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见他掉进了陷阱,得逞一笑,道:“好,嘉爷就是大气,既然如此,把你的八卦盘借我一用。”
“什么!”刚才还一副鼻孔朝天无所谓的王嘉立马变了脸,浑身都在炸毛,坚决无比道:“不行!八卦盘是我八卦门的镇门之宝,我师父好生传给我,怎么能给外人?”
“死胖子,我算是外人?别忘了我真正的身份。”师兄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拿出了主门压了压王嘉。“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店里的东西随便我用,怎么现在又要反悔?”
王嘉一副哭丧脸,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死不乐意道:“就算你是主门掌教大人的徒弟,我也不能给你,若有个闪失,我师父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嘉哥,我师父现在命悬一线,三魂七魄少了一命魂,只有借你的八卦盘才能找到师父的八卦盘,否则师父便是真的没希望了。”我软着声音道,希望能够用苦肉计让他交出东西。
王嘉一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警惕也没那么深了,而且他也应该明白若是我师父真的出事了,只怕道教要大乱,四大分派都会因为主门掌教之位而发生争执和战乱。
“这么严重?”王嘉听了我的话,小小的眼缝里一阵犹豫,想了许久,他才咬牙道:“那好吧,我将八卦盘借于你们,但是你们千万不能弄坏了或者丢了,知道吗?”
我和师兄脸上乐开了花,宛若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王嘉到里头好一阵子,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王嘉不舍得在怀里摸了摸,依依不舍的交到师兄手上,道:“一定给我小心点哈,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一定不能有任何的损失,最后明天晚上之前还给我,我怕我师父察觉了,免不了我要挨骂一顿。”
师兄不耐烦挥了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说罢,师兄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去。
“哎哟喂,你这个天杀的没良心的,骗到我的宝贝就这么走了,不坐下来叙叙旧?”王嘉在后面叫道,整个人就差没跳起来。
“不了,现在办正事要紧,我们回头再来找你。”师兄头也不回的道。
王嘉在后面又叫了一声,道:“我刚才替你们算了一下,你们这次很凶险,千万要小心。”
八卦门,又不同于麻衣派,尤其擅长预测福祸,看相摸骨,窥天机,测风水。
王嘉定然是看到了什么凶险,才会这样特意叮嘱我们。
师兄这才站住脚,回头笑了笑,道:“多谢了,死胖子。”
我和师兄一边走着,一边将裹在外面的红布取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罗盘的东西,通体铜色,最中间有一个指针,指针四周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文字,除此之外便是八个边上,刻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大字,这还便是八卦盘了。
八卦盘身为八卦门的镇门之宝,自然有过人之处,其作用能窥测天机,预测凶吉之外,还能定测鬼魂,避忌福祸,任何灵体都逃不开八卦盘的搜索。
师兄一手拖着八卦盘,一边咒语颂出,单手掐指,“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急急如律令,追灵咒,疾!”
咒语落下,八卦盘中间的指针猛地转动着,片刻之后,猛地停了下来,指针指向南边。
“南边,走!”师兄带着我往南边走,一直走到南边尽头,指针又换了个方向,师兄跟着指针拐了一个弯儿。
在指针的指引下,疾步走了有足足半小时,此刻周围已经没有了楼房,荒芜一片,我看了一下四周,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走到了县城最边缘的地方。琇書蛧
师兄将八卦盘收好,放在背上,指了指前面,道:“师妹,你看……”
我忙看向去,只见前面什么都没要,就有一处很大却很破旧的房屋,屋前挂着一个牌匾,上面的油漆几乎完全脱落,我仔细辨认一番,才认出来。
牌匾上面写的就三字——殡仪馆。
我和师兄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卦象显示的是与火有关,原来……是指的是焚化尸体的地方。
虽说是个殡仪馆,但是来火化的并不多,现在人大多还是土葬,加之又是深夜,这个殡仪馆看起来空无一人,就这么大门撇开着,谁都可以进去。
不过估计谁也不想晦气,一般人哪里会来这里闲逛。
只见大门之前,就一个大黄狗,看到我们来了,凶神恶煞地朝我们吠了几声,立马有个妇女出来,看样子是连夜守馆的人。
“你们谁啊,大晚上的来这里作死,赶紧回去回去,现在不烧死人!”那妇人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黑夜中对着我们就是一通臭骂,一边又扯着大黄狗回去。
我和师兄看清那妇人同时一愣,心里无比震惊,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今天赶路时候遇到的大姑。
“大姑,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听到我的声音,大姑猛地回头,又凑前了几步,看了几眼,立马瞪大了眼睛,顿时破口大骂:“去你娘皮的,你个晦气的丧门星怎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你娘的,赶紧的给我滚远点去。”
师兄上前,将我护在身后,眼睛直视着大姑,冷笑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晦气,居然跑到殡仪馆来守门儿,岂不是比我们还晦气,居然还有脸说别人,可笑。”
“又是你这个小杂种,老娘爱去哪里去哪里,你管得着,给我滚开,不然我放狗咬死你!”
师兄哼了哼,向那大黄狗比了一个手势,嘴上不知道念叨了什么东西,只见那大黄狗居然从大姑的身上挣脱开来,乖乖的跑到师兄的身上趴下,一副无比顺从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你是小悦大姑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太多,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作罢,不要太过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适可而止就收手吧。”师兄似是暗暗提醒大姑道,之前我们就怀疑,我们家的事情绝对是和我们关系亲密的人做出来的,不然绝对不会那么了解我家的事情,每一次的下手都那么准确无误。
我现在才忽然猜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大姑做的?但是又有些不对劲,因为表哥是大姑的亲生儿子,大姑不至于为了害我们家,而把自己的儿子都害死了,这一点解释不通。
大姑猛地抖了抖身子,朝师兄脚边啐了一口痰,叫骂道:“狗杂种,多管闲事,你会后悔的!”
说罢,大姑扭着屁股便往里面逃出去了。
“你大姑绝对有问题,不能让她跑了。”
师兄说着,把狗栓到一边,带着我冲进了殡仪馆。却不见大姑身影。
只是一进去,我立马就懵,各种腐肉的恶臭味扑面而来,睁眼望去,一排排过的死人尸体,全都是没经过药水处理就停放在这里的,也没人管理,一个个全都露天躺在木架做成的床板上,死相各种各样,有被车辆碾过断手或者断了脚的,有没有头颅的,也有一些像是掉在水里淹死,被水泡的发肿的,身上尸斑密布,看起来极其狰狞恐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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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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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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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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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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