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姐,你怎么啦?你别走这么快,对身体不好啊!”玲玲跑过来扶着我。
“阿芷,怎么了?刚刚你买的项圈是假的吗?你别动,我去追他!”阿姨赶忙把孩子放在婴儿小床上,快步往外跑。
我们站着走廊,刚刚那个人,连人影都不见了!
我心脏一阵阵乱跳,心里漫过狂喜。是他又逃过一劫,回到我身边了吗?是他知道我生下了孩子,所以想办法来见孩子一面吗?
阿姨拿着项圈,仔细地查看,说道:“看上去不像假的,做工也精致。”
“嗯。”我拿过项圈,在手里细细摩挲。
阿姨笑道:“也没花多少钱,管他真的假的,就冲着吉祥如意四个字,多少钱都值。”Χiυmъ.cοΜ
我点点头,却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飙出。
“咦,怎么了?”阿姨惊诧看着我。
我咬着牙,忍着眼泪,靠在门框上,呲牙说:“好痛!”
“哎呦,你这孩子!谁让你走那么快,赶紧进去躺着!”阿姨赶忙扶着我。
她和玲玲扶着我回房躺下,我让阿姨把孩子抱我身边,伸出胳膊搂着她。
“宝贝,爸比刚刚来看你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和宝宝交流。宝宝的嘴巴动了动,伸了个懒腰。我噙着眼泪笑了笑,疼爱地拍拍她的小屁屁。
“你这样粘着孩子,孩子以后也粘着你,不好带啊。”阿姨笑着提醒。
我放开手,让阿姨依旧把小孩放到小床上。
“月子里不要掉眼泪,对眼睛不好。”阿姨去拧了热毛巾,帮我擦了一把脸。
她柔声说:“你也是苦尽甘来了,现在老公疼你,孩子乖巧,以后会越来越好。”
我默默点头,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内情,有些伤感只有我自己明白。
我想支开阿姨和玲玲,给郑警官打个电话,问问秦月泽的情况,如果秦月泽真的回来了,那郑警官一定是知道的。
中午时分,阿姨回去做饭了,留下玲玲陪着我。我让玲玲下楼去给我买一些卫生用品,趁着她出去后,我赶忙给郑警官电话。
“芷姐!恭喜你!我一早听到消息,正准备来看你呢!”
“郑警官,我早上看到一个很可疑的人,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他回了?”
郑警官沉吟一会,问道:“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把早上卖银器的老人描述给他听,他回答说:“应该不是,我们并没有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可能是你想多了。”
他一句话,犹如当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里所有的欢喜和希望。
“我觉得是他,一定是他!”我固执地说。
“芷姐,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不要太激动,小心身体。”
我此刻犹如跌入万丈深渊,整个人都觉得虚脱无力了,我没多说,默默挂断了电话,而眼泪瞬间便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李涵刚好从外面进来,他惊诧看着我,快步走过来,抓住我双手问:“白芷,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手也这么冰!”
我怔怔看着他,心里憋着太多的苦,却一句也不能说,只有眼泪不断的往下流。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若是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或许会好些。”李涵抓着我的肩膀,心疼的看着我。
我浑身颤抖,摇了摇头,对他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没事,我一会就好了。”
“好,心里太压抑的话,就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他抱了抱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看了看孩子,转身出去了。
我开始是坐着抽泣,之后便哭出了声音,到最后完全失控地嚎啕大哭起来。我压抑了太久,只想撕心裂肺地哭一场,把心里的悲伤统统哭出来。
外面有人说话,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还是玲玲,都被李涵挡住了,他知道,我此刻不想让任何人来劝慰,来阻止我哭泣。
我哭到嗓子哭不出来了,但心里并没有因此好受一些。于是我开始自己安慰自己,今早上那个奇怪的人一定是秦月泽,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他不便和我相认,甚至连郑警官他们,也要和他一起,保守机密。毕竟他们的任务太复杂太危险,我掺和进去,总是会有各种影响。
我拿着银项圈,摩挲着“吉祥如意”四个字,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心里的悲恸也逐渐减轻,情绪逐渐平复。
李涵进来了,他把孩子抱到我怀里,柔声问:“今天奶水还好吗?”
“上午月嫂来了,疏通了一次,好多了。”
“嗯。”他笑笑。
我已经能坐着喂孩子了,他自动转过背去。
“我妈妈上午从重症室出来了。”
“太好了!”
“我明天打算回科室,重新回到我的岗位。”
“嗯?”
“昨晚迎接了新生命,发现生与死,其实只是轮回,这人世间,每天都在演绎。”
李涵说着,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离开的人,也许只是远行了,因为去得太远,才与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我默然,又不觉流下两行泪水,然后偷偷擦掉。
玲玲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歪着头看我一眼,又看看李涵,噘嘴问:“哎,姐夫,你没有欺负芷姐吧?”
李涵回头,冲她笑了笑。
我忙解释:“没呢,我只是想起从前一些事,心里难受,正和他说呢。”
“没有就好,我也觉得你不会欺负我姐。”玲玲这才笑了。
她在床边坐下,认真说:“姐,你也曾劝我,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过好将来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姐夫对你这么好,你还去想过去那些糟心事干嘛呢?”
“嗯呢,我再也不想了。”我微微笑了笑。
女儿吃饱了,玲玲帮我把她抱到小床。她下午有课,逗了一会孩子,便先离开了。
我担心李涵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他妈妈,身体吃不消,催着他回去休息,他却坚持要留下来,就在凳子上坐着,靠着墙打盹。
我强撑着,不敢入睡,生怕有人进来,把我的心肝女儿偷走了。
进来一个清洁女工打扫卫生,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看了好几眼婴儿床,拖把拖到这一块时,她还俯身去看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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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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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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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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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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