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炎夏日,这里就是天然的避暑圣地。
整座森林弥漫着树木的淡淡清香,飞虫走兽都靠着它来滋养。
晨间的薄雾在此刻已经慢慢消散,林间的杂草丛中也开始有窸窸窣窣地响动。
“咚咚咚——”
一阵敲击木头的沉闷声从树干上传来,是啄木鸟垂涎里面的虫子,想将它抓出来吃掉。
而远在峡谷高空中的雄鹰,此时也正在寻找着猎物。
一只纯黑的母野猪正带着一群野猪幼崽去河边饮水。
这条河的岸边两侧十分空旷,尽是被河水磨平棱角的河卵石。
刚巧,它们和正在挑水的秦政碰了个正着。可它们对秦政不感兴趣,因为它们与秦政已经不知道碰过多少回面了。
每次王一诺遇到它们的时候,还会丢出两个苹果送给野猪幼崽。
“猪猪猪!我又给你们带苹果啦!”
几个野猪幼崽看到王一诺,非常自然地跑到她身边,吃掉她丢来的苹果。
母野猪看见了也不担心,只自己咕咚咕咚地喝着河水。待它喝饱之后,就会喊上自己的熊孩子们离开。
“晴阿姨,你说我养一只野猪宝宝怎么样?”王一诺牵着司马晴的手说。
“野猪宝宝啊!我估计它们的妈妈应该不愿意。”
乘好水的秦政也在一旁打岔道:
“你都有乌炭了,还想养野猪?这野猪可没有小狗可爱!”
秦政憋了一口气,抬起两桶水,哼哼唧唧地说道:
“这是……今天最后……两桶水了,挑上去……就齐活了!”
司马晴看了看表,说:
“秦政,我发现你现在挑水的时间越来越快,足足比第一次快出去近一个小时!”
“那是!过段时间……比这还快!”秦政边走边说:
“我得赶紧往回挑……,都快饿死了!”
……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洪九智的庭院一周多的时间。由于这里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他们在这儿。
“晴大小姐,饭乘好了吗?”
秦政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等着司马晴盛饭出来。
“好啦!”
一行四人又围坐在一起吃饭,像平时那样随便聊着天。
“晴阿姨,咱们来这儿多久了?”王一诺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有一个多礼拜了吧!”
“那你说咱们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没打个电话,魏叔叔是不是该急疯了?”
“他肯定特别着急。”
司马晴点点头,接着又有些担忧地说:
“也不知道大屿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阎圣羅有没有出来捣乱。”
秦政挑了一上午的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当他听到司马晴又提起阎圣羅时,却放下筷子,好奇地问道:
“这阎圣羅到底是谁呀?怎么每次看你提起他都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司马晴也放下碗筷,满脸认真的说:
“阎圣羅现在统一了全国的鬼魇。”
“这个我知道啊!”
“可他还有一个身份!”
“还有一个身份?”
秦政嚼了嚼嘴里的青菜,瞪圆了眼睛看着司马晴。
“还有什么身份?”
“他还是逆灵者!”
“逆灵者?!”
“就是背叛了灵者,被灵者界除名的灵者。”
司马晴说话的语气有些失落。
“哦,就是叛徒呗!说的再难听点,就是‘汉奸’,对吧!”
“可他不是普通的灵者”
司马晴顿了顿,缓缓开口:
“他曾是津城的灵主。”
现在的鬼魇邪主,居然是以前的津城灵主,这种惊天大秘闻让秦政的八卦神经瞬间活跃。
“晴大小姐,这消息也太炸了!”
秦政连饭都不吃了,开始八卦起来。
“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好好的津城城主咋就成邪灵了呢?这家伙,叛变还带跨物种的啊!”
“就是就是。”
王一诺也在边上跟着起哄:
“晴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看着这对父女俩八卦的神情,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司马晴会心一笑,又叹了口气。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在我小时候,听一些老前辈们说,距现在大概四十多年前,阎圣羅爱上了一个邪灵鬼魇族的姑娘。”m.χIùmЬ.CǒM
“啥?!”秦政和王一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四十多年前?那我还没出生呢!”王一诺说道。
“废话!四十多年前我也没生出来呢!没有我哪来的你!”
秦政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别打岔。
司马晴又接着说:
“当时这件事儿在灵者界特别轰动……”
“是,放到现在也挺轰动!”
秦政不让王一诺打岔,可自己又在边上打起岔。
“哎呀,你不是不让我打岔嘛!你怎么自己还插嘴!”
“好好好,我也不说话了!”
连着被打岔两次,司马晴的脸开始变得扭曲。
她咬着牙威胁道:
“你们俩要是再打断我,我就不说了。让你们俩因为想知道后面的事儿,晚上睡不着觉!”
秦政和王一诺赶紧把嘴捂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司马晴,等她接着讲。
“当时虽然城市与城市之间和现在一样,都不能相互干涉对方灵城的事务。可毕竟灵者与邪灵之间是数百万年的世仇,所以阎圣羅与鬼魇女子相爱的事情,引来大批灵者的不满,也包括津城内部的。甚至有一些城市,因此要联合起来讨伐津城,让津城交出阎圣羅。可毕竟阎圣羅是津城的灵主,不可能将他随便交出去,而这也引起了津城内部灵者之间的分歧。一些人认为阎圣羅背叛灵者界,应该把他交出去;而另一些忠诚于阎圣羅的灵者,则坚决不同意。最终津城灵者之间发生内斗,其他城市的灵者也趁机组成同盟侵入津城,来杀阎圣羅。最后,那些支持阎圣羅的灵者都被屠杀殆尽,那名与阎圣羅相爱的鬼魇,也香消玉殒了。可这件事让人感觉最讽刺的,是邪灵鬼魇部的某个势力,居然将阎圣羅救走,还把他保护起来,并与讨伐他的灵者们大战了一场。这场战斗被那些老前辈们称之为‘诛逆之战’。这场‘诛逆之战’让灵者同盟死伤惨重,而那个鬼魇部的邪主也被斩杀。为了避免战事进一步恶化,一些邪灵部族也组成联盟与灵者同盟谈判,最终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决定休战。因为这起事件被当时的灵者认为是‘灵者界的最大丑闻’,所以很少被人提起。”
光顾着听司马晴讲阎圣羅的故事,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这件四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让秦政父女俩听得津津有味。
而洪九智却表现得很平淡,自顾自的吃完饭后,又泡了一壶碧螺春。
“我滴个乖乖!”秦政听得入了迷:
“这阎圣羅还真是个情种!为了一个邪灵,居然不惜与整个灵者界为敌!我不扶墙只服他呀!”
王一诺也意犹未尽,很想知道当年那件事儿的细节,更好奇阎圣羅和那名邪灵女子之间的故事。
“师傅,四十多年前您在津城吗?”
秦政看洪九智正品着茶,忽然想到他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嗯,我在津城。”
“咦?!那阎圣羅的那件事儿,您知不知道啊?”
“嗯,我知道!”
听到洪九智这么说,大家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
甚至连司马晴都瞪圆了眼睛,想从他那听些细节。
“洪老爷子,那您也参与‘诛逆之战’了吗?”
“嗯,参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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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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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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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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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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