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都是冷冰冰的一个女人,待笑起来的时候,便有一种暖阳破冰的风姿秀韵。然后,妹爷脱下牧师服装,背上扛了一把机枪,腰上别了几把手枪,对她道:“走吧,随我控制大局去。”
她就这样带着都媞媞去往妖莲帮在北京的巢穴——妹爷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是警察了,然而,她依旧关心社会治安的问题,在妖莲帮于北京多次犯案后,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暗中调查妖莲帮在北京的巢穴,终于叫她找着。
她昏迷了整整十个年头,待一觉醒来,世事沧桑已经变了样,不免有些感时伤物,因而入了教会,做了一名女牧师。但是,人类的命运不能够全全的交给神灵,修整了一年,她又重新拿起了枪械,妹爷的脸上,露出不假雕饰的快意。
不再是警察了,那么许多事情,便不需要循规蹈矩了。
那妖莲帮的巢穴便在市郊区的四栋长楼之中。妹爷带领着都媞媞前往此处,一到了门前,也不打声招呼,便用重型机枪轰开了院子的大门,这重型机枪轰出一弹来,天上的鸟儿闻声都吓得落到了地上。都媞媞也是惊吓的尖叫起来,别看她平日里刺儿尖利,与众人殊异,然而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如何面对得了这样轰轰烈烈的场面?
妹爷却不管她惧怕之心,仿佛旋风撒卷蕙草一般,提起她的衣服,将她携带到院内。
走进第一栋楼房之中,见这四栋楼房的走廊都是相连的,妹爷将都媞媞提起,在她耳畔吐气如虹道:“你走前面,探路,我知道你行的。”
却将都媞媞扔在前头,都媞媞额上全是豆粒大的汗珠子,她心中悚惧:想我都媞媞今日便要在此香消芳尽了。却是“啊”的一声尖叫,向前伏冲开来,只见长廊的尽头,那一串珠帘之后,忽然走出一个男人来,他手上拿着枪械,便要向都媞媞射来,谁料扳指还未扣动,腹部却被妹爷的重型机枪射穿了!
他一时倒了下去,血溅到都媞媞脸上,都媞媞脚下一软,却是蹲在了一旁哇哇大叫。这时,走廊附近的房间里,不断蹿出人来一看究竟,只要探出头来,均被妹爷毫不容情的打死,就算一时惜命的不探头出来,只教妹爷晓得里边儿有人的,便是用重型机枪把门轰开,亦将其杀死。
墙壁上到处都是枪眼和血液,走过这一段长廊,重型机枪里的子弹已然用光,妹爷便将重型机枪再次扛到背上,一只手将腰上的一把手枪拿下,另一只手将都媞媞拾起来,搂着她向前走。
又有人来了!只听几声枪响,妹爷总是在第一时间将敌人射杀而死,随着来敌越发的多,妹爷也应接不暇,将都媞媞甩开,另一只手也拿了手枪,双枪一同射击,又杀死了不少人,这时,乃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见一人从一屋中登场,射枪便要瞄准都媞媞时,妹爷连忙将她一推,都媞媞便从那楼梯上摔下,到了地下一楼。
妹爷也同样斜身往那楼梯上一靠,一边下滑途中,一边将来人射死。
那都媞媞摔到楼梯下,浑身裂骨般的疼,委屈的抱住楼梯扶手,嘴里道:“我不要,我不要再走一步了!”
妹爷见她吓得不轻,却既然已经来了,当然不能把她丢在此处做敌人的靶子,便又换了两把手枪,挟着她径直往前走去,刚从一个拐角探出头来,便见几枪射来,却好在她纷纷避过。
这个时候,都媞媞颤声问她道:“牧师,究竟,俊初哥哥在哪里呀?我们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找得着他?”
妹爷低下头来对她道:“小女孩儿,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又如何回答得了呢?你要寻你的情哥哥,就要有勇气,跨出去。”
她又给自己的机枪上好了子弹,扎步上前,见这地下大厅修整得辉煌如皇宫,与楼上的破败楼房全然不同,便清楚这里便是唐可薇的老巢了。
不想这楼下,便有七十二宿的姐妹在此,她们万想不到有人持枪来犯,妹爷毫不客气的用机枪乱扫,死伤者众。她又轰开一间秘锁之门,见里面全是武器,不禁欢喜,拿了几枚手榴弹挂在衣服里,又再次上阵。
大厅深处却有一间豪华的门,妹爷将门轰开,于屋中扫射,又杀将了一帮女宿,一霎时,墙上全是鲜血,妹爷杀红了眼,将手榴弹扔向每一间屋子,不多时,轰声烈烈,火花四起,地下室成了一片火海。
都媞媞跟在妹爷身后,本是寸步不离,然而血腥和死尸的味道却叫她害怕,跟了一阵,竟然跟丢了,她心下害怕,却又强作理智,从一名死去的女宿手上拿下一把手枪,以为护命,她身体枯瘦娇小,敌人往往视不见她,再加上众人都去杀那妹爷去了,因此她躲在角落之中,倒也颇为安全。
妹爷双手持枪,见唐可薇于枪林弹雨中被马英和马明护送到了另一间屋子,便跟随着唐可薇的逃处追去,进了一间火屋,见那马英已被火烧死,马明的脸上全是溃伤,妹爷一笑,亦将其射杀而死。
唐可薇被逼到绝境,手上也持了一把手枪,她知道这妹爷曾经是一代名警,功夫不下于单日瑶,枪法更比她精准,她这番杀上老巢,定然是要取自己的人头,不禁也有几分悚惧。正躲藏间,见几名女宿却不去迎敌,而是寻出路逃跑,不禁怒气迸发道:“你们这些窝囊废,我妖莲帮真是白养你们了!”却不顾往昔情谊,射杀了几名逃兵。
她意欲逃走,又听闻妹爷枪声已近,便于暗处躲藏起来,腿上感觉一阵震意,便知妹爷拿了手榴弹在那里狂轰滥炸,不禁更是气急。
妹爷见敌人渐少,也就渐渐的松弛了下来,扔了一把手枪,点上一根香烟,含在嘴里,进入到最里层的一间房间里,忽然一阵枪弹扫到她的腿边,幸而她反应疾速躲开,一个后空翻避在沙发后,瞄见来者便是马家四兄弟中的最后一人——马武,当即从沙发另一侧滚将出来,射出十余子弹,将马武给终结掉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她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待她回头一看,便见唐可薇从角落处钻了出来——她的手上同样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她。千钧一发之际,妹爷也扳动了手枪,可是,这却是一个空炮!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几枪子弹向妹爷射来,射中了她的身体,妹爷支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倒在那染满鲜血的白墙之上,正巧,那墙上挂了一把长刀,妹爷却将那手枪扔在地上,用尽最后一口气,昂首长嘶一声,将那长刀拔出,腾空砍向唐可薇——
这一刀,将唐可薇的胸口划开,鲜血迸发,溅在了妹爷雪白的脸蛋上。唐可薇倒下了,妹爷也再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这两个女人,她们曾经爱过同一个男人,而如今,又死在彼此的手里,真是一切皆是命,万般不由人。
而在另一处,都媞媞见前方枪弹声渐少了,自个儿也鼓起勇气,悄悄的走了出来,待走到一屋门前时,听到屋内却有呻吟之声。这声音这样熟悉,叫她心下一震,欲将门打开,可惜门上却上了锁,都媞媞无奈,只得糊弄着手上的手枪,对准那门锁,砰砰砰连着开了六、七枪,才将那门锁轰了开了。
她只感觉手心发麻,却左右张望,见并没有人杀将过来,才按住胸口以表安心,且将门打开,闻到了一股子酒糟的味道,见这间屋子里阴暗潮湿,四处都放置了红布盖着的高粱酒,却是一处酒窖,于那酒窖深处,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双目潮湿,径直寻声而去。
待到了深处,果然见御俊初被戴上黑色眼罩,嘴巴里捆了抹布,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在那里挣扎呢。
“俊初哥哥!”一霎时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苦寻未果的御俊初,都媞媞不免喜上心来,她跑上前去,将御俊初眼上的罩子,和嘴里的抹布取出。御俊初懵然间视物,眼前一片恍惚,待见到是都媞媞,真是欢喜的不能自己。都媞媞却见他不过一日未见,竟然外形枯槁,仿佛明月亏缺,又减清辉,不禁眼眶一红。
她慌乱中想要为御俊初解绳,无奈这绳子绑得太扎实,手上实在解不开,见远处却有高粱酒,灵机一动,举起一瓮高粱酒瓮,重重的摔在地上,那酒瓮应声而碎,酒液积在地上。都媞媞拣起一块碎片,再往御俊初身后赶来,为他一来一回的划开绳索。
御俊初终于重获自由,却想得并不是赶紧逃走,他道:“我们去隔壁另一间酒窖,那里昨夜传来哭声,我疑惑着,便是我的姐姐。”
都媞媞点点头,随他一同去了隔壁一间酒窖,这间酒窖里放的则是法国的葡萄酒,装置在橡木桶里。果不其然,那里的稻草堆上亦是捆绑着一人——便是御俊初的姐姐御蒂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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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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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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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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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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