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踢腿女
她和很多男人约会,那些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吃饭,他们互不知道。
她穿着暴露坐在男人们中间,她踢很多男人的腿。
她满脸惨白,妩媚,像只媚气冲天的狐狸。
男人们喜欢被她踢,仿佛她的气息可以顺着赤裸的腿部肌肤进入他们的身体。
他们达到了各自的满足。
2、锦衣
她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圆脸,皮肤像三月的桃花瓣,粉嫩。
她穿黑色的紧身衣,锦衣夜行,她眼睛很大,像某个女演员。
我们坐在饭店里吃饭,清淡的,素雅的。
我生着病,眼睛里总有泪。
她长长的指甲涂了红色,她点了一支烟。
“有时候,人需要变成多种角色,女人,母亲,职员,女汉子。”
“婚姻也是这样。”她吸了一口烟吐出窗外。
3、南国夜
她去南国出差,一个雨夜。
雨线如锋利的刀子,向大地扫射。
她去他家,在某个宽阔的街角,楼极高,黑漆漆,他们坐电梯上去,房间温暖,音乐飘出。
他们快乐地游戏,纠缠不清。
梦呓中他叫她的名字,想告诉她兴奋的感受。
他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4、新房客
她叫素素,是我的房客,去年八月入住“斑马旅馆”。
我送两个浅浅的白瓷盘子给她,敲门,她素面朝天,一脸清淡之色,笑容腼腆,头上系着青色发带。
她带了一只烧鸡,一块煮熟的牛肉,一瓶红酒。
她说:“我的爱人在这里工作,我每周来看他,做他爱吃的菜。”
我突然想起电影《周渔的火车》。
5、行走
她喜欢旅行,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单身后,她常常走路去古镇。
她穿宽大的裙子,露着脚踝,戴着大围巾,她的脖子修长。
她喜欢尝试各种新鲜和刺激,她讲话总是嘻嘻哈哈。
她的侧脸很美。
她的声音十分动听。
好久没有她的消息,有人说,她跟一个流浪歌手走了,不知去向。
6、猫眼
她是个认真的女人,长发披肩。头发有时很毛,她随意将其束在一起。
她是个认真的话剧演员,她的人生便是剧本。
我们面对面坐,各捧一杯热茶,她笑,眼睛眯成一弯。
有猫在脚边蹦蹦跳跳。
“我超爱猫。”我说。
“我也是。”她说,“我本身就是一只猫。”
7、母亲
他自小母亲离开,同父亲生活。
父亲认识了新女友,他叫阿姨。
他少年便外出打工,奔波数年,朝九晚九。
他生活简单得令人心疼,他找所有比他年纪大的人来爱,找他曾经缺失的那部分。
父亲常问他要钱,连同筹备自己婚礼的费用。
母亲节他发了一条推特。
很久没有叫“妈妈”了。
8、西安土著
她还一直难忘他,她去西安出差两个月,他们在一起。
他年轻帅气,眼神忧郁,浑身充满力气。她喜欢他。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数他身上的汗珠,一颗一颗顺着皮肤流淌下去,她听到它们欢快地唱着歌。
十二月的西安城,好冷,屋子里却是暖的,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你快走了吗?”他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她无法作答。
有一晚,他们因小事吵架,她发了无名之火,他去睡沙发,夜里他悄悄离开,写了一张道歉的字条给她。
她早晨见了,满心愧疚,再去联系他时,他回了信息,人却没有来。
后来,她离开西安,常常想起钟鼓楼和回民街,也常常想起他。
她觉得就算他会忘了她,也不会忘了她的厨艺。
他曾经吃光一盘鸡翅后,亲了她的面颊。
9、影子
恢复单身的她渐渐变得独立,做民宿、开店,从前有一半生活依靠他,现在则完全自主。
她坚强得连自己都不信。
她常常坐在河边看河水和飞鸟从身边掠过,想着过去旧事,淡淡一笑,人生如梦如幻白云苍狗,谁也管不了谁。
她觉得从前她一无所有,现在也是。
她看到阳光下自己的影子,突然找到了归属感。
10、公主
她是我的闺蜜,公主情结浓郁。
她喜欢精致的生活,她刚刚学会烧饭。
她喜欢粉红色的一切,她有幻想症,常常使她不开心。
她需要一个男人用力抱住她,然后说,让我给你温暖。
大雪天,我们走路,她的雪地靴踩得地面松软。
“爱情是什么?”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你不是谈过很多次吗?”她继续问。
“就是不知道,才反复地谈恋爱。”我答。
11、女老板
她身材矮小,扎马尾,穿二十厘米恨天高。
她声音嘶哑疲惫,像哭了三天三夜的人。
她精心守着一家床品店,十数年,风雨无阻,她老公从未出现,唯有一个常来往的小情人会偶尔帮她守店,有时不见他,听说傍了其他富女人,一旦钱财花光,复又回到她这里。
小情人嗜赌,借高利贷,有一晚,在空敞的停车场遭人暗算,从此再没醒来。她失踪了几天,不知去向。
几天后,她又出现在店里,依然如往常,踩着恨天高,操着公鸭嗓,仿佛瞧不出悲伤,仿佛只是丢了一只猫或狗。
她心碎的声音,没人听见。
12、两只猫
她彻底不再与那个男人来往。
卫生间里沾着凉水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之后,她做了这决定。
那男人有家室又来招惹她,她后知后觉,痛苦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再骂自己活该。
五月,她搬了新家,一幢灰色的旧公寓,顶楼,有一个大的露台,她养了很多花草,还有两只猫。
在一个同事邀请的聚会场合,她遇到他,他外表俊朗、性格和善,很快他们坠入爱河。
她常常坐在露台上,赤着双腿乘月光,有音乐缓缓流淌。
他则带着一瓶红酒,穿过屋子,穿过夜的尘嚣,像个神武的骑士,出现在她身后,将她轻轻揽入怀里,抱着她,缓缓起舞,他们相拥热吻。
两只猫看向他们,充满羡慕。
13、楼梯
第一次见,她穿白裙从人群中走过,像一只孤独的鹤。
我们唱歌、跳舞,举着啤酒瓶一饮而尽。
灯光泛着幽蓝,她笑靥如花。
午夜的陆家嘴十分幽静,我们手拉手从楼梯上走下来,人群中显得突兀。
“夜晚真美。”她笑着说。
分手时她说,“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
14、戒指
他不是杭州人却生活在杭州,喜欢读书、看电影、旅行,是中学历史老师。
他常将旅行途中拍摄的照片发给我看,一一讲解其中故事。
他性格温和,待人友善。
他看了我这本书的手稿,提了好多意见和看法,还认真地做了笔记。
记得多年以前,我们在上海相遇,他送了一枚由阿克苏带回的玉石所磨成的戒指给我。
他在我家住过一晚。
15、深海的鱼
他匆匆路过上海,同她见了一面。
她很早以前便认识他,他们是在某个群里认识的,是网友。
有一天,他说他去厦门旅行,回程路过上海,她突然莫名紧张。他们在他的酒店见面,他非常害羞,甚至不敢看她。
他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光怪陆离的错愕,不太真实,在酒店的床上,他们抱着彼此不放,反复抚摸着对方裸露在空调冷风之下的手臂和双腿,它们是光滑的,也充满欲望的香氛。
天亮后,他离开,她说,再见,他也说,再见。
他下午回北方,他是某个小城市的公务员,而她留在上海这个大染缸,他们对彼此说了保重,便不再联系。
他们虽不舍,但是理智,也很现实,他们不能放下眼下所拥有的一切,奋不顾身地跑到对方的城市去。
对于他,她只能把他深深放入心底。
她是鱼,他也是。他在淡水,而她却在深海。
16、在野外
她问他,在哪里可遇见你?
他说沿着一条满是猫的街道往南走,一直走,穿过望京,穿过体育场,走到没有猫的地方便可以见到他。
于是,她照办。走着走着,那些原本还出现在她身边的猫消失了,越走越黑,越走越冷。
她终于见到他,她问,你怎么搬家了?
他没说话,然后给她闻了一种神奇药水,她突然心跳,突然兴奋起来。
他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平放在地上。
无数的猫围拢过来,舔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
她混身燥热,兴奋得无法说话。
一个小时之后,她醒过来,身边没有他也没有猫。
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坟墓的顶端。
17、波西米亚
她喜欢多肉植物,豆瓣的,锯齿的,长长短短。
她喜欢披散长发,她有数条波西米亚长裙,麻质围巾。
意大利餐厅昏暗的灯光下,她拍一张张影子的照片,烛火映着人脸,她笑得十分优雅。
她去乡下度假,开一辆高高大大的越野车,她坐在车顶仰着脸。
阳光像一片碎金,泼洒在她的身上。
“我总是可以看到很多光,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光。”她说。
18、卷发女人
她喜欢塔罗牌和瑜伽,她性情温和,在南京有一个大的庄园。
她有亲爱的老公和三个孩子。
她做过一个关于前世的梦,梦境中有人提着长矛有人拿着盾牌,她变成特洛伊,木马屠城之时,她就站在城墙之下,她用力跳下去,然后她变成一只白色的飞鸟。
她说,此生所有的亲人,包括恋人,前世里都受过你的恩惠。
所以,他们特来成全今生的你。
19、世界虽大
她是个宁静的女孩,扎一条麻花辫,从小住在乡下外婆家。外婆总是拉着她的手说,快快长大,快快长大,过你想要的生活。
后来,她长大了,外婆过世了,她越走越远,走到世界各地去。
有一晚,她哭了,她说世界虽大,却是个没有外婆的世界。
20、他山石
他活得尚算任性,却难逃世俗礼法。琇書蛧
有人说自由就是不负责任,他觉得不是,但选择顺从。
形婚之后,他与对方各自生活,一旦双方有父母来上海,便临时组成家庭,他觉得累,父母也隐约觉察出异常,只是谁都不说。
他说他爱过人,也许在他心里曾有过一份真挚情感,多年后仍无法释怀。
他从不轻易表达看法,大概他知道有些柔软易碎的东西需要被隐藏。
21、爱在伊斯坦布尔
她参加国际展会时去土耳其,一个人在伊斯坦布尔街头逛,吃当地饭食、乘车、拍照,兴奋极了。
然后,她在庄严肃穆的蓝色清真寺里遇到他。
他是土耳其人,在中学教英文,他的一群学生围住她,打听东方古国的事。他们拍很多合照。他问:我如何把照片发给你呢?他巧妙地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接下去几天,伊斯坦布尔街上都是他们两个的脚印,她的酒店停水停电,他带她去表妹家作客,表妹一家人说爱她漆黑的头发和眼睛,觉得神秘又美好。几天后,他们已如漆似胶,形影不离。她归期到了,不得不回国,她承诺回去帮他办理工作签证,她要他留在中国。
有一天,她一个人在上海家里突然倒下,被回家的母亲送进医院,是脑出血,源自家族遗传。她在重症监护室里苏醒,动了大手术,她还惦记着他来中国的事。医生说,你的命是捡回来的,还要两次手术,你不能激动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你最好不要生孩子了。
她的梦想一夕破碎,几天茶饭不思,最后她做了决定。她让母亲拍她光头照片发给土耳其的他,向他道歉,说他们不能在一起了。起初他歇斯底里发疯了一样要冲到中国来,后来他也平静了,现实往往让人很快清醒,他们渐渐认命。半年后,他有了新女友,发了相片给她。
她的新头发刚刚长出来,已经第二次手术,脸因为激素过多的关系,有点水肿,皮肤变差。
“这就是我的故事。”她捧着一杯茶,坐在我对面,“我的人生也像小说吧?”
后记
已经是第六本书了。
时间飞快,像上了发条,拧满了弦。
我始终把《行走的男子》当作我的第一本书,现在已经很难买到,早年有个朋友说在马来西亚的旧物集市上看到过,五六成新,封面已经残破得不像样子,但那橘色的山峦和树,以及树下红头发的人(画的是我),清晰可辨。
我喜欢也沉迷这种偶然的遇见,如果可以在世界上一个偏僻又荒索的角落遇到我的书,我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因为它们从来就不属于热闹的都市。
后来是《就算世界与我为敌》,网上称这本是我的长篇处女作,黑色封面,翠绿的字。前后折腾了大半年才得以出版,删除了二万多字,据说因为情色问题,害得我删除了所有有“床”的字样,主人公常常睡在地上,不过好在它出版了,还入围了“2015年人民文学之星最佳长篇小说奖”,我可以得意很多年。
这大概是我最认真地出版一本书了,之后再没有,我跟当时的编辑一字一句交流,不错过一点点细节,合作也非常愉快,后来,我还帮忙他们做了几位文学名家的新书文案,也是很有趣的过程。
这本书给我带来了很多好处,却给我的家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的家人被他们的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包围打听,把书里的情节讲出来一一核实,使我的家人很尴尬。
一本小说的完成,不是全靠编撰,但也非完全真实的,它来自生活,高于生活,小说要刻画每个人物和细节,放大能够反映主题的所有情节,所以,小说就是小说,它不是报告文学,你问有多少是真实的,让我怎么回答?
小说开篇说“我”家里欠了一笔巨大的债,“我”不得已离家出走,这是起因,这样写才能交待出“我”离家的原因,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我虽然的确有一个挺可恶的表姑,但我们没有欠她钱,我也不是因为那巨大的债和贪婪的家人离家出走的,我只是想早点进入社会,早点赚到钱而已,可我要如何跟每一个读了书的人解释真相呢?一位表姐读了书后给我父亲打电话,一直在里面哭,她说并不知道我们家曾经那么困难过,父亲哭笑不得。
小说里的很多人物都是编撰出来的,或许是我写得好,让别人以为是真的,我甚至只在大连待了三五天,却把那里的细节写得活灵活现,让人看了心疼,但那真的只是小说,假的,假的,假的……我说得苦口婆心口干舌燥。
世界已经不再与我为敌了,我写了《西西里艳阳下》(出版时改为《谎言西西里》),那是不同于我生活的一本书,没有我的经历,写了一对中韩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由导演林育贤拍摄,关锦鹏监制,周冬雨、李准基、阮经天主演,获“2016年韩国富川国际幻想电影节亚洲电影联盟推广奖”,周冬雨获澳门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
2016年我已参加过一次类似电影招标广告的典礼,在外滩三号的酒吧,那天也来了很多大腕和知名导演,我一个人顶着大雨乘地铁二号线到了外滩,拿着活动邀请函进了“外滩三号”,在电梯里还遇到斯琴高娃老师。我找到负责接待我的人,他说让我排在斯琴高娃老师后面走红毯,也在签名板上签名留念,我突然紧张起来。
后来走了红毯也签了名,拿了一杯鸡尾酒躲进酒吧的黑暗之中,没坐多久,我便离开了,临走时林育贤导演同我握了手,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乘地铁回家的时候,我还是满心自豪的。
次年七夕,《谎言西西里》正式上映,主办方邀请我去北京参加首映礼,我起初拒绝,经不住别人的劝说,简单地收拾了行装,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便去了北京。
在北京万达索菲特大饭店七楼的贵宾休息里,我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等待首映开始,没人知道我是谁。身边是一些不知是谁但貌似很牛逼的人走来走去,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我的书,所有的座位上、桌子上,都摆放着我的小说,他们一边看一边讨论,说写得好,我疑心过他们是否在说奉承话,但他们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首映礼开始前五分钟,我被通知要上台,有个新书发布启动过程,我有点懵,我连好看的衣服都没穿,就一件破T恤,不过事后知道多虑了,明星们的光环已经照耀得人睁不开眼睛,谁还管我穿着什么。
明星们一轮一轮上台互动过之后,舞台屏幕上出现我的书的巨大封面,主持人念了各位嘉宾的名字,最后一个是我,我是补进来的。我起身跟他们一起走上台,站在最边上,好心的编剧蓉蓉让我站在她的前面,靠近林育贤导演,林导很礼貌地跟我握手说“又见面了”,我说你好,然后关锦鹏导演也过来跟我握手说“书写得好极了”,他以前提到过,这不是一本“口水小说”。每个人都捧着我的书,说几句话祝福的话便结束了,我回到台下,身边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跟我握手,请我签名。
首映礼结束后,门外购书的人排成了长队,当然基本都是明星的粉丝们,我坐在书堆当中,为他们签名、拍照,顶着一头乱发,穿着一件破旧的T恤衫。
晚上,出版社为我开庆功会,在KTV里狂欢,主编说,米苏是我们第一位能够站在电影首映礼的作家,感谢米苏。我说感谢你们,感谢团队,没有你们哪有这本书,这是心里话。
后来,看到网络和报纸上提到我是“灵魂作家”,不知是如何定义的。
去年,我出版了第四本书《把梦留在岛外》,同样被迫删改三万多字,书名原本叫《逃离翡翠岛》,也被出版社批回,连结尾都改了,不允许穿越,只能从梦中醒来,结果弱得一塌糊涂,年底回老家,连表哥都说:“原来看得挺带劲的,一下子变成梦了”,我很无奈。
这本书是《就算世界与我为敌》的续篇,我很看好,却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删改得面目全非,出版社审稿的大咖还提出了一大串的批评,我自然也火气很大,搞得同我接洽的编辑姑娘左右为难,不过好在最终得以出版,虽然关注度不高,问题重重。
2020年全国疫情,憋在家里一个月之际,我飞快地写了本《月碎大河蓝》出来,16万字,原来这书叫《绿桥梦中仙》,是胡乱取的名字,虚构了一个名为“绿桥镇”的地方,写一群年轻人的生活,其中当然有我,非常有趣,但在全书完结时一个词出现在我脑中。
“月碎大河蓝”,我多么爱这个词,我太爱它了,我愿意为它更改文章,于是,“绿桥镇”变成“月河镇”,月光下的月河水泛着碎蓝,美得像一幅油画。
我用16万字来写一个长长的故事,把它打碎打散,最后再弥合,穿插了很多小片断在其中,又开一个个脑洞,预言、轮回、穿越、神启……玩得不亦乐乎,希望有人能够读到且读懂,我又一次发现写作的乐趣。
我试着换一种文笔来写它,是不曾用过的,天马行空地写,无拘无束地写,任由脑中人物和事物翻飞辗转,马不停蹄,我曾爱过的人,把他们的名字用进去,我没完成的事业,给他们补上去,他们在我笔下鲜活地生长,顺逆自由,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这大概是每个写作者的荣幸和乐趣——可以随意“支配”别人的人生,且不用负责任。
第六本书,便是《虚空的年日》,首篇把《把梦留在岛外》中被迫删除掉的二万多字做了修改,收录在这本散文小说集中,算是圆自己一个梦吧。
其中这几十篇文字,都是多年以来我随手写就的小文章,集在一起了,有《行走的男子》中的篇章,也有我公众号里的文章,都是精心挑选而成,你可以在坐地铁的时候、喝咖啡和下午茶的时候,还有晚上睡觉之前读上一两篇,我相信你会喜欢这本书。
为什么写这么多种类不同的生活或者说是爱情故事,用一个虚实相结合的“旅馆”来贯穿,当然是出自我对爱情的理解,爱情是多种多样变化无常的,它可能是太阳,也可能是高山,它是温暖的,也会是冰冷的,它能让人变得理智,也能让人瞬间疯狂,爱情主导人的情绪,所以说人最难过的关就是“情关”。爱情也是所有人类艺术的最终核心,有爱的文化、艺术才是完整的,有力量的,才能够流传于世。
出书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我坚持下来,回头算算也很好,没有虚空度日,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最后用圣经上的两段文字作为本书的结尾。
我所见为善为美的,就是人在神赐他一生的日子吃喝,享受日光之下劳碌得来的好处,因为这是他的份。神赐人资财丰富,使他能以吃用,能取自己的份,在他劳碌中喜乐,这乃是神的恩赐。他不多思念自己一生的年日,因为神应他的心使他喜乐。(传道书5:18-20和合本)在你一生虚空的年日,就是神赐你在日光之下虚空的年日,当同你所爱的妻,快活度日,因为那是你生前在日光之下劳碌的事上所得的份。凡你手所当做的事要尽力去做;因为在你所必去的阴间没有工作,没有谋算,没有知识,也没有智慧。(传道书9:9-10和合本)
2020年9月7日米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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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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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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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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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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