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与王志结婚这几年来,大吵、小吵不知吵了多少次,夫妻之间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回头谁还会记恨着谁,一夜激情过后全都忘了个干净,岂不还是会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将小家维护好了,天下才能太平,老人们才能安心下来。
安庆对失神当中的何家文说道:“回家去吧,有什么事两个人之间说开就好了。”
何家文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他没有敢将安然离家出走的事说出来,一则怕家里人更加的担心,二来他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
安然才嫁了他多久,先是没了孩子,又是将父亲气病了,现在她又不见了踪影,这叫何家文何止一个难以启齿可以形容。
告别安庆,回家的这一路上何家文觉得很无力,心里七上八下,从没有过的慌乱像只困惑的小兽一样,在他的胸中不断的折腾、翻滚,使得他心神不宁。
安然到底去了哪里?
离开安庆,何家文便一直打安然的手机,对方一直呈关机状态,这让何家文的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他既懊恼又气愤。懊恼自己的过失之举,气愤自己的酒后乱/幸。他一个人的错误,害了多少的人跟着他一起操心、受罪。
而此时,安然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又该怎么去和她的家人交代。
慌乱中何家文好几次差点跟别人追尾,他想着赶紧回家去,说不定安然已经回来了。
到了家,何家文立即又陷入失落当中,偌大的房间里洋溢着寒冷。安然还是没有回来。何家文从回到大陆以来,从没有感到如此的孤独过。
何家文带着一身的疲惫,坐在他书房的椅子上,结婚以来他都是如此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办公,但此时此刻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种寂寞的感觉充盈着他的周身,一股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觉得特别的冷。
将桌子上的文件、合同推到了一边,他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无意识的拿起了手机,流畅的按下了十一位数字,对方的手机竟然还是关机。
何家文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他伸手在桌边捞了一把,每每在这个时候,他的桌边必然放着一杯温热事宜的咖啡,而此时那里空空如也。
何家文愣了一下,然后又打了一遍安然的手机,依然关机。何家文重重的将自己的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心中刚刚道了这一句,他立即开始咒骂自己:“混蛋,这是说什么呢。”
安然不会有事,她这是气他的冷漠,气他的无理,她在和他怄气。何家文在心里这样的想着。
何家文因家庭的原因性格显得有些孤傲冷漠,而任可盈又时常的犯大小姐脾气。以前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每两人吵架吵得厉害的时候,任可盈便会消失不见,他从未如此的担心过,因过不了几天任可盈自己就会回来,回来后他给她买些首饰、鲜花、名牌皮包、衣服之类的哄哄她,两人便又会和好如初。何家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如此心慌意乱的时候。
他想一定因为任可盈成熟稳重,而安然还是个孩子,所以他担心她,但他从来就没有静下心来考虑一下,担心一个人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原因,更加贴合他们夫妻身份的原因。
坐了一会何家文觉得口渴,望着空空如也的桌边,他起身自己去倒水。
习惯性的打开冰箱门,平常放置咖啡的地方此时空荡荡的,何家文又捞了一把空。他不知道那天任可盈登门挑衅,安然气愤之余已经将所有的咖啡都仍出了家门。
咖啡没有找到,但何家文却在冰箱的门板上看到了一袋打开了的铁观音,这是安然放上去的。
何家文的家里没了咖啡,任可盈早早就发现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冰箱里还看到很多的咖啡,才多久便没了踪影。任可盈在心里笑着,“小毛孩子就是沉不住气。”
她当然知道那是安然的杰作,更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反正这几天何家文也不舒服,难得休息,任可盈便也不动声色。
何家文将铁观音拿起来看了看,浅浅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觉得安然很孩子气,为了一杯咖啡也要和他争执,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倒了杯白开水喝下。
那一晚何家文并没有去睡书房,而是回了卧室。
此时还没有到供暖的时候,房间里显得冰凉,何家文独自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起安然小产时他们同床共枕的那几日,心里觉得暖暖的,安然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她的秀发帖服在他的下巴上,总是逗得他痒痒的,且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难免会对她产生想法,因此他总是躲着她。
偌大的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何家文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想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安然就是这样过来的。m.xiumb.com
安庆的话回响在他的脑海,安然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过,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几次他接近她时,她的眼中会呈现出惊恐与不安了,有着这样不幸童年的她,愤然的离家出走会去哪里呢?
这一次何家文真的慌神了,近三十年来,他从没有如此的不安过,即使当初父母刚刚离异,他成为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犬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不安过。
何家文开始自责,懊恼,他不了解安然,甚至连她离家出走后最有可能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他只记得安然带回来个叫夏天的同学,在婚礼上她做过安然的伴娘,也是因为那一次他无意间听到了安然的秘密,他与她之间产生了芥蒂,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夏天。
此刻,何家文觉得自己很失败。
那晚,何家文做了个梦,梦中他看到安然被关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的屋子里,她害怕的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泪眼朦胧,她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她一直在呐呐的叫着谁的名字,他听不到,但从她的口型里,他看到她在叫“老公”,她在盼着他能来救她出去。
何家文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一层冷汗,他心惊的坐了起来。何家文看了眼挂钟已经凌晨4点钟了,安然此时已经离家六天了。
何家文越来越坐不住了,不安与惶恐冲击着他的心房。
中午是何家文给自己定下的最后心理防线,若是在中午前安然还是没有音讯的话,他要考虑报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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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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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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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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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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