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很想爬起来立刻给那小子两个嘴巴,但他又一想,“自己不是当事人的亲属,当时……,听媳妇儿说吧。”
云花感觉灵儿的心突突地跳,拳头握得紧紧,但没有大动作,心想:“我的灵儿定能宽恕我,定能做我的好男人,”就又接着说:“没有,厂里的人都知道我俩处对象,就是家里人不知道。我上那儿告去,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一个月以后,我的例假没过来,我心慌了,拽着王狗狗偷偷去了医院。医生说我怀孕了。”
“啊!”圣灵听到这儿不由得啊了一声。
“灵儿,我骗了你,骗了你们全家。你想发火等我把话说完后,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吧!”云花听灵儿的声音好惊叹,哭着说。
圣灵见云花往别处想,连忙安慰说:“看你,想那儿去了!你接着说,我听的入‘迷’。”
“真的吗?王狗狗倒是很高兴,几天后,打发媒人过来提亲,说我如何如何。家里听了,像是炸了油锅。妈妈骂我不要脸,给了我两个大嘴巴。爹爹说:‘我早就算见你不是个好东西,还怨我不让你上学。去,把孩子打掉,快快给你找个命好的主儿。那一家你甭想嫁给他,永远也甭想。他是我的大仇人。’爹爹又打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头屯目眩。要知道他可从来没打过我。我怕了,哭着去了医院,但看那架势又哭着回来。我不敢进手术室的门,我怕,一到那儿头似胡萝卜大。他们还是逼我,我想到了死,老鼠药吃了一把,死不了,药是假的。后来才知道了王狗狗家与我家的过节(方言,仇)。”云花含着泪花说。圣灵慢慢地为云花拭泪,心里好是起伏。琇書蛧
“其实那些过节在我当时的眼睛里看不算什么事。几年前高高(方言,哥哥的意思。我们那儿有的叫哥哥,有的叫高高,还有的叫大大)顶爹爹的班,年龄大了点,填表的时候就满了几岁。爹爹上下跑腿,眼看曙光就在前头,表儿到了王狗狗爸爸那里却卡主了,不给盖章。爹爹是帮亲累友,请客送礼,忙得不可开交。他爸爸总是冷冰冰的说:‘不行!’
爹爹回到家扳着指头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我的卦相算不灵。’
**嘴说:‘人家是正义的化身,你们尽搞歪门斜道!’
爹爹一拔拉我,‘去,去,小孩家别乱插嘴!懂得个屁。’
说也奇怪,咱们都希望正义就在眼前,但真真碰到正义的事的时候,却又是一脸的无奈与牢。”
圣灵听到这儿,急忙插嘴说:“你的感慨精妙无比,真想不到呀!我们都想追求纯洁、美丽、鲜花一般的生活,可是现实的生活压得我喘不过起来。你看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也能折射出人性的无比光辉,现实是现实,理想是理想,不能把理想的光辉套在现实的脚上,也不能把现实的生活硬用理想的词条来解释。现实讲究的是实惠,理想讲究的是光辉,二者不能同日而语呀!”
“你倒很会理解理想与现实,别谈闲话,听我好好讲故事,”云花一点灵儿的鼻子悄悄地说。
“你就说王狗狗的爸爸,原来在县里头当莫个局的头儿,人性嘎,(方言,直的意思),不上舔领导的屁股,不下摸下属的头颅,干了没几天,下放,下放到村里当普通的社员。你说,人是正直好,还是拍马屁好?人常说溜狗子(方言,喜欢拍马屁的人)走遍天下,直脖子村步难行。我想人为什么都爱听好话,不愿听直言呢?我爹就认为王狗狗的爸爸害了我高高的大好前程,我真是想不明白!
自那事后,高高学了开车,谁知在跑向石油装的路上出了事故,两车相撞,引起凶凶大火,高高好不容易砸开窗户逃了出来,但脸被烧的--你是没见人样。当时我们赶到医院我都不敢认我的高高。我爹爹掐指一算,罪过落在王狗狗的爸爸身上,‘都是他克的(克,方言,迷信的人认为事情不顺利的时候,就是有什么东西挡路,就叫克),克猪猪不怕,克狗狗汪汪,犯在我儿子头上,他,就是他。爹爹死认为王狗狗的爸爸是他的大仇人,把这个家训也传给我高高。等高高出院后,一天夜里,高高喝了点酒,半夜到人家门口撒尿,说是排除晦气,你说荒唐不荒唐?人呀说不准,不好论。
就说我这件事,家里人都骂我。不知谁出的主意,换亲。爹爹扳起他的九个指头一算:‘天乖乖,地乖乖,我的儿子有乖乖,’说有好运在后面,逼我,打我。我无奈,嫁给你。”
“那孩子呢?”圣灵关切地问。云花拉着灵儿的手摸肚子说:“在里头,你不嫌弃吗?我……”云花这么一说。
圣灵的思绪再次回到多年前,他不想想过去,但往事一边又一边地敲打他的脑门。
究竟是什么往事,下章叙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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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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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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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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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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