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吴被狄秋瑞的几句话噎了个烧鸡大窝脖儿,干脆不再言语了,我则笑着对狄秋瑞说到:“狄小姐,大人物倒是谈不上,这次来是想解开之前结下的梁子,要说就为了我们几个,还干出杀人的买卖,我看这才叫不至于。”
“哎呦,小师傅,看您说的,哪有什么梁子啊,不过是点陈年旧事而已,所谓各为其主嘛,谁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呢,这世道变了,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的事,不过是乱世中求个生存罢了,您又何必把那些事总是挂在心上呢,弄的这么上纲上线的,大家伤了和气的话就没必要了吧。”
“叫你这么说,杀人放火倒成了正经的敛财之道了?恕在下不敢苟同,要是人人都这样想,那这个世界会乱到何等地步,我真不敢想象,说点正经的,给我留字条的冯四,是不是你师父?”
狄秋瑞回头吃惊的望了我一眼,随即又继续向前走着,笑着对我说到:“我说小师傅啊,您一会说这个是我师父,一会又说那个是我师父,到底谁是我师父,一会您自己看不就全都明白了,不过呢,我话说在前头,我师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那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您几位够不够斤两,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说完,狄秋瑞带着我们三个,便停在了一扇大铁门的前面。
我看着狄秋瑞在铁门旁的一个数字屏幕上用手指按动了几下,门咯噔一声打开了,随着一股暖流从里面涌了出来,一片漆黑的门里,也让我心中产生了些许的恐惧,而狄秋瑞则嫣然一笑,回身跨步进了门里。
随着狄秋瑞的一声招呼,我们三个在门外互相对望了几眼,便紧跟着她进了门内,可就在我们刚刚落脚的同时,背后咣当一声闷响,两三米高的大铁门应声关闭了,而眼前的一片漆黑又什么都看不到,老吴大喊着:“哎,哎,人呢?你个骚娘们儿,骗我们是不是,妈的,出来说话啊。”
我拉着老吴,在他耳边小声说到:“嘘,别吵吵,不就是没个亮吗?你喊什么,我估摸着,这是对方想探探咱的底,你别还没怎么地就全都漏了,机灵点,在我后面跟着。”
说完,我便探着路一点点向前走,虽说是一片漆黑,可对于我这种有慧眼的人,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但凡有个活物或者说有灵气儿的东西,我这慧眼都能看得到,更何况这是在地下,大地之内的地脉流通和走向,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就算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我也不惧。
我回头看了眼身边的龙姐,她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仿佛是在问我看什么看,很奇怪她能看到路吗?我摇头一笑,可龙姐却皱着眉头,用手指指后面,我这才发现,身后的老吴,脑袋不停的乱晃着,两只手摸着墙壁一点点蹭着向前走,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不敢笑,却又十分想笑。
龙姐用手一推我,小声说到:“笑什么笑,你俩脑子有病啊,赶紧点个亮,这黑灯瞎火的好玩吗?再走丢了一个可就麻烦了。”我一捂嘴,没敢笑出声,从脖子上摘下那颗脏兮兮的水晶,攥在手心里,心中念念有词,用嘴一吹,水晶,便如灯火般亮了起来。
虽说光亮不是很强烈,可好歹能照清脚下的路,老吴这才两步跟了上来,一拍我肩膀说到:“妈的,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害我提心吊胆半天,你是不知道,我这人就怕黑,那叫什么来着,什么幽闭恐惧什么玩意儿的,可他娘吓死我了,这娘们儿搞的什么名堂,把咱们骗到这来,准是想下黑手啊。”
“嘘,别叨叨起来没完,你那包里不是有强光手电吗?干嘛?不舍得用啊?“
“咳,看你说的,我是那财迷的人吗?这他妈不是弓箱里的东西都让人弄走了吗?我那手电里的电池全在里头,全他们让那帮王八蛋连锅端了,根本用不了。”
”哎,你说你,算了,跟紧点。“我对老吴说到。
”注意周围,我觉得情况不妙,这里安静的不正常,刚才那个女人和那老头子一样,都是凭空消失了,依我看,这地方设计很复杂,一定还有其他的暗道,想必我们是打不开的,眼前没有岔路,只有这一条大路,这唯一的一条路,必然不会让我们轻松抵达目的地,就像昨天你俩夜里遇到的事还有刚才门口那盘棋一样,都是试探,或者说是考验。”龙解说到。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龙姐的话,然后说到:“刚才那女人说了要见她师父,还要看咱们够不够斤两,看来这个冯四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老吴,你那包里还有什么家伙事儿,赶紧拿出来,一会儿真要是干起来,咱可谁也顾不上谁了。”
“切,还用你说,我亮他们也不敢把咱怎么地,我这早就给他们预备上了。”说完,我回头一看,老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掏出他那把超大号的铁弹弓,另一只手里搓着几个小钢弹,两只眼睛不时的上下观察着,看他这个样子,我更是一百个放心,三个人便继续大步往里走。
随着前行的脚步越来越深入腹地,通道的两边也越发变得宽敞了起来,三个人的脚步声咚咚的回响在偌大的地底空间内,我抬起头望着,这通道的顶部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高,而两边的宽度也从五六米变成了十五六米,整体形成了一个方形的漏斗状,依旧在不断的向内延伸着,而两边的墙壁,依旧如同之前外面看到过的一样,光滑平整,我用手用力敲打之下,发成金属的沉闷声响,想必是在开凿过后,用水泥做了处理,再附着上厚厚的钢板,把这里打造成了天然的地下堡垒,花这么大的工夫和心思弄这些,这帮人一定是大有来头了。
“哎,老郭,你说这地方,这么高的顶子,能不能把飞机都运进来啊。”
“就你能想,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这是中国,能有那样的事吗?”
“不好说啊,这帮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修这地方造价可便宜不了,买架飞机算什么,光这片地方,还不知道地皮就得多少钱呢。”
“我说老吴,你这人吧,有时候聪明的不是地方,有时又傻的可以,这地底下这么深的地方挖地道,这还能拿钱跟国家买呢?你当修地铁呢?还有啊,你那手电筒不能用,就不会拿手机照点亮儿啊,光知道擎现成的,哎哎哎,我说你看着点路,别老踩我脚后跟。”
“哎,我那手机昨天不是忘了充电了吗,真是的,你看你这小气劲儿的。”就在我和老吴忙着斗嘴的节骨眼儿,我一直抬着的头,似乎看到有一丝亮光从顶部闪动了一下,虽说只是一瞬间,可还是没能逃过我的注意,我站住脚,用水晶照着,眼睛左右的看着,似乎是有个亮点在顶部悬停,可又不像是什么光源,更像是反光一类的东西,难不成这上面还装了镜子或者是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见我站住脚不停的张望,龙姐和老吴也凑过来一起抬头看着,而就在我们三个疑惑不解的时候,头顶上的那个亮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笔直的对准我的额头就飞了过来。
而就在之后的一瞬间,我才清楚的看到,那哪是什么亮点啊,分明就是一把刀尖的反光,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头带黑色面罩的蒙面人从通道的顶部瞬间落了下来,而他手里的那把尖利的钢刀,刹那间已经刺向了我的眉心。
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一推龙姐的肩膀,身子往后一仰,脚尖猛的一点地,整个人向后弹了出去,而身后站着的老吴双脚一用力,一个骑马蹲当便把我接了个稳稳当当,我嘴里喊了句:“老吴,走着。”
老吴心领神会,双手往我的后背上一放,两臂齐用力向前猛的一推,就像一张巨大的弓,把我这支箭瞬间射了出去,而本就停在半空的我,凭着这股回弹的力量,飞身向前,左腿往右腿的膝盖上一盘,右腿脚尖向前一踹,腰里使劲,身子在空中一转,好似一颗旋转的箭矢一般,片刻间便飞了回去,而随着一声闷响过后,黑衣人的前胸刚好被我蹬了个正着,径直飞出去五米开外,倒在地上后,一口鲜血喷出,便不再动弹了。xǐυmь.℃òm
见事态不妙,我站定了身形,拉了个架势,准知道这前目前的路不是这么好走的,于是就预备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身边的龙姐和背后的老吴也都拉着架子不停的左右环顾着,可等了半晌,却再没有动静了,无奈,我们也只好继续向前进发。
三个人一路上保持着警觉,不敢走太快,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可走了没出几十步的距离,只听左右恶风不善,两边的墙壁同时翻板一转,各闪出一人,两个手持双刀的黑衣武士同时由左右两侧攻向我和龙姐,劈头盖脸就砍了过来。
吃了前面的那一招,早有防备的我们,当然是不会轻易中了敌人的诡计,我眼见着两把单刀同时劈头盖顶砸向我的头顶,就在刀刃呼啸而至的同时,我身子向右微微一转,把脸朝向对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而那黑衣武士的脸上,除了蒙面的那块黑布,却看不到任何表情。
就在刀刃似挨着可却还没挨着的瞬间,我整个人脚下一点地,身子向左突然一闪,他两把刀同时砍了空,我顺势以下示上挥起右拳,照着他的小腹位置就是一记勾拳,一声闷响便把那黑衣武士打了个趔趄,没等他脚下站稳,我横扫过去的右腿已经在他的面门上重重的烙下了一记重击,黑衣武士应声向后飞了出去,后脑海嘭的一声砸了钢铁的墙壁上,身子一挺倒地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说起来只不过两三秒的瞬间,当我料理完眼前的敌人回身再看龙姐的时候,她正用右手死死的抓着另一名黑衣武士的脖子,而左手还轻松的插在口袋里,我刚要问话,却只听嘎巴一声,那黑衣武士的脖子被龙姐一把捏了个粉碎,身子抖了几下就瘫软了下来。而龙姐仍旧表情木讷的看着他,手一松,把那黑衣武士扔在了地上,回身看着我摇了摇头。
老吴站在我身后两三步的位置上,手举着拉满的弹弓泄气的说了句:“哎你俩也真是,好歹给我留一个啊,我这还……”可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冷风嗖的一下从我耳边掠过,我和龙姐同时一惊,一个不知什么东西从我俩中间急速的飞了过去,直冲冲的打向老吴的面门。
我刚要伸手向前,却只见老吴身子向下一矮,整个人蹲了下去,右脚脚尖为轴心,身子在地上滴溜溜画了个圆,瞬间躲过了一记铁流星,而他转身的同时,两手同时一拽,蓄势待发的铁弹弓嗖的一声啸叫,一只钢弹又是从我和龙姐的脸颊边掠过,等我回头再看,身前的黑影里,又是一名黑衣武士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还在不停的挣扎着。
我们三个转回身同时走了过去,我蹲下身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着的黑衣武士,老吴则用脚一踩他的脖子,手中的弹弓再次对准他的面门说到:“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不然我送你见马克思去。”
我对着老吴一摆手,用手一拉那黑衣武士的蒙面布,可拉了两把,却怎么也拉不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用上内力,用力的一扯,可没想到,连着那块黑布,竟然把他的半张脸皮同时扯了下来,一股黑色带着腥臭的血液喷溅了一地。
黑衣武士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样,那半张没了皮肤的脸,对着我露出狰狞的笑容,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珠子不停的向往努着,我一把扔了手里那块沾着他脸皮的黑布,站起身问到:“你们是他妈什么东西,老实告诉我,到底谁是这里管事的,那个狄秋瑞去什么地方了?不老实交代,就送你上路。”
黑衣武士更加癫狂的笑着,只是除了表情之外,我却根本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龙姐皱着眉头看看我说到:“算了,这些死士,看来都是被人利用的,他们根本不会说话,你看他那张嘴,里面根本没有舌头,也许连声带都被挑断了吧,我看,还是不要再问了,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嘿嘿,那就怪不得我了,你啊,就在这好好歇着吧。”老吴说完一撒手,一颗黄豆大小的钢弹随即射了出去,砰的一声便贯穿了那黑衣武士的额头,他眼睛一翻,便再也不动弹了。
我心中念到,这些可怜的家伙啊,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为了效忠某些人,竟然让自己失去了人本该有的东西,尊严,是非善恶,甚至是灵魂,也许就像老爹说过的那句话“我并不痛恨那些带来罪恶的人,我只痛恨罪恶本身。”
本以为这黑暗中还会再有什么人伺机而动的窜出来,可没想到,我们走了不多远之后,这通道里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一瞬间照得我们几个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我用胳膊遮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着周围,通道果然笔直的通向前方很远的地方,两边光滑的墙壁不停的扩张开,就像个巨大的喇叭口延伸向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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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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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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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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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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