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鬼灵瞳>第十一话 血雨中的故城26
  “哎呦!我说哥们儿,你这事干的,够条汉子,不过我也得说你,你小子这是有私心啊,那么好个闺女,那么好个人家,你竟等着捞现成的,这种好事哪找去。”

  “哎,是是是,话是这么说,我有私心没错,可我也不能看着她让她爹妈打死啊,她那几个哥哥就楞没一个管的,等我去他家把这事一说,她爹妈,连她那仨哥哥,这顿给我打的,差点没把我打死,最后给我打急了,我就还手了,那仨小王八蛋,根本弄不过我,结果她爹妈就报警了,可警察来了之后吧,他们只说我打架斗殴,没提他闺女那码子事,我心想,看来他们也是怕丑事传出去不好做人,干脆,我就忍了。”

  “那后来呢?没把你弄进去?”

  “哪能啊,弄进去了,十五天,等我出来,这马静就被他们家人给锁起来了,不让她出门,我去了好几次,那家人倒是挺客气,说是谢谢我,不过啊,让我死了这条心,就算闺女嫁不出去在家养一辈子,也不会嫁给我这种穷鬼。”

  “那,他们家人是不是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了?”

  “哎,对,我也这么想,可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事,当时就这么过去了,门口的人虽说背着也传传闲话,可那老马家有钱啊,没少给这门口邻居们送这个送那个,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提这事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你怎么非说那马静是你未婚妻呢,感情你小子这事没成,心里落下个病根儿。”

  “咳,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是诚心诚意想娶她,您也知道,这大闺女怀孕了,都不知道谁的孩子,那以后谁还能要啊,就算门口街坊不往外传,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老马家再有钱,你能找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吗?我是怕她以后遭罪,才想把她娶了。”

  “行了,你小子这人啊,挺够个男人,接着跟我说说后头的事。”

  “后头,后头就没什么事了,从那之后,这马静就再没出过门,一直关在家里,我也再没敢去,可事儿过了也就对头一年的时间,这老马家有一天晚上,全家就都让人给抹了脖子了,那做的叫一个干净利索,警察来了多少次,愣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剩下那马静,疯疯癫癫的,说不出一句整齐话了。”

  “那这马静,不是让人关在家了吗?是因为把她锁起来才捡了条命?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知道,反正听说那天,还是邻居报的案,天没亮,有人听见马静在屋里不停的叫,以为他们家又要弄死那闺女,有那好心的邻居,就撞开门进去了,这才发现,马静满脸是血趟在院里,已经昏迷不醒了,屋里几口人,都已经凉了,那血都凝固了,看意思是半夜下的手,第一个进去的邻居当时也吓晕了。”

  “乖乖,这下手可够狠的,这得多大的仇啊。”

  “可不是吗?这门口人都传,说这事啊,肯定是那个把马静肚子弄大了的主儿干的,人没落到手,就干脆给这家人都整死,估摸着,这老马家当初做买卖得罪人了,债主子找上门来了,也有人说啊,这老马是不是年轻时候把自己闺女许给谁了,等有钱之后又反悔了,准是惹上哪个黑道的了,反正啊,都是传来传去的。”

  老三从口袋里又摸出那包红塔山,递给了沈国涛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沈国涛打了个饱嗝,放下碗划了根火柴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说到:“这马静啊,命也够苦啊,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兴许啊,又让人强奸了,第一次没人发现,这第二次,家里人都惊醒了,也就都让人抹了脖子,哎,女人啊,就是祸水。”

  “哎,你也不能这么说,这事不能怪那孩子,整件事,她是唯一的受害者,依我看啊,她活着还不如死了,那些创伤,一辈子好不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算知道她为什么疯疯癫癫了,可怜啊,好好一个闺女。”

  “是啊,可怜啊,当初嫁给我,不就没这事了。”

  “屁话,嫁给你,搞不好多搭上一条人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五口人,还不留下证据,这一听就是惯犯,江洋大盗亡命徒,就你这样的,弄得过人家?切,行了,这事呢,我也算了解了,你呢,该上班上班,回头有什么事,我再找你,记着,今天咱俩说的话,不许跟别人提,尤其你那个李哥,听见没?”

  “行,行,不提,只要您了能提马静做主,我一万个答应这事,怎么配合都行,那,咱就这么着,我先走,回头见了您。”说着,沈国涛起身拍拍屁股,蹬上自行车,消失在车流之中。

  老三坐在路边,抽完了手里的烟,揣着两只手静静的看着街上的行人,寻思着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他又回想起不久前,所里的那些人怪异的行为,会不会那些人也知道些其中的内幕呢?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不过还是先做个假设,以防万一。

  离开早点摊儿,老三二次回到胡同里,这一次,他打算正面讯问下其他的人,可行经沈国涛家的院子门口,刚好正面撞见那个姓李的李卫民,李卫民推着自行车,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看上去,是准备去上班了。

  他迎面看到走过来的老三,先是一愣,然后一皱眉头,低头打算溜过去,可却被老三一把按住自行车,老三一笑说到:“怎么着?老熟人了,不说句话就走啊。”

  “啧,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你查你的案子,我上我的班,谁也别碍着谁,这老马家的事,跟我那真是可以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对他们家,始终是避之不及,你要问我关于他们家的事,我只能告诉你,抱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啊,你还是别浪费时间,我这上班要迟到,咱回头见。”

  老三呵呵一笑,松开了按着自行车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卫民切了一声,蹬上自行车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胡同。

  老三目送他离开后,转身一推门,就进了这家的院子,他站在院子里看了看,这院子里可不是一般的乱,犄角旮旯的堆的都是些个破烂儿,跟那废品回收站也没什么两样,正面两间房,左右东西还有两间房,看意思,是四户人同时住在这一个不大的院子里。

  老三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看了看那挂在墙上的废旧自行车瓦圈,又低头看看那几块摞着的砖头上放着的搪瓷脸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时,迎面左手那间屋里出来个女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她身穿着一件土灰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条浅灰色的料裤,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正用手捋着头发往屋外走。

  等她把辫子扎好,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院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是老三,老三笑着对眼前的女人说到:“您好,您是李卫民的妻子吧?”

  “啊,是啊,您是??”

  “啊,我是市局刑侦五处的,这是我的证件。”说着,老三从内兜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出示给面前的女人。

  女人随便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眼神恍惚的问到:“您,有事吗?”

  “啊,我想打听点事,关于对面老马家一家人被害的事情,你们住的这么近,想必应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啊,这个事啊,警察同志,不瞒您说,我们还真不知道,既然您知道我丈夫叫李卫民,那你们应该是见过了,不知道他跟您提过没有,当年对面老马家出事的时候,我们两口子刚好回我娘家了,没在家,后来回来的时候,事都已经处理完了,那马静也送精神病院了,具体发生什么了,我们也是听邻居们说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具体打听。”

  “哦,是这么回事,李卫民倒是没跟我提这些,那我问问你,你是从小在这门口长起来的?”

  “不是不是,我跟李卫民是同事,在一个单位,经人介绍认识的,后来结婚住过来的,我娘家大直沽的,不在这边,不过李卫民是从小在这地方长起来的,您要是有什么事,就问他,不过他现在去上班了,我这也得赶紧走了,您要是还想打听点什么,等西屋的李婶儿回来,您可以问问她。”

  “李婶儿?摊煎饼那个李婶儿?”

  “对对,就那个李婶儿,您还挺熟。”

  “啊,我原先就这片的片警。”

  “呦,那能干到五处去,真不一般啊,行了,我先走了,回头见。”说着,女人披上外衣,拎着个手提包,匆匆的离开了院子。

  老三出了院子,刚刚点上一支烟,便看到方才见过的那个老太太,推着煎饼车回到了这院子门口,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了老三两眼,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车子,一边对老三说到:“小伙子,你是警察吧。”

  “呦,大娘,这您都看出来了?您老眼力可不错啊。”

  “咳,什么眼力啊,年纪大了,多吃几碗饭,再说了,我一个卖煎饼的,天天见的人多了,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的,谁还不吃个煎饼啊,你这气质跟外表,不是个警察就是军人,再说了,刚才看见你跟那沈国涛在胡同口搭咯,我准知道那小子又惹事了,说是什么朋友,他那样的,哪来的你这种朋友。”

  “嘿,大娘,看您说的,警察也是老百姓啊,没什么特殊的,咱直说吧,我这次来是想调查点事。”

  “老马家的事吧?呵呵,我准知道你们得来人,派出所那帮小子一给侯儿起来,我就知道上面得来人,得了,有话咱进屋说吧,外头冷。”说着,卖煎饼的李婶儿一拉老三的袖子,老三一笑,跟着李婶儿后面二次又进了院子。

  李婶儿住在这院子里的西屋,门上挂着快藏蓝色的棉门帘子,门口生着一个煤球炉子,铁皮的烟筒直接从墙上的洞里通了进去,李婶儿抄起火钩子,熟练的挑开炉子上的盖子往里面看了看,又把盖子盖上,用手一掀门帘子,招呼老三和她一起进了屋。

  老三进屋一看,屋里非常简单,一张土炕,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木凳子,房顶上垂下一只灯泡,屋里就再没什么其他大件的东西了。

  老三的眼看向炕上,炕上背着身面朝墙还躺着个人,棉被盖着身子,好像正在熟睡,根本没有听到人进来,见老三直勾勾的看着,李婶儿小声对他说到:“这是你李大爷,门口人都叫我李婶儿,我老头子有病,老年痴呆,傻乎乎的,耳朵也听不见,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甭管他,咱唠咱的。”wWW.ΧìǔΜЬ.CǒΜ

  老三又看了看炕上躺着的老人,回身坐在了那把木凳子上,李婶儿端着一碗热水坐到炕边捂着手看着老三,尴尬了一会儿,老三问到:“那…李婶儿,您跟我说说这附近的情况吧。”说着,老三从怀里掏出记事本和铅笔。

  “哎,有什么情况啊,不就这帮子穷街坊吗,一个老马家,大财主,资本家,要不是文化大革命,人家怎么会住到这个地方来,那就不是一路人。”

  “恩,这些情况,我们多少也有所了解,您再跟我说说别的。”

  “别的吗,干脆,就从我们这个院说。我这屋呢,你也看到了,我跟你李大爷老两口,六七十的人了,靠这煎饼摊儿活着,老头子有退休金,也不多,对面东屋住着老沈家,就是那沈国涛他们家,那小子起小没有妈,他爸前两年没了,就剩他自己,在铁路上给人家扫地。”

  “恩,这些我也都知道了,另外两户人家呢?”

  “两间北方,左边那户姓李,李卫民,他媳妇叫曹小红,两口子都在纺织厂,车间里的工人,估摸着跟你年纪差不多,不过还没有孩子,李卫民爹妈都在这门口,就住在两排院子的后面,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右边那屋住着个复员军人,姓周,叫周树军,快四十了,听说是在什么干贸易的单位,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最近又没在家,那不门口挂着锁头呢吗。”李婶儿一边说,一边用手一指窗外。

  “好,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那,老马家出事那晚,您在不在,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是看到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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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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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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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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