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满楼的高阁中,宫雪墨看着父皇留下的玉佩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墨一,将这个玉佩送到南牌楼去。”
“喏!”
宫璟的力量从未完全展现在宫雪墨的面前,当宫雪墨登上那摘月楼看着那些人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有一些混沌。尤其是看到了张子谦的时候,宫雪墨有一些莫名的心虚。
张子谦看着宫雪墨笑了:“怎么,小主子是不想认我们这些老骨头是么?”
“张丞相,您这几年来一直都与宫长夜狼狈为奸,相信你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是么?”宫雪墨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张子谦哈哈大笑,他没有澄清反倒是反问了一句:“那敢问小主子,你认为如何才能算忠臣?那些被宫长夜清剿干净的愣头子?”张子谦说完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而一些老臣却暗自垂泪,故人离世,总有一些东西遭人热泪。
张子谦却毫不在意,他一向是被认为是“叛徒”的,那些对他恶语相向的人他岂会在意?只不过委屈“变节”,只不过膝盖弯一弯,这些人都做不到,当真是可笑。
张子谦的话让宫雪墨无言以对,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却开口说了:“小主子,先皇留下来的情报网是您继承的不是么?您可记得那维护情报网的钱财都是从哪儿来的?”
宫雪墨愣住了,情报网的维系实际上他只摊派了四成的费用,还有六成他一直都以为是父皇留下来的私产。听到那人这样提起,宫雪墨看了一眼张子谦,张子谦笑了:“是啊,要是老夫这二十多年不在先帝的默许下多捞一点,哪里有钱?呵呵……”张子谦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眼泪却掉了下来。
宫雪墨的面皮一红,那张宇的死可是与他有关呐。自己做了这样对不起老臣的事情,宫雪墨有一想法就是想要去跪下来求这个老者的原谅。
张子谦朝宫雪墨扔出了一本账簿,宫雪墨摊开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这些年来情报网的相关费用,宫雪墨与她心中的账目一对比,竟然是分毫无差的。张子谦冲宫雪墨笑道:“如何,小主子,您现在可信了?”
宫雪墨无奈地点了点头:“自然是信了,今日前来并非是与诸位大人闲话而是小王有一事相求。”琇書網
“何事?”张子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问。
“北境大营统帅薛勤,是否已经被宫雪墨暗害而死?”宫雪墨盯着张子谦问。
张子谦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众人见他异样便纷纷盯着他。张子谦见瞒不下去只好苦笑一声:“是!薛勤已于先帝病逝后一天,殉职而死。”
张子谦想到薛勤声音也开始低了下来,那一年的雪当真是下得很大,薛勤披挂上了战场,冲向了玉国的队伍,从此就在那雪地里边埋住了。从此之后再无猛虎薛勤,有的只是一团誓要报仇雪恨的北境军。
张子谦道:“如今北境大营里面的军士并非是薛勤所统帅的部队了。薛帅的亲信部队据守在雨穹关,一应粮草都是靠当地的百姓以及城防军供给,他们在明面上已经打成叛军了。”
宫雪墨听到他们说出来的话睁大了眼睛:“你们说什么?这当真是荒唐。”
“现实就是如此荒唐,如果小主子想要为薛勤平反就要夺位,可是夺位又需要遗旨。”张子谦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小匣子。
“这是遗旨?”宫雪墨看着那小匣子蹙紧了眉头,“你们当时有遗旨为何不拿出来?”
“因为小主子得到这一份遗旨还缺一个条件,那就是妍贵太妃即刻殉葬。”张子谦笑吟吟道,“这就是先皇的意思。”
“不可能,父皇当初临死时是让我好好照顾我娘的,怎么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你们这是在污蔑!”宫雪墨直接否了张子谦的话,“父皇绝对不忍母亲受到一点儿伤害。”
“但是这是先皇给我们的条件,这是先皇遗旨还有信件!小主子看完之后就将它归还于老臣吧。”张子谦从小匣子中拿出来一封信件放在了宫雪墨面前。
宫雪墨的手有一些抖了,他伸出去手去最后还是将信件打开了。
宫雪墨召集旧臣的事情可以说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却逃不出宫长煜的眼睛,谁叫那里面也有母妃的人呢?宫长煜皱着眉头将宫雪墨的事情说与了徳太妃听他加了一句:“没有想到张子谦这个老狐狸竟然其中的头头,母妃,父皇瞒你瞒得真紧啊。”
“其实猜到了一些,可是没有猜全,若是张子谦将得到传国玺和遗旨的方式告知了宫雪墨?”徳太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申离有一些好奇地看着徳太妃,徳太妃苦笑一声连忙冲宫长煜笑了:“煜儿你先去妍妍那儿吧,我和申离有话要说。”
“好!”宫长煜先离开了,独留下徳太妃和申离两人。
“得到那遗旨和玉玺的条件是妍妍吧,你是不是又要劝我打消将妍妍带走的念头。”申离死死地看着徳太妃,这些他早就有猜测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得到确认。
“妍妍现在真的很不好么?”徳太妃的眼中泛着泪光并没有回答申离的问题,“她现在还能活多久?”
“妍妍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就算有那一罐鲛人血也活不过三年。”申离哑着声音道,“血巫阵已经在剥夺她最后一丝生命与活力了。”
“对不起,当年如果不是我……”徳太妃想要道歉,可说了一半还是没有说完,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当年的事谁说得清呢?”申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无奈,“如今我只想带妍妍走。”
“不行!”徳太妃一听到申离这样说直接就否了申离的话,“你绝对不能带她走。”
“为什么?我求的真的很简单,我只希望妍妍能够从那个囚牢中走出去?”申离有一些痛苦地对徳太妃说,“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她出去呢?”
“申离,妍妍不能离开离国,就算你将那血巫阵破解了也不能离开离国,你莫要忘了本宫的弟弟对妍妍还上心得很呢?当年你斗不过宫璟,你同样斗不够我弟弟。你忍心苗疆不再是附属而是玉国的一个城镇么?”徳太妃直接反问道。
“妍妍都已经四十岁了,还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么?”申离直接反驳道。美人迟暮,他不相信燕翊那家伙还念着范妍悦。
“她的模样像是四十岁的人么?你的祈福术落在了她的身上却成了永久的诅咒?”徳太妃毫不客气地说。
“是啊,还有你那混球儿子。”申离冷哧了一声,“你们就是不想要她自由一下?”
“若是你真的为她好,那就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将她藏起了。这朵花不该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她的出现就是一个罪过!”徳太妃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她只觉得累了,这是她最后的警告。
“我知道了!”申离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倦意,“不过希望那个混小子顶住蛊惑,要是他真的答应那些老畜生的要求,我第一个宰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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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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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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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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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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