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我想是老板自己做的,看着挺好看的。”
“喜欢便拿着吧。”墨然将插好的一捧玫瑰花递给我,结了帐。
出了花店,我两手捧着玫瑰,嗅着花儿淡香,想着这是墨然送我的,我心里高兴的不行。
“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一眼看中了它。”墨然还在端着两盆昙花,上下观看,想来是想不通我为何挑这这两盆永远都不会凋零的假花。
我指着两盆昙花,笑道:“这花后的故事极美,听过吗?”
“我不喜欢花花草草,不曾听过。”
“从前啊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名唤馥儿,家中有母亲和一位妹妹,有一天城里的媒婆给馥儿说了门婚事,是城中富豪王家,而馥儿要嫁的人便是长子王翔。据说这人体弱多病,馥儿过去不过是冲喜,馥儿母亲不同意,馥儿却执意要嫁,她说她有预感这王翔便是她要找的那人。嫁后新婚之夜馥儿才知王翔不仅体弱多病,而且是个天生眼盲。后来王翔母亲要给王翔娶临县的宋家大小姐,馥儿便从正妻便成了妾。在一个夜色极美的晚上,馥儿对王翔说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说话间已从怀中拿出一个装了一束昙花的盒子,王翔看不到,只说:若能妄想一二便是希望能看到光明。说完,那束昙花发出一道白光,随着光亮越发亮堂,王翔便渐渐的看到了面前景象,而此刻的馥儿已变得透明,她流着泪缓缓让王翔抚摸自己的脸,说只要王翔心中有她,便无憾。此后馥儿变消失在了王翔面前,那束昙花也随之凋零。原来馥儿是花妖,那昙花便是她的真身,若有一日她冲昙花许愿,那便是她生命终结之日。”
这故事是在温岚古玩店里书籍里偶然间看到的,当时只觉故事美的紧,看了以后便记得了。
昙花我并不太喜欢,这种稀奇的东西太罕见了,等一朵看它盛开不知要废多少时间,只是今天墨然送了我寓意不同的玫瑰花,我一时想到了这个故事便买了昙花。
“故事,挺好。”许久,墨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夜色下墨然眸光清冷,凝着近在咫尺的车辆,深邃不知想何。
我不知墨然为何突然变得凝重,这个故事只是个传说,我只是随后说出,为何墨然听了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我咬着唇看他:“墨然,我说错什么了?”
街上拥挤的车辆已散去,王涛将车停在了一边街道之上,如烟站在车前见到我们便是招手。
“走吧,时间到了。”墨然没回我,他的身影轻侧过我的身旁,留下淡淡烟草味道和一声极浅的叹息。
我握紧了手中盛开正旺的玫瑰,月色下红的妖艳似血。xǐυmь.℃òm
望着墨然身形逐渐被无边的月色笼罩,我咬禁了唇瓣,方才柔水的柔情,片刻便变成这样。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墨然这人我完全不能懂。
车里远要比外面暖和的多,我抱着玫瑰回到车里,王涛透过后视镜看到便是暧昧的冲墨然眨了两下眼睛,说道:“想不到老大还是个懂浪漫的,知道给嫂子买玫瑰。”
如烟也在一旁偷椰:“就是,你看这玫瑰多好啊。”
“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也送你一束。”
如烟撇撇嘴:“得了吧,你送我我也不要。”
“如烟,可不待你这样的,说话太伤人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整天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你自己掂量过吗?”
王涛与如烟拌嘴,二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退让。
这次我却无心理会,我的眼里只有那个自我说了昙花故事后便神情大变的男子。
“墨然。”我拉住他的衣袖:“将那昙花给我拿着吧。”
寻着目光望去,那两盆昙花已在墨然的手上变了形状,花瓣有几个已出现力道裂痕。
墨然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昙花,微弱灯光下墨然端详了片刻,随后放到我手里:“终归是假的,若真喜欢改天我让人去找。”
“不用了。”我摇头:“我不喜欢昙花。”
“喜欢什么,改天去街上自己挑选。”墨然凝重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些:“我喜欢茉莉,若是有时间便去街上买几盆茉莉花吧。”
“好。”我扬唇。
十分钟后到达戏院,这是间名为蝶衣的戏院,三层楼的楼占地约有一亩之多,这外面一层皆是灯火通明,隔的老远这光亮都会被波及到。
外面停了许多辆车辆,不停有人进去。
来往之人穿着皆是不凡,都是些上流社会的名媛妇人。
墨然递了请柬模样的纸张给看门的两位保镖模样的男子。
一男子看后便做了个请的动作:“还请墨少前往三楼,老爷在那里等。”
我挽着墨然的胳膊走进去,这进去还不是唱戏的地方,只是一条走廊,隐约听得里面传来的锣鼓声。
从一旁的楼梯里上去,为了防止滑倒,这楼梯上铺了一层红色的毛毯。恰好也解决了我不时常穿高跟鞋,走路不稳的问题。
楼梯两旁放置了不少的青山树,墙上挂了不少有名山水画作。
只看这些便知这戏院里背景惊人。
三楼有不少雅阁,墨然径直走到从右边数第三间雅阁,随后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和如烟大小差不多的女子,穿着艳红的旗袍,画着浓妆,勾魂的眉眼看着墨然:“老爷,墨少来了。”
“快请进来。”
跟着女子进去,装饰豪华的雅阁里聚集了不少人,中间堆了两桌麻将,喧闹的气氛在我和墨然进来时戛然而止。
“墨少,你可让我们好等。”说话的便是霍谷,年约有三十多岁,身材壮硕,正值壮年全身都散发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
我在报纸上看过霍谷的照片,因此记得这人。
那美艳女子如蛇一般缠绕在霍谷身上,霍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捏了捏女子的酥胸,随后拍了拍女子的屁股,引来女子一阵娇笑。
墨然领着我在一旁沙发上坐下,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霍谷:“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
霍谷用力揉捏怀中如蛇的女子的胸脯,目光转向我,爽朗一笑:“这便是墨少新娶的娇妻吧,上次盖着盖头没看清,如今一见长的真水灵。”
我起身微行了礼,便躲在墨然身后。
“哟哟哟,大家看看墨少这护人的紧张尽,我们三爷又不是坏人,不会对墨少娇妾怎样。”另一桌坐着的约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高声说道。
他的话引来不少人注视,嘲讽,羡慕和嫉妒,一时间各种目光接重而至。
这种情况我在繁华楼时经常遇到,如今这些人的调慨与我而言无关痛痒。
我挂着笑意的嘴角,始终没有因这些人的目光而发生任何变化。
“好了,大家就先放过这小两口吧,人家大婚刚过,新鲜劲还没过呢。”霍谷搂着方才那名女子从麻将桌边走出坐在与我相对的沙发上,笑着问:“还不知弟妹叫什么名字?”
我淡笑:“妩媚。”
“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霍谷用力的在女子脸颊上掐了几下,那女子脸上很快便出现一片红肿,显然是痛的,却只能陪着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讨好霍谷。
一直未说话的墨然却突然搂住我的腰,将我的头摁在他身后,我不解的戳他的后背眨着眼看他。
墨然低声说:“别看。”
我扬唇轻笑,乖乖的点头。
隔着墨然我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女子怨恨的目光。
得,又是一个痴心与墨然的女子。
这人,桃花未免太旺盛了些。
彼时门被打开,几天未见到的宋梓潼此刻却出现在这里。
她穿着公主长裙,头发散落肩头端着一盘子水果进来,嘴角噙着端庄大方的笑意:“干爹,你要的龙眼梓潼拿来了。”
霍谷命人接下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让宋梓潼在一边坐下,随后指着墨然,诡异一笑:“梓潼,你墨然哥哥也来了,这是他新娶的妾室,长的可跟你不相上下。”
“我不过出去几分钟然哥哥便来了,”宋梓潼这才看向墨然,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后又冲我微微一笑:“妩媚姑娘也来了。”
说罢像是极为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不对,现在应该叫嫂子了。”
墨然楼主我,冲宋梓潼淡笑:“按辈分来说,的确应该叫一声嫂子。”
宋梓潼捂唇娇笑两声,如画的眉眼因笑意染了几分炫光之色,如同百合,干净而又妖娆。
她说道:“嫂子腿好些了吗?”
我点头,迎上她的目光淡笑:“已经没事了。”
“这便好,若不然家豪那孩子不知要内疚多久。”
“怎么,家豪对弟妹做了什么?”一旁,霍谷问道。
“上次同伯父去银安县,嫂子和家豪之间发生了点小误会,家豪伤了嫂子的,为此伯母重罚了家豪让他几天不许进墨家。”宋梓潼朱唇轻叹:“这不,家豪以为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整天待在屋里不出来,也不好好吃饭,瘦了不少。”
“这都半个月了,那孩子不知都瘦成什么样了。”霍谷神色带了几分心疼,随后便对我含了抱歉的笑道:“家豪毕竟是小孩子,还请弟妹多多见谅别与他计较。”
宋梓潼像是极为可怜似的,柔着眸光,伸手擦了擦眼角。
我看她这副磨模样,忽的便笑了:“梓潼小姐将此事想的太严重了,阿妩从未放在心上,还请梓潼小姐向家豪小少爷说明,免得内疚不吃饭,耽误了正是长身子的年纪。”
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将这事说成是我的过错,心眼小不肯原谅一个小孩子。
宋梓潼,十九岁的女子,已有如此心机。
我弯了眉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如果梓潼姑娘与家豪小少爷说不通,阿妩自愿效劳。”
她既有意摸黑我,我又怎会如她所愿。如果这些人认为我是个乡下来的,见不得市面的胆小之人,恐怕把我想错了些。
不出所料的,宋梓潼眸光沉了几分,再未有方才的柔和,有的不过是怨毒和阴寒。周围还有很多的人,墨然还在一边,像宋梓潼这种擅于管理情绪的高手又怎会让别人看出不妥之处。不过一瞬,宋梓潼便已恢复如初,浅浅的笑着:“梓潼自会解决,不劳烦嫂子了。”
“前几日我在街上偶然见到家豪,那时他可是高兴的很,一手吃些鸡腿,让下人背着他,可没见得他内疚到哪里去。”墨然抬眸,不紧不慢的说道。
墨然话落,大厅里热闹融洽的气氛徒然变了样,静的诡异。
宋梓潼美艳的脸蛋上一阵清白交错,甚是难看。
这话,不是明摆着打脸宋梓潼方才说的一席话吗。
墨然重新搂着我坐下,气定神闲的端了桌上的铁观音泯,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这人,腹黑起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看着宋梓潼尴尬到不行的脸色,我在墨然耳边道:“怎么说也是宋家大小姐,你这么说不怕日后与宋家关系变僵。”
“放心,会有人替他出气的。”墨然轻勾了唇,眸光瞥了一眼对面的霍谷。
片刻后果然便见到霍谷笑了两声,说道:“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墨老弟有了娇妾后竟是个护妻狂魔,算起来梓潼也是喜欢了墨老弟好多年,这弟妹倒是是我哪里吸引了墨老弟,让墨老弟这般倾心与弟妹。”
“我可是听说她之前可是银安县繁华楼的头牌歌姬,不仅唱歌好听,舞姿也是曼妙动人,这等佳人莫说墨少,就连我也是春心荡漾。”说话的便是从进门便有意针对我的那位二十多岁男子。
“二弟,怎么说话的。”霍谷状似低声呵斥那人两声:“这可是墨老弟的女人,岂是你能在这乱想一二的。”
那名唤二弟的男子闻言冷眼看我,冷哼一声,眼中分明是不屑,倒也是未再多话。
依照霍谷称他为二弟,这人应该是管理西面码头的王朔,人称二爷。
在这三人中,王朔是最为年轻的一个,因此性子也最是傲。
我倒是没什么,听这等侮辱性的言语早已习惯,我只是不想毁了墨然的声誉。
所以在墨府我再未唱过歌和跳舞,学习那些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改掉之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习惯。只是唯有过去我改变不了,如今只能听着王朔的侮辱和看着其他人不一样的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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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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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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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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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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