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少爷,别太高冷>第80章 爹没了
  母亲走的那一天,父亲虽面上生气连葬礼都不肯参加,最后还是周围的邻居帮忙让母亲入了土。可父亲不知道,那夜我因没了母亲的陪伴半夜被噩梦惊醒,胡乱跑到院子里不小心看到正蹲在葡萄架下偷偷哭的父亲。那是我第二次见父亲哭,两次都是为了母亲。

  也是顾念着重重缘由,这些年父亲嗜赌,卖我,我都未将他抛弃。

  年轻时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便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烟,这世上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什么一个人,小姐还有如烟呢,如烟是小姐的妹妹,以后会一直陪着小姐的。”

  我闭目,两行泪从脸颊上滑落。

  十一点钟,墨军华同墨然连着宋梓潼一起来了这平日里寂静的华梵阁。

  墨军华见我便是低声呵斥:“这是做什么?”

  我未答,只是幽幽的望着这霓灯璀璨的墨府。

  宋梓潼走到我跟前弯下身子状似要扶起我,见我不动,便是柔声说道:“姐姐,姐姐父亲去世大家都很难过,只是姐姐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伯父地下有知才会安心。”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为何爹下葬,这事不告诉我。”

  风雪里华梵阁正门处的紫色风铃在这漆黑的夜里发出声声脆耳之声,风盖过了风铃微弱的声音,墨军华和宋梓潼的话盖过了这呼啸的风声。

  “这事是我的主意。”王雪道:“新年将至,却有人死了,这事传出去这年还用过吗,再者你背负不祥之身在外地,污秽之气未完全褪去,哪里能回来连城。”

  “那是我爹,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听王雪言,我牙齿竟是有些颤抖:“我爹死了,我这做女儿的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见上,你们让我怎么甘心。”

  “夫人已经将亲家厚葬,这骨灰便由着你处置,你身为墨家姨太太,要为墨家着想,总之这件事对外你就不要多言。”墨军华淡淡道:“夜里怪冷的,我和夫人回去,你也别跪着,新年将至受了风寒,难堵悠悠众口。”

  一行人散去,独留一直沉默的墨然。

  我手指深深陷入这雪里,冷冷望着这些人,所谓名媛望族也不过是视人命如草芥的败类。

  “姨太太别跪着了,听如烟的话回去吧。”如烟冻的鼻尖通红,扶着我胳膊的手也是微微颤抖:“回去吧,姨太太,如烟求你了。”

  话落已是落了泪,皑皑白雪上如烟的脸色近乎苍白,越发显得嘴唇红的吓人,眼里的泪转悠了许久终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我爹死了,他死了,这辈子都再无法与他想见,如烟。”我捂住胸口,忍了许久的泪止不住流下,我趴在雪上哭到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大氅已湿了大半,我意识恍惚间记得墨然披了大衣给我,将冻的已经全身没了知觉的我抱起。

  我瑟缩着身体忍不住向有温暖处靠近,墨然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又进入我的鼻尖,呼吸到胸膛中,只是这次为何会这般苦涩。

  不过半年时间一切皆是物是人非,我和墨然,还是如烟,都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墨然脱下我身上的大氅,掀开了被褥将我放在床上,如烟便在一边打开了屋里的暖炉,随后便抱着手臂退了下去。

  “我爹虽早年间对不起我,但他是个好父亲。”我呢喃道:“你们怎么这样为了莫须有的颜面,竟是让我连爹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墨家外表靓丽,德高望重,内里早已腐烂不堪,一个道士的三言两语便断定我是灾星,将我和如烟就放在鸟不拉屎的村里,为了所谓颜面让我这个女儿未能尽到最后的孝意。”

  我红着眼睛看他,死死咬着唇:“为了你,我满身是伤,几次险些丟了性命,几次三番被那几人侮辱,被宋梓潼陷害,为了你我也忍了。可现在,我厌恶,讨厌你们墨家每个人,若能再重来一次,我宁愿那年强奸我的是个老男人,也不愿是你。”

  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当年那事,有了因便有了果。只是这果是苦的,沾满了血渍,这个果我宁愿不要。

  风吹起粘了窗花的纸窗,发出一声声风的嘶鸣,连城的冬天风最是多。

  墨然看着我,他的眸光极为复杂。

  震惊,无奈,可悲和一丝丝的心疼。

  这个男人,这份情终是我选错了。

  “这些话当着我面说说便行。”墨然低头将我头上的发簪取下,头发散乱了被褥,长长散下。

  “还记得琼花酒吗。”我扯了扯嘴角,苦笑:“咱俩之间的情分便由外面已被风干了的琼花酒一样,没了,碎了,散了。”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尖着嗓子咆哮,声音回荡在这屋里久久未能散去。

  说完我已气喘吁吁,胸口闷痛,我指着桌上空着的坛子,道:“墨然,你可知我是灾星这事是夫人和宋梓潼故意陷害,当初我被众人抓到与幕浩通奸也是宋梓潼故意为之,我明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我知你知道,是你纵容她们这般伤害我,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怕你为难这些我都忍了,可你给了我什么,是什么,亲手杀死我们俩的孩子,它才三个月大,未来得及在这世上看一眼,就没了。”

  想到那孩子,我心里便一阵抽疼。

  他还那么小,我感受着他一天天在我腹中长大,一点一点有了生命气息,说没就没了。

  墨然震惊,愣愣的看了我好久:“什么孩子?”

  我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是你杀了他的,忘了吗,十月二十日那天。”

  “那次,你怀孕了?”墨然脸上的表情终是有了波动:“这事我完全不知道。”

  我摆摆手,摇头:“已经没了,就当他从未在我腹中待过。”

  只是,墨然……

  你何须狡辩,那纸上分明是你的笔记,如今又在这里装作不知情,图个什么。

  我看他良久,呼了口气:“墨然,你休了我吧,就当放了我。”

  才半年便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失去了太多太多东西,往后还长,我已没了盼头,不如放过自己。

  佛说何须执念太深,害人又害己。

  墨然弹了脚踝处的一块冰雪,说了句:“不可能。”

  “为什么,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与你心爱的女子长相有几分相似,我不过是个替代品,执着这么深做甚。”

  “这些事情我会查明白,这几天好好在这里养身体,过几日身子见好些我陪你去趟银安县,让爹入土为安。”墨然眸光坚定,依旧是不容反驳的语气和态度:“如你所言,那个孩子我定会为他报仇,我倒要看看事情敢动我墨然的孩子。你好生歇着,等会我让如烟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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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发了高烧,嘴唇干裂的厉害,墨然领了大夫帮我看病。

  这次来的不是墨家专用的大夫,而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张擅,墨然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带着军帽,与墨然同高,穿了浓墨色的大氅,里面则是一身军装。与第一次与他想见,这次张擅更多了几分凛然气概,再不是那个只会嘲讽与人的花花公子。

  张擅把了我的脉搏,张擅手指冰凉,冷的我忍不住胳膊瑟缩了好几下。

  他的手指在我脉搏处点了三下,随后松开,我听得他道:“这丫头身子骨不好,胸口有旧伤,膝盖这次又受了风寒,恐怕要好好治疗一段时间了。”

  说罢,张擅低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抬头对墨然道:“前段时间她应该小产过,小腹受了寒气,日后恐怕很难怀孕了。”

  墨然脸色忽的变得很难看,张擅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便又说了句:“也不是不能,就是有点困难了。”

  “出去。”墨然沉声,脸色如浸了寒冰一般冷冽。

  张擅是个懂他的,当下便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拍了墨然的肩膀,出去。

  我闭上了眼睛,手摸着平坦的小腹,两行泪划过。

  张擅的话在我耳边缭绕回旋,字字戳心的不可消停。

  许久,我才听得墨然在我身边说了句:“对不起。”

  我抬眸看他,墨然附身轻轻拥住我,他的碎发零落在我脸颊上,微微痒。这温柔的拥抱,貌似墨然这是头一次对我这样温柔过。

  从前的奢望,孩子掉后的悲凉到如今的苦涩。这半年好似走过了我半生。

  太远,太久了。

  …………

  两天后风寒好了许多,墨然陪着我一起回了银安县。

  车里放了盆茉莉,这个季节本不是这花盛开季节,我便凑近了看,谁知竟是假的。

  摸着这硬硬的白色茉莉花瓣,这手感和材料和上次我买的昙花倒是很像。

  王涛见我盯着他一侧的茉莉花观看,便是笑着说:“这是老大买的,放在车里也有些时间了。”

  如烟道:“车里放着些假花做什么,白白浪费了地方。”

  王涛笑眯眯的瞥了眼墨然:“这个当然要问老大。”

  如烟看了眼一旁的墨然,却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看外面白茫茫的雪。

  气氛略有些尴尬,王涛摸了摸鼻尖,看着我耸着脑袋说了句:“这怎么回事。”

  我戳了下如烟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如烟哼哼唧唧几声:“姐说的要随心,如烟现在不想和少爷说话。”

  我看了墨然一眼,没说话。

  如烟这直率的性子,向来是极为不喜欢掩藏心事的。

  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

  就像因为之前之事对墨然颇有微词,如今就真不给他个好脸色。

  王涛挠着头,颦着眉头极为疑惑:“这,发生什么事了?”

  “如烟这般讨厌我是为何?”墨然侧着头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像是极为对这有兴趣的,挑了眉头。

  “少爷还好意思说,之前帮着宋梓潼做了这么多伤害小姐的事情。”如烟挽住我的胳膊,像是保护自家孩子似的护住我:“如烟以后再不会帮着少爷做任何伤害小姐的事情,再做一次如烟便不得好死。”

  “胡说什么。”我堵住如烟的嘴:“这话岂能乱说。”

  “姐……”

  墨然稍稍靠近,看着我:“以后我若再做一件,便如如烟所说,不得好死。”

  墨然神色极为认真,收起了平日里的淡漠,我凝着他,浅淡的摇了摇头。

  以后,我和墨然怕是不会有以后了。等父亲这事处理好后,找到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我便要离开墨家,去哪里都好,总归不会是连城。

  茫茫人海,人来往匆匆,多少人离了故土去了远方,又有多少人如我一样,心死成伤,不顾一切付出之后换来孑然一身,独自一人凋零在梦里。

  人总需付出,得了结果,才会成长。

  银安县的冬天和连城一样,热闹而繁华。车驶过胡同口便停在了原地,这种天气走路都是问题,车子自然是进不去的。

  这胡同比我走之前情况要好了许多,几家已将土方改成砖瓦。道路除去积雪和化成许多水,已经比原来好的来多。路两旁依旧如往热闹,饭后闲来无事这里的人便喜欢聚集在这里喝茶聊天。

  穿过不算长的街道,巷子尽头便是我家,因没人这里雪积的老高。

  墨然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房门,里面空荡荡,白茫茫的,除了雪几乎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少了人气,院里的杨树也枯死,树枝尽落,独留一根杆直挺挺立与中。

  墨然说屋里桌子上有父亲留给我的东西,父亲大字不识二个,留下只有十几个字的遗书,上面便写着桌子上有独留与我的物品。

  开了里屋的门,门因常年失修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屋里昏暗,门全部打开屋里才算有了点明亮,正中间父亲同我吃饭的桌上当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我走上前拿起,轻轻掰开铁扣。

  里面放着一枚金色的碧玉发簪,百合形状的琉璃镶嵌成,大因是有些年数了,簪子色彩稍稍暗沉了点,却依旧璀璨人眼,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物品。

  母亲年轻时也曾是一方富贵之家,这应该是母亲生前的嫁妆,这些年变动太多,母亲大概只剩了这枚簪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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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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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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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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