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凤行天下:神偷王妃,很娇羞>第19章 感情全都是挑衅
  一张无形的网早已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她不想躲开,居然连一次逃开的念头都没有,试问她要如何去逃,去逃开她心里最爱的人,尽管他编织一张利用自己的网,她这只猎物已经深深爱上这捕获她的猎人。

  龙凤岂会无间?

  他与她注定要缠绵此生,纵然再纠缠痛苦也是分不开彼此。

  他的吻灼烈如火般蔓延开来,一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一抬,墙上的烛火已然熄灭。

  拥着她跌落在软榻上,他的吻急切不含丝毫感情,不似以往的温柔似水,此时的她霸道如火,多次的交合让他们习惯了彼此的身体,彼此的体温,想要推开,是那么的不易……

  “独孤轻尘,不要,我这几天不安全,既然你不爱我,也定然不想我怀上你的骨肉,那么,能不能过几天……”她喘息着,理智快要被淹没,她忽然想到月信刚过去几天正好赶上这几日危险日。

  他的热吻并没有停止,只是抽空抬头看了她眼,眼中的灼热火焰并未停歇:“我能碰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没得选择,你不为我传宗接代,你让我找谁?”

  “……好你个独孤轻尘!卑鄙无耻的混蛋,给我滚开,我才不要为你生孩子!我才不要做你半辈子的暖床女人!你给我滚开!”

  她被他的话给激怒,单腿迅速曲起隔开两人距离!手迅速扬起,啪的一声,两人动作均是定格住,僵持在软榻上。

  “放开我!独孤轻尘,虽然我不是贞洁烈女,但是没有感情的爱,我不要!”她推开了他,这次她没有用太大力便轻轻松松推开了他。

  “其实不一定非要是你。”他整了整衣服站起了身,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出雅间。

  云天瑶低声咒骂着:“该死的独孤轻尘!”说着,便急忙起身拉住了刚走出去的他!

  她深深的喘息着,脑海中纷乱如麻,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清现在的情绪,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去找大皇女,那个给他下蛊毒的人,是除了她这个凤血继承人,唯一可以让他靠近的女人。

  “后悔了?”独孤轻尘邪笑着,看着追出来的云天瑶,虽然他将自己的真实面目暴漏给她,但是有一点,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到?

  纵然他是想要利用她,但是这一生他和她的命运都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即使他厌她,她恨他又怎样?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既然如此,事情的表面改变了,而实则却还是一样。

  他之所以把她赶出宫,是让世人淡忘她的存在,即使她以后功绩再大依然无人知道她是谁。

  而且还有一点,没有了东川太子妃身份的她,反而更加的如鱼得水。

  比如,她如果没有了太子妃身份,在南夷凤国会更加容易被人接受。

  她恨他,这样效果更好。

  “独孤轻尘,你这是何苦?明明可以好好利用我,却要这般的大费周折,我真的想不通,你是聪明还愚笨!”她狠狠的咬牙说着,他这样做的目的,她只能体会到一个,便是让她生不如死的纠结痛苦!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玩弄她,他真的很开心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利用一个女人去完成一切,但是,谁让你是必不可少的,我只能让你从幕前转到幕后,做我隐形的女人。这是你的殊荣……”他笑的很放纵,猛地一拉她那始终抓着自己的手,一把将她带到怀中。

  “而你,还有着别的男人,这样的人,不配再做我的太子妃。”

  他牵制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着:“或许,我可以演一辈子戏,与你一同去享受巅峰荣誉。但是……是自己不争气。”捏着她的下巴,他轻笑着吹拂着她的脸颊,“纵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我的身份,环境不允许。我努力过,但是现在,失败了。”

  凑近她的脸,他吻了吻她的额,唇边的笑意扬着微微的冷涩。

  “其实现在没什么不同,你还是我的女人,而我,也不可能去背叛你,宫里的那些逢场作戏你在宫外,你不看也罢。你唯一损失的,只是一个名分。”他的吻顺应而下,而这时三楼一望之下,皆是黑灯瞎火,空无一人!这里是他的地盘,她连什么时候清场的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我不是名分。”她双目窘热的望着他,他的吻和以前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人般,虽然她心痛不已,可是却也跟了她完全不同的体验,这个完全不同的他,也依然……该死的让她动心。

  独孤轻尘,你若真的爱上我,会死吗?为什么要利用我?

  “我知道,你要的是它。”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他贴着她的额头望着她的双眸,唇边的笑意阑珊:“不如我们打个赌,看你能不能真正得到它,也好扳回你失去的。”

  “哦?那要是我得到了呢?”她秀美轻拢着,看着他眼中那致命的深邃,仿佛要把她深深的拖进泥沼之中。

  “瑶儿……如果,我真的爱上你,结果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惜目前,还没有。”他淡淡而语,嗅着她的体香,轻轻的闭上双眼。

  她也深深的闭上眼,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她还是太马虎了,从一开始与他相遇,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堂堂一国太子从小便在勾心斗角中长大,根本不会轻易把一颗心给交出去。

  而她,却轻易相信了,相信他轻而易举给她的爱,以为是真的,彷徨回首,才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已不再是那个她,而他还是那个他。

  当她闭上眼,想要臣服在命运脚下时,他的侵犯陡然一停,“回去吧,今天不早了。”

  不容她有任何疑问,他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漆黑的酒楼中,又缓缓燃起了灯火在走廊两旁。

  她站在烛影之下,良久无法回神,鼻间还荡漾着他那熟悉的清香,独孤轻尘,你究竟是怎样的你,为何,我越来越无法看清。

  看似温柔的你实则冷酷无情,看似冷酷无情的你,又让似雾似云的迷惑着,你那眼中我看不懂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城府似海,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除了你自己,真不知道什么人是你不算计的。

  钟离曼的比武招亲,正如火如荼的展开,正如云天瑶所预料的,钟离父亲已得到消息,立刻着手去寻找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而墨玉也在痛苦的加压下,日日刻苦练习,他并日里练武偷懒,如见却要比别人辛苦百倍的去练习。

  钟离曼虽然看着心疼,但是却嘴上不说,反而时时刻刻激奋着他,时不时的找他一阵挥鞭泄愤,实则考验他的练功速度。

  由于明年春,密传永昊帝准备将大位传于独孤轻尘,朝中的行事已经进入最后的紧张时刻,成与不成,终于到了最后时刻。

  永昊帝的身体愈发不济,最近都是汤药不断,故而才提前下诏书,朝中两边的局势已经在进行着最后的较量,有倾倒的,有继续占据原位僵持不下的。

  而独孤轻尘还是外人眼中那个风华无双的他,百姓心中的完美太子,只是这个太子妃太不尽人意,被太子叱责出宫也未尝不是好事。m.xiumb.com

  人们淡化了对这辉煌一时的太子妃云天瑶的印象,虽然这太子的后宫依然稀缺,但是已经无人再去注意着后宫之事,目标全部放到了朝廷前势之上。

  这也是独孤绝提前回国的原因,永昊帝的圣旨虽然还没有下,但是在内廷已经拟好圣旨,明年早春便会授权独孤轻尘,独掌帝权,故而,这剩下的半年时间,便是最后挣扎见分晓的时刻。

  成者王,败者寇,每一代帝王的继位势必都会有一次脱胎换骨。

  看着桌子上一叠叠厚重的书信,她秀眉微蹙着,凉珀两年来就是每天都要看怎么多信过来的吗?自从盗阁成立以来,便都是由凉珀负责抉择要务,今天她一时兴起要帮他的忙,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由于盗天阁的业务需要,每个分舵点都需要及时提供可靠的情报,雀云国、东川国、已经南夷凤国的几家综合在一切,每日都要看二百多封信函。

  “瑶儿,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看吧。”凉珀放下手中一张刚看完的信笺,侧望着另一张桌子上的云天瑶,轻柔的说着。

  她将信封合上,举着脑袋举目远眺,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请佛容易送佛难!当年她一时兴趣,想要成为集中古代的盗劫之王,尽管现在愈发的脱离轨道,倒是确实朝着向上的局面。

  而这向上的因素是因为凉珀,他从开始便提议用盗来的宝物换做一座座商铺,在正道经营下暗地经营盗数买卖,这样的先见之明让她稳当的走到现在,以至于,他们已经从盗中抽身,彻底漂白成功。

  “珀,累吗?”她托着腮,望着仍旧接着看信函的凉珀,只见他轻然笑语道:“习惯就好了。这些事总归要有人做,如果不从这些信函即使发现问题,即使解决,盗天阁说不定会慢慢走向没落,所以,一丝也不能马虎。”

  “是吗?这些信函,很多说安然无事,你怎么从中发现问题?”她托腮眨着眼睛看着他。

  凉珀修长的玉指将其中一份信抽了出来,放到了她的面前,又相继拿出了几封信,分别拆开做对比。

  “我们要做的,不光是收集情报,还有对如此多分舵的集中管理,如果其中一家生了异心,那么,便可能影响整个大局。你看这几封信可有不同吗?”

  云天瑶拿起这三分信做着对比,“都是一个人的手笔。但是……这张中的字迹要有些心不在焉,而其中两张则写的相对严谨些。对吗……”

  凉珀点了点头,赞赏的望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书信拿了过来。

  “不错,这家分舵的掌管人近来心绪有些不稳,因为有人拿重金想要让他发出一条情报,而他正在做着严重的内心挣扎。”

  “那,你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做的?”她继而问着,不用说,这情报定然是影响关键的错误情报,她想知道,对于这种事他是如何处理的。

  “有些知情人都知道,我们的情报也同时向太子汇报,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自然有人想要迷惑太子,若是太子现在犯错对谁最有力?为此,我特地在加强了几处要点分舵,派遣了信任的人,去相互监督,而这信任的人又分别派人他们信任的手下,去旗下的分舵监督,这样形成一张关系网,我只要向最高层的那个人了解便知道了。另外,寒冰还负责不定时的去各个分舵监督,以防下面松懈出错。”

  “至于如何处理,酌情况而定。向这个分舵掌管人,如果接受有误情报并且传递给总舵,那么,寒冰将会负责将其撤销绝不姑息。”

  凉珀道完,饮了口茶,将信笺收起,继续翻越这其他未看的信笺。

  他举得只是一个很普遍的例子,但是他们却需要相当严格的管理才会发现,做一个盗天阁的头头尚且如此的难,更何况做一个国家的掌权人?

  “那,你怎么不找一个可以代替你看的人,总不能每天的信都要你一个人看呀,那样岂不是太累了。”她黛眉微蹙,想到这些都是因为她而坐,她心中不由一阵心疼。

  他轻缓笑着:“倒是有个合适人选,但是不知道,瑶儿你乐意不乐意。”

  “哦?谁呀?”

  “淳子玄琰。”

  “他?”她讶异道,若是他不是,她几乎都快忘了淳子玄琰的存在,好像回来之后,她还没有和他怎么说过话。

  顿了顿,又道:“我没什么意见,依你看呢,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凉珀微思后,轻道:“或许值得一信,但是又不能全信。如果他在盗天阁待一辈子,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信任吧?”

  她点点头道:“也是,你看着办吧。”

  她缓然站起了身,伸了伸懒腰,走出了屋子内,深深的吸着空气,凉珀早已习惯这样的事,并且看的速度快且精准,她还是不要捣乱了,若是不捣乱的话,他应该再有不久便看完了。

  “拜见瑶主。”她伸展着手臂,回首看着走过来的人,笑道:“寒冰?有事吗。”

  “城郊处,发现了宁壹的行踪,他孤身一人并且……好像有些不对劲。”寒冰沉声道。

  她闻言顿时眉毛紧皱着:“我马上去看看。”

  树影凌乱,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叶,像是猛虎袭击过般的风卷残云,到处透漏这危险的气息。

  树荫深处,传来一声咆哮,却不是来自猛兽,而是人的痛呼。

  重重树荫之后,一个衣衫被刮破,眼神迷茫的人,正在低吼且不停的攻击着周围的树木,双拳上早已是鲜血淋漓。

  “……宁壹?!”望着眼前这熟悉的轮廓,陌生的眼神,云天瑶眼中满是震撼,她怎么也难以相信那个风度翩翩的宁将军,居然变成了此时这么落魄模样!

  这疯狂捶打树木的宁壹听闻有人叫他,停止了拳打,猩红的双目回头望向云天瑶,眼中的冷厉光芒却更胜。

  “是你?”

  说完,冷厉的拳头便打了过来,拳法虎虎生威,丝毫没有手软的击向云天瑶!

  她双目满是震惊,躲过他的击来的拳头,讶异道:“宁壹,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天瑶啊!你看看清楚再打!”

  “哼,我自然知道是你,我打的就是你!我落魄至此,还不是拜你所赐!”宁壹怒喝着,看着云天瑶的眼神就似看着杀父仇人般,拳头又猛的扫了过来!

  她这次没有再躲,单手接住了他的拳头,望着他赤红的双目,咬着唇喊道:“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掺杂进来!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为了能保住你的命,不得已才放任你在南夷凤国……宁壹,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真的舍得丢弃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废话!如果不是娜琪找遍方法来救我,我早已命归黄土了。朋友,呵呵……不要再拿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敷衍我!我这次来,是来报仇的,不拿到你的命,我誓不罢休!”宁壹扶着疼痛剧烈的头,握紧拳头,咬着唇又扫了过来!

  “娜琪……?”什么时候他称呼西野娜琪用如此亲切的称呼了?这西野娜琪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汤,居然让他变成如此模样?!

  她瞳孔紧蹙,紧紧握着拳头,迎面而来狂怒的宁壹陡然倒在了她的面前,身后是镜水那纤长飘扬的发丝,白发白衣,纤尘不然的出现在她的身后,宛如那雪峰巅峰的一朵雪莲。

  “凤主,他是中蛊毒在先,而后又将他的神经摧残,致使其思想混乱,颠倒黑白。以前恨的人,如今成了爱,爱的人,成了恨。”镜水搭着倒在地上宁壹的脉搏,缓缓说着。

  “可还有救?”云天瑶重重叹了口气,该死的西野娜琪,留你三年命,你不好好珍惜,却如此作恶多端!

  镜水轻叹了声:“蛊毒无治,即使凤主的灵血也只能压制他的痛苦,而不知治其根本。此外,关键,还有看着中的蛊毒是那种,这种蛊毒叫忠蛊,使其对下毒者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如果违背将会终生昏迷无法醒来,同死人无二。”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难道蛊毒,真的就无解吗?那她的凤血又有何用?只能预防而不能根治,又有什么用?

  “那……情蛊呢?”

  “情蛊,乃是最寒毒的一种蛊毒,被下蛊之人必须对施蛊人情感上的绝对忠贞无人,尤其,不能再身体上背叛,否则将会如冰雪般瞬间蔓延全身而无法动弹,严重着将会全身冻结化为碎片。”

  镜水轻轻叹了声,徐徐道着。

  云天瑶的心顿时一落千丈,哑声问道:“那,我的血又有何用?紧紧只是预防吗?!那还叫什么狗屁能解万毒!”

  “凤主莫急。独孤公子现在不是没事吗?有些事,特别是在医与毒之上,很多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凤主的血也并不是全然不用的,至少,独孤公子在没有与施蛊人相碰的情况下,还能存活至今,这便是一个好的现象,只是……”

  镜水欲言又止,让她心中一急,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纵然凤主的血可以压制情蛊的暂时的延发,或许一辈子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延续生命,只是,情蛊长久留在体内会刺激人的神经,会变的喜怒无常,性格大变。但是,并不会直接影响生命。”

  她闻言,顿时后退几步,痛苦的闭上双眸,怪不得,怪不得独孤轻尘如此突变,原来,都是情蛊作祟!

  “镜水,你一定可以有办法的,是不是?世间万物有生有克!我相信,既然有蛊毒的存在,那绝对可以有找到克制的办法,对不对?!”她情绪微有些失控的看着镜水说道!

  “凤主莫急,自然是有,只是还未被我们发现,所以才会说蛊毒无解。待镜水好好研习古医书,再加以凤主的血液,我相信定然会在不久的将来研发出解药!”镜水安慰着她,淡淡而道。

  “好,只要能研发出解药,浪费再多的血也无所谓!”她咬牙说着。

  镜水淡淡一笑:“还是待镜水找到克制蛊毒的完全良方时,才问凤主要血吧。目前,我看还是将他送回去吧,切记,找个单独的安稳居所,他此时恨你非常,你尽量不要让他看见,便可暂时安稳他的情绪。”

  云天瑶点了点头,便见镜水轻巧的将宁壹提了起来,飞跃在树林之间,她叹了声继而也离去。

  回到盗阁,吩咐欢喜收拾了一处较为偏颇的院子让宁壹居住,哪里单独为一院子,出入和盗阁不是一体的,却又一墙之隔,即能减少见面,又能在发生事情即使到达。

  看着墨玉勤加练功,看来钟离曼的用心是对的,只有让墨玉自己辛苦奋斗,他才是愈发珍惜以后和钟离曼的日子,只是看钟离曼似乎还有一堆的训夫守则,这墨玉正在从一个情感空白之人,变成一个富有责任担当的男人途中。

  湖上小楼之中,云天瑶抱膝坐在露台之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湖边美景,久久遐思着。

  “最近看你总是走神,连几次,我从你面前经过你都没发觉,索性我没什么目的,若是我意图不轨,你的命早就断送在我手里了……”一句笑言远远的从小桥上传了过来,云天瑶回首望去,赫然是许久未见的淳子玄琰。

  “是吗?如果我的命真的那么容易断送,那我也不叫云天瑶,改名叫云短命了算了!”她嘻嘻笑出声,看着他步步走过来,陡然发现,淳子玄琰要比来的时候成熟许多,步伐言行都愈发的像东川的男子。

  “我可不敢,我已经在你都地盘白吃白喝怎么久了,若是再把你得罪了,我就彻底没有容身之地的了。”淳子玄琰轻笑出声,撩起衣摆做到了她的对面,望了眼辽阔无边的风景,笑道:“嗯,不错,真是山清水秀,风光明媚。”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是有事相求的吧?”她的目光也望向了辽阔无边的水域,淡淡道。

  “凉珀跟你说了吗?我想在盗阁帮忙,做个靠双手吃饭的人,不知道瑶主子,可否恩准?”淳子玄琰带着三分笑意,三分认真的说着。

  “多个得力的属下,我在自然是十分乐意的,玄琰,你真的决定……完全和那边断绝关系了吗?那毕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有些话一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如今宁壹成了此般模样,独孤轻尘更加是拜南夷凤国所赐!不管她和南夷凤国的关系再怎么亲密,她都无法去原谅,故而,淳子玄琰的立场,也一直是她为难的。

  他微顿了片刻,正色说着:“从她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对她,乃至整个南夷凤国,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念想。一颗棋子,被扔出出了棋盘外,还又可能再回到到棋盘中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若是以后真的有那一天,希望你能让我保留我最后的尊严,无论以后境况如何,我都不想再和那边有任何的触碰……你能答应我吗?”他的话犹如湖水沁凉,萧瑟,一个被家抛弃的人,他别无选择,但是他也是有尊严的人。

  “我能理解,你放心。你的话,我会记住的。”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缓缓移到湖面上。

  她又何尝不是,不想要现在把身份揭穿,是不想让彼此无法面对,一门明明是亲却又无法相认的亲,最好的结果,还是不认的好。

  最起码,可以保留双方的立场。

  不到万不得已,这层纸,还是不要揭开的好。

  淡淡纱幕在夜色中蔓延开来,夏日的凉爽的风吹起杨柳依依垂荡湖面上。

  小楼中,云天瑶左右徘徊着,响起前几日独孤轻尘的冰冷体温,心中愈发的不安,望了望着愈发阴暗的天色,她终究是敌不过内心的烦躁,换上夜行衣准备去皇宫一趟。

  自从上次被独孤轻尘赶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皇宫的夜景依然如旧,只是此时的东宫比过去热闹了几分,因为添了些女眷妃子。

  但是有一处却显的清冷几分,那便是独孤轻尘的寝殿,想那日她是被他在这里给赶出来,他不是应该和蝶妃在这里打情骂俏吗?

  怎么显得如此冷冷清清。

  翻越下了房檐,她蹑手蹑脚的轻声走在走廊之上,这里的守卫都是在一里开外,故而她贴墙而走,并不易被发现。

  此时的寝殿安静如水,想必独孤轻尘还没有回来,她悄悄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漆黑如墨的寝殿中,她轻声关上门。

  秉着自己昔日的记忆和直觉在夜幕中行走着,却在走了不到三步,脖子便被人紧紧的扣住,她原本可以在他扣住的一刹那阻止他的手腕逼近自己,但是她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之时,还是放弃了。

  脖子被他紧紧的扣了起来,她心中苦笑着,原来他早已回来,只是在守株待兔,等待她的到来。

  “怎么现在才来了?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他的手倏然一松,转移到她的胸前将她紧紧的拥抱在了怀中。

  冰凉的感觉透过他的掌心穿过衣物寒凉着她的皮肤,夜幕之中,她深深的闭上眼,独孤轻尘中情蛊已经几年之久,纵然他控制的再好,也是抵不住这情蛊长年的辐射。

  “怎么,今天不打算拒绝我了?”他抱着她的腰身,大手在她的身上抚摸着,缓缓抚至她的身前解开她的腰带,呼吸透着微微寒气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后颈,她顿时心中一阵心疼。

  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他,吻上他发寒的唇,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他的冰寒,素手用力一扯,扯开了他的前襟露出那结实坚硬的胸膛,她的脸贴了上去,冰的她半边肌肤如同在冰窖中般,她的唇瓣一个哆嗦。

  “你这是什么表情,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还是拿你的身体来补偿比较实在。”一阵冰冷音色从头顶上传过来,他用力拉过她的身子,打包将她抱起朝着床铺走去。

  他迫不及待的将她的夜行衣,用力一撕,俯身而下却发现,一丝银白的光芒在她的脸上闪过,他顿时愣在她上方,定定的望着她。

  泪滴在她眼角滑过,纵然此时无灯无光,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眼中那动容的心痛,同情吗?那痛到每一寸肌肤都痛的感觉只是同情吗?

  他的吻重重压下,压在她的唇瓣上,冰凉的触感使她重重的一吸气,纤手绕过他的肩,紧紧搂着他的脖,娇唇开始激烈回应着他的吻,将一腔的心痛全部化作激情,去温暖他的那让人心寒的冰冷。

  衣衫散尽,他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体温,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的寒冰,而他贪婪的汲取她的温暖,刺进她身体的那一瞬间,他不禁低呼出声,嗅着她的芬芳,他尽情畅游在她的体内。

  徘徊,流转,回味。

  风吹过窗台,月静静撒下光辉,再渐渐,月落,日生。

  一夜抵死缠绵,直到黎明,床上的人儿才喘息着停歇,紧紧的抱着彼此沉沉入眠。

  望着身边的人终于恢复正常的体温,沉沉的睡在她的身侧,她抚了抚他沉睡的俊颜,深深吸了口气,撑着酥软的身体起身,翻下床铺,拾起散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最后望了眼床上熟睡的男子。

  推开窗子,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那床上原本熟睡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疲乏的望着那她刚刚离去的窗子,唇角荡漾着一角浅浅的笑意,良久良久,才又重新闭上眼。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寝殿的窗门被轻轻叩响,床上休憩的人眼睑未睁,唇却动:“说吧。”

  窗外的一道暗影静道:“禀告主子,云主已经安然回去,宁壹宁将军目前也被收容在盗阁。”

  “嗯。”殿内传来轻缓的回应声。

  “主子,属下在来的路上发现左相的马车,属下猜测……像是要来觐见主子的。”他正是断魂,垂首在窗边说着。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眸,沉思片刻,才道:“知道了,先退下吧,有事再报。”

  独孤轻尘这才懒懒起身,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想起她刚刚翻身下床的她,怎么知道,他在床上看着,将她的一举一动的春色看的是一干二净。

  自从她在身边,他不再习惯让侍女伺候,只因曾被她骂过,有手有脚却还要被人伺候,等挂了是不是还要阴曹地府的小鬼伺候?

  摇头失笑她的惊语,但是自那之后,他习惯自己穿衣洗漱,除了她在身边,已经不习惯再让别的女人在身边。

  “主子,左相已经来了。”

  有条不紊的结好发带,他依然恢复了那雍容华贵的独孤轻尘,望了眼窗外:“文思阁候着。”

  “是。”

  “瑶主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昨夜,宁将军整整闹了一夜,怎么也不肯睡,非闹着要找主子,一直僵持到现在,还是不眠不休!这可如何是好啊!”欢喜看见云天瑶回来,便急忙上前禀报,主子吩咐她要好好照顾宁将军的,她却是有心无力啊。

  谁让这宁将军力大无比,她这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鬟,他要闹,她也没个力去阻止呀。

  “带我去看看。”她叹了声,一夜未眠,使得她脑袋有些微微的发闷发痛,欢喜在前面走着赶着去开门,刚开门,便听到一声激烈的碰砸声!

  欢喜立马吓得躲到了她的身后,探着头畏畏缩缩的看着里面。

  “主子,他,他一直都是这样子,好像一刻也停不下来似的,我,我也不敢靠近啊。不管是我送饭还是送水,他都是一把扫在地上,就这样不吃不喝的闹!这可如何是好啊!”

  “欢喜,拿碗来!”她一声冷喝,目光望着狂怒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宁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

  “啊?哦哦,我马上去!”欢喜懵懵懂懂的答应着,连忙去拿去。

  云天瑶望着赤怒的宁壹,心中自责又心痛:“我在这里,你不是要找我吗?来呀!”

  狂暴攻击周围的宁壹再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赤红的双目盯着云天瑶,似乎是心中怒气终于要得到宣泄,强硬的拳头朝着云天瑶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说是急那时快,那粗硬的拳头包着厚厚的白布眼瞅着就要砸过来,却被一个同样坚硬的拳头给硬生生的接住!

  “瑶主,您怎么不躲?!这一拳头下来,您可怎么受得了?”寒冰接住宁壹的拳头,望着神情淡然的云天瑶,微责道。

  而这时,欢喜已经捧着碗走了过来,她接过碗,手袖中的刀锋一闪而过,直划向她的手臂,划开了一条不小的口子,对准碗口滴落着。

  “瑶主子!您,您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伤了自己呢!”欢喜吓的结结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

  “瑶主!”寒冰声带发紧的喊着,宁壹虽然被怒气冲昏理智,当看到云天瑶这一幕不禁也发着愣。

  当血滴的不少,她立刻用手帕按着止血,对寒冰吩咐着:“让宁壹喝下去!”

  “我才不要喝你的脏血!”宁壹闻言顿时哧鼻,上前便想要打碎那整整半碗多的鲜血,却在将要靠近时,被人从后面砰地一声给打翻了!

  寒冰接住他的身子,低声咒骂:“该死的,瑶主子好不容易流了一碗的鲜血,你居然想要打翻?”

  随后带着一丝歉意的望着云天瑶:“抱歉瑶主子,我下手有些重,他过会便会醒来。”

  他自是知道宁壹与瑶主的关系,本来他只是想要阻止宁壹打翻拿碗血,岂料会一章把他打翻了!许是他几天没有休息,再加上不吃不喝才会如此不禁打吧。

  “把他扶到床上,把这碗血喂他喝下去,待醒来后再看看。欢喜……辛苦你了。”

  她转而对着上前帮忙扶着宁壹的欢喜说着,欢喜顿时连连摇头,对云天瑶说着:“主子您说的是哪里话?宁将军既然是瑶主的朋友,欢喜服侍自然是应该的。”

  看着欢喜和寒冰将宁壹扶到屋子中,她仰头长叹了声,按压着手臂上的伤口,朝院外走去。

  刚走出院子不久,迎面而来的是凉珀,他一眼便看到她的伤口,皱眉阔步走了过去,拉起的手臂看了看,又望了眼那院子中,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在放血救人了。

  一时间责怪也不是,赞她更不能,他拉着她的手朝正院走去,终于有些忍不住说了出口,“瑶儿,你前几天手受伤,我不问也罢了。现在即使要放血,也用不着如此大伤口,你当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了吗?”握紧她的手,走进他的房间内让她坐下,他去拿了药箱过来帮她重新包扎伤口。

  “我知道你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心中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寻找办法的解决。”

  凉珀说完,眸光中淡淡悠远的担忧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垂首望着那还未愈合的手掌上的淡淡细痕,眉头深锁着。

  尽管镜水给的金疮药再好,也敌不过她这一次次的自毁。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她从未见过凉珀如此生气,记忆中都忘了他还有生气的时候,此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颇为有些惊讶和感动。

  “你还想着有下次?宁壹的情况已经更不是你的血可以控制的了,你的血目前只能预防,不能根治,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目前……我们需要解决的事,还很多。”凉珀望了她眼,继而又道。

  “宁壹原本在南夷凤国待的好好的,却突然出现在了东川国,这西野娜琪目的是什么?”

  云天瑶顺着他的思路,转念一想,轻道:“目前正是太子登基的关键时刻,而宁壹现在又受南夷凤国的控制,莫不是想要利用宁壹达到某种目的?”

  这个该死的西野娜琪,明知道她不会动宁壹做什么,才故意派宁壹前来!

  凉珀轻轻点头,目光悠远的望向远方,“不错,如今局势,东川国越乱,对谁最有利?”

  “难不成,还想乘东川国内乱之时,攻其不备吗?”她扶着脑袋,说着,这个西野娜琪的心思还真是幽深的,一个丞相尚且如此,更别说一代国君!

  哈,她的外婆,这个称呼还真是让她不敢恭维啊。

  “倒也不尽然。时机未到,他们或许要做的,只是使东川国内部分裂加剧,待到时机成熟再采取行动,毕竟如今的东川依然雄厚如虎,只是换位期间必不可少的争斗,他们还不敢贸然行动。”他分析着,这南夷凤国向来野心据称,别看是女人掌权,这国家大事上,可是丝毫不输给男子当政的其他国家。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云天瑶瞅着受伤的绷带,这南夷凤国两次三番的挑衅,如今又害的宁壹落魄至此,更是把她与独孤轻尘驱逐如死境之地,如此深仇大恨,她岂能再继续吞咽?

  真是不发威拿她当成病猫了!

  凉珀握住她有些激动而握住的手,从容淡笑着:“瑶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还是你先帮我分析分析吧。”有了他这个智囊团,她已经是懒得动脑了。

  “如今南夷凤国想要加剧战争,便只能帮助其中一方使其这趟浑水越搅越大,太子一方,是不可能帮,但是绝亲王那一方,就说不定了。”他臻首笑着,对于她的依赖,他享受其中。

  “南夷凤国会帮独孤绝吗?那独孤绝会接受吗?”她皱眉问之,虽然她对独孤绝的了解不算太深,但是经过几次交手,他虽然不是什么威武不能屈之人,但也不是什么软骨头啊。

  凉珀摇头一笑:“万事都说不定,尽管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但是一旦他们确定同一个目标,暂时解为盟友也是说不定的。”

  “现在,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独孤绝和南夷凤国同为一气,暗地想要推翻太子,那么如果是这样的局面,你说会怎么样?”他轻笑着说完,望向远处,寒冰正想他们走来。

  “那自然是太子吃亏了喽,若是在这关节口上,弄出点什么事来,便会直接影响太子的登基大典是否能够如常进行!”她道出了可能发生之时,同时也看到寒冰走近走了过来,并没有叨扰他们,而是垂首将手中的一份信函交到了凉珀手上,又退了下去。

  这个盗阁中,没有外人,故而,有事都是他们几人亲自传递消息。

  凉珀拿过信函,边撕开边笑言着:“不错,只要独孤绝懂得利用形式,这个节骨眼上,要嫁祸些什么事情,是可谓是一无反掌的。”

  信撕开了,他只是晃了一眼,便交给了云天瑶。

  “果然。你猜的很对,左相是太子登基反声最大的,如今却被人行刺重伤,生死还不能定。而这矛头自然指向嫌疑最大的太子殿下。因为左相死了,他便少了一个反动头目不是?”她念出了信中所写,凉珀确实猜测的不错,只是,这傻子都能想到,纵使独孤轻尘再不满,也不会再这节骨眼上去刺杀左相啊,即使是,那也是在登基之后。

  她的这想法并没有说出,凉珀去却已经看清了她眼中的意思,接着道:“这招是乱敌,应该是加剧内乱的一个开始,所以用不着多么高明。我想永昊帝自然也会和我们想的一样,太子殿下不会如此鲁莽,这个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但是,他却不能去袒护太子,世风如此,独孤绝亦是他的亲子。即便他心中再袒护太子,若是此时,个个矛头都指向太子,纵然这九成都是陷害,纵然永昊帝心中再明了,这登基,便都无法如常进行了。”

  “我就不信独孤轻尘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嫁祸一场场的袭来却无动于衷?”云天瑶将手中的信封紧紧握在掌中,目光微微有些暗沉。

  “这第一场,他并没有应对,却是事实。他没有办法的是,独孤绝是拿身家性命来斗,而他却不能。所以,这点上,他是被动的。”凉珀说着,从她手中拿过信封,用火折子将其烧成灰烬,凡是密信看过之后都会烧掉。

  无人知道,即使除了太子殿下知晓全部情报,还有一个人知道,便是他。

  “没有你的帮助,我看他,这场战斗,还真是有些吃力啊。”她舒适的靠在了椅背上,独孤轻尘,你一角把我踢开,也是因为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吧,怕我在身边会连累你,所以就毫不留情的把我一脚踢开?!

  还说什么要拿江山为聘,娶我做妻……

  等等,他不会,不会是想要等政局定格以后,再向她求婚吧?

  罢了,即使他求,她也不会嫁。

  “随便他去吧,反正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爱咋咋地!”她冷哼一声,微闭着眼敛假寐着。

  “瑶儿,当真不想帮?”凉珀笑望着,假寐的她,她眼中的紧张纵然再明显,她也只是掩耳盗铃,装作不闻而已。

  “不帮,不帮!我才不要帮!难不成我帮了,等着他再次把我踢出宫外?”不错,她生气,生气的是一到真正有难的时候,他就把她踢得远远的,纵然他的目的是好,但是她却未必领情!

  这样子,好像她多怕麻烦似的,而且还把他自己说的十恶不赦。

  想到此,她的心中一沉,就像镜水说的,情蛊在他体内过久,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性格,故而,他怎么做,或许三分假,却也有三分真。

  “瑶儿不帮,不代表我不帮。因为在之前,我曾经答应过,若他再有难处之时,希望可以让我帮他一把,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我岂能说话不算呢?”凉珀轻笑着,望着微微蹙眉的她,想必是又想到什么纠结的点上了。

  他说的这,她的双眸募得睁开了,雪亮无比的望着他,“你要帮?随便你……反正我不帮。”

  她咬牙咬的牙狠狠,就说这个独孤轻尘没有不算计的,算计她也就罢了,就连凉珀他也不放过。

  总有一天,她也要好好算计算计他!

  “好了,瑶儿莫要多想了,你当然可以不帮,因为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他能感觉她的口是心非,只是她好面子罢了。

  她抬眸望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传递,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才缓缓移开,她支着头静静的望着他那儒白衣袍,黯然道着。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要再次去趟南夷凤国。而且,还是去认亲!”

  “该来的,总是会来。瑶儿的身份也是时候该揭穿了,而此时,南夷凤国精力富足的都有时间研究东川国了,我想,你的出现,不仅可以将他们的注意引去,也会让我们在这边,好办事一点。瑶儿,你这是一举两得啊。”凉珀笑语着,捏了捏她的指尖,知道她的不情愿,只是,人这一生,迟早都要认祖的,为何不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时候去做呢?

  “容后再说吧,我还是先去准备钟离的比武招亲吧,可不能让墨玉真的失了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站起了身,舒展了舒展身子,还有半个月才是比武招亲,她原本的计划是,她先上去打败所有的对手,让后再假装败给墨玉,如今这事情还没有敲定,她万不可大意。

  她前脚走出屋子,凉珀也跟了出来,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

  “瑶儿,这件事,有寒冰和我在,你大可放心,你早去,这边才能早日消停。听我一次话,好吗?”他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吹着软风,若是在等半个月比赛完,如今这局面又不知变成如何了。

  毕竟有些事,宜早不宜晚。

  “说,凉珀,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她眼睛微眯,斜看着抱着自己的凉珀,只见他轻笑出声,敲了敲她的脑袋,“想到哪里去了?即使是,也都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去计较什么。”

  他的唇碰了碰她的颈窝,从后环绕着她的腰,嗅着她的芬芳香甜,“瑶儿……”

  云天瑶低呼一声,“男色害人哪。行了,我答应你去就是了。不过你们这边也要小心。我三天后启程,这总可以了吧!”

  他舒朗一笑,抱着她的身子更是紧了紧,俊长的眉微微扬起,明眸中含着迷人星光:“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仰头使劲转着脑瓜子想着,疑问道:“有吗?我忘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对了,我说准备去看看小鳅的,好久没有看过他了。”

  “还有呢?”他的声音低哑着,拉着她的身子回到了屋中,关上房门,将她压在了门上。

  “还有吗??”她眼中绽亮的眸子看着他,既然装傻就装的彻底一点。

  他募得俯身堵上了她微张的红唇,她这次回来,还没有跟他温存过一次,前几天因为她的心情,他一直隐忍着。昨夜她一夜未归,又看到她身上的斑斑红痕,便知她去找了独孤轻尘。

  现在她的心情舒缓了些,是不是也该满足下他了?

  他也是个男人,压抑了几个月的欲望,自然也该纾解一下了。

  唇被他蹂躏着,喘息的呼气声,让她几度欲投降,可是他都不允许,他的吻技真是愈发的娴熟了,总是简简单单的便可以挑起她的欲望,吻的她是欲罢不能……

  “这是利息,晚上,我再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他呼着粗气,目光浑浊的望着她,双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衫之中,正揉捏着她的饱满。

  她抬着受伤的手臂,而他也小心的避开了,望着他眼中满满的隐忍,她咬了咬唇喘息着又吻上他的唇,激情似火,好不容易点燃了,又怎舍得熄灭。

  他这难得一见的激情,可是让她激动又难耐的很!

  “瑶儿……这是你自找的。”他不再有那仪态雍容,变得野性而原始的去探索她的身体,他实在有许多需要释放,禁不住她这轻易的拨弄。

  繁琐在衣衫轻巧的在他手下瓦解,连床也没有来的急上,她靠在墙上,享受这他此时似火激荡的激情。

  她享受着他此时如狼似虎的索要,娇笑声声:“珀,好痒……”

  热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身上,她痒的想要躲开,却逃不出他的掌下,他俯首吻着她的唇倏然一顿,缓缓的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的低呼全部化在他的唇下,没有太多繁琐的前戏。

  时间太过短暂,让他无法好好体验她的美好,再有三日她便又要离去,他很像告诉她,他越来越渴望她,她的心她的身,已经让她越来越无法放开……

  今日一早,她拖着有些发酸的身体起身,呼,白日他便要了她一次,晚上又是缠绵一夜,向来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他,瞬间化作了披着羊皮的狼,她悲哀想到……

  她本来以为独孤轻尘的坏是跟那个叫杜缕冲的人学的,现在看来,是独孤轻尘带坏了人家,现在,又带坏了她的凉珀……

  “宁壹怎么样了?”她走动着发酸的身体,看到欢喜经过,便问着。

  “瑶主子早!好些了,今日起来,他没有怎么闹,只是变的很寡言,一个人在房里呆着,也没有再摔东西。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欢喜说着,看来主子的血还真是管用啊,宁壹今日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她并了并有些合不拢的双腿,索性欢喜大大咧咧没有看出什么来,她朝着宁壹的院便走了过去,欢喜在后跟着。

  没有了昨日的嘈杂,今日这院子看起来安静的很,她一路走上了屋前,敲响了门。

  敲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儿,她索性直接推开了。

  阳光喷洒而进这阳光缺失的屋内,远远的便看到宁壹坐在床上,眯了眯眼显然有些不适应这夏日的饱满阳光,青须微露,靠坐在床沿上,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宁壹?你现在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她小声问着,他一向看到自己就情绪大发,以此她始终站在门口,不敢迈进一步。

  想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宁王爷变成了此时模样,心中便止不住的疼痛不已,都是因为她,因为她,他才被人抓住变成了此般模样。

  宁壹的目光依然望着某一处,只是在听到她声音时,微微动了动手指,恍若未闻坐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宁王爷,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宁将军,是我的错,认识我,是你厄运的开始……对不起……对不起……”她垂着头,目光深痛的望着地面,她知道现在说道歉也都是枉然,可是她是想要说,不说出来,她的心便压抑的透不过起气来。

  “……我没有怪你,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才中了他们的圈套,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床上的宁壹倏然开了口,只是目光萧瑟的望着前方。

  闻言,她顿然震惊,他能怎么说,便说明他已经清醒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他真的好了?

  有些兴奋的跨进屋子内,她走近他身前,激动的望着他:“宁壹,你看看我,你告诉我,你认得我了?你不怪我了?”

  她想要伸手去碰他,却被他悄然躲开,她没有再去坚持,眼中含着泪花,看着他熟悉却削瘦的脸,深深地说着:“宁壹,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我带给你的过错。你告诉我……她怎么对你的,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的!”

  他撩起被子,站起了身,缓缓走在地上,身形有些不稳,阻止了想上前搀扶的云天瑶。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发生的这一切,我都不后悔。我现在恨的,是我明明知道不该去打你,可是我却控制不住我自己,明明不该去恨你,我却止不住的想要去恨你,去杀你,这都不是我愿意的……”深切且痛楚的声音,从他的口中缓缓说出,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想要狠狠的打自己两拳!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都是那个西野娜琪作祟,她故意让你的神经错乱,想要利用你来伤害我。可是你放心!我身边的能人怎么多,你完全不同担心我,你尽管放心在这里待着,我会尽快找出解救你办法,你一定会安然无事好起来的!”她承诺着,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她又何尝不难过。

  只是,让她矛盾不安的是,她比谁都想杀了西野娜琪,却偏偏又不能杀,因为西野娜琪的命和他的命,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

  此时,她的眸光倏然一亮,西野娜琪没有什么弱点,她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又极其阴险狡诈,但是有一个人……

  夏侯间,从那日的语气中可以看出来,她对夏侯间极其紧张,一个人纵然再无敌,在感情上也做不到完全的控制,因为她毕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而她,在夏侯间身上下的蛊毒,或许在某些时刻,可以利用利用。

  反在看看宁壹,同样都是受蛊人,而夏侯间却安然无事的好好活着,只因她这施蛊人太过善良的很。

  “天瑶,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并没有解决的办法。若是有一日我即将给你造成了伤害,你尽管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不要让我伤害你,我不会怪你的,反而会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早日解脱。”宁壹平静缓和的说着,如今对他而言,死不再是可怕的,而是一种解脱。

  “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难道我的事,你看看现在你好端端的,那么就说明,我的血在你身体中还是用作用的,若是假以时日,我相信,定然可以研制出来解救你方法!”她一扫悲哀望着他充满信心的说着。

  “但愿。”宁壹的目光缓缓降下,掩下了眼中莫名的思绪。

  走出了宁壹的院子,她继而一路走向了墨玉的院落,这些日子,听候她的吩咐负责看管墨玉练武的吕烨和郑磊,此时正在院子外守着。

  这守护倒是过的逍遥自在,喝着小酒吃着点心,时不时的吆喝两声:“墨玉公子,您可要加把劲了,我听说这次比武招亲,钟离老父为了不让他的宝贝女儿落入他人之手,请来了江湖第一来比武!你呀,可是偷不得一丝懒啊!”

  院子中,是舞动着剑虎虎生风,热汗直流的墨玉!

  “这样的差事好吧,喝酒、吃点心,聊天,还不当耽误下盘棋。”一声调侃声,远远的传来,吕烨和郑磊立刻站起了身,当看到云天瑶时,立刻讨好笑起,讨好的将点心小酒端过去。

  “瑶主子,这毕竟比武娶媳妇的是他,不是我们,我们这清闲清闲也是……呵呵……”吕烨笑的谄媚无比。

  “哦?这样说来,你也想娶媳妇了?”她双手环胸的看着吕烨,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郑磊,这两人,难道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吗?

  吕烨立刻垂首有些不自在的望了望四周,摸着脑瓜子,瞅了眼郑磊:“不是我想,是有人想了。”

  “除了你这个花花心思,还能有谁?”她摇头调笑一声,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红的郑磊,猛的咳嗽了声。

  吕烨眼睛微微上挑,斜看了眼郑磊道:“磊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去世了,临死前,叮嘱让他要好好活下去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如今我们都已经年纪不小了。他也时时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原来是这样啊……”她幽幽长叹了一声,怪不得这阵子看他们间总是别别扭扭的,原来是中间有隔阂了。

  “可这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反对你们之间的感情,不管你们的选择如何,以后在盗阁,你们都会得到该有的尊重。你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在一起,也自然该选择放弃一些事情,如果无法放弃,也要寻找一条可以达成共识的条件。这是只是我的意见罢了。”她淡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她没有说明,如果吕烨不在乎,郑磊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只要视为己出便可以。若是真的想要继承自己的骨血香火,那么只有让郑磊娶妻生子,只是如此的话,这娶来的妻子又该至于何地?

  “多谢瑶主子,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好多,我们毕竟是男儿,即使不在乎众人眼光,但是也不能光秃秃的生活一辈子啊。若是磊能结婚生子,我也定然会视为己出的……”

  吕烨刚刚说完,郑磊便拉住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四目对视着。

  “烨,我都知道……你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会丢弃我们的承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郑磊说着,握着吕烨的手面向云天瑶,郑重道:“我们两个要谢谢瑶主,若不是你收留我们,这天下之大,真不知道我们该何去何从!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没有歧视的环境,也感谢你给了我们一生的信仰!”

  说罢,郑磊和吕烨双双跪下,对云天瑶俯首一拜!

  “你们这是怎么了?本来议论你们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我身上,快快快起来!”云天瑶连忙将他们扶起来,望了眼院子中的已经停止练武的墨玉,正在一脸默然严肃的看着他们。

  推且着他们的感谢,云天瑶叮嘱了墨玉好好练功,意味深长的望了眼郑磊、吕烨,走出了墨玉的院落。

  又一次要走了,每一次离去,她的心境都在变化着,而这次,她自己也分不清心中的这种感觉是什么了,难过吗?却又带着些许沉淀过后的平静。

  “天瑶!我到处找你呢,怎么在这里?……怎么样,他有没有偷懒啊?”钟离曼远远的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

  “没有,累的连喝茶的功夫也没有。”云天瑶呵呵一笑道,这个钟离曼的心思还真缜密的很,她并不亲自给墨玉施压,却让墨玉自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她想,即使没有吕烨和郑磊的监督,他也一样可以做到自律。

  这就是责任的力量,这就是爱的力量,可以让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汉。

  而这样最大的功臣,莫过于一个聪明的女人。

  “那就好,看来,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钟离曼点头笑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同时副作用也来了,你爹爹请的那些个什么高手,万一真的把墨玉一脚给踹下去了可怎么办?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啊!”云天瑶臻首望着信心十足的钟离曼说着。

  却见钟离曼不紧不慢的笑嘻嘻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也!”

  “行行行!最好啊,让你这个山人的妙计得到用武之地,别最后被你爹爹给算计了!”云天瑶笑出声来,她自然也想到钟离曼怎么做的原因,也是想要让墨玉证明给她爹爹看,墨玉发挥的越是出色,那么她得到爹爹肯定的机会就愈发的大。

  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但愿吧,但愿她这一计划可以成功。

  晌午刚过,夏日的风吹过青青翠翠的树叶,发出沙沙声,自然的声音永远是最美,声声鸟叫响起,鸟儿在树林间穿梭不止,嬉戏玩耍着。

  云天瑶早早的守候去皇宫的必经之路,等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美公子,凉珀。

  如若不是她知道内情,定然以为,这凉珀和独孤轻尘在搞什么断背,两人近来背着她悄悄的通书信不说,居然还准备今日下午去皇宫会面。

  她怎么能如此就简简单单放过呢,原本还想着走之前去见独孤轻尘一面,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

  果不其然,在预算的时间内,一辆马车经过,她看了看那驾车的人有些陌生,估计是独孤轻尘那边派来的人,她先是隐蔽起来,尔后在马车经过的一刹,身形灵活如蛇的有车窗口钻进轿撵内!

  “呃,今天天气不错,我也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碰着正着……”她笑的是脆生生,虚弱弱,因为她这刚钻进来便钻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淡青色的文士衣袍,照着透明的白色纱衣,配上那张目若朗星,俊美脱俗的俊颜,正含着淡淡笑意的望着她,双手牢牢的将她抱在怀中,淡淡笑言:“瑶儿,这‘走走’还真是巧合的很,居然会从车窗走进来……”

  “呃,小意思吗,你不知我最喜欢钻人家的窗户的吗。”她笑的奸诈恻恻。

  “想和一起进宫?”他直道出她的心事,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他当时其中一个。

  “咦?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的很,好吧,那我就,勉强答应吧。”她憋着笑,望着也不由笑出声的凉珀,只见凉珀摇了摇头,从身后拿出了一套衣服。

  “既然是跟我进宫,自然要听我的话,把衣服换上。”凉珀似是早有所料,拿出一套侍童衣服放在她的面前。

  云天瑶从他怀中起身,踮起衣服瞅了瞅,让她扮作他的书童,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微挑了挑眉毛,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衣服。

  下车时,车夫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眼睛睁大滚圆滚圆,摸着脑袋使劲想着,明明是一个人进车中的,怎么出来就变成了两个?

  独孤轻尘对凉珀的优待还真是特别,例行检查,所有的盘查皆没有,直接派人将他们迎接入了皇宫内院。

  云天瑶低头跟在凉珀身后,她以前好歹也在宫里混熟了脸,如今这再回来难免不被人认出来,故而,她可以再眉上方点了一个痣——临时用墨点的。

  “凉公子,这么请……”顺从这引路的侍卫,云天瑶左右看了看,这路不是去东宫,倒像是去太和殿,莫不是,去见皇上?

  “珀,你确定是独孤轻尘召见你来的,不是皇上吗?”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目光不经意的划过一处谢园小径中走过来的男女,目光定格无法再移动半寸。

  凉珀刚想回答,视线也滑过她望向地方,那里,赫然是风度雍容华贵的独孤轻尘,挽着一个鬓容美貌,刺绣妆花裙衬托着身材婀娜的女人,楚楚动人的秀容,每个眼神动作都是那样的温柔可人,惹人怜爱。

  这样的温柔,她学不来。

  而这独孤轻尘挽着她的柔荑,淡笑从容,俊美如斯的他,身着赤金衣袍,玉冠束发,永远都是那么的雍容自得。

  这一对,放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那样的珠联璧合,于世无双。

  凉珀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顿时缓过神垂头,退回到他身后,他已然迈开步子朝独孤轻尘走去,俯身行礼。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身后的云天瑶也跟着行礼,而她的目光只望着脚尖。

  “凉公子来了?快平身。既然来了,便随本宫一起去太和殿吧。”独孤轻尘温笑有礼的说着,当目光滑过那身后有些娇小的侍童之时,眸光微闪,转而对身旁的妃子道:“蝶儿,先回宫去吧,本宫有事要谈。”

  如花似玉的女人那银柳细腰微微一俯身,笑容盈盈:“是,太子殿下。”

  脸上那顺从又乖巧的笑意融融,给人委婉动人之感,直道好娴静温柔的女子。

  云天瑶再次不经意的相比起来,论这份乖巧,她也是比不得的吧?

  看见这新人,她这‘旧人’难免要感慨一番。

  这蝶妃款款离去,独孤轻尘带着他们而来朝太和殿走去,而她被搁在了殿外,自然,她如今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童,自然是入不得这太和殿的。

  守在殿外,她百无聊赖的找了处相对隐蔽的地方,不禁感慨,那时,她是太子妃,整个皇宫畅通无阻,人人见了都点头哈腰,没想到此时,是她见着别人都点头哈腰。

  真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哪。

  这时受殿的宫女太监们陆续经过,而她清闲的躲在苍天梧桐大树后乘凉,还不错,还可以听听八卦,娱乐娱乐。

  “小六子,你说这个蝶妃,和昔日的太子妃,那个更技高一筹啊?”宫女轻声轻语的嘀咕声,在这枯燥乏味的宫廷之中,虽然不敢乱说话,但是这私下八卦些无伤大雅的,还是可以的。

  “这个可不好说……不分伯仲吧。但是,我看蝶妃温柔娴淑,更适合在宫廷生活一点,而瑶妃呢,就像是飞翔在空中的金雀鸟,又是雀云国的公主,一样尊贵,只是她更适合在外面。”这宫女也是小声翼翼的说着。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这谁也能看得出来,虽然太子殿下一样很宠蝶妃,但是远不及那时对太子妃的恩宠,这太子妃是有个性的女人,论这着宫装,蝶妃虽然温柔娴雅也尊贵的很,却远不如太子妃那时的惊艳无双,尊贵犹如那天女下凡似的。卸下宫装,太子妃又是一个有趣善良的人,有一次我不小心冲撞了她,她却简单一笑说不是被她的美丽给看的走神了吧?呵呵……”

  “太子妃呢,是个独一无二的人物,而蝶妃,这宫中却可以有很多个。”这个宫女最后总结似的说出了一句。

  看着她们渐渐走远,树身之后的云天瑶,若有所思的仰望着头顶那一方挥动不已的树叶嚯嚯作响,轻轻的合上眼,体会这此时的感觉。

  离开了,还有人留念,倒也不错。

  苦涩一笑,能有这种想法,也还不错。

  “你怎么在这里?快,你家公子说让你进去奉茶。你还不快去!”太监眼尖的瞅见云天瑶,立马尖着嗓子说着。

  她先是被打了个激灵,想起自己的身份立马点头,接过茶盘,定了定心神朝太和殿走去。

  看情况,皇上应该不在,听闻他这些日子,身体又急剧转下大多是在养心殿修养吧,殿门被两旁的太监打开,她垂着首走了进去。

  门继而又关上,凉珀与独孤轻尘交谈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在她进去一小会儿,空气有些凝聚,将茶盘放到了桌上,她不着痕迹的望扫了眼两人,一边斟茶。

  “凉兄,难道还有另谋新景吗?俗话说,这女人如衣,一件穿久了,自然还是换件新的好。”独孤轻尘抬眸浅笑,望了眼脊梁有些直的侍童,笑的有些诡异。

  云天瑶倒了两杯茶,一杯自然要先给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送过去,终于知道为什么让她进来,原来是这话就是故意对她而言的。

  卑鄙狡诈的独孤轻尘,看来真是一会儿都见不得她舒坦。

  “太子说的是,不过这女人,自然也像鞋子,往往还是旧的穿着舒坦,这新的纵然再好还是抵不过旧鞋的柔软。”凉珀淡然笑着,望着身子有些微斗的人儿,不禁笑的更欢了些。

  他和独孤轻尘在打赌,看谁说的话会让她最先忍不住发飙,虽然这他并不太赞同,但是他也确实很想看看瑶儿不一样的模样。

  茶杯呈到了独孤轻尘面前,她懒懒的抬眸看着这行动‘缓慢’的太子殿下,硬是待她举的发酸才慢慢去接,这接的速度能勉强比乌龟快些,好不易接过了茶,不忘对她眨眨眼:“多谢小公子的茶。”

  她的嘴角机械性的一抽,他顿时笑的花枝乱颤。

  “可是这鞋子总有穿破的时候啊。更何况,这鞋子还是被别人穿过的,依我看啊,凉兄还是早日扔了吧,本宫这里的环肥燕瘦的‘鞋子’多得是,凉兄随便挑。”他的唇高高扬起隐忍着笑意,他如此贬低她,看着她的肩膀一颤再颤,却还是没有发作,不禁叹道,这功力却是见长了啊。

  “太子府上倒是妃嫔众多,不知……太子殿下感觉如何呢?”凉珀倒是舍不得给她难堪,优雅自然的接过她的茶杯,这话是也替她问的。

  这话她喜欢,她挑了挑眉毛看了看那喝茶却一怔的独孤轻尘,笑的邪恶无比,纵然再多的美女,你却一个碰不得,感觉是不是‘很好’啊?

  “自然是好,百花斗艳,总好的过那一只牡丹。凉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准备娶个如花似娇的美娇娘啊,倒时,本宫定然备上大礼一份。”看着独孤轻尘道完,这云天瑶算是看明白了。

  想必在她进来之前,这两人的正事已经谈论完了,现在就是拿她当餐后甜点,寻开心来着。

  她这身装备瞒的是那认识她的宫女太监们,自然是瞒不住独孤轻尘的,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早已看了出来。

  现在,是想劝凉珀也放弃她,看着她两船皆空,他定然得瑟的很是吧?

  她犹记得,前不久,是被他如何怒骂出宫的,这份耻辱,岂能是如此就遗忘的?

  “公子,你忘了盗阁还有要事没处理吗?你下马车那时候还说呢,待见完了太子便要急着回去处理来着,还说让我记得提醒你呢!”云天瑶眨着眼睛冷不丁的说着。

  这突如起来的一句,让凉珀微顿,独孤轻尘眼眸微眯。

  “公子,既然还有要事,又何必在这里提什么有的没的,还说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我这个下人还真是听不明白!这那个人不穿衣,不穿鞋的能出来见人的?所谓衣食父母,你们又何必在这里侮辱自个的长辈。还是早些会府里处理事情的好吧。”

  她的话刚完,独孤轻尘喝进去的茶便差点喷了出来,所幸凉珀的茶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喝,微微摇头轻笑,瑶儿还是忍不住反击了。

  “大胆书童,你一个小小的下人,居然敢如此出言污秽自己的主子,凉兄,不如让本宫替你教训教训?”独孤轻尘拭了拭唇角,愠怒的指着云天瑶道。

  云天瑶不待凉珀说话,便冲到前面去,她心中早已压抑了万千怒火,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太子殿下知道我是谁的下人,那请问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对我家公子说话,你大可以塞着耳朵不听啊,既然您偷听了我和我家公子谈话,那您也应该观棋不语真君子。请问,您管的着吗?”

  看到独孤轻尘的脸色白了白,她的心中顿时一阵舒爽,好你个独孤轻尘,是那个人前日里对我恋恋不舍缠绵软榻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他长臂一伸端起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怒气萦眸的她。

  凉珀悠悠叹了声息,站起了身,望着这分明在乎彼此,却又如此的水火不相容的两人,浅淡笑之:“好了,瑶儿,后日你便启程了。有话好好说吧。”

  “没什么话好的。凉珀,你以为他还想以前一样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吧……”她不能给独孤轻尘说话的机会,推掉独孤轻尘的手,拉住凉珀便准备往外走。

  “站住!云天瑶,你忘了我跟你过什么,不许再踏入皇宫半步!你是拿本宫的话当耳边风了?”独孤轻尘笑容一敛,朝着往外走的他们,一声冷喝。

  云天瑶拉着凉珀停住在殿门旁,松开了凉珀的手,向后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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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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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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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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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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