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迷踪>第二十六章 矢崎背后的秘密
  这个晚上八点半左右,一个俱乐部十分的诡异,有个房间很隐蔽,四周无人,里边只有两个人小声地说着什么。

  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刘峰,另外一个是矢崎。

  刘峰背对着矢崎,仰着头思量着什么,手里的烟缓缓亮着火星。

  “你说什么,你是说王恺是韩卫衣的内线啊!”

  “是的,是王恺亲口告诉我的。”矢崎说,“因此说,王恺的嫌疑基本上洗刷清楚了,他不会是凶手。”

  “原来王恺是韩卫衣的内线!”刘峰再次强调地说了一句,然后几分挖苦地说,“韩卫衣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愧是潇兆一的儿子,也不枉韩怸教导他这么多年,果然是出息了,出息了。”

  刘峰说到韩卫衣的态度,几分信任又有几分狡黠,总的来说,他对韩卫衣的态度是友善,这让矢崎有几分异样,十分不解地插上一句:“您不是说,您不信任韩卫衣,怀疑他?”

  “哦,是啊,我是怀疑过他。”刘峰很巧妙地遮掩了由内而发的情绪,改口说,“不过这事情在变化着,虽然从前怀疑过,但是现在也不太怀疑了。”

  矢崎继续说:“看样子您的思路并不怎么正确啊,当初您说,凶手一定就在迷魂山之行的几个人当时,现在的情况呢,基本排除了,如今只剩下一个韩铎,从我对韩铎的理解分析,他充其量是被什么人利用了,他不会是元凶。”

  “被利用,那也说明他是帮凶嘛,有了这样的结果,也是一份成就。矢崎啊,这些日子里真的有劳你了,你的功劳我会牢牢记得。”

  “功劳就免了,我做这些也是尽自己的一份力,能早日破案,早日把凶手抓住,也算是给死者一个安慰。当然了,我之所以会帮你,也是给敷狄和我都伯父一个交待。”

  刘峰转过身,看着矢崎笑道:“你这是个非同凡响的人,日后一定前途无量。对了,你不觉得李波有嫌疑?”

  “李波?”矢崎果断地说,“不可能,李波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他是个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

  刘峰似乎很满意,点头连连赞美矢崎的智慧和办事能力,转身,他从一张桌子上端起两杯红酒,这是早准备好的,从刘峰的角度说,这是庆功酒了,他料想到矢崎会十分妥善地把他交给了事情办好。

  矢崎无心,更是没有脸喝这杯酒,他心中的苦和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刘峰轻描淡写,什么都无所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都可以说,矢崎不行,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同学,都是最信任他的好友,如果说高小涛和敷狄之死,他不用承担丝毫的责任,但是后来的凯卓尔,还有尔耳的失踪,包括云浩,他都是要承担一点责任,尤其是凯卓尔和尔耳,如果不是他别有企图地成了侦探小组,他们或许生活的很好,还会如从前那样,高兴了可以大声笑,悲伤了可以大声哭,如今,什么多不行了。

  如果说谁最想从侦探小组退出,那个人当然是矢崎了,但是,谁都可以退出,唯独矢崎不能,因为他有过对刘峰的承诺,侦探小组是他一手创立,他岂能任着性子说退出就退出。

  再则,操控他的人是刘峰,是公安局的一把手书记。他面对责任的同时更面对着权力和无奈。自从他预感到问题会扩大化,他就找到过刘峰,希望刘峰准许他放弃侦探小组的计划,刘峰却是毅然决然地回绝了矢崎的要求,他告诉矢崎说,独木桥已经走了一半,这个时候如果退缩,肯定会坠落桥底,无论是你前边的人还是你后边的人,都会受到你的殃及。

  刘峰似乎识破了矢崎的心态,他也放下了酒杯,走到矢崎身后,轻轻拍了他的肩,说:“矢崎啊,我知道你因凯卓尔和尔耳的事情心情不好。其实你根本不用如此,他们的意外,那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承担一点内疚。”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是这个侦探小组,他们或许还活的很好。”矢崎说。“他们因为替我办事,才会遭遇不测。”

  “矢崎,你错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是大学生,更是学生信赖的学生会干事,你的觉悟一定要比一般人高出一等才行啊,什么叫做替你办事,你这是自我官僚意识啊,要不得。”刘峰说起话来很有气势,就如同居高临下的报告,无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会让他的气所俘虏,心甘情愿皈依了他的逻辑和他的道理,“矢崎啊,这不是谁替谁办事,谁给谁办事,这是义务,这是大义。这是我们替公义张目,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们心中始终要树立这样的意识,知道不,不管是你,还是凯卓尔和李波他们,我们都在办一件高尚,正义,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大义行为。”

  矢崎只能点头,论口才和理论他是比不过刘峰的,多数时候是甘拜下风,俯首称臣,今天也一样,不管刘峰说什么,他都一声不啃听着,点头默许。

  他觉得刘峰这个人很厉害,他上了当,掉进了刘峰挖好的陷阱,他逃不出去,刘峰不是个好人,是个坏蛋,天底下最坏的人。

  这样的念头是个十分可怕的,这样的可怕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矢崎自觉知道,如果说刘峰真的是坏人,那么矢崎所干的这些事情都是错的,并且要为此承担全部后果,天啊,矢崎突然感觉天都要掉了下来,他不敢再这样想,只能默默地祈祷,祈祷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人。

  刘峰走了过来,再次对矢崎说:“我说矢崎啊,今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记得,其他人,不管是谁,如果有什么举动,有什么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不?”

  矢崎点头,其实他什么也不想告诉刘峰了,在错的这条路上行走的人很奇怪,有些时候明明知道是错了,但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下去,为什么呢?

  因为义无返顾还能继续走下去,虽然是错的,但是承认了自己的错,那么就是毁灭性,将会再也走不了,脚步和生命都会在瞬间停止。这是更可怕的决定,只有那些超凡勇气的人才敢博弈一把。

  矢崎先走,刘峰后走,这个前后次序同韩卫衣和王恺之间的约定基本一样,刘峰也是刑侦出身,有着极为敏锐的判断力和反侦察能力,他也要替矢崎割掉可能有的尾巴,但是他从来没有执行过这个职能,因为刘峰的部署能力比韩卫衣还要严密,轻易是不会有人能嗅到他的踪迹。

  矢崎走在街上,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名存实亡的侦探小组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伤亡,他太希望尔耳能早些有消息,并且是平安无事的那种。四个人,自己,尔耳,李波还有王恺,一起到自习室看书,一起到食堂吃饭,平平淡淡,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那样的生活还会在来到吗,从前的一切还能回去吗?

  矢崎不是个一味幻想,不切实际的人,他太懂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他也太清楚现实的残忍和无奈。

  自从敷狄之死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料想到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知道敷狄死亡的消失,是在许多人知道之后,那是个晚上,矢崎在家中休息,因为矢崎的家就在丹云市,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回家呆几天,加上在敷狄死亡之前也没有什么事情,也容许他抽出多余的时间回家。

  晚上,他的父亲打电话告诉矢崎,说敷狄死了,听到这个小时之后,矢崎的脑袋都大了,因为刚刚有一个高小涛坠楼死亡,敷狄在也会死了呢?

  再有,敷狄毕竟和矢崎有血缘,两人的家庭虽然少有联系,但是血浓于水,怎么说也是亲兄弟,敷狄的死,给了矢崎不小的震动,似乎把死亡阴影往自己的身边扯近了不少,如果说相对于陌生的高小涛死亡,没有给矢崎多少心灵上的触动,但是敷狄的死,着实给矢崎头上重重一棒子。

  度日如年,每一分的焦虑都仿佛过了一年的折磨,九点左右,父亲和母亲才回来,他们的表情都不怎么好,仿佛是秋霜打过的茄子,也难怪,遇上这这种事情谁的心情也不会好,截止此刻,矢崎还什么都不知道,他问父亲说:“敷狄死了,他怎么死的?”

  父亲说:“在太水村,是被人害死的,用刀刺进了胸口。”

  “太水村?”矢崎有点幻听,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是啊,是太水村的村口。”父亲解释说,“说来也奇怪了,他们几个明明是去了迷魂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还是分着回来的,听说第一个回来的一个叫高小涛的学生,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从楼上坠下的人,敷狄是第二个死的,真不知道见了什么鬼。幸好,你没有去,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了,你要提醒你寝室的那个人,你不是说他们也去了,要多加小心啊,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矢崎脑海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在顺利这个时间的次序,高小涛第一个回到丹云大学,神秘莫测地从楼上坠落,于是,当迷魂山之行的其他人,也就是韩云枫和李波等人,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返回学校,这是个十分正常的啊,他们是今天中午左右回到学校,从迷魂山和丹云市之间的距离,他们是在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并且即刻返回。那么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呢,矢崎是在昨天晚上接到了敷狄的手机,当时矢崎还很奇怪,他和敷狄之间也没什么交情,也很少有沟通,敷狄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并且是那么晚了,当时敷狄说:“矢崎啊,我明天会回学校。”

  矢崎有些纳闷,明天会学校,这时间也太短了吧,他听李波和尔耳说,这趟旅行怎么也要玩够十五天,就算迷魂山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也会再到其它地方逛逛,这次几天啊。于是他问道:“你一个人回来。还是大家都回来?”

  敷狄说:“大家都回来。”

  矢崎又问:“这么快,玩的不好?”

  敷狄说:“太水村,要到太水村。”

  矢崎:“什么太水村,旅游景点吗?”

  矢崎还真的没有听过太水村这个名字,更不知道太水村在什么地方,他连续问了几句,但是很奇怪,敷狄把手机给挂断了,他觉得这事十分的好奇,于是就给敷狄打了过去,想问个究竟,但是敷狄关机了,矢崎想,会不会是话说到了一半的时候敷狄的手机就没电了,自动关机。他想到了李波,想打电话询问李波,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了,再看看时间,快十点了,矢崎不知道,当然的十二点敷狄和韩云枫韩铎、凯卓尔、李波尔耳等几个人正在房间里玩那个诡异的碟仙游戏。矢崎觉得太晚了,也不想打扰他们,就放下手机,翻过了这一页。

  但是,他的心却不安了起来,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他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因为同寝室的三个人都随同他们去了迷魂山,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行动起来也方便,他打开灯,来回踱步,走到窗台,拉开窗帘,仰望漫天的浩瀚星空,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有一块石头悬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呼啸的警车车,潜意识告诉他,出事了,至于会出什么事,他是不可能知道。学校起了一阵骚乱,有的胆子大的男生从寝室里走出来,顺着人潮往学校的N楼方向走,矢崎也按耐不住了,推开门也走了出去。

  高小涛死了,从N坠楼而亡,这让矢崎异常的奇怪,高小涛不是到了迷魂山,他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刚才敷狄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事不太对劲啊,他急忙掏出手机再次给敷狄打了过去,敷狄的手机依然关机,刚才碍于时间太晚,没有给李波和尔耳打电话,这次不一样了,都出了命案,一定要联系上他们,问个究竟。无一例外,无论是李波还是尔耳,或者其他的人,他们的手机都打不通,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

  负责侦破高小涛坠楼案的警官叫韩卫衣,韩卫衣率领众人铺天盖地地搜查了现场,并且找到一些人问话,最终也找到了矢崎,矢崎还是第一次同警察打交道,心中有几分忐忑,毕竟矢崎是个经验丰富的人,表现的十分镇定。

  矢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包括他们一行人的迷魂山之游,也包括他们都有谁,联系方式,名字等等,但是,有些事情事情就是非常的奇怪,谁也说不清楚,就好比矢崎吧,纵然有太多太多的镇定和阅历,但是,到了一个核心的节骨眼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做出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判断,他觉得,不应该把刚才和敷狄之间的通话说出来,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觉得,如果不说,或许对敷狄是有利的。

  矢崎和金惇反复联系韩云枫等人,同样,他们也联系不上他们。折腾了一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到了第二天白天,依然还没有消息,一个白天都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到了晚上,依然无消息。

  第三天早晨,才联系上他们。

  正是这个第三天,他们回到了丹云大学,还不等矢崎找到机会单独见到敷狄,敷狄就死了,被人还是在太水村的村口。

  想着这些,矢崎心中有种种的猜想和不安,父母都是平平凡凡的职场人士,生活简单,收入微薄,更没有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他们无从替矢崎分担,更无力给出个明智的意见,因此说,矢崎也就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他们,他打算独自一人承担。

  而此时此刻,矢崎手中攥着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高小涛死亡的那天晚上,也是在高小涛坠楼那个时间的前后,敷狄的的确确给矢崎打过一个电话。

  当天的晚上,大概是过了午夜十二点,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敷狄的父亲急急忙忙从外市来到了这里,只他一个人,当时他正在丹云市附近出差,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都晕了,放下手中全部的事情买了车票,疯了一样往丹云市跑来。

  虽然同矢崎的父亲有多年的恩恩怨怨,但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况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加上唯一的血脉儿子敷狄也死了,他的生命支柱完全倾塌,除了这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陪同敷狄父亲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这个刘峰,也是丹云市公安局的书记,从职务上说他并不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敷狄的父亲走在一起,当时矢崎也不认识刘峰是谁,只从他的气质和分度上能判断出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到了矢崎家,矢崎见到这个少有谋面的伯父变得如此狼狈,五十不到的年龄看起来足足有了七十岁,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的皱纹如沟壑,心中就有种刺痛的酸楚,虽然说矢崎家中的条件也说不上好,但也衣食无忧,维持温饱不成问题。见此景,从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也变得不重要了,矢崎心中的这位伯父变得很慈祥,和蔼。

  伯父见到自己的弟弟,还有弟弟的儿子矢崎,他的腿就软了,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哥哥啊,我这一辈子是完蛋了,敷狄死了,我这活着还干什么啊!干脆,让我也死算了。”

  矢崎的口才和安慰人的能力要远远比父亲高出多少倍,因此充当了安慰伯父的重要角色,安慰了一会,伯父哭是不哭了,但是神经异常的沮丧,瞳孔中是绝望和死亡的茫然,矢崎急忙对他说:“伯父啊,你千万可别这样,凶手还没有抓到,你在瘫了下去,那可怎么办。”

  “凶手,凶手是那么好抓的吗。”伯父说,“如果说凶手那么好抓,二十年前的凶手早就抓到了,还用等到现在。”

  二十年前,矢崎愣了一小会,这怎么扯到了二十年前,当时的矢崎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这是独立的,并且是单个案件。

  这个时候那个叫刘峰的人轻轻咳了一声,往矢崎和敷狄父亲这边靠了靠。大概是乱做一天,刚才的时候父亲忘记了给矢崎介绍刘峰是谁,腾出了时间,父亲才把刘峰的身份说了,父亲和刘峰早就认识,是在工作的时候结识的,两个人的交情还算可以,只有一有时间就在一起喝喝茶,谈乱一些心得体会,给矢崎父亲的印象是,这个刘峰为人和蔼,清廉,从来不会摆什么架子,见了是人都是平易近人,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管束非常严。

  敷狄死了,矢崎父亲就想到了刘峰,找到了刘峰,希望警方能加大力度侦破这个案子,千万不要让凶手给跑了。

  矢崎冲刘峰点头,问个好,伯父口中的二十年前的案子,伯父肯定是不会知道,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听这个叫刘峰人说的,于是他把疑问抛给了刘峰:“二十年前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刘峰摇着头说:“是一桩陈年旧案,不说也罢。”

  “别啊,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要有始有终。”矢崎何等的精明,他知道这是刘峰欲擒故纵,什么办法,谁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摊上了这档子事,明知道刘峰在玩花样,但是他也要往前冲,“再说了,这或许同敷狄和高小涛的死扯上联系,我们是苦主,有权力知道真相。”

  “好吧,其实这个事说说也无妨。”刘峰说,“二十年前。丹云大学的N楼,也曾经有一些学生从上边稀里糊涂地坠楼,死亡。至于其中的原因,谁也不清楚。”

  “那最后呢,是什么结果?案子总要有个了解吧?”

  “至于什么结果,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葫芦判案,不了了。不过呢,这么多年来,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一直到今天公安局的书记,我始终没有放弃过,一直在暗中关注这个案子,希望有一天能把当年的情况调查个水落石出。”

  怎么会这样,谁最初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异常的诧异。矢崎问:“那当年侦办这个案件的人,他是谁,他现在干什么呢?”

  刘峰依然无奈地摇摇头,有几分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说:“这个人的权力可不小,并且朋党成群,可以说,在这个丹云市有着一手遮天的实力。他就是前局长,今天的市人大常委韩怸。”

  当时的矢崎还不知道韩怸就是韩云枫的父亲,因为韩云枫从来不对外人说起这层关系。

  “你是说,韩怸是当年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那他把案子办得稀里糊涂,就不用承担责任?”

  “要么说是一手遮天,当时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并且从前那个局长还是韩怸的朋友,两个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呢,就算知道这些,也是无计可施。不过,我一直在收集他们的罪证,等条件和时机成熟了,我就会扳倒韩怸,还有雷怄。”

  “雷怄,雷怄是谁?”矢崎虽然知道许多,但是对这个领域的事情他知之甚少。

  刘峰解释说:“雷怄就是今天的局长。他凭借着韩怸的支持,还有一些朋党的配合,基本上把我给架空了。”

  “这么严重啊?”一个人在未知的领域中,往往会出现短暂的迷失,矢崎就是如此,矢崎虽然才华横溢,能力出众,适应能力超群,但矢崎终究是个凡人,他不是神仙,更本是鬼怪,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是是非非,他显得措手不及,无从辨认。一时间,他完全相信了刘峰的言论,更是对刘峰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和仰面。

  他问刘峰说:“那今天这个案子,高小涛的死,还有敷狄被杀,不会也像当年那么复杂吧?”

  “这个可不好说,案件这种东西,在没有彻底侦破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一听刘峰这样说,敷狄的父亲当时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亲生儿子壮年殒命,本身就是非常悲伤的事,如果让自己死不瞑目,就连凶手也找不到,那岂不是更悲愤。

  矢崎见不得这种场面,尤其是面对这个多少年不怎么联系的伯父,这个衣襟些许褴褛的伯父,这个样子十分年迈的老人悲伤地哭起来,矢崎急忙安慰了几句:“伯父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我听说侦破这个案子的警官叫韩卫衣,是个神探,非常厉害的角色。”

  伯父刚刚舒缓了一小小,刘峰就泼了一盆冷水,他说:“你们知道这个韩卫衣和韩怸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啊?”同样姓韩,这让矢崎猜到了两三分。

  “告诉你们,韩卫衣之所以能坐上队长这个位置,十之八九都是韩怸的功劳,他是韩怸的儿子,虽然不是亲子儿子,但是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情同父子啊!你们想想,当年的时候韩怸葫芦判案,肯定是有原因,今年韩卫衣接手了这个案子,你们想想,韩卫衣会用什么态度来侦破。”

  “可是!”矢崎虽然对刘峰敬仰,但这敬仰并不会让他失去判断力,“可是,这个案子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当然有了。”刘峰说,“案件的细节你或许不知道,我知道,我问你,高小涛是怎么死的,从N楼坠楼,自杀还是他杀,说他杀,根本找不到他杀的证据,说自杀,同样找不到自杀的理由。这个特征同当年坠楼案如出一辙,凶手出于什么企图时隔二十年再度犯案,我还没有证据,更没有线索,无从查实。不过有一样是十分确定,那就是说,我绝对不会放弃,就算拼了自己的这条命,我也要把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你,你还知道什么?”矢崎觉得,既然刘峰下定了如此决定,毅力坚持了二十年,孜孜不倦地追查,他一定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知道的非常有限,这只怪韩怸太狡猾,把全部的证据都毁掉了。证据链条也切断了。这也难怪,他是搞刑侦出身,更是这个领域的行家里手,加上他从前和今天特殊的身份,想毁掉证据还不是易如反掌。”刘峰一边说,一边顿足捶胸,“不过我有内线,我的内线得到准确的消息,杀害高小涛的凶手就在迷魂山之行的几个人当中。”

  啊,矢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太震撼了,迷魂山之行的几个人,多数他都是认识的,就算不认识的,比如凯卓尔和韩铎,还有云浩,他也都见过面。说他们是凶手,这怎么可能?

  “你不会弄错吧,你的内线准不准,可别瞎说啊?这种事既关系到人的名节更关系到性命攸关。”

  “我的内线绝对准确,他们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绝对不会有失误的时候。”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相信这些人是凶手,他们我都认识,他们是什么性格,什么品性我也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杀人,况且又都彼此是非常好的同窗。”

  “矢崎啊,你的视觉太狭窄了,只想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却舍弃了另一个角度,你有想过吗,他们会不会被某些人利用,胁迫,或者引诱,这些都有可能,我只是说他们当中有凶手,并没有说他们就是幕后元凶。”

  矢崎的心也动了,因为刘峰说的不无道理,这个人会是谁?

  同寝的三个人,李波,尔耳,王恺,应该不会吧。除了这三个人,他最相信的是韩云枫,同韩云枫的交往不多,但是对这个人的品性和操守还是有一些认识。那么剩下的还有,凯卓尔,韩铎,云浩,他们三个会是谁呢?

  矢崎最怀疑的是凯卓尔,凯卓尔的性格比较暴躁,平时也爱同人口角,说不定会为了什么原因而被元凶利用。

  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两个女生,墨小蕴和吴子琼,相信两个女生没有本事干出杀人的勾当吧。

  一时间似乎在云中雾中的矢崎理解力也渐渐失衡,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有一小会的沉默,听着伯父的抽泣声,这抽泣声让他灵魂阵痛,他突然想起了高小涛坠楼当晚,敷狄有给他打过手机,于是急忙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刘峰。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刘峰也十分的好奇,因为他已经听过韩卫衣在专案组探讨案情时的汇报,高小涛坠楼的前后,敷狄和韩云枫等人在旅店里玩碟仙游戏,并且是多人证实,当时敷狄根本没有往出打过电话,那么矢崎在会接到敷狄的电话呢?“矢崎,你确定这个电话就是敷狄打过来的?”

  “确定啊,怎么了,手机号码是敷狄的,并且声音也是敷狄的。”矢崎从刘峰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异样。

  刘峰也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了矢崎。

  矢崎也大吃一惊,这样的吃惊并非绝对的惊愕,要么怎么说矢崎这个人很有才干,他不会如一般人那,被些许的小事和无法理解的问题逼近死胡同,他能很快就识别出问题的核心。

  手机号码的来电显示是可以很轻易作假,目前黑客软件太多,谁都可以成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黑客。至于声音,要知道话筒里的声音经过无线电传递之后肯定会有些失真,也就是说,听筒里听到的声音和面对面听到的声音是有区分,就算面对面又能怎么样,矢崎和敷狄也少有联络,很少在一起说话,这就给识增加了难度系数。

  起初,对于矢崎给出的这条线索刘峰似乎不太感兴趣,刘峰一直徘徊踱步,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十分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矢崎:“这个线索你对韩卫衣说了?”

  “还没有,可能是忘记了吧,怎么了,是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要么,明天的时候我去找韩卫衣,告诉他。”想想为什么不把这个线索告诉给韩卫衣,还的确说不出其中的缘由,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他不知道,如果在高小涛死亡之前就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会不会就能避免敷狄的不幸。

  刘峰急忙摇头,然后说:“先不要说,记得,一定要守口如瓶。”

  “为什么啊?”矢崎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的多虑是正确的?

  “矢崎啊,或许你不知道,我并不信任韩卫衣,一来,他是韩怸的儿子,二来——”

  “这二来是什么?”矢崎的骨子里天生有一种平等的自尊,无论面对什么身份的人,他都会不卑不亢,面对身份尊显的刘峰,他同样如此,绝对不会把谁看得高出三分。

  刘峰想了想,隐隐约约说:“其实是,是关于韩卫衣生父的事情。你不知道,韩卫衣的生父叫潇兆一,后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丧了命。但是,有许多人都怀疑,潇兆一和犯罪分子是一伙的人。”

  “一伙的,狼狈为奸?”矢崎有些诧异,既然这样,韩卫衣是进不了公安局,更当不是队长啊。

  刘峰解释说:“当时呢,这个潇兆一和韩怸的私交非常好,韩怸见潇兆一死了,反正也死无对证,别人也没有什么证据,他就替这个潇兆一隐瞒了罪行,谎称是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还追加了英雄称号,一等功。其实,这些都是韩怸一手摆布的,当时韩怸的势力很大,鹰爪羽翼丰满,谁也不敢得罪他,就算有知情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也不愿意得罪人,惹祸上身。”

  矢崎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韩卫衣和韩怸身上还有这多喧嚣的故事,白天的时候还从一些人口中听到韩卫衣多么英勇,多么智慧的美言,瞬间这些繁花点缀的东西烟消云散。

  刘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在同自己的朋友,矢崎的父亲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这个晚上自己的伯父,敷狄的父亲就住在了自己的家里,整个晚上伯父都是哭泣唉声叹息,总是中邪了似的念叨:“小凯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让爸爸怎么办啊,你走慢点,过两天啊,爸爸就去陪你。”

  听的矢崎心碎,很不是滋味。他想那个冒充敷狄打电话的人会是谁,为什么会说到太水村,敷狄又为什么会到太水村,干什么去了。还有那个韩云枫,他怎么也会突然出现在太水村,他们是约定好的,还是不期而遇,还是说,这里边本就有什么阴谋,是谁把敷狄给诱骗到了太水村,实施杀害。

  此时,他所能做的事情只有小声安慰:“伯父,你放心好了,凶手很快就能被抓住,你也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对了,伯母呢,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啊?”

  “我给他们打电话了,他们距离这远,要明天才能到了。到了又能怎么样,也不是哭哭闹闹的。”

  这个晚上都沉寂在悲伤和痛苦中,一个晚上谁也没能入睡,第二天早晨,伯父准备到敷狄的寝室取走东西,但是遭到了警方的干涉,警方说,暂时还不允许,案件还在调查中,敷狄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都可能成为侦破的线索,因此说,敷狄的东西目前谁也不能碰。

  这加重了伯父的痛苦,只能灰溜溜地回来,同时呢,这也加深了矢崎心中的怒火,从最朴实的情感认知上,他觉得韩卫衣做的过火,不近人情,当然了,这样的情绪体验还有先入为主的的对刘峰那一席话的认同,他理所应当地把韩卫衣理解成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带着这种情感,他懵懵懂懂的下定了一个决定,希望快点把警队中的坏蛋剔除去,也希望早些找到凶手,当然了,还有一种情怀,他也希望能尽快把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弄清楚,这样才会彻底安全,他隐隐约约中有一种预感,高小涛和敷狄的死,绝对不会是终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人会步入高小涛和敷狄的后尘,只要尽快找出这个幕后真凶,才能保证更多人的安全,他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更有这个责任,况且现在死亡的人,或者可能被害的人,都是丹云大学的学生,并且是他认识,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他岂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找到了刘峰。

  刘峰见到矢崎来找自己,非常的高兴。矢崎就把自己的希望和冲动说给了刘峰,希望能帮上什么微薄之力。

  刘峰把矢崎领到一家俱乐部,好一番夸奖矢崎,然后步入正题地说:“其实你有这份心是非常的不易,其实你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并且,我不能让你从事过于危险的行动。这样吧,如果你愿意,你就替我监视这从迷魂山过来的那几个人,我说过,他们中间肯定会有凶手,只是,是谁我还无从知晓。只有知道这个凶手是谁,才能顺藤摸瓜,抓到幕后的真凶。”

  “那我要怎么办,监视他们,他们的行动和干什么,肯定会避开我,怎么才能让他们的行动不脱离我的视线?”

  刘峰是个老辣且多点子的人,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点子,那就是成立一个堂而皇之的侦探小组,有了这个小组,就会把他们的拴在了一起,无论干什么都会彼此牵制,这样,矢崎就能全盘掌握他们的动向,还有他们的心态和是否胆怯,许多事情和不为人知的秘密都会浮出水面。

  这个点子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利用了大学生的好奇心,当然,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凯卓尔几个人同样面临厄运和生命的威胁,其实在这一点上是很微妙的,矢崎就如同一个站在厨房的厨师,灶台上是准备好的的肉品和蔬菜,调料和花生油,就等着矢崎施展厨艺了,什么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太顺利了,这样的顺利本身就蕴含了问题和阴谋,碍于在特殊情绪体验之下,矢崎完全没能从这些顺利上发现问题,相反,他还担心自己烹饪不好这一桌子的菜肴,担心辜负了刘峰的信任。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把岁纳入这个侦探小组内,在这个问题上边刘峰给予了矢崎绝对的自由,让他自行安排,矢崎最怀疑的人是凯卓尔,韩铎,还有云浩,因此说,他一定要把此三个人纳入其中,至于那两个女生,墨小蕴和吴子琼,矢崎觉得他们的问题不会大,干脆就把他们他淘汰在外,剩下的人就是同寝的李波,尔耳和王恺,还有一个韩云枫。相对于自己的寝室,矢崎是绝对的信任,但是,如果都不让他们加入其中,就显得不太自然,也会让人怀疑,因此也要加入几个,加谁呢?

  他第一个就打算把王恺放开,因为王恺的性格懦弱了些,办事能力也是最弱的,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突发事件,还是不让他参入这个是非之中比较好,最终就选择了尔耳和李波,这其中,论能力和智慧,尔耳是最强的,尔耳的能力和社会阅历绝对不差于矢崎。

  还有一个韩云枫,其实矢崎也想让韩云枫加入了,但是在一些类的顺利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顺利,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和机会让韩云枫加入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凯卓尔似乎对韩云枫很有敌意,这个时候如果执意让韩云枫加入,会惹得众人不够团结,最终只能放弃了。这样的放弃却是理性的表现,如果凯卓尔和韩铎等人真我无嫌疑,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韩云枫了。

  于是,矢崎就充当了刘峰的耳目,总会把重要的消息汇报给刘峰,随着时间到推进,矢崎渐渐发现了问题,他觉得这个刘峰对案件的侦破并不是有多么大的兴趣,并且,这些汇报给刘峰的消息,刘峰完全没有被韩卫衣知晓,那这里就有了问题,且不说韩卫衣怀着什么心态来侦破案件吧,可人家韩卫衣真的是在全力侦破啊,如果不让韩卫衣知道这些重要的线索,那案子什么时候才能侦破啊。矢崎看重的是案子的侦破,至于韩卫衣怎么样,刘峰怎么样,韩卫衣和刘峰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于案件无关。

  这样,矢崎找过刘峰几次,把自己的态度和不解说了出来,却遭致了刘峰的劈头盖脸的批判,他说矢崎这是近视眼,总是把问题局限在有限的范围之内,不能放眼四望。如果没有一个根本的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如春天的野草,越长越多,你能拔掉一片,却拔不了整个野地。如果不把韩卫衣的问题给彻底解决,就算这个独立的案子侦破了,还会有第二个案子,第三个,还会有无穷无尽的受害人。

  矢崎明明知道这是刘峰的敷衍之辞,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从职权上说,人家手上有权力,矢崎一无所有,赤手空拳。再说了,这只船已经划出岸头很远了,跳下来只能落水,不管他情愿还是不情愿,他都要继续坚持,就算是跳下来,也要找个恰当的时机。

  夜风很大,矢崎满满飘零在街巷上,他的心无比的惆怅,犹豫,煎熬,不知所措。此刻,也许只有王恺才能体会到他的情绪,王恺也曾有过这个的摇摆不定,并且这摇摆是艰难的决定,王恺也曾被韩卫衣利用,充当了内线,不过比起矢崎,王恺是幸运的,有矢崎毅然决然地挺出来替王恺挡住了这个难题,可是矢崎的难题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自己承担了。并且,矢崎面临的问题要比王恺的问题大了许多,不管怎么说,韩卫衣都是表里如一的人,刘峰不一样,刘峰太深,深得如深渊,如鬼魂,让人捉摸不定,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xǐυmь.℃òm

  凯卓尔死了,坠楼,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这也是最让矢崎内心煎熬的事,他总是觉得如果不是他当时一时头脑发热,弄这个所谓的侦探小组,凯卓尔也不会死。

  尔耳下落不明,谁的心里都明白,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矢崎心中还有一点祈祷,希望韩卫衣能尽快摔人到N楼,把那个神神秘秘的地下密室给凿开,如果尔耳真的在里边,或许尚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他绝对不知道,韩卫衣的努力让刘峰给封杀了,尔耳的生子从命悬一线变成了无可逆转的悲剧。

  回到寝室,已经是夜间十一点多了,李波和王恺都没有睡,他们还是非常担心矢崎的,多年的同窗之谊,这不是金钱和功利所能买来的,尤其是王恺,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事,矢崎才会这样惆怅。

  矢崎拍了他们一下,说:“都休息吧,或许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然后翻身上床睡了,累了一天,脸也没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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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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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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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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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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