他的话,她只是好累,躺在这样的怀里她我至少不用这么孤单了,她开始害怕空旷广大的场地,害怕寸草不生的荒野,那种荒芜会让我感到恐慌,让她惴惴不安,让她日日夜夜里守着煎熬,没有一秒钟她可以停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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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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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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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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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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