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身前身后左右两侧和头顶,同时机关大开,无数的弩箭同时射出,千矢齐发,只听得如万千惊鸟长鸣一般的啸叫声,眼看就要取了二人的性命。然孙大爷手中紧握着那只小号的铜钟,口中念叨着:“其疾如火,不动如山。”
只听二人所在的位置传来啪啪啪的撞击声,原来在他二人周围不知何时形成了一层圆形的保护罩,将二人包在其中,无数的弩箭虽同时齐发,却只能打在这层看不见的保护罩之上,无法伤及二人的性命,孙大爷随口说了句:“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孔雀翎百鸟齐鸣了吧。”
几秒钟之后,周围的弩箭停止了射击,孙大爷缓缓的站起身,手里依旧握着那铜钟,而金子则抱着头,偷偷的抬眼看看周围。周围的地面上,散落了数以千计的弩箭,如果刚才不是孙大爷拿出如此厉害的法宝,现在两个人早就成了刺猬了。金子心中暗想,这老头子宝贝真多啊,以后定要找他讨上一两件。
“哼,看来,这也是最后的机关了吧,前面……”话音未落,只听头顶轰隆一声巨响,石壁的上方突然开了一个大洞,洞内发出隆隆的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下砸来,孙大爷和金子同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跑,快跑!”金子扭头就跑,拼了命的向前狂奔,孙大爷则跟在身后也是拼了老命的向前跑着。
二人刚跑出去几十米,只听身后咚的一声闷响,一颗巨大的圆形石球从天而降,将整个隧道填的严严实实,并且随着地面的缓坡,开始向下滚动,每滚动一圈,石球的周身都会擦出一道道火花,最后整个石球瞬间燃烧起来,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冲向二人,由于惯性的作用,石球的滚动速度越来越快,离二人也是越来越近,没办法,二人只能拼了命的向前跑。
可这不停的跑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这巨大的石球速度明显超过他二人,孙大爷一咬牙,脚下随着不停的奔跑,双手腾出空来交叉结印,一个腾空跃起,身体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身后燃烧的滚石,右手单掌向前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口中大喊:“雷公震!”只见一道白色的真气凝聚成手掌的形状打向燃烧的滚石,但却如羽毛拍打顽石一般,软绵绵的豪无用处,巨大的火球仍旧越来越近的滚动着。
随着击出一掌,靠着掌力的反作用,孙大爷在空中向后飞出了几米后,又一个转身一百八十度,落在地上,拉着金子继续向前猛跑。背后的火光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用皮肤感受到那股异乎寻常的灼热,伴随着隆隆的巨响地面也在一起颤抖着,似乎大地都要随着这巨大的轰鸣而裂开,看来只能继续向前跑了,二人同时观察着左右,希望能突然出现一条岔路,也好逃过一劫,但却始终没有。
就在这万分焦急时刻,却是天无绝人之路,二人又拼命跑出四五百米后,燃烧的巨石已经近在咫尺了,可眼前却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深谷,宽约十几米,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就横在两个人的面前。看来设计机关的人早就想到了会有人一直跑到这里,一般人是不可能被巨大的火球追着跑出上千米之远,就算能跑得过,也绝对跳不过这十几米的深渊,但今天遇到的却绝非是普通人。
眼看二人跑到悬崖边上,孙大爷喊了句:“跳!”二人顾不得眼前的深坑到底有多深,下面到底有什么,总比被那该死的火球生生碾死要好的多,两人心一横纵身跳了下去。看来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金子把俩眼一闭,眼前浮现起他爹的模样,心想着,自己这一生啊,嘿嘿,看来就算是到头了。
可就在金子觉得自己就要去见他爹的同时,孙大爷在空一把抓住金子的衣领,猛的向前一抛,把金子扔出去好几米,金子面对着孙大爷,身体向后飞了出去,时间突然如凝固了一般,而就在眼前发生了一幕更加令金子目瞪口呆的事。
孙大爷不知何时从地面上捡起散落的弩箭别在了腰间,此时,他掏出弩箭,凌空扔在身前,脚尖一点飘落在空中的弩箭,身体腾空向上一纵,使了一招‘蜻蜓点水’的功夫,在空中又向前飞起好几米,冲着金子就扑了过来,噗通一声在空中抱住金子,撞在对面悬崖侧面的峭壁上。
然后二人开始急速向下滑落,金子的背靠在峭壁上向下坠落,整个后背的衣服全都磨破了,孙大爷左手抱住金子,右手拼命的在峭壁上划拉,想找到一个支点,真是天不绝人啊,一块横出峭壁的石头被孙大爷死死的抠住,但由于急停的惯性,左胳膊抱着的金子突然滑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子伸出双手向上猛地抓住孙大爷的左脚,就这样,两人悬空的吊在悬崖的峭壁之上。
就在二人觉得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头顶一道亮光瞬间点亮了黑暗中的深渊,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石球从天而降,紧贴着挂在峭壁上的二人坠入了深谷之中,那划过皮肤的灼热,再多上一会儿,也能把人烤焦了,几秒钟后只听得脚下深谷中一声闷响,火球落地了,金子和孙大爷同时低头向下看去,只见一股浓密的烟尘升腾而起,笼罩了深谷,透过烟尘隐约看到火光还在燃烧着,真的是好险。
烟尘笼罩了火光,瞬间又是一片漆黑,孙大爷喘了喘气,左手掏出火折子扔掉闷盖,叼在嘴里,然后在墙上又摸到一处凸起的石头,双手挂住对金子说:“傻小子,别在那挂着了,你的刀还在吗?拿出来插在峭壁上往上爬,我撑不了太久。”说完,金子突然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布兜子,东西还在,就在这时,金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孙大爷低头忙问:“咋地了,你喊啥,刀不见了?”
“没,没有,刀还在,可是…可是,我,我爹,不见了……”说完这句话,金子突然流下了眼泪,想想应该是刚才铁矛刺穿自己的衣服,把衣服撕掉摔在地上之后包裹也掉在地上了。当时情急之下没顾忌这么多,想在想起来,一定是忘在那里了。
“你把你爹的骨灰弄丢了?哎,晦气,真是晦气。”孙大爷摇头叹息。也是心中,一阵心酸。
金子看了看头顶,也不可能回到刚才的地方了,深渊宽度有十几米,不是孙大爷使出那招轻功,凭我自己根本过不来,看他现在的样子,刚才应该也是竭尽全力了,又怎么能让他冒险再一次回去,毕竟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想到这里,金子掏出包里的小刀無名,插在峭壁上,松开一只手,借着孙大爷的力一点点往上爬。
两个人废了好大劲儿才爬上来,一屁股坐在悬崖的边上,谁都不愿意动了。金子望着对面无尽的黑暗,想想自己爹的骨灰还留在那边不远处,却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这次自己老爹赔上了性命,连个骨灰也永远埋在这尸魔的洞穴中,心中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得熊熊燃烧起来。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发现了悬崖深谷的下方,尘埃落定后,那团火光仍旧闪烁着,继续不停的燃烧,而就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似乎深谷的底部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的移动着,并且发出阵阵嘈杂的声音,如同风声掠过,回荡在巨大的空间中。
两个人趴在悬崖边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仔细往下面看着,虽然看不太清,但借着那一点点的火光,还是能勉强看到,似乎有成群的物体在飞快的移动中躲避着那团燃烧的火球,数量多的简直惊人,看上去如同站在地上看脚下成群的蚂蚁,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但两人心里都明白,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孙大爷见金子面露恐惧之色,便从百宝囊里掏出个水葫芦喝了两口,又给金子让他灌了几口,然后在百宝囊里又划拉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抖出两颗黑色的小药丸,给了金子一颗,让他吃下去。
金子拿着这药丸儿,看了看,也没多想就吃了,药丸吞进肚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中说不出的舒服,似乎眼睛和耳朵都比先前好使了数倍,全身上下疲劳感一扫而光。这是什么东西啊,世间果有仙丹不成?金子心中胡乱猜测着。
“行了,别瞎想,这是你爷爷依据上古秘传的配方,用上百种草药和灵虫特制的秘药,虽说有些东西世间已难寻得,但好歹也不是俗物,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配方,一般人更是见不到这东西的,当年你爷爷在山里采药时,救了个落魄书生,没想那书生后来成了朝廷命官,为图富贵,将你爷爷熬制秘药的事托人进谏给了皇上,那皇帝老儿多次派人进山寻你爷爷,折腾得我们一群人东躲西藏的,以后这些事可不许说出去啊。以免招惹是非。我看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及早办了事出去的好。”听了孙大爷的教导,金子点点头。
感觉歇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起身继续摸索着向隧道深处前行,孙大爷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又摸出两只先头射向自己的雕翎箭,然后在金子那身破烂衣服上扯了两根布条缠在箭头,顺着墙壁这么一划,噌的一声,箭头就燃烧了起来,举在空中正好可以当火把,这火虽说忽明忽暗的闪着一种蓝色的光泽,但好在也比那火折子亮了许多,借着火光,二人也可以继续向前。
顺着隧道径直向前走,有火光映着,四周的样子看的很清晰,隧道的宽度和高度还在逐渐扩大,而向下的坡度变得稍微平缓了些。谁也不知道这隧道到底挖了多深,通向什么地方,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感觉,应该是靠近地下水的位置了,隐约中二人同时听到一阵低沉而又紧蹙的怪声,说不出是个什么动静,像是人睡觉打呼噜的声音,可又比打呼噜声更长,也更闷一些,响了几声又没了动静。
二人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提高了警惕,谁知道会不会再冒出点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孙大爷又想到刚才突然消失的张三德和那些机关,难道这之间又有什么秘密吗?我只觉得那小子绝非拉了几个盗墓贼挖坟这么简单,难道是……
孙大爷胡乱想着,可先前隐约听到的闷响又再一次响起,并且比刚才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从方位上判断应该是离二人更近了一些,孙大爷警觉的停下了脚步,用手拉住金子,并且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之后他自己单膝跪地,一只手掌向下按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探出两指点在自己的印堂位置之上,利用秘传的地听之术,想要判断那来自黑暗中的闷响到底是何物在作怪。
要说这地听之术,也只不过是金子他家这一门中各种秘术中最初级的一种,也是入门的秘术之一,并不是特别稀奇,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人们已经逐渐的丧失了修行自我开发出的能力,也就是人类自身潜在的能力,所以,这地听之术自然也无法和上古年间的上乘秘术相提并论,流传到如今,依据个人修为的高低,也只不过能做到感知附近几十米到几百米范围之内的动静而已。
孙大爷紧闭着双眼,一边感知着附近的动静,一边小声对金子说:“我说金子,你先别急,我寻思着,这机关一定是有退路的,既然那张三德能从这里逃出去,且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那悬崖也就一定有办法过去,况且这里当初也一定有大批的守卫出入,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在某个暗处藏了浮桥类的东西,如果我们能顺利的办完事全身而退,我想还是有机会把你爹寻回来的,你现在应该全神贯注应付眼前的事。”
听孙大爷这么一说,金子明白这是不让他为了之前的事分心,免得丢了性命,他自己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这心里也算稍微轻松了一些。
蹲在孙大爷身边,金子猫着腰,两只眼睛仔细盯着前方,不敢再乱想那些心烦的事情了。毕竟,现在想那些不是时候,这次跟孙大爷闯虎穴,也是次难得的机会,以后想接自己老爹的班,做一番大事,还要从眼前做起。
“恩,你能平静下来就最好,我说了你可别怕,我们眼前的东西可不好惹啊,虽说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是,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听我说,我数到三,慢慢向后退,不要发出动静为好,退到绝壁的边上,我们再另做打算。”说完,便对着金子点了三下头,两个人半蹲着,压低身形开始慢慢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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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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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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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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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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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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