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她刚刚起身,正欲准备给老夫人去请安,莞月却出现在了红叶居门前。
“奴婢见过大小姐,大夫人请您前往前厅议事。”
叶红霜眉心微蹙,但还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这便前往,你先去吧。”
莞月欠身一福,转身离开。
叶红霜看向星月问道:“昨夜谭氏可来过红叶居?亦或者有其他人来找过我吗?”
星月摇了摇头:“并没有,奴婢在您外出期间,一直守在门口,并未有人前来啊,难道小姐是怀疑您深夜外出的事情被大夫人知晓了不成?”
叶红霜眸色微敛,缓缓说道:“我也不敢确认,还是去瞧瞧在做打算吧。”
随即,主仆二人前往了前厅之中,当叶红霜看到叶澜远也在之时,便知道谭氏定然掌握了什么才对,若不然不会将父亲一同找来此地。
“见过嫡母父亲。”
谭氏阖了阖首,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昨夜可有外出过?”
叶红霜心头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可昨夜明明并未发觉有人看到她回来,难道说当时有人躲在暗处并未发觉?
“嫡母何出此言,身为丞相府大小姐,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怎会深夜外出。”
谭氏闻言,颇为不屑的挑了挑眉:“昨夜你深夜外出,被门口守卫的小斯看到,都禀到了我这里来,你还要说谎吗?”
她这段时日修身养性,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张狂,若换做从前,怕是早已经,命人将叶红霜拿下了吧。
叶澜远眉心紧锁,眼底满是怒意:“我不管是否被小斯看到,只想让你自己说,到底有没有?”
叶红霜若有所思,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阴郁之色,斩钉截铁的说道:“女儿并未深夜外出,既然已是深夜,小斯会看错也在所难免吧?区区一个小斯的话,难道父亲便要追究吗?”
叶澜远闻言,不免有些失望,对谭氏使了个眼色。
谭氏立刻会意,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只红玉髓耳坠儿:”你看着这是什么?你父亲并非有意怨你,但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吗?你在你父亲言重一直都是最乖巧懂事的,没想到……”
叶红霜见状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朵,瞬间面色微变,果然,左耳的红玉髓耳坠子已经消失不见。
她不免有些后悔,为何昨夜睡下之前没有注意到,并且在前往云雾庄之时便已经感觉到貌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却没有在意。
莞月也上前一步,对谭氏和叶澜远说道:“昨日奴婢的确看到大小姐带着的是一对儿红玉髓耳坠儿,今日却少了一只,这……”
叶红霜没心紧蹙成川,缀着颀长睫羽的双眸之中满是焦急,一时间还想不出如何来应对。
若真的被认定她深夜外出,不仅自己的名声会顷刻间被毁,甚至会连累到叶家。
就在这时,星月贝齿紧咬朱唇,猛的跪倒在地:“老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怨不得小姐。”
叶澜远双眼微微眯起,一脸狐疑的看向星月:“你何出此言?为何一切都要怪在你的身上?”
星月思虑片刻,开口答道:“回老爷的话,是奴婢瞧着小姐的耳坠儿颇为喜欢,所以趁小姐睡下之际,便拿出来赏玩,可谁知,竟被我弄丢了一只,无奈之下,只好深夜外出,本想寻个一模一样的,可谁知,刚刚寻回来的那一只,竟也被奴婢给弄丢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罪该万死。”
谭氏闻言,看向了叶澜远:“老爷,即便是深夜小斯眼力不佳,将星月姑娘看成了红霜,可这宵禁时分外出的话,是不是……”
按照大厉王朝的规矩,府中丫鬟宵禁时分外出,是要被杀头的。
事已至此,叶红霜自是不愿星月被她抗下这一切,忽然,她想到了曾经谭氏的所作所为,顿时计上心头。
“父亲,嫡母,的确是女儿深夜外出的,此时与星月毫无半点关系,莫要听她胡言。”
星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红霜,眉心微微蹙起,看着主子不断的摇头。
叶红霜莞尔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傻丫头,你身为侍女,宵禁时分外出可是要被杀头的,即便是我在无能,也不会让你帮我顶替这莫须有的罪名的。”
叶澜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怒视着叶红霜,出言训斥道:“我真的万万没想到,真的会是你,你这么做,可有思量过叶家?也有思量过你自己的名声?好在只是被府上的小斯瞧见,若是被他人看到,我这张老脸到底还要不要?本以为你是府上最聪慧,最知书达理的,怎可犯下如此糊涂?”
谭氏见状只是静静的看着叶红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丝丝笑意,她自然巴不得叶红霜出糗,怎么出言劝解。
叶红霜跪在叶澜远面前,两行热泪忽然从眼窝之中涌现而出,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满是悲伤:“的确是女儿深夜外出,但却并未与人私会,而是前往了安葬母亲的墓园。”
叶澜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红霜,而谭氏则微微蹙眉,不由的开口问道:“即便是要祭拜柳姐姐,为何选在深夜,百日去岂不是更好?这等谎言未免太过儿戏了吧?”Χiυmъ.cοΜ
叶红霜心中暗笑,果然谭氏情急之下,再次露出了原本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
她微微啜泣着,缓缓说道:“嫡母也是知道的,父亲本就思念亡母,我白日前往,岂不是在揭父亲的伤疤?女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这么多年以来,几乎每晚都会梦到母亲在与我哭诉着她死的冤枉,女儿一边要顾念着父亲,一边还要独自忍受着亡母的夜夜托梦,难道……难道女儿就不能去祭拜一番吗?”
叶澜远此刻不禁有些动容,原来柳氏一直都有给叶红霜托梦,为何自己却一次都梦不到亡妻?难道是她在怪自己没有时常去祭拜吗?
“你此言可当真?真的是你死去的母亲给你托梦?她真的说了自己死的冤枉吗?”
叶红霜泪眼婆娑,阖了阖首,不在言语。
谭氏心头一惊,她本不信鬼神之说,可叶红霜竟然说柳氏死的冤枉,难道……
“老爷,您莫要轻信,依妾身看,这只不过是她的谎言罢了,红霜啊红霜,你竟然为了让自己脱罪,不惜搬出柳姐姐出来,你良心上过的去吗?既然如此,你可敢对峙?我现在就派人去柳姐姐的墓上去瞧瞧,到底有没有人去祭拜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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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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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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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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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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