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迷踪>第七章 季憨博之死
  小公交走出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出租车,矢崎匆忙让司机停车,然后下了车,李波等人同样下了车,叫了一辆出租车,四个人上次,快速返回丹云大学。

  学校员工家属区,也就是季憨博的家附近,出租车停下,四个人下了车,矢崎想了想,他先给尔耳打了个电话,尔耳也是他们一起的,但是今天的行动没让尔耳随同,而是让尔耳留在了寝室,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同寝室的王恺心生疑窦。

  电话接通了,尔耳说,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王恺整个上午在寝室看电视,中午过后才离开,紧接着他说:“我说矢崎啊,王恺怀疑我们在干什么呢。”

  矢崎小心,且把握十足地说:“他问你了?”

  尔耳说:“问是问了,但只是旁敲侧击,并没有直接问,应该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矢崎说:“这就对了,一切都在预料中。如果他一点都不怀疑,那才是有问题呢,他怀疑,这就证明一切都在正常的轨迹中。先挂了,我们一会就回去。”

  矢崎看了看云浩和凯卓尔,商量了一会,如果是四个人同时去见季憨博,会给人一种情绪上的压力,弄不好会适得其反,最后决定矢崎和李波两个人去,云浩和凯卓尔两个人暂时回到学校,手机随时开通,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在第一时间联系上彼此。

  就这样,矢崎和李波再次来带季憨博的家。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故地重游,感觉上有一丝沉重感,季憨博的家是一楼,窗户是关上,帘子也拉上,这是有点奇怪了,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莫不是家中无人?

  也有这样的可能,季憨博是学校N楼的管理员,他要到学校工作才对,怎么忘记了,矢崎狠狠抽打自己一下子,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疏忽了,他急忙快走几步,到了季憨博的家,先是用力敲门,敲了一阵,里边果然没有人,李波还喊了几声,还是不见里边有动静。

  矢崎掏出手机给云浩挂了过去:“喂,云浩吧,你去办一件是事情,你到学校打听一下,看看今天季憨博有没有到学校上班,要快。”

  云浩和凯卓尔刚刚走进学校,就接到了矢崎的手机。

  由于学校的大楼管理员每天早上都要总务处签到,因此找起来非常的容易,云浩和凯卓尔直接找到了总务处,在总务处打听个人并不是什么禁忌,总务处的值班人替他们简单查了一下,值班人摇着头说:“没有啊,季憨博今天没有来上班。我说嘛,感觉今天没有看见他,这个老季啊,从来不无故旷工的,今天怎么了。”

  凯卓尔尽量把一切可能性排除,以防范因为疏忽而影响矢崎的判断,他说:“老师您好,季憨博会不会是来了,忘记了签到呢?”

  “这个样子嘛,不太可能,谁会忘记了签到呢,忘记了签到,相当于旷工,扣工资的啊。”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一边翻阅一个通讯录,“这样吧,我给你问问啊,或许真的是你说的那样。”

  他按照通讯录给几个人挂了过去,但是得到了答案都是一个样子,今天谁也没有见到季憨博,就连同季憨博一起工作的大楼清洁工和保洁也没有见到季憨博。

  这样基本确定了,季憨博真的没回来上班。

  凯卓尔再次问了下:“季憨博从来没有旷工过?”

  “没有,从来没有过。就算有什么事,他也会提前一天请假,今天怎么了?”说着,他拿电话给季憨博打了过去,得到的结果却是他的手机能打通,只是无人接听。

  云浩和凯卓尔离开总务处,一层不好的预兆笼罩在他们的头上,季憨博恐怕会出事,这恐怕会变成事实。

  云浩急忙给矢崎挂了过去,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他。

  矢崎听后,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看着李波说:“季憨博今天没上班,看样子问题严重了。”

  季憨博去了什么地方,如果说没有上班,那家中呢,他能不能在家中,窗帘下垂,真不知道房间里能否有人,矢崎和李波用力捶着门,发成巨大的动静,这这样骚扰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季憨博出来,只是会有从楼道走进来的人盯着他们两个人看,好奇地问上一句:“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这是敲门还是扰民啊?”

  矢崎就急忙问他们:“你们知道一楼住的这个人不,他叫季憨博,他去了什么地方?”

  “季憨博。知道啊。怎么了?他不是丹云大学的大楼管理员嘛,我们都住在一栋楼里,怎么会不认识啊,你们找他干什么?”

  听说认识,矢崎似乎见到了希望,他急忙问着:“您今天见到他了吧?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上班了吧,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

  “可是,他今天没有上班啊?”

  “没有上班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人家就往楼上走了,根本不再搭理矢崎,李波看着矢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说,要不要报警,但是一想到矢崎对这个词汇有种天生的抵触,就不再说了。

  矢崎摇着头,然后把头垂下,少见他有如此的狼狈。看着矢崎的狼狈和无助,李波不能不提醒一二,他说:“你觉得季憨博会不会有危险?”

  “但愿他平安。”矢崎说的有气无力。

  李波说:“这种事情可不是希望不希望的啊,人命关天,如果他真的有危险,我们要先一步做出对策,或许能挽救他的生命。矢崎,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当机立断的人,这些天你怎么了,怎么变得犹犹豫豫,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这样可不行啊,我们N侦探小组你是族组长,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这样颓唐下去,我们怎么办?”

  矢崎知道李波说这些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报警,把事情全部交给警方,矢崎何尝不想这样,但是他不能这样。其实他自己也开始犹豫,动摇,自己的判断对不对,要不要继续了,有的时候力不从心的同时,同样是身不由己。

  刑警队,韩卫衣和金惇坐在一起商讨着案情,突然有个警员冲了进来,慌慌张张汇报说:“队长,有情况,今天早上在运城河的河面上发现一具尸体。”

  这个时候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再次出现命案,真是雪上加霜啊,韩卫衣抓了把头,说:“先过去看看吧,希望是个简单的案子,我们这里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腾出人手。”说着,一行人等出发,直接奔向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是丹云市最偏僻的地方,运城河道的最端,这里的水流并不湍急,对面是一条广袤的大河,大河上会有打鱼的渔民。

  韩卫衣把这一片地形仔细看了看,这个地方广袤,人少,是个作案的好地点,当然了,凶手多会选择夜间晚上作案,这样就很好地避开渔民的视线。

  韩卫衣走向尸体,当他把盖在尸体上的布揭开,整个人一惊,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此前丹云大学坠落案接触过这个人,他就是丹云大学管理员,季憨博。

  季憨博死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韩卫衣的脑袋高速运转,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桩独立的案子,不过到了此刻,他多么希望这是一桩独立的案子,那样案件就会简单多了,如今看来,丹云大学坠楼案背后有太多的暗流,高小涛和敷狄的死,同样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韩卫衣问:“谁报的案?”

  一个警员把一个渔民领了过来,后者向韩卫衣交待了情况。

  一大早,这位渔民就到河边弄渔网,突然,他见到河水表面飘浮着什么东西,起初以为是谁家的小型皮艇船,但是他很快就觉得问题不对,这个飘浮的东西的模样特别像个人,于是就划船靠近,一见竟然是一具尸体,于是就赶紧报了警。

  韩卫衣听着他的描述,再次把季憨博的尸体检查一遍,身上竟然无一点外伤,从表面上看,应该是溺水而亡。

  法医给出了初步的坚定结果,从气管和肺部的泥沙情况来分析,季憨博的确死于溺水,季憨博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外伤,基本排除了与人厮打、挣扎的可能性。

  技术部门也给出了一些数据,运城河的沟渠非常高,有栏杆,并且休憩完好,如果说是意外坠入河中的根本就不成立。

  法医负责人也说:“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夜间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晚间十二点到一点,季憨博这么晚了到这里干什么,没有道理,他问技术部门说:“能不能找到季憨博落水地具体地点?”

  “我们找过了,方圆几里地,根本找不到鞋底和水渠摩擦的痕迹,也就是说,季憨博根本不是因为滑落才落水的。”

  “那会是什么?”韩卫衣自我,然后自答道,“从目前已经掌握的资历和情况来判断,季憨博是自己跳入河水中的可能性非常大?”

  金惇也说:“是这样,季憨博的死同高小涛的死,有着某种相似的特征,第一,死亡之前没有发生过撕扯和挣扎,第二,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都是自杀,但事实上他们根本不会自杀,第三,找不到凶手的任何踪迹,第四,自杀或者是他杀的界定非常困难。”

  韩卫衣的拳头狠狠击打在地面,这激怒了他,他就不信了,就抓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由于案发时间是昨天深夜,当时这里工作的人都已经睡了,根本找不到目击者,警员们尽了最大努力,把这附近的人,问了个遍,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非但没有线索,就连昨天晚上是否死了人,是否有一点怪异的动静也没有听到过。

  韩卫衣决定在这附近转悠转悠,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他让金惇领着几个人到季憨博的家中看看,并且走访一些季憨博附近的邻居,重点放在季憨博这些天都同什么人有联系,这些天季憨博是否有一反常态的举动。

  金惇离开案发现场,前去季憨博的家中,韩卫衣瞭望着这片河流,河水并不湍急,风平浪静,好一派祥和的景象,他回头对几个警员说:“继续收集证据看,尸体拿回去解剖。”

  他自己沿着运河的河堤慢慢远走,走出了好几公里的路程,回头凝望,已经见不到案发现场了。

  他深深叹口气,这里的空气格外好,如果没有发生这一连串的案件,到这里修养身心真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

  清澈的空气,淡淡水腥味道的空气里是清凉的爽快,一阵风吹来,拂动树梢,会有几片叶子落下,地面洁净如新,点缀着几片叶子的星星点点,好一派诗情画意,远望,一片树林会有三无老人游游走走,更多的是坐在河堤上手持钓鱼竿的老人,悠闲地垂钓着。

  韩卫衣走了过去,轻声冲一个垂钓老人打招呼:“老大哥啊,这一天能钓多少鱼啊?”

  老人回头看着他,先是不太高兴,因为觉得搅扰了自己钓鱼,但是见到韩卫衣的相貌和轩昂的神情,凭借他多年识人的经验判断,这不是个一般人物,于是笑脸相迎说:“您是?”

  “一时兴起,随便问问,没有影响您钓鱼吧?”

  “没有,没有,我这钓鱼啊,就是玩玩,反正这里钓鱼不用花钱,能钓到鱼就赚了,钓不到呢,就算寻开心了。”老人收起了鱼竿,再次上下打量着韩卫衣,“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韩卫衣轻轻点头,视线洒向茫茫的水际,说:“您在这个地方住多少年了?”

  “哎呀,那可久了,年轻那会就在这里干活,后来在这里打鱼,结婚了,也住在这里,如今老了,我的那摊子工作交给了儿子,我没事就来走走,看看。你有什么事吧,要在这里买房子,还是搞开发,做生意?”

  “哦,如果在这里买房子,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啊?”韩卫衣顺着他的思维说。

  “什么隐患?”老人有点意外。

  韩卫衣说:“这靠近河边,如果夏天发水,会不会淹水啊?”

  “哎呦,这你可说错了,这个地方的水浅,并且一泻千里,发水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啊,现在这一带没怎么开发,比较偏僻,买房子置地的,也算便宜,再过几年,说不定要升值多少倍呢。哈哈。”

  韩卫衣也跟着他一同哈哈笑,然后说:“这一片的治安怎么样?会不会有打劫杀人案件啊?”

  “治安不错,我也算在这个地方住一辈子了,没听说这一带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对了,老大哥啊,这里会不会淹死人啊?”

  “淹死人,不可能。你看看啊!”老人用手往四面八方一指指,“这里的水位非常浅,四周还有栏杆,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硬是往水里跳,不然啊,但凡你小心一点,绝对不会被淹死。”

  “哦,这样啊!”韩卫衣故意强调一下,“如果一个喝醉了,到这附近大小便,会不会一不注意就滑进水里呢?”

  “哈哈,你这个人说的真好笑,怎么会呢,大小便,地方到处都是,怎么,非得往水里大小便啊?”

  韩卫衣自嘲地笑笑,然后谢过了老人,走开。

  回去的路上,他深深回忆着老人的言辞,说的不错啊,除非是季憨博自己往水里跳,否则断然不会有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除此之外,那就是有人故意谋杀了,如果是故意谋杀,为什么没有留下一丝毫的线索呢,就连撕扯过的痕迹也没留下。ωωω.χΙυΜЬ.Cǒm

  丹云大学这边,矢崎和李波刚刚回来,一起坐在食堂的休息凳子上愁云惨淡地想着问题。

  时间匆匆流淌,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时候矢崎接到一个电话,是矢崎的导员打来的,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警察金惇和两个警员刚刚来打丹云大学,他们以矢崎和李波涉嫌一桩谋杀案,要被警方带去问话,导演让矢崎这就赶到教务处。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矢崎就猜想到了,季憨博凶多吉少。

  李波看着放下手机,一脸苍白的矢崎,他紧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矢崎咬着头,满脸颓废地把事情告诉了李波,李波也长大了嘴,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那,那怎么办啊?真的是季憨博死了?”

  “不知道,我猜想是季憨博出了事,哎,这是祸不单行啊。”

  “那怎么办啊?警察找我们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凶手啊?”李波有些紧张,说不是凶手,这个时候说了,谁会信啊,李波开始抱怨说,“矢崎啊,这事就怪你,我说过多少回了,如果早些把事情告诉警方,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嫌疑犯的被动。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矢崎看着李波,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镇定,不允许有一点的闪失,目前最主要的是稳住李波,千万不能让他乱说。否则的话,他的全盘计划和部署都会功亏一篑。

  他说:“其实也好办,一会见到警察的时候,你知道怎么说不?”

  “怎么说?”李波看着他,“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

  李波威胁着说:“实话实说,谁会信你,这个时候实话实说,无异于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你如果想没事,那就听我的吧。”

  “听你的?那你说要怎么办?”李波有些慌乱,缺失了自主的判断,他把自己的希望交给了矢崎。

  矢崎说:“其实也很简单,一会警察问什么,我们就……”

  还不等矢崎说完,金惇就如神兵从天而将,出现在矢崎和李波身边,矢崎懊恼地闭上眼睛,他自己,自己慢了一步。

  比起老练且阅历丰富的金惇,矢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对手。在导员给矢崎打电话的时候,金惇已经问清楚了矢崎的地点,那边手机刚刚挂了,这边金惇就冲了过来。

  警队的一个房间内,金惇一个人面对着李波,他咳嗽了下,清清嗓子说:“你放心,我们只想问问情况,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利于我们破案的线索,仅此而已。”

  一个小时之前,金惇率领几个警员到了季憨博的家,先是撬开了门,在房间里仔细收索一番,但是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个时候,对面的一户人家探出了头,然后推开门,这是个上了年龄的老妪,她非常小心地看着停在门口的两辆警车,冲着金惇问:“你们是警察?”

  金惇知道,这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目击人,他非常谦和地点头问:“我是警察,叫我金惇吧,你,认识这户人家?”

  老妪说:“季憨博啊,住了这么多年,当然认识了,他可是个好人,不管我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他都肯帮我,还不要钱,这样的好人不多了。他,怎么了?”

  金惇:“他死了,警察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请问,您知道季憨博这一些天同什么人来往过密吗?”

  “啊!他死啦?”老妪目瞪口呆,愣了足足有十分钟,然后破口大骂着,“一定是那两个混蛋干的好事,一定是他们,他们还是了季憨博。不得好死啊,遭报应的,报应啊。”

  “谁,你说的是谁。你认识他们?”金惇知道,这是从天而降的好线索,一定不能放过。

  老妪说:“是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刚刚还来了呢,又敲又砸门,就跟打架一样,别提多热闹了。我没给他们开门,他们不是好东西。”

  “两个学生,他们长什么模样,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好像有一个叫矢崎吧,记不清啊,昨天吧,还是前天,他们也来了,来了好几个人,我也没看清是几个人,他们大声吵吵,那样子要打架啊。当时我就拿着电话,心想,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就报警,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他们都走了。”

  矢崎——?

  金惇有几分兴奋,同时还有几分诧异。如果这个人是矢崎,那么不同的案件都连上了,说是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矢崎会涉足这个案子,不管从哪个角度说,矢崎都是个前途大好的才子,他涉足这个案子,真不知道对他的未来是何种影响。

  他补充追问:“你最后见到季憨博是什么时候?”

  老妪说:“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时间?”

  “很晚了,大概是十点多吧。”

  “那么晚,你怎么会遇见季憨博呢?”

  老妪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肚子不舒服,就上洗手间,就听见走廊有动静,我也是好奇,就顺着门的猫眼往外边看,我看见了季憨博,他什么也没拿,在锁门,然后就走了,嘴里还唠叨着,听不见说什么,哦,对了,我听他骂骂叨叨的,念叨着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的,叫李波,是这样,就是李波。”

  “李波?”金惇恍然大悟,应该想到这个人啊,几个一起去了迷魂山的人,回来之后就惨案不迭,高小涛莫名其妙死亡,敷狄被杀,金惇怀疑过,凶手很有可能是这几个人当中,想不到第一个浮出水面的是李波,侧面调查过,这个李波的知名度也不逊矢崎,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金惇的大声念道,让老妪一怔,她还以为警察怀疑她说谎呢,就她连忙说:“是的,我听清了,就念叨李波这个名字。当时我想开门问问,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但是想着吧,这是人家的隐私,人家也不想别人知道,我就不好意思开门了。”

  “那你还记得季憨博念叨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态度怎么样?”

  “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脸上是涨红色的。”

  金惇点点头,谢过了老妪,然后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韩卫衣,并且按照韩卫衣的指令到丹云大学请来矢崎和李波参与调查案件。

  金惇看着眼前的李波,尽量摆出一副和蔼的样子,不给于心里上的压力,他继续说:“你见过季憨博?”

  李波思维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刚才矢崎面授机宜的时候,金惇就冲了进来,他也不知矢崎要他说什么,不说什么,没办法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不说,只能避重就轻,把那些不能不说的东西先说出来,他说:“见过了,但是警察,我们见季憨博是善意的举动,我们肯定不会害他的。”

  “害他?”金惇笑着说,“这样说来,你知道季憨博出了什么事?”

  “啊——?”李波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怨不得自己永远也超不过矢崎呢,自己果然不行,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漏洞百出。他咬着嘴唇,心中暗想,矢崎啊,这可不是我出卖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他说,“是的,我们怀疑季憨博出了意外,只是怀疑而已。”

  “怀疑,为什么这样怀疑,怀疑的根据是什么?”

  “因为,是季憨博让我们去太水村的。”

  “太水村,你们去过太水村?”

  “是的,去过。”

  “干什么去?”

  李波知道,这些东西就如同多米诺效应,触动第一个骨牌,全部的骨牌都会被触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想隐瞒是不可能啊,干脆,全说了吧。

  无奈之下,李波把从迷魂山归来,如何成立了N侦探小组,小组都干了什么,到N楼地下密室,密室里家见到季憨博和王二,还有一个神秘人,等等事情都说了。

  金惇如同听到一个惊天的霹雳,想不到在警方的侦破过程中还有另外一个团体,在执行着警方干的事情,并且他们的调查要远远深入于警方,这让金惇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慨和懊丧。

  “你说什么,你说N楼下边还有一个密室,真的?”

  “真的,是真的,我们还进去过,去过两次。就是第二次的时候,我们才见到的季憨博。当时除了季憨博自己,他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人的长相特别像高小涛,后来我们知道了,那个人不是高小涛,是个叫王二的人。”

  “王二,王二是谁?”金惇默默念叨着,事情真的这么奇怪,蹊跷,还是巧合,一个雷同于高小涛的人出现了,与此同时,高小涛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你们确定季憨博没有说谎?”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总之后边的是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到过太水村,也见到了太水村的村长,证实过,那个叫艾美仑的村长的父亲是叫王二,但是那个王二已经故去了。并且,从艾美仑的口中我们也知道,王二是有个朋友叫季憨博,如此说来,季憨博说的这一番话是真的。”

  “当时在地下密室的时候,陪在季憨博身边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不知道了,我们也多次问过季憨博,但是他就是不说,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尤其是我才同季憨博吵了起来,才会让别人怀疑我和季憨博有冤仇呢。”

  金惇缓缓点点头,事情越来复杂了,复杂的不是李波说的这些真相,复杂的是矢崎在这个案件中扮演怎么样的角色,一个破普通的大学生,怎么会有如此的心计和统筹全局的能力呢?

  金惇问李波说:“当时,你们这个侦探小组是谁建议成立的?”

  “大概,大家都同意了吧?这个细节我还真就记不清了。”李波不是记不清,因为他从金惇的口吻中能嗅到一点蛛丝马迹,难道金惇怀疑矢崎,作为矢崎最好朋友的李波,平时吵架是吵架,一旦到了关键时候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干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最主要的是,他相信矢崎是个好人,不管矢崎干什么,都是有他的道理,因此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能选择沉默和敷衍。

  金惇显然不信,他追问道:“李波,你千万不要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而干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我猜想,一定是矢崎提出来的,对不对?”

  “对不起,我真的是忘记了,当时从迷魂山回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心里非常的紧张,还有点害怕,大家一提议,我就举手同意了。警官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总不能顺口胡说吧。”

  金惇看着李波,微微给出个和蔼的微笑,希望李波不要把情绪压抑的太低沉,那样不利于交流,他继续说:“既然你们知道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向警方汇报?”

  “当时,我们也是希望自己能办点大事,谁不希望自己能一鸣惊人啊,如果我们能用自己的力量侦破出二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也不成了名人。哈哈!……”李波故意这样敷衍,也不管金惇信还是不信,反正就是这样说了。

  金惇想动怒,吓唬吓唬这个李波,但是转念一想不妥,如故李波咬死了就是不承认,那你怎么吓唬也是无济于事,再则,目前最主要的是调查案件,把全部案件背后的内在逻辑穿插起来,并不是要让谁承认什么,不承认什么,就算李波承认了,全部的点子和主意都是矢崎的,那又能怎么样,凭借他对矢崎的了解,矢崎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轻易不会就犯,不管干什么,矢崎都会事先替自己找好退路,狡兔三窟,这句成语用在矢崎身上非常的贴切。

  金惇微笑着,说:“那好吧,你还有是要说的吗?”

  李波想了想,觉得能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就绝对不能说,他点着头:“差不多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金惇:“当然可以回去了,你也可以再等一会,一会同矢崎一起走。”

  金惇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个给李波一个心理暗示,并且把这种暗示传达给矢崎,警方并没有怀疑矢崎,更不会把他们当做犯罪嫌疑人。当然了,这里边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意,这也是韩卫衣的意思和吩咐,韩卫衣希望能够方放长线,钓大鱼。先不管矢崎这片水域中是否有大鱼,总之把钩子捡架起来再说。

  李波在一个房间里等候着,等矢崎一起走。‘

  另外一个隔绝的房间里,金惇同两名警员分别坐在矢崎左右,显然,对待矢崎的规格要比对待李波高了许多,这样的布局也是希望增加矢崎的心理压力,事实上这样的压力部署并不成功,矢崎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这些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丝毫的影响,正如金惇对矢崎的判断那样,矢崎早有准备,虽然在时间把握上棋输一着,他没有了充分的时间给予李波指点和传授,但是这对于他的全盘防线来说,并不会受到什么冲击。

  金惇用凶狠的目光盯着矢崎,然后突然说:“N侦探小组是怎么回事?”

  矢崎扭动了一下脖子,说:“充其量是个兴趣爱好小组而已,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

  “兴趣爱好,不会那么简单吧?”

  “不简单,那能有什么?”

  “你们明明知道N楼下边有密室,如此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告诉警方?”

  “这就奇怪了,请问警官大人,如果我在某颗大树下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老鼠洞,要不要向警官大人会汇报啊,学校大楼有地下密室,本该是学校的事情,您不去追责学校,如今反倒是把这个罪名强加在我头上,这算不算是欲加之罪。”

  恩,金惇一愣,想不到这个矢崎好一张伶牙俐齿啊,最主要的是,矢崎敢当着警察的面说这一番言辞,看样子这个小子有点道行啊,他的胆量来自于何处呢?

  金惇叹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和蔼,然后继续说:“好吧,就算我言语有失了,那我想知道,你们成立这个侦探小组出于什么考虑?”

  “说了,兴趣爱好,所谓的侦探小组就如同现在的摄影小组,或者登山探险团队一样,一些志趣相投的人聚集在一起,从事一些彼此都喜欢的运动而已。”显然,矢崎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倨傲,似乎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金惇是个沉稳老练的人,绝对不会让情绪或者别人对自己的不恭敬而被激怒,他换成苦口婆心的样子,还让身边的警员给矢崎弄了一杯饮料,并且问他是否抽烟,矢崎拿过饮料,拒绝了烟。

  看着矢崎喝了饮料,他再次说:“矢崎啊,我知道刚才我的语气不太好,态度也不好,但是,怎么说呢,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做警察的,自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办案风格,不见得会适应每一个人,但是众口难调,我们也有难处啊,你就不要生气啊。毕竟,高小涛和敷狄,你们是同学,你们也认识,平时一起学习,一起晚上,经常会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他们突然暴毙,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早一天破案,就能早一天让他们瞑目。你说呢?你也不想让案件无休止地拖延下去吧,因此说,我们警方真的需要一些人的配合,尤其是你这种有能力,有胆识的人的帮助。”

  的确,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言辞非产有威力,如果矢崎再次拒绝配合,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证明矢崎自己有问题,有嫌疑,有涉案的可能性。反之,如果矢崎如实说了,弄不好就会泄露一些他不想,抑或是不能泄露的东西。

  矢崎也微笑着,点着头:“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再不近人情的话也说不过去了。您问吧,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金惇也快人快语,慷慨地提高了情绪,他问道:“你们的这个侦探小组,还有什么人?”

  矢崎小心地琢磨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允许自己说错一句话,否则就不好自圆其说了,金惇问侦探小组有几个人,这是一招试探的奇招,看样子金惇知道了许多事情,至于李波,他不是个能抗住事的人,李波应该把什么都说了,金惇这样问,一定是试探,既然如此,索性顺着来了:“除了我,还有李波,同寝的尔耳,还有云浩,凯卓尔,还有韩铎。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前不久去过迷魂山的人。”

  “哦,这样啊,有点奇怪啊,为什么都是到过迷魂山的人呢?”金惇依然小心谨慎,给人的神情却是轻松自然。

  矢崎说:“都是到过迷魂山的人,这也很简单,因为他们都希望自己安全,只有找到了高小涛和敷狄的死因,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安全。”

  “这就奇怪了,高小涛的和敷狄的死,这种厄运会波及到其他人?”

  “嘴上谁也不会说是,但是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哦,这样啊。”金惇若有所思的样子,沉思片刻又说,“记得,我听到过迷魂山的人说过,当时他们玩过一个游戏,叫什么碟仙,似乎给了他们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是这么回事,因此他们的心情才会糟糕,也因此,他们才会同意成立这个侦探小组。”

  “同意成立?”金惇把这四个字咬得十分重,非常满意地说,“这么说,他们是被动同意某个人的建议,成立了这个侦探小组?”

  “不错,这个侦探小组是我的建议。”矢崎知道,金惇这样循循诱导着,无非想把问题引导是谁提议成立侦探小组,既然他一定要把问题抛出来,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了,主动一些总比被动要好。

  以矢崎的聪明和智慧,他完全能想到,既然金惇已经从李波口中知道了侦探小组的存在,他完全没有意义在重复相同的问题了,他之所以重复,有两点:第一,金惇并不是十分相信李波说过的东西,第二,李波只是陈述了侦探小组存在的事实,但是李波隐含了侦探小组是怎么成立的,是谁提议成立的。

  金惇点点头,他多少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在这个氛围中,矢崎还是一味的强硬和拒绝配合,那只能暴露他心怀鬼胎。金惇问道:“原来是这样,哎,我就不太明白了,如果是其他到过迷魂山的人成立这个侦探小组,其用意是希望尽早找出高小涛和敷狄死亡的真相,从而让自己过得更安心。可是,你并没有到过迷魂山啊,你怎么会加入这个侦探小组,并且是倡议者,最终还当了这个侦探小组的组长,这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啊?”

  矢崎早就想到了,金惇一定会抛出这样的问题,以至于把问题夹逼出来,他笑着,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把金惇要拿出攻讦的问题抛出来,来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样对自己更加妥当一些。他说:“这事说起来复杂,警官,不知道你知道不,其实我一直拒绝把我们掌握的资料告诉给你们,我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抓出凶手。”

  “这又是为什么呢?”

  “毕竟他们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多少要替他们做一些事情。”

  “可是,如果你们把资料告诉给警察了,我们会更好地侦破案件,更好的替死者讨回公道。你觉得呢?”金惇的眼睛盯着矢崎,矢崎的视觉毫无闪烁,迎着是金惇如刀子锋利的目光。

  “好吧,我承认,当时我这个想法太愚蠢。”矢崎说。

  显然,矢崎的这个说辞不能让金惇信服,他微笑着说:“就这些了?”

  “当然,就这些。”矢崎重复着。”

  “矢崎啊,你知道不,以你的智商,如果能配合我们破案,相信这桩案件会很快水落石出,但是,如果你一味的隐瞒着什么,既会给侦破带来巨大的麻烦,还会给你自己带去麻烦。”

  “警官大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有所隐瞒!”金惇态度坚定。

  大概是为了配合着金惇的坚定,矢崎表现出犹豫和徘徊的神色,他小声说:“怎么会呢、,为什么要隐瞒,真的想用自己的力量把事情弄清楚。”

  金惇:“矢崎,你是个聪明你。你自己觉得,这个理由充分?”

  “其实,你是不知道,我和敷狄的私交,还算不错。他死了,我心情不太好。”

  “敷狄,你们是同学,年龄也相仿,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兴趣,交情自然是不错了。高小涛呢,你们的私交怎么样?”

  “高小涛就是同学,其实就是同学同学。”

  “哦,你这口气,你和敷狄之间,似乎多了一层关系?”

  “其实,我不想说。”

  “这个时候,多说一些总比少说一些要好。你不觉得?”

  矢崎点着头,双手搓在一起,长长叹口气,说:“我和敷狄早就认识,他的死,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什么意思?”金惇似乎被动了一些,被矢崎领着走,但是他相信,不管怎么样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早就认识,认识多久?”

  “从前的时候,我和敷狄基本没什么联络,甚至说不相往来。但是,他的死,让我觉得自己挺惭愧。”

  “别扯远了,捡重点的说。”金惇不想在旁枝侧节上耽误时间,跟不想自己太过于被动,面对矢崎这样智商非常高的人,干什么都要小心。

  矢崎继续说:“我觉得,自己挺愧对他。为他做点什么,或许能弥补这种内心的愧疚吧。”

  金惇:“矢崎,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要有太多个人情感上的情绪。”

  “警官,我这就是回答你的问题啊,你不是要问我,我和敷狄之间的私交怎么样嘛?”矢崎不紧不慢地说,“那我告诉你,敷狄是我弟弟,我叔叔的孩子,亲叔叔。这下你明白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环节,真的让金惇方寸大乱,他怎么也没想到矢崎会这样说,这是真的?

  金惇调查过矢崎的家庭背景,矢崎出身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小本生意人,收入刚刚维持温饱,从来没听说矢崎的父亲还有个兄弟,这个兄弟还竟然是敷狄的父亲。

  再则,在敷狄死亡之后,金惇也动用警力调查过敷狄的家庭背景,敷狄的父亲从前是个算命看手相的人,后来因为赚不了几个钱,就改行干起了销售,同样没有听说过敷狄的父亲有个兄弟。

  金惇开始怀疑矢崎这番言辞的可信度,他几分懊丧,几分不快地问矢崎:“你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岂能胡编乱造,你们可以去调查,只要一调查就知道真相怎么样了。”矢崎继续说,“当年吧,我的爷爷就迷信,总是信什么跳大神,信算命,我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敷狄的父亲,说来也怪了,敷狄的父亲对算命这档子事笃信有佳,当做天条和宝贝一样对待,我父亲就不一样了,他反对这个东西,非常的抵牾,因此呢,爷爷喜欢敷狄的父亲,讨要我父亲。有一次我奶奶病了,我父亲就坚持请个好大夫来看病,可是敷狄的父亲不一样,他坚信爷爷的观点,一定要请个跳大神的巫婆,这样一来就耽误了病情,奶奶的病也就耽搁了,最后一命呜呼。为此,我父亲恨透了这个家,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在外边打拼,也就同那个家断绝了一切联系。若干年后,我父亲和敷狄的父亲相遇,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是势同水火,不能相容,再后来,有了我,也有了敷狄,我和敷狄也因为前辈的关系,平时少有联络,阴差阳错的,让我们一同考进了丹云大学,成了同学同学,我们虽然见面的时候会打个招呼,但是从来不承认彼此是兄弟。我以为这样的心态会维持到永远,心里也没什么内疚的,但是,我听到敷狄死了,当时,我的心瞬间爆炸,那种痛苦是无以言表的,我多么想,能敷狄活着的时候,叫他一声弟弟,但是晚了,这个心愿永远也实现不了。为了能让自己心安,也为了能让敷狄早一天瞑目,我才成立了这个侦探小组,希望能亲手抓住凶手,给敷狄报仇。大致经过就这样,如果警官大人还是不信,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金惇是不信,但是他知道矢崎说的这些应该是真的,因为这样的谎言是站不住脚,一层窗户纸,一桶就破了。

  不过这个新的线索却让金惇倍感挠头,似乎他从前已经感知的,案件和案件之间,人和人之间有一条巨大的网络,编织着这一系列事情,这种感觉越来浓重,越加逼真了。

  久经磨砺的金惇也显得狼狈,一时间找不到从什么地方入手好了,他看着矢崎说:“矢崎,你确定N楼下边有个地下密室?”

  “有,这个不需要我证明了,其他几个人都知道。其实,你们警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问我干嘛?”

  金惇也点头,觉得这个问题是很愚蠢。

  不过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是矢崎为什么不报警,不配合警方工作,但从理由来说,矢崎给出的理由是有几分道理,也能让人信服,但是,这绝度不是矢崎不报警的根本原因,这里边肯定有着更为深邃的原因和秘密。只是,矢崎咬死了不说,谁也奈何不了他。

  看样子今天只能如此了,先不要把弓拉满。具体的细节怎么行动,要等韩卫衣回来之后,充分的商议和研磨之后才能得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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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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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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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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