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时的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听不得孙妈妈的忠言逆耳,一怒之下将她打出门,自此就再也没看过孙妈妈了。
而在前世死后自己眼前出现的一幕幕,里面竟然有孙妈妈的样子,那时的她被三个大汉围住索要钱财,孙妈妈是被自己丢出门外,身上哪里会提前带上银两,拿不到钱,那几个恶汉就对她拳打脚踢,导致孙妈妈一命呜呼。
想起记忆中的那一幕,房云落不忍的闭上双眼。
察觉到绮罗挽发的手微顿。
她睁开眼眸,一抹光华转瞬即逝。
这一次,自己定然不会再伤害身边对自己真心之人。
绮罗的声音很轻柔“应该是最近天色不好所以老人家身体多病,多耽误了些时日,不过孙妈妈向来心里念着小姐您,想必那边事情忙完了就快回来了吧。”
房云落淡淡的“嗯”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她记得前世奶娘从家里回来后,每天都愁容满面,不过那时自己也并不在意她,所以也就没过问。
想来奶娘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你寻人去孙妈妈家里问一下,如若她婆母真的病重,就予些银两治病,好让孙妈妈早些回来。”
绮罗眼神微变,笑盈盈到“小姐,往常你可是最烦孙妈妈的念叨了,现在怎么反倒又盼着她快些回来了?”
房云落又岂会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在试探自己。
应该是莫姨娘那边察觉到了自己近日来的变化,所以心有不安。
想到莫姨娘,房云落的脸色顿时暗沉下去,连带着语气都冰凉刺骨。
“什么时候主子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下人过问?”
绮罗闻言,不知为何额间冒出一片冷汗。
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多嘴!请三小姐责罚!”
“责罚?既然你是你自己要求的,那今日起就将你从一等大丫鬟降为洒扫丫鬟罢。”
房云落冷笑,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块浅黄色面纱挂在脸上,随后从软椅上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留下身后一脸呆愣的绮罗。
等她走远,才听见绮罗憋屈而又不甘的声音传来。
“绮罗遵命!”
……
“你这脸上的伤好些没?”柳氏一脸心疼的询问道。
昨日两姐妹刚一回来,她就瞧见小女儿脸上多了块儿挡脸的面纱,虽然听小女儿对别人说是贪嘴吃了些乳酥导致脸上起了疹子,但她却是不信的。
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她不知道?虽然贪吃乳酥,但也十分爱美,所以就算想吃最多也只是吃一点半点,绝不会吃多,不会让自己脸上起那难看的疹子。
在她一番威逼下,才看见女儿脸上的鞭痕,听得是安阳郡主下的手,她心里便恨的紧,就算见听女儿安慰自己也给了安阳几鞭子,她也没有在乎。
安阳郡主就是人?她的女儿就不是了吗?照她说的那就该狠狠地打!
大不了自己给父亲送一封信,让父亲如实参裕亲王一本。
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镇国公,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外孙女能任人欺辱?
房云落知晓母亲心疼自己,当即便笑的没心没肺道。
“母亲,没事儿了,昨日涂抹了些你给的药膏,今天就不疼了,就是不能见风,我再戴一阵子面纱就是。”
说完话题一转。
“对了,母亲,孙妈妈迟迟未归,这身边的丫鬟又个个不称心,我想过几天寻牙婆子买几个丫鬟。”
房云落给柳氏捶捶腿,缓缓说道。
柳氏挑眉,有些疑惑“我记得那绮罗绮红你不是最喜爱了吗?”
“别提了,那两个丫鬟做个事都做不好,总之我又不喜欢了。”
“母亲,你就许我再买几个丫鬟罢。”房云落拉着柳氏的手摇晃着,满脸祈求。
柳氏扑哧笑出声,涂着浅粉色丹蔻的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十分无奈又十分宠溺。
“好,母亲允了。”
见她笑嘻嘻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是得意又是孺慕,一时之间心情很是温暖。
忍不住笑骂道“你这皮猴子。”
母女二人玩闹一番,房云意就来了。
“母亲,落姐儿,你们在说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柳氏见大女儿进来,唤了声“意姐儿。”
一旁的房云落也叫着“姐姐,母亲说我呢,说我是皮猴子。”
“你说说,哪有我这么水灵好看的猴子?”说完她还神气的抬抬头。
房云意一脸正色“嗯,我觉得,你是一只臭美非常的猴子。”
说完和柳氏一道掩嘴笑起来了。
房云落见二人一致对自己,不满的皱皱鼻尖。
“娘,听说这几天莫姨娘身边的玉香往后厨跑的很勤,你熬的安胎药没被她发现吧。”
房云意笑闹过后,就正色问道。
柳氏知道女儿是在担心自己,安抚道“放心,我让湖琴煎药时一直守在那里,别人问起就说是安神药,就连药渣都是在我这院子里埋的。”Χiυmъ.cοΜ
“母亲也不是个蠢的,以前是想息事宁人,等给你们二人寻了婆家,我就一个人安安稳稳在这府中过日子,如今不同以往了,怎么着我也得打算一番了。”
房云落听着没有说话,她知道母亲的打算定然周到细致,手底下的人也都个个衷心,但难免没有意外,该有的防患一点也不能少。”
母女三人说了会儿子话,柳氏就显露了倦意,房云意二人见此也就不再打扰母亲,携伴离开。
将身边的丫鬟远远落在后面。
“姐姐,你说母亲的事情能瞒过莫氏她们吗?”
房云落咬唇,不安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就算瞒不过又如何,也不过是多防着些那起子小人罢了,母亲可远比你我还要想的周全些。”
房云意劝慰着她,心里也有了打算。
房云落闻言,也笑自己太过胆小,或许是前世莫氏母女瞒骗自己十几年的缘故,所以她总觉得那对母女心机深重,惟恐哪天又被她们不知不觉算计。
“怕什么?自己可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的比她们多,着手谋划的事情也会比她们多,越怕就越会输,她…不想输!”
这时两个小丫鬟走过来。
“大小姐,三小姐,老夫人让奴婢来寻你们过去。”
姐妹二人相视一眼,房云意沉声道“知道了。”
姐妹二人这才携伴一起过去。
慈安堂外,二人远远的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交谈声与笑声。
心中就明白,这是有客来了。
走进房内,一阵暖意袭来,二人脸上顿时红扑扑的,又因姐妹两个容貌本就出色且各有千秋,双颊的红润反而衬的二人更为娇艳。
房云落虽然蒙了面纱挡了半张脸,但那顾盼生辉的凤目也显露了风华,只让人觉得不比房云意差多少。
屋内众人瞧见,都一一噤了声,似乎是被这难得一见的颜色惊艳了。
不知是谁率先出声,道“这就是府里大房两姐妹吧?”
“果然不愧是房府双殊,这等容貌,连我这妇人都看迷了眼。”
余氏虽然不待见房云意姐妹二人,但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落她们的面子。
当即笑道“罗夫人说笑了,比不得贵府千金知书达礼,又孝顺你与罗大人,老身才是真的羡慕。”
这话表面上很是谦虚低调,但也只有房云落、房云意才知道,余氏有多不喜自己。
姐妹二人给屋内众人行礼,这才双双站在余氏身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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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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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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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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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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