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的这段故事,与政治立场无关,所以,在文革中的那些细节,我们在本文中并不熬述,本身这些事,与神鬼怪谈的故事也并不相关,我便不在这些地方加以笔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场运动中,爷爷一家人没有受到牵连,大伯胜平和我父亲孝义,都平安的度过了初中生活,进入了高中,两个人仍旧就读于佟楼中学的高中部,一家人过得十分简朴也十分低调,在爷爷这样一位室外高人的眼中,政治运动并非生活的中心,也并不去过多关心,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时间一晃就就到了一九七二年,为了响应国家提出的知识青年应该到乡下去的号召,十八岁的小三儿亲自送自己的哥哥胜平去了天津附近的郊区农场,做起了插队的知青,而他自己也读完了三年高中,受到政治浪潮的影响,高考被取消了,小三儿没有机会再读大学,只能暂时在家帮着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那一年奶奶已经在二商局旗下的五金交电公司当上了经理,爷爷仍旧在副食品公司下面的粮油仓库做他的小领导,家里只剩下孝义一个人,他除了保持每日独自修行之外,也就只能陪着小玉和大龙二虎几个朋友浪费时间,这段日子,小三儿过得非常憋屈。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和自己的父亲说想出去走走,在家实在憋得难受,爷爷没有允许他这个请求,是怕他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触及到不必要的麻烦,而只是对他说,有空多去看看你哥哥。
虽说自己的要求没被允许,可能出门走走也是好事,从家到哥哥胜平插队的地方,骑自行车都要六七个小时,可小三儿的脚力,基本上一个中午也就跑到了,所以他经常往返于这两个地方,每次去,都不忘了给哥哥带些白面馒头和整罐子的咸菜,哥哥也是非常欢迎他到自己这个地方住上几天。
虽说同意他出门,可爷爷并没同意小三儿多管闲事,但他自己这个好打不平的毛病却总是改不了。在哥哥插队的地方,他还是管了好多次闲事,说白了这些所谓的闲事都是那些一般人看不见也触及不到的,按小三儿自己的话说,这叫替天行道,做自己该做的。
有这么两档子事在当时闹腾的比较厉害,一个是当地的一座废弃的药王庙,因为被破四旧拆除后,闹出药王爷显圣要吃活人,其实最后闹明白了,只不过是一只修了百十来年的老刺猬让这帮子知青给刨了窝,一气之下才折腾出那么大的事。好在这小三儿跟这位爷好说歹说,才把事情平息了。
另一档子事闹的比较厉害,差点传到市里去,是邻近一个生产大队闹开了僵尸,专门夜里出来刨死人的坟,还有不少人家在短期内出现人口丢失,有人说当地原先是抗日战争时留下的战场,也有人说是小鬼子挖的万人坑,总之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邪乎。琇書網
这件事,让小三儿当时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他才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论资历论本事,跟爷爷都没法比,所以,靠他一个人,虽说是把事情勉强平息了,可小三儿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而这件事,也成了他和自己父亲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从这件事发生之后,爷爷便不再允许小三儿去乡下探望自己的哥哥,让他每天在家好好念书,闭门思过。而一来二去的争吵,也让两个人之间因为如何选择人生的方向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时间久了,矛盾便激化得越来越厉害,小三儿的叛逆思想也变得越来越严重。
直到七三年的秋天,小三儿对父母突然提出要参军入伍的想法,这可让家里人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奶奶固然是心疼自己儿子,这才从外面回来几年,又要出去,大儿子本来就不在家,这小儿子又要离开,自己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而爷爷则对他想要加入军队的思想嗤之以鼻,在爷爷心中,始终忘不了曾经自己身边,有过一个像儿子一样的年轻人,而那个人,自从参军入伍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但无论父母如何强烈反对,这小三儿心中的主意一定,并且对于他来说,有个天大的理由,就是他曾经许诺过某个人,要参军入伍,证明自己,可他始终没对谁说过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这样,在七三年的年底,小三儿还是应征入伍了,他被编入隶属于济南军区的第五十四军,驻扎在河南,我们只需要知道小三儿被安排在侦察连做了一名侦察兵,但对于所属部队的具体番号,我们在此文中不做详述。
入伍三年之后的七六年,中华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历经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终于结束了,四人帮倒台,人民群众欢欣鼓舞,但同样也发生了许多令人痛心的事,毛主席,朱总司令和周总理三位伟人在同一年相继去世,再后来,就是震惊全国的唐山大地震,噩耗频传,但始终坚守岗位的小三儿却从没因为个人原因提出过回家探亲的请求。
时局发生了改变,军内以及社会上的思潮发生了变化,外加小三儿在部队个人素质过硬且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经部队上级领导推荐以及他个人提出的请求,小三儿转为了职业军人,并利用了半年时间考入了军事学院,从此,展开了军旅生活的新篇章。
进入高等学府虽然并不是小三儿自幼的梦想,可能够踏进这种神圣的地方,对他来说,还是从内心里为自己感到好一阵骄傲,而军事学院中让他所经历和所学到的东西,不止是受用了一生,更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另一种想法。
我们把时间继续向后推到一九七九年,这一年的春天,刚好是春节过了不久的时候,寒冬腊月的风霜还没有完全消散,而就在这段时间,我国与邻国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之间爆发了战争,史称第一次对越自卫反击战。
小三儿所属的第五十四军,作为第一批派往越南的先头部队,也是第一批进入了越南边境,而那时的小三儿,已经是自己所在侦察连的上尉连长,手下的兄弟,也是个个拿他奉若神明,就连部队首长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残酷的战争总是会洗涤人的灵魂,在几次突围战中,小三儿失去了手下的很多兄弟,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他这个一向视部队为自己第二家庭的汉子,在那段时间里饱尝了自出生以来最痛苦的人间苦涩,这也让他的性格再一次走向冷漠,几乎坠入了冰点。
一次次艰难到几乎不可完成的侦查任务,使得小三儿手下的兄弟相继离去,可自己这身本事却保全了小三儿连一次负伤都没有过,摸哨,夜袭,带路,送信,挖壕沟,蹲猫耳洞,小三儿经历了艰苦卓绝的日子,也在这段难以忘怀的岁月中,失去了太多亲如手足的同胞战友,每每想起,他便彻夜难寐。
可无论怎样,战争终于结束了,小三儿也终于回到了自己部队的驻地,这个时候,战争的胜负对于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他每个夜晚都会梦到同样的场面,那些血粼粼的战友,那些生死离别的时刻,让他夜不能寐,却始终无处倾诉,多少个睡梦中他都会呼喊着战友的名字惊醒,在心里,他多想能够多救几个兄弟回来。
时间到了一九八零年的春天,小三儿经过再三考虑,毅然决然的辞去了部队的职务,正式提出转业申请,部队领导虽说再三要求他考虑留下,并以晋升少校营副作为对于他战功的嘉奖,可这却没能打动小三儿,他只对部队领导说了一句:“我见到太多,累了。”
就这样,小三儿自己摘掉了肩膀上的肩章,离开了生活了八年的部队,也离开了他那些朝夕相处的好兄弟,毅然决然的回家了。这一年,小三儿二十七岁,人们嘴里一直叫着的小三儿,也变成了老三。
这个时候的家里已经和原先大不同了,文革结束后,一切都是百废待兴,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老三的哥哥胜平,七六年返城之后,就参加了工作,他作为顶替爷爷当年在副食品公司的位置,做了一名书记员,工作勤恳,也知道上进,两年后便入了党,成了单位的年轻骨干,转年便和自己当初插队时的同学结了婚,老三回到家的那年,哥哥已经搬出去自己生活了。
而回到家中的老三却感觉到无比的失落,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占据了他整个人的内心,每个夜晚,他总是蜷缩在被子里不知为何不停的发抖,噩梦总是一次次的把他叫醒,之后,便是独自蹲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低声吟唱着那首驼铃,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行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可回家后的日子并不只有这些寂寞和痛楚,还有很多更加可怕的琐碎事困扰着他,第一件事,就是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小玉,已经嫁人了,自己一走这么多年,从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更别说小玉了,每当想起自己那个年幼时的玩伴,那个自己心中曾幻想过的新娘,老三就会变得突然沉默一句话都不想说。
就这样,老三在家里稀里糊涂的过了好一阵子,无所事事,每日里蓬头垢面,什么都不想做,甚至再不去修炼了,每天只是看着天上的云彩发呆,看的云彩变成了星星,看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可老三这个人,天生就有种不服输的劲头,对于他这样一个饱经洗礼的汉子来说,没有什么伤痛是不能愈合的,他终归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梦想,在沉寂了数月之后,而就在这一年的夏天,他终于想通了,知道自己在平凡的生活中该去做些什么,而这个梦想,也和他自己秉持的道义密不可分。
经组织部推荐,以及部队领导的推荐信,外加老三这些年荣获的屡次立功嘉奖,他加入了公安队伍,正式成为了一名警察,也正式从这一天振作起来了。
起初这让老三兴奋不已,也许只是因为又能穿上那样一身整齐的制服,又或许是因为可以重返自己心中的战场,与那些冥冥中的恶势力展开斗争,总之,老三对于自己能够成为一名人民警察,感到莫大的荣幸,立誓要为此事业奋斗终生,死而后已。
对于参加工作这件事,老三并不陌生,部队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曾经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他似乎更习惯于这种集体生活,这样的日子,忙碌着,能让他忘记很多事。
起初老三被分配到离自己家不远的西南楼派出所,工作上一切顺利,人际关系想出还算融洽,可三个月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被转调到了同属河西区的挂甲寺派出所,他也从家里搬到了属于自己的职工宿舍,过起了单身宿舍的日子。
当警察的生活其实说起来相当枯燥,至少在我记事以后,就没听他对我念起过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虽然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
每天吃饭在食堂,回去一个人看书,和曾经的战友互通一下往来书信,彼此问候下家里人的情况,成了老三每天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而这种模式化的日子,很快便让他感到极度的乏味和无可奈何。
在派出所里,老三没经历过什么特别重大的案件,无非都是一些家庭纠纷或者是户籍管理方面的事,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一些酒后滋事,打架斗殴,算不上惊险,也毫无刺激可言。
不过日子总得一天天的过,其实细想起来也并不算难熬,因为老天爷总会在你最失落的时候,给你些意想不到的事激励你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一年的冬天,老三认识了一个人,起因是因为他每个休息日都会惯例的到小白楼的新华书店去看书,看到喜欢的,就买上一本,和我的爱好不同,他从不对那些武侠小说感兴趣,而是偏爱历史类的典故,这一点,算是我和他在本质上的区别。
而正是因为这个爱看书的习惯,让他的生活再一次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同样是个普通的休息日,同样是在那家熟悉的新华书店,老三又遇到了同样让他熟悉的身影,一个姑娘突然走进书店,而每逢自己的休息日,这个姑娘都会奇迹一般的出现。
起初老三对于这样的过客并没有提起兴趣,而接连不断的偶遇和几次巧合性的接触,让两个人机缘巧合的成了朋友,也从这一天开始,老三变得稍稍开朗了一些。
老三结识的这位姑娘姓刘,他一般都习惯喊她小刘,幼儿师范毕业,现在的工作是幼教老师,也就是所谓的幼儿园阿姨,这姑娘人样子长的非常漂亮,个子很高,皮肤很白,两只眼睛非常大,笑起来很漂亮,和老三截然不同的是,小刘这个人非常外向,喜欢说话,喜欢笑,每次两个人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几乎都是老三在听她讲个不停,而自己则只是一边笑着,一边点头称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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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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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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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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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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