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韩卫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弄清楚这个所谓的,且神神秘秘的N楼地下密室之谜,如果不是中途突然出现了刁米,他上午就回到丹云大学。
金惇把那条野猫装在一个竹木笼子里,在约定地点等候,不一会就见到韩卫衣赶过来,韩卫衣拿过竹木笼子,拎着笼子,仔细打量这条野猫,野猫野性十足,对于把他放在笼子里的举动他异常憎恶,强烈地抗议,张牙舞爪地冲着韩卫衣嘶叫,似乎是饿了,他的眼睛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求。
“这两天一直饿着吧?”韩卫衣问。
“对啊,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只给它喂了点水,其它什么东西也没吃。”金惇回答说。
韩卫衣非常满意,拎着竹木笼子就往学校里走,这些天他经常来这里,学校的警卫早知道他的身份,点个头,就让他进来了,金惇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两个人风驰电掣走到N楼,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自从在地下一层见到这只野猫开始,韩卫衣的心思就没有从这只野猫身上走开,当时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晰,整个N楼,大门和一层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并且最重要的是,通往地下一层的门是关死的,也就是说,这只野猫根本没有理由跑到地下一层,那它是怎么跑进来的呢。只可惜猫不会讲人话,更无从同人类进行语言上的沟通,否则这只猫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与此同时,虽然韩卫衣不是饲养动物的行家,更对猫这种动物没有过什么研究,但是凭借他多年从警的阅历,他能从这只野猫身上和神态中嗅到某种线索,那天在走下地下一层,发现这只野猫的时候,完全是他的突然出现,把这只野猫给惊扰了,也就是说,野猫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一层已经平缓了下来,安定了,默许了这个环境,要知道,一个野生的猫,他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找不到了出口,野猫的情绪应该是暴躁,冲动才对,那这只野猫为什么会平静呢,解释只有一个,这只野猫已经在这里待过一些时间,或许是很长的一些时间。这只野猫是怎么进来的,既然进来了,他为什么出不去了?
等等问题是时常刺激着韩卫衣的脑细胞,也激发了他的灵性和判断力。
韩卫衣觉得,要解释这些疑点也不难,那就是让这只野猫开口说话,当然了,野猫肯定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他要让野猫用自己的语言来开口,人类,无非扮演一个观察者的角色。
野猫连续饿了几天,他一定会饥饿难耐,这种状态之下把野猫放进N楼地下一层,它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出去的路,寻觅食物。野猫重复走动的路线,或许就是线索,就是一条通往地下密室的线索,通往神秘和未知的线索。
这样绝妙的点子,也只有韩卫衣这样的人才能想到。
这些时间里,N楼始终没有人,地面和窗台落了一层尘埃,韩卫衣和金敏手持照明手电,推开通往地下一层的门,然后回身把门关好,防止野猫从门逃出去。来到地下一层,先是把这里打量一番,这里的东西和摆设完全维持着从前的模样,认定了不会有人来过,韩卫衣很谨慎,拿手电再次把房顶和各个角落照射一遍,再次确定了无其它的动物,比如野猫老鼠之类,然后把竹木笼子放在地面,把竹木笼门打开。
野猫在竹木笼子中已经憋屈了许久,拼了命往木栏杆上撞,终于见到了逃生的缝隙就一头撞了过去,冲出笼子,野猫如疾驰的箭往前冲,刚开始是大概太兴奋了,野猫也不辨方向和位置,如蒙上了耳朵的蝙蝠,一个劲乱撞,韩卫衣和金惇不予干涉,任凭野猫行动自由,躲在一边,小心地看着,并尽量不要用照明灯照射。
过了五六分钟,野猫的性子定了定,它知道自己自由了,于是一个纵身就冲到了铁架子上,趴在架子地三四跟横梁上,还冲着韩卫衣和金惇喵喵叫了几声,然后开始在这个黑暗且熟悉的空间里寻找着什么。无需置疑,它内心想要干的事情有两样,逃生和寻觅食物。
野猫的视力非常好,比忍人类的眼睛强出许多倍,纵然不用给他灯亮,它也能看清楚这里的布置和格局。他的身形非常敏捷,从铁架子上一个跃身跳下,猫步朝那个从前搁置铁架子的墙壁走去,这个墙壁已经被凿开了个洞,因为矢崎和李波等人一口咬定就这里就是密室的同入口,但是其结果是,这里不过是一睹死墙。
野猫为什么朝这个洞口走呢?
韩卫衣的眉头皱了起来,动物和野猫不会替人类圆谎,野猫只会根据他的本能记住路线和方向,就如同蚂蚁,它们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他们永远会记得回家的路线,野猫也一样,他们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更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走开,除非,这条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路被封死。
难道——?
韩云枫的心骤然悬了起来,如此说来,这个地方从前真的有一个密室,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密室突然消失了?
这不太可能啊,从矢崎的口述中能知道,这个密室的空间少说也有一二百米之大,添堵这么大的空间,且在极短的几个小时之内,还不露声色,不让人察觉,且不能留下一点痕迹,这完全不可能,不是人类的力量所能办到的。
野猫开始在凿开的洞口,伸出爪子挠着,嘴里还喵喵叫个不停,似乎野猫比韩卫衣还要心急,他急着出去,从这个地方出去,这是他逃生的唯一路口,路口堵死了,它也会死在这里。
韩卫衣和金惇对视一眼,金惇问:“队长,你是觉得这里真有个地下密室?”
“还有别的解释吗?”韩卫衣说,“野猫不会说谎,它的举动说明了一切。”
野猫似乎尽了最大的努力,最终也是无功而返,凭借他微博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它从墙壁离开,一纵身,跳到了另外的一块墙壁上,蹲在上边往下看,目光始终不离开它报以厚望的墙壁,然后继续叫了几声。
又过了十分钟,野猫按耐不住了,韩卫衣也耐不住了,他站起来,小心地,并且假装接近野猫,给予野猫一些惊吓,从而让野猫即刻做出逃生的举动,因为野猫毕竟和人类不同,野猫没有意识,只有生命的本能,只有所谓的一条筋,人类知道如果一条路被堵死了,是不能再往那里跑了,野猫不懂,它还会继续往前冲。
果然,韩卫衣的举动惊吓到了野猫,他惊悚地叫了一声,从墙头跳下,拼了命地往对面凿开了个洞口的墙壁冲,最终再次被无路的墙壁给堵死,韩卫衣步步紧逼,冲了过来,狗急了,还跳墙,野猫急了也会攻击,野猫拼了命,冲韩卫衣就扑了过来,韩卫衣一侧身躲开了,他不伤害,也不抓捕野猫,只想逼野猫处于惊恐的状态,进而暴露出野猫内心的语言。
野猫躲开了韩卫衣,跳到了这个地下一层最高的地方,房顶悬挂的废弃的吊灯上,顺着吊灯试图再次往上爬,但是上边没有了可以攀附的棱角,野猫只能停留在吊灯的绳子上。
在吊灯上盘旋的这一会,野猫的目光也在不停地寻找生路,但是,敏锐的韩卫衣意识到一个细节,野猫的视线多次停留在一个地方,就是房顶靠近最东侧的墙脚位置,为什么会是这个位置呢?
韩卫衣心中有了一丝怀疑,因为他还记得,有一次到这里来,他就站在那个位置上,从房顶上落下一滴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他的脖颈上,当时韩卫衣就觉得很好奇,这个废弃的地下一层怎么会有水滴呢,但当时他也没太上心,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如今,野猫的举动再次提醒了他,或者其中一定另有乾坤啊。
韩卫衣走到墙脚,仰头往上看,并且用手电仔细照射,如果单单从肉眼是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的,看样子这个地方真的别有洞天啊!
会不会是建筑的问题,传说中的那个所谓的密室,无非是个可以移动的空间,这个空间有着十分紧密的构造,是可以移动,并且可以隐藏的,类似于大缸的空间,先不要考虑这个空间是谁,是怎么建成的,如果真的有这个空间,那么密室消失的谜团就解释开了。
野猫的出现,似乎给这样理解问题找到了一个指引作用,这个密室是存在的,并且长期存在,因为这个工程的系统且精密,保证不了被身形瘦小的野猫发现,野猫顺着某条隧道来到了这地下一层,并且长期寄居在这里,但是,不知道是谁,突然移动了,也就是隐藏了这个地下密室,导致野猫经常走动的路被封堵,因此这只野猫被困在了这里。
韩卫衣毕竟和矢崎韩云枫等人不一样,他是刑警,想的问题自然要比一般人远,看得也透彻,他不单单看表面,更要看问题的本质和核心,这个密室的打开和关闭,看似简单,一个词汇而已,但是其内涵却是大不一样啊。
首次率领大批人到丹云大学搜查地下密室,密室是消失的,是没有的,并且N楼的地下一层也没有发现野猫,说明这个地下密室是关闭的,是隐藏着。
但是,当凯卓尔从N楼坠楼,警察在场来到这里,韩卫衣亲自到地下一层一探究竟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这只野猫,之前这个通向地下一层的门是关着的,这就很好解释了,有人在这段时间里,把地下密室给打开了,这只野猫也是顺着它所熟悉的通道来到了这个地下密室,或者从地下密室来到了这地下一层,然后呢,再有人把地下密室给关上,这只猫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被困在了这里。
如此说来,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地下密室本身的问题,地下密室通向了丹云大学校外,看样子这个地下密室的规模并不小,并且经历过长年累月的休憩,才会有如此规模。
另外一个问题,这里有两种人,也可以说是两种利益集体,一种人是把地下密室给关上,这种人肯定是清楚地下密室的来历,更知道这地下密室是怎么建成,他们之所以把密室给关上,是为了维护地下密室的知情人,维护地下密室的持有人,因为关上的目的,就是担心警方从这里找到什么,发现线索。这第二种人木,他们是故意让警方知道地下密室的存在,才会打开,他们同第一种人是敌对,形同水火,但是还不能草率地判断这第二种人就是同警方休戚相关,同警方是一条线上的朋友,因为目前还无从判断这些人的企图是什么,怀着什么心态和阴谋,还有,自从高小涛死开始,接二连三的死亡时间,是否同这些人有瓜葛,尚不能确定。
此时,野猫又开始喵喵叫,大概是心急,急于出去,或者实在是太饿了,为了寻找这条线索,可把这只野猫饿的不轻。
韩卫衣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野猫的作用也就是失去了,还是还给它自由好了,虽然是一只猫,那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就无权轻率地剥夺,他让金惇把猫弄到笼子里,然后放生到校外的野地上。
就这样,两人算是颇有成就地从N楼的地下一层走出来,金惇问道:“队长,那我们先一步要怎么办?总不能根据猫的一些生理本能就破案吧?”
“当然不会,我认为还要对这个地下密室彻底搜查,也就是说,一定能找到地下密室。”
“这个要怎么找啊,难道非常大。”金惇好心提醒说,“局长已经下过命令,对于丹云大学过于激烈的举动要慎重,他也强调过,绝对不允许像上次那样,大张旗鼓地到这里折腾了。”
韩卫衣叹口气,金惇说的倒是真的,局长是这样说过,如果没有局长的批示,绝对不允许到丹云大学胡闹。如果是从前,韩卫衣会来个先斩后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但是如今不一样,他是戴罪立功阶段,手上根本没有调动大队人马的权力,并且还在他的头上套上了个紧箍咒,丹云大学内的任何过激举动都必须经过局长的批示。
韩卫衣开始酝酿着,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个局长呢?
按理说,这个雷怄局长也算是通情达理的,尤其是对韩卫衣更是信任有加,对他的意见和分析多数是支持,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丹云大学上边,两个激生了非常不隔阂。
就这个时候,他们同从这边走过来的矢崎撞个正着,刚才的时候,矢崎和韩云枫聊了许久,韩云枫觉得有些累,就先回到自己的家休息了,矢崎就一个人在操场上静静呆了一会,最后也打算到外边走走,算是散散心,途径N楼的时候,刚好见到N楼门被打开了,他的心一悬,他知道如果非警方的人是不会来到这里,出于好奇,他走了过来。
见到矢崎,韩卫衣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他总觉得这个人是在处处针对自己,不错,矢崎是个有能力的人,但是他的能力都脱离警方,并且给警方添了不少麻烦,最主要的是,他和韩云枫到米克的家中,把一些重要的东西给取走了,这让韩韩卫衣更加的恨,恨是恨,但是他不能拿矢崎怎么样。
矢崎见是韩卫衣,心里也小心了,之前刁米打过电话,把韩卫衣找过他事情说了,因此他也猜到了,韩卫衣的心里堵着一块石头。他主动走上前,十分客套地问好:“原来是两位警官啊,一定辛苦了吧,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一声,你以为你自己是谁?”韩卫衣非常的不客气。
矢崎也知道这句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于是就连连致歉,这个时候他见到了金惇手中拎着竹木笼子,笼子里放着一只野猫。
这种野猫他见过多次,是丹云大学校外生长的那种,校外有很多,校内却是少见,韩卫衣和金惇拎着这种猫从N楼走出来,这是什么名堂,莫不是这猫是从N楼里抓到的?不对,绝对不是,如果是从n楼抓到,那一定是意外抓到,那他们手中怎么会有竹木笼子,因此说,他们是应该带着这只野猫来到的N楼,为什么拿着一只野猫,并且是学校附近的野猫?
矢崎的思维比一般人要敏锐许多倍,何况他还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判断,那就是说,他和韩云枫已经认定了,N楼地下密室之谜很有可能是建筑的问题,建筑上边有人动了手脚,因此当他见到韩卫衣手里拿着野猫,矢崎的脑海中就有了这样的猜想,这只野猫是不是从地下密室的某个通口前无声息地跑进了地下一层,然后让韩卫衣给抓住,善于思考的韩卫衣同样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和疑点,今天特意来这里一探究竟。
此时此刻,虽然韩卫衣和矢崎在态度上非常的隔膜,非常的逆反,但是在思维和判断上已经完全融汇在了一起。
“这只野猫?”矢崎试探地问。
“警方的事,不需要你好奇心太重。”韩卫衣依然不客气,他怒气腾腾地问。“听说你见过刁米?”
“是啊,我见过刁米,这个有问题嘛?刁米是尔耳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朋友了,见见自己的朋友,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韩卫衣一时间哑然,矢崎说的不错,会会老朋友能有什么问题啊,但是这种老朋友之间的会面,不单单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你们谈了什么?”
“家长里短,友谊,事业,心情,理想等等。”矢崎不是软柿子,面对咄咄逼人的架势,他的情绪也坏了起来,最主要的是,韩卫衣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强势让懦弱的王恺充当内线,这让矢崎非常不快,虽然这个时候还不好把这个事情点破,但是情绪上的抵牾早已流露了出来。
“恐怕不止这些吧?”韩卫衣冷笑着,他还不知道刁米给矢崎打过电话,想来个饿虎扑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你们谈乱了不相干的事,比如,二十年前丹云大学的坠楼案!”
“是啊,谈论了,谈论这个犯法,还是说这是个禁忌话题,不许谈乱啊?”于视角上说,矢崎要比韩卫衣高一层,因为他知道的事情要比韩卫衣多许多,处处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尔耳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也因地下密室失踪了,这不排除和二十年前的案子相关,我们聚在一起谈论谈论,这有什么不妥?”
你——???
韩卫衣狠狠瞪了他,这是个野蛮却刁钻的家伙,同这样的人费唇舌那是缘木求鱼,多此一举。他不想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给金惇一个眼神,示意他到把野猫放生到校外,然后回警队。
韩卫衣如此心急,不想在这个地方陪矢崎拖延时间,他是有另外的打算,并且是刻不容。他虽然讨厌矢崎,但是对于矢崎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印在心头,矢崎说过,尔耳完全有可能困在了那个神秘的地下密室,起初他并不相信地下密室的存在,因此对这个问题没有太上心,如今不一样了,野猫的举动让他充分相信了地下密室的存在,既然这样,矢崎的意见就多少有些可取性,万一尔耳真的困在了地下密室,却因他的疏忽和他各执己见而丧命,他多少是有责任,尔耳失踪快四天了,四天的时间,对于生命来说还有挽救的机会,只要尔耳没有受伤,只要尔耳能保持镇定和冷静,只要地下密室中有充足的空气,就算没有食物和饮用水,尔耳也能挺过来。
韩卫衣目前最急迫的事情就是凿开这个地下密室,把尔耳救出来,再次大规模,并且是破坏性地凿开N楼,这未必能获得局长雷怄的批准,雷怄不批示,并不代表就干不了这事,他可以需求其他人的支持,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见得非雷怄独大。
韩卫衣走了,留下矢崎一个人,他怎么琢磨这事不太对,韩卫衣拎了一只丹云大学附近的野猫来这里干什么,他犹豫了一阵,好奇心驱使在之下,他推开N楼的的大门,走了进去,首先来到通往地下一层的大铁门,铁门是关着的,他往下走几步,门上沉积的灰尘因屡次三番的碰动而掉落了许多,他用力推开门,门开了,迎面是漆黑的一片,随后,门又关上了,这门是如此的构造,会自动关上。
矢崎站到门前发呆,从刑警天性的观察细节能力,韩卫衣应在早就意识到这门的体征,既然如此,他拎着个野猫来干什么,野猫是从什么地方抓来的?
从校外,?不可能,韩卫衣绝对不会愚蠢到从外边弄一只野猫来这里。如果不是从校外,那么就是从这里了,也就是这地下一层,也不对啊,校外的野猫怎么会跑到这地下一层,并且这门永远是关着的。
啊——
矢崎的灵感猛然间暴发,校外的野猫能跑进这里,如果排斥有人故意恶作剧的可能性,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有一天暗道连通了地下密室和校外,这只野猫就是从这条暗道爬过来的。
对啊,是这种可能性。
此刻,矢崎完全判断出了韩卫衣同那只野猫的全部细节,以及韩卫衣来此的用意。Χiυmъ.cοΜ
矢崎想,看样子自己和韩云枫的理解完全正确,非但这个N楼有一个密室,丹云第一医院的主楼里同样有一条暗道。是谁,一些什么人,要建筑这些诡异的暗道,其目的是什么,因为矢崎等人亲自到过这个密室,他清楚知道,密室里边除了一些实验用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并且密室里积累一层尘埃,也就是说,这密室自从有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被利用过,既然不用,为什么要建造?
这个问题一时半刻是想不明白了,再说了,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前,最主要是凿开这个密室,把尔耳救出来,快四天了,现在动手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再耽搁,那这就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矢崎心里对了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么大的工程不是他和李波韩云枫几个人能办成的,这样完全仰仗韩卫衣了,并且他已经预感到,韩卫衣正在全力办这件事。
矢崎猜想的不错,韩卫衣的确是全力办这件事,他知道已经过去四天了,时间不能拖延了,于是他找到了刘峰书记,希望能寻求到来自刘峰的支持,如果刘峰支持了他,再让刘峰说服局长雷怄,这事就好办了。韩卫衣这样做,多少有点挑拨是非的味道,他的直属上司是雷怄局长,不管有什么分歧和意见都应该慢慢交流,沟通,不应该找到另一位领导,可这个时候的时间太紧急了,刻不容缓,也容不得韩卫衣顾虑这些细枝末节了。
当韩卫衣把自己的意见和推理依据说给了刘峰,刘峰的表情和态度给韩卫衣泼了一盆冷水,刘峰啧啧嘴,摇着头说:“我说韩卫衣啊,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判断依据就是一只野猫吧?”
“不错,从表面上看是一只野猫,可这的确说明了问题,核心的东西就在地下密室中,只要凿开了密室,核心的东西就会暴露在阳光之下。”韩卫衣有些胆怯,的确,仅凭一只野猫就让刘峰下定决心,并让他说服局长雷怄,这显然少了说服力,再则,他同这个刘峰的关系一般,平时也少有联络,不清楚彼此的性格和特质,少了知己知彼的有的放矢。
书记刘峰冷笑了一会,似乎对韩卫衣给出的道理不以为然,他把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背上。
“韩卫衣啊,你说什么,凿开地下门密室,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程不?你根本不知道地下密室的确切位置,甚至连是否真的有没都不能肯定,你就说凿开密室,你干脆就说,把整个N楼给拆了好不好,然后再挖地三尺,哦,不对,不是挖地三尺,是挖地九尺。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对于丹云大学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对本市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你总不能什么也不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人命关天,耽误不了了。”韩卫衣有些急切,他料想到说服刘峰会有难道,却没想到难度会这样大。
“人命关天?”刘峰依然冷笑着,“你是说,把整个N楼给拆了,尔耳就会死里逃生。你凭什么说尔耳就在那个地下密室中,你又凭什么证明地下密室百分百存在。你知道不,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还有那只不知所踪的野猫。韩卫衣,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你是警察,是警队的头头,不管干什么都不能想当然,不能想起什么就干什么,不能凭着性子来,你是警务人员,要知法守法,无论干什么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就要拆楼?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算了,这个是行不通,想也不要想。”
“证据,怎么会没有证据,那只野猫就是证据。”韩卫衣的脾气也来了,他就不信了,还怕你你不成。
“你给我闭嘴,证据,什么证据,一只野猫就是证据?”刘峰也瞪起了眼睛,针尖对麦芒地同韩卫衣对上了,“那只野猫是会说话,还是会写字。到了法庭上,野猫能当证人?你给我看什么玩笑,你是成年人了,不要玩这种孩童才会弄的幼稚游戏好不好。”
“你——”韩卫衣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奈何,人家官高一等,嘴就比你大一口,说什么都有力量。
刘峰看着他,用质疑和不信任的口吻问道:“我总算知道了,案子积压了这么多,死亡一桩接着一桩,原来是有你这样思维停留在童稚层次的办案队长。我真不知道,雷怄平时什么怎么教你的,他那样干练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下属,真是可悲。”
“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你能批准就批准,不能就算了,也用不着说风凉话。”
“说风凉话!”刘峰鄙夷地哼了一声,“你去早雷怄啊,看看他会不会批准这么荒唐的决定,如果他肯批准,那么我就当着全局人的面,向你道歉。”
韩卫衣满肚子的怨气,头回也不回就走了出去,就不信了,没有这个批文就破不了案,不过呢,事实上还真这样,没有这个批文就我权力拆N楼,那么就没有好的办法救出尔耳。
他还真的没有百分百把握证明尔耳真的就只地下密室,如果不在,那么他的过激举动会给他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如果真的在,那么他听从刘峰和雷怄的指示,将会给尔耳造成生命的损失。
两难的决定让他无从入手,徘徊在前怕狼后怕虎的境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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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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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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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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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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