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堂课,都媞媞倒上得津津有味,因为她是制作陶器做的最好的一位学生,陶器作坊的师傅们,便送了她一只陶器花瓶,都媞媞喜不自禁,希望有人能够分享自己的喜悦,便在随校车回学校之后,去那工商系的教学楼,寻找御俊初。
此时,御俊初正从二楼教室里走出来,在走廊上伏着阑干休息,春风袅袅,将他的头发吹得好乱,都媞媞于芸芸众生闹嚷嚷中,一眼就看到了他,向他招手罢,他却未看见自个儿,不免埋怨,只得嘟哝着走上楼梯,来到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喂!”
御俊初转过了头来,见到都媞媞,她在眯着眼睛对他笑呢!她拿出她的奖品给他看,兴致勃勃的告诉他自己在课堂上获得了奖励。御俊初听得惊异,道:“媞媞,你的眼睛好了么?”
都媞媞笑嘻嘻的道:“你说呢?”她的眼睛那样灵动,分明是看得清楚了,御俊初欢喜道:“太好了,看到你康健无损,我心下真欢喜。”m.xiumb.com
见到他笑,她也欢喜,不禁想到了才在《楚辞》上看到的一句话: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之前,他因为与秦果儿天人永别,而跳入许愿池中的疯狂一幕,她永远忘不了。但现在,她见他脸上又有了新的笑容,她不知道他是在珍惜自己的生命,还以为他是因为与自己的知己之爱,所以才笑的。
啊,上帝永远原谅女人的自作多情。哪怕她只是一个女孩。
两个人便趁着这一下课时分,在走廊上像两个孩子一样玩起了追来打去的游戏,好不快乐,就这样打闹在楼梯口处,忽然间,都媞媞看到几个穿着西装的成年男子,从楼梯下走了上来,那领头一个,却是妖莲帮的马英,她心觉不好,连忙将御俊初拉扯到一边躲了起来,御俊初不解,正欲说话,被都媞媞一手按住嘴巴,这时,方才看见马英一伙人上了楼梯来,向御俊初平日里上课的教室而去。
御俊初一时看懵,转瞬间便听到一阵枪响声,却是从教室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众学生们的尖叫声,御俊初自知这些人定是为了抓获自己而来,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嚣张,进到学校里来抓人,不免怒气迸发,可是敌众我寡,何况他们手中各个都佩了枪支,他如何敢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对抗?只能按压住怒气,与都媞媞躲在墙壁犄角处。
这个时候,只见得马英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对着外头大声嚷喊道:“御俊初,你这小子到底躲哪里去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同学全都杀光!”
原来这御俊初自从与黑蛇虎结下梁子之后,其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为他暗中设派了四个国家一级保镖,也因为有保镖的相佑,御俊初不可侵凌,马英等便并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了,但是,这四名保镖并没有跟入学校,大约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马英等人才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杀进学校里来。
这样一声喊话,也未见得御俊初出来,马英又道:“御俊初,我知道你一定躲起来了,我告诉你,你休要通知那些保镖们,如果你敢通知他们——你就该知道你的同学们会有什么下场,马明!”他一摆手,屋里的兄弟——马明便向一个男同学的大腿上射了一枪,只见得泊泊的鲜血从他的大腿上冒出,这名男同学疼的哇哇大叫,周遭的同学也被吓得凄凄惶惶。
之后又是一阵踢打之声,从教室里传出来,显然同学们受到了马明等人的虐打,御俊初躲在墙壁犄角处,十分不忍心同学们因为他的缘故身陷囹圄,险些就要冲将出来了,都媞媞却紧握他的手,不准他出去。
她却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扔向马英的左侧,马英听到响动声,免不了回身去看,便是这千钧一发之时,都媞媞迅捷奔出,用她手中的那只陶器花瓶,重重的击向马英的头颅上。
一霎时,只听“碰”的一声,陶器花瓶碎裂在他头顶上,鲜血泊泊迸出。马英只觉眼前混沌暗昧,一下子晕了过去,都媞媞连忙将他手上的手枪取下,踢向御俊初躲藏的墙壁犄角处,然后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一番动静,令屋内的马明等人闻风而动,从教室内跑了出来,见马英倒在血泊之中,都媞媞正欲逃离现场,连忙举起手枪,向都媞媞射去:“站住,别跑!”
这颗子弹并没有击中都媞媞,然而,都媞媞由于心下害怕,脚上却一拐,摔倒在地上,马明连忙跑过去,将她抓了起来。正待这时,忽然听到耳后传来几声枪声,回过头来一看,自己所带来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他再抬头一看,见御俊初手持着一把手枪,用枪口紧紧的对着他——方才,就是他拾起手枪,将马明所带来的弟兄们打死,此刻,他是多么渴望扳极射出子弹来,将马明打倒在地呀,可是,不行。因为,他的手中挟持着人质,而这个人质正是对他无比重要的都媞媞!
马明用冰冷的枪口对准都媞媞的太阳穴,对着御俊初放言无惮道:“你就是御俊初吧,你终于出面了,我还以为,你害怕的不敢出来呢!”御俊初两只手死死的握住枪柄,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道:“放开她。”
“放开她?”马明哼一声笑来,反而用枪将都媞媞的头颅顶得更紧了:“哼,御俊初,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不过,我要是放了她,还怎么跟你玩儿?要放也是你先放,把你手中的枪放下,踢过来,我就把这女生放了。”御俊初无奈,只得将手枪放下,踢到马明面前,马明嘿嘿一笑,将都媞媞推开,拣起地上的手枪,插在裤腰的枪套上,然后走到御俊初的面前,一脚将其踢晕,再将他扛起来,大喇喇的将他带走。
眼睁睁的看着御俊初被这些黑社会的人带走,都媞媞却无能为力。
学校已经报了警,学生休课三天,都媞媞在郁邑之中,来到了教堂里。
这一日,教堂里的教友们却在那里做礼拜,他们唱歌,唱着哈利路亚。牧师正在那里微笑着,忽然间见到了都媞媞,就那样忧心愁悴地走了进来,坐在教堂中的椅子上。
牧师见她这般模样,便走了过来。
这个牧师却是个女牧师,她的名字颇为奇怪——叫做妹爷,她的一头长发,却是银白色的。她是少有的俊美的女人,附近的教友,有不少是因为爱慕她的为人才入会的。她于去年开始在这间教堂里为教友们排忧解难,也知道都媞媞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因此与她也有交流。此时见她这般模样,便对她微笑道:“媞媞,你怎么了?”
都媞媞哽咽了一下,眼泪一点一滴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为她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妹爷为她擦干净了眼泪,道:“你不要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现在要做的,便是随我一同去将你心爱的人解救出来。”
都媞媞不解的看着她,妹爷莞尔一笑,然后带着都媞媞去到她在教堂后的小屋,屋子里一切都很干净,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利落的将箱子提到桌子上,然后把箱子打开,哗啦啦的一声,无数枪支和子弹便倒了出来,都媞媞目瞪口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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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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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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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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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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