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一拍大腿说到:“他奶奶的,小王八蛋,让我再看见,非整死他不可。哎,对了老郭,那你说,咱的东西是怎么丢的呢?既然这小子只是个探子,那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本事吧。”
“哎呀,这还用问吗,既然遇到这种人,那丢东西也不奇怪了,我估计,昨天我们到堆场取货的时候,也在人家的监控之中了,他假扮服务生帮咱们开房间送行李,这期间,至少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他在咱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了,他把箱子放到屋里之后,咱俩压根儿就没再动过,不然的话,掂掂分量也知道不对了,怪只怪你我太大意,如果这么算的话,搞不好我们几个在天津时,已经被人家盯上了。”
“这,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看他那样儿,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哪来的那么大道行啊,别说在咱俩眼皮底下偷东西,按理说,屋里进个苍蝇都应该知道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哎,你还真别说,这世界上啊,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就拿你自己说吧,那一手暗劲加上追风箭的绝技,这世上除了你爹和你,还有谁会,你练成绝艺的那年还不到十岁,说出去又有谁信,得了吧,把心放肚里,找着人了,咱那东西就不怕丢,好歹他只是个偷东西的,还没有要了咱俩命的本事,你说是吧。”
龙姐听着我俩的一句句你来我往,皱着眉头插话到:“行了,不是斗壳子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咱带到什么地方来了,我看着有点不对劲儿,你俩把眼睛放亮点,别回头又上了人家的套。”
听龙姐这么一说,我和老吴同时望向窗外,车子正行驶在一条狭窄而又崎岖的小路上,路两旁的建筑看起来破败不堪,三层的红砖楼,让我想起桃园老街我住的那个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居民已经全都不在了,所有住宅的门窗全部都被拆了个精光,只剩下空空的几排楼,在狂风的吹打之下,发出呼呼的怪叫声,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眼前晃过一个画面,秦雪的老公,那个井然,那个幻形妖,莫非……就是那小个子口中所说的……
想到这里,眼前的路已经变得越走越窄了,除了一排接一排的废旧住宅,就是满地的垃圾和砖瓦碎屑,偶尔看到几棵枯树在风中摇摆着,满眼尽是破败不堪的景象,我心里想着,也许有一天桃园老街也会变成这般光景吧。
车子以很慢的速度来到一处转角,转过一个报废的公共厕所,旁边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外面还围着一米多高的院墙,一扇漆成红色且锈迹斑斑的铁门向内斜开着,前面的车子停在门口后,不多时,门便有人从里面打开,那辆车慢慢的开进了院子里,而龙姐则把车调了头,停在了院墙外不远的地方,留好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放下车子,我们三个人前后下了车,老吴带着自己随身的背包走在前面,不停的东张西望着,我和龙姐则空着两只手走在后面,我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地形,还真是个下手的好地方,这附近,方圆几里都见不着个人影,看意思是个三不管的地界,我看了看龙姐让她多加留神,她点点头示意我彼此彼此。
三个人来到大铁门的门口,又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笑着招呼我们几个,只见他对着我们一摆手说到:“三位里面请。”倒是非常的友善,和昨天夜里来挑衅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三个跟着他来到院中的小楼旁,院子里除了那辆车,就什么都没有了,二层小楼的对面还有一排破旧的平房,连窗户都没有,看样子,不会有人住在里面,而唯独只有这栋二层的小楼,正面是一扇红油的木门,两边的窗户都用黑色的油漆刷了个遍,里面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想不通这么个破地方能住着什么高人呢?怎么没见那女人去哪了?
这时,年轻人又是礼貌的一哈腰,对我说到:“几位,先在外面稍后片刻,我进去通报下师父,稍后接几位进去坐,咱们回头见。”年轻人说完,摆了摆手,一掩那扇木门,侧身便进去里面了,老吴垫着脚抻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清里面有什么,气得他直骂:“他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废话,还用你说,为了戏耍咱俩,连人命案都做的出来,杀人跟踩死个蚂蚁一样,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啊,等着吧,来都来了,就别抱怨了。”我对老吴说到。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总之呢,一切自有定数。”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这栋小楼的旁边拐角处传了出来,竟然还说着如此让人熟悉的话,我们三个人同时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年过七旬的白发老人,正坐在一只板凳上,身上披着件老羊皮袄,左手擎着烟袋锅子,右手端着茶壶,正独自一个人,对着一盘棋,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盘残局,不住的摇头叹息着,时不时的还放下茶壶捻一捻他那山羊胡子,拿起棋子却又落下,似乎始终举棋不定。
我见此人相貌了得,一看便知是个修行的隐士,于是皱了皱眉头,两步上前,抱拳拱手问到:“敢问这位老伯,方才您是和我们几个在说话吗?”
“哼,废话,不是跟你们几个,还是跟谁啊,你看这还有别的人吗?难不成跟鬼啊。哦,对了,阁下可是专门跟那些东西打交道的,要不,你先看看自己身边,是只有三个人吗?嘿嘿嘿。”这老人没有抬头,可那笑声让人听起来极其的不舒服,我身子一颤,眼睛的余光在周围扫了两圈,老吴也是不停的左右环顾着,而只有龙姐,眼睛仍旧停留在那盘残局上。
这时,老人又是一笑接着说到:“嘿嘿嘿,老头子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大名鼎鼎的小师傅,还能怕那些个东西吗,来来来,看看我这盘棋,你倒是说说,这红黑两边,谁能赢谁能输呢?”
要说下棋,我不是吹,不敢说自己是行家,可从小到大,遇过的对手无数,也算是罕逢敌手,这自己一个人下棋的,我见得多了,可能把棋下到这个局面的,确实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
我走近两步,蹲下身,看着这棋盘中的红黑交错,那俨然就是一处敌我厮杀的战场,刹那间,兵来将挡,飞沙走石,你来我往,血流成河,我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的被这盘棋吸了进去,似乎完全置身于棋局之中,而身边巍然不动的老人,却宛如一座高山一般,正举着手中即将落下的棋子,那种压迫感,是言语间无法形容的。
就在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棋局之中时,龙姐的一句话却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中:“依我看,红子这边,二十步之内绝对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我一身冷汗的回头看着龙姐,她依旧全神贯注于棋局之中,老人呵呵一笑说到:“哦?果然是如此吗?我却不这么看,依我看啊,黑子,不出五步,便能杀对方个片甲不留,小姑娘,不如你我就赌这一局如何啊?”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龙姐就要坐到老人的对面,我知道她并没有察觉这盘残局并非只是一盘棋那么简单,而是以棋局设下的迷魂阵,便用手一拉龙姐的胳膊说到:“哎,既然这位老伯要较量一下,还是让我来,毕竟这次是我带你们来拜望高人,要是我不行,你再向老先生讨教。”
说着我便推开龙姐,打算自己挑战这位老人,龙姐显得有些不耐烦,可万万没想到,老吴上来就是一脚,把个棋盘连带桌子全都踹了个稀里哗啦,然后骂道:“什么他妈的十步八步二十步的,老子二百步以外就给你干趴下,老头子,我告诉你,别阴阳怪气的,我管你什么棋不棋的,我就知道自古邪不胜正,别废话,赶紧叫你们这管事的出来,偷我们东西杀人嫁祸,还把我们带到这狗屁地方来,什么意思。”
让他这混不吝的人这么一闹,倒是解了这尴尬的局面,不然我还真不敢说自己能不能克他这迷局,我眯着眼一拉老吴,刚要赔礼,老人却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捋山羊胡,笑眯眯的说到:“呵呵,年轻人嘛,火气大了点,不妨事不妨事,小师傅,你我之间的这盘棋,什么时候下都行,改日,改日。哈哈哈。”
这时,我们三个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了,师父吩咐我出来接三位进去,外面冷,咱们到里面再聊。”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想必这位就是电话中通知我们见面地点,又在车中挥手示意的那个女人,她个子不高,比龙姐要矮上半头,一头微微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肤色很白却带着几分红润的光泽,两只细长的丹凤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一身黑色的猎装,配上高筒马靴,又带着几分的英气,让人不得不对这个女人更加留意。
她说完,抬胳膊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转身走在前面。我刚想问身后这位老者是何人的时候,可回头再看,身后原本站着的白发老人,竟然一转眼就消失了。我贴着老吴的耳边说了句:“小心点,搞不好这里面有诈。”
三个人前后跟在女人的后面,开门进了屋中,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只昏暗的灯泡吊在屋顶,四周围的墙壁斑驳磊磊,不过还算得上干净。
顺着这间屋子往里走,是一条不算太宽的走道,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我们跟着前面的女人走了一段,再向左一转弯,只见她熟练的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啪的一声,走道里的灯亮了,而随着亮光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一扇电梯的门。
没等我发问,老吴便牢骚到:“嘿,可真够有意思的,二层楼还坐电梯,摆的哪门子谱啊,话说这屋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这大冬天的,你们不会就住这地方吧。”我一摆手叫老吴不要多嘴,然后跟着那女人一起进了电梯。
女人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当电梯的大门死死的关闭之后,我这才明白,原来电梯是向下运行的,看来这下面应该是大有文章了。
随着电梯缓慢的行驶着,我对身旁的女人轻声说到:“这位女士,不知该怎么称呼您呢?”
“呵呵,小师傅您太客气了,我啊,姓狄名秋瑞,他们都叫我大小姐,早上给您打电话的就是我,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这女人说话倒是十分的客气,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接着又问:“那,刚才坐在门外下棋的那位老者,不会就是您师父吧?”
狄秋瑞掩面一笑说到:“老者?您见到一位下棋的老者了?他可不是我师父,不过一会儿您见了我师父就知道他是谁了。”
老吴瞪着两只牛眼,揣着胳膊插嘴到:“哎,别说这么多没用的,我们俩的东西呢?藏哪了?”
“呦,这位哥哥,您说话也太不客气了,毕竟我们是请您几位来做客的,要不是拿了点东西,怎么请得动这种大人物,不过,东西的事嘛,咱们先放放再说,谁还不交个朋友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
“哼,好一个不打不相识,就怕这真打起来,可就没得朋友做了。”龙姐一脸严肃的对这个自称狄秋瑞的女人说到。
片刻之后,电梯停住了,一扇门分左右一开,一股阴冷的空气便吹了进来,老吴一哆嗦说到:“这他娘的比上面还冷呢,搞什么啊。”
狄秋瑞在前,我们三个在后,一起出了电梯,而随着我们几个的脚步向前移动,两边的灯便跟着一对一对的亮了起来,我们三个左右环顾着,原来这是一处地下隧道,两边的墙壁都被处理得整整齐齐,可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墙壁上的灯全部都是内嵌的,估摸着是声控,或者什么提前设置好的东西,而这些玩意儿,却让我联想到了爷爷曾经对我提到过的地宫秘穴与重重的机关,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开启了慧眼,不停的观察着。
慧眼之中,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索性,还是跟着这个狄秋瑞继续往里面走。
这条通道十分的长,长到眼睛几乎看不到尽头,我们几个边走边聊着,狄秋瑞缓缓的对我说到:“小师傅,真是不好意思,昨天夜里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说起来都是我那个师弟太顽皮了,师父经常说他,要他约束自己,可是没办法啊,年轻人嘛,都有个好斗的心理,尤其是听说像您这种背景的人物,都是好胜心作怪,您别往心里去。”
我呵呵一笑没有多说,可心里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老吴则搭腔到:“哼,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昨天夜里我一箭把他呼到墙上,也省得他出去祸害别人,那卖地瓜的老头子惹着他哪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留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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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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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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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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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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