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墨离沈知雨半步之前,他的身子总是挡在了沈知雨的前方。沈知雨轻声问:“这人是谁?”
“我应该喊他师公,他是我父亲的老师,不过他也指导我一年的功夫。”宫雪墨沉声说,“等见到他什么都不要多说,懂么?”
沈知雨点了点头,红狐裘让她的脸娇小无比,看着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宫雪墨看了一眼沈知雨,他柔声说:“不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沈知雨蹙起了眉头,她问:“这人可是一直住在灵犀殿?”
“没有,不过他的行踪一向是神秘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父皇病重的时候。”宫雪墨说着就递给了沈知雨一把匕首。
沈知雨有一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宫雪墨,宫雪墨冷声道:“要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自保就是了。”
“是!”沈知雨捏紧了那匕首,声音发抖道。
沈知雨和宫雪墨踏进了灵犀殿,大殿中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男人,那红衣衬得头发如雪一般,晃得沈知雨眼睛有一些难受。当沈知雨适应过来的时候,沈知雨愣住了,这红衣男子的模样亦是年轻,与那黑衣道人当真是神似。不过黑衣道人虽然容貌邪肆,可是眉宇只见还有一丝清气。可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厉鬼聚形,妖魔凝身,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沈知雨的愣神让红衣男子笑出声来:“怎么,沈后见到老朽这般模样吓着了?”
沈知雨连忙摇头:“不,只是感叹前辈驻颜有术。”
“沈后的嘴巴当真是巧,这一年多的时间也算是练出来了,不似当年那般笨嘴拙舌了。”红衣男子笑道,话音一落就近了沈知雨的身。
沈知雨慌忙退后一步,宫雪墨凑上前来:“师祖,男女有别,还是远着点好。”
红衣男子笑了:“你倒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也不知道是像到了谁了,毕竟你父亲可是一个狠心肠的人呢。”
“师祖,我不想像我父亲一样遗憾终身。”宫雪墨冷声说,“何况当年的事你亦有责任。”
红衣男子笑了,他看了一眼离他三步远的沈知雨:“小丫头,离我这么近可是会被我杀了的哟。”
沈知雨的身子微微一颤,轻功上,她虽然不错可是宫雪墨的身手比她厉害百倍,这个男人的功夫宫雪墨尚且只说他学了半年,可见这男人的实力。
沈知雨又退后了几步,她笑道:“那么晚辈总要知道理由不是么,不然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可惜呢?”
红衣男子笑了:“你倒是一个有勇气的,当年范妍悦听到我会杀了她面上全是兴奋呢。”
宫雪墨的心头一痛,而沈知雨却更加紧张了。这红衣男子看着就是一个心思莫测的家伙,如今的话更是颠三倒四的,要是真被他抓住,自己这一条命可就没了。
可是现在那男子并没有打算对她动手的意思,而且实在宫雪墨在时叫她过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沈知雨这样想着,她笑道:“境遇不同罢了,妍贵太妃想要的是死,而我想要生,毕竟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红衣男子笑出声来:“有趣,有趣,孤凤果然比囚鸾要硬气一些。只可惜囚鸾的命比你好,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太多了,她想要什么只要轻声一句话就行了,而你不同,你什么都要靠自己去夺去抢,你就没有心生一丝嫉妒么?”
沈知雨有一些疑惑地看着红衣男子,又是这个说法,囚鸾,孤凤,这些人说着神神叨叨的话语,做着令人不解的事情,可是却掌控着旁人的命运。沈知雨心头暗自不快,不过面上却笑了:“小女子听不懂前辈说些什么,不过小女子并不觉得不公平。”
红衣男子身形一晃,沈知雨连忙拔出了匕首,当那男子到了她面前之时。沈知雨连忙将匕首刺中了男人的胸膛之中。男人没有躲避,那一枚匕首直插心窝冒出了一团血雾,沈知雨楞住她刚欲说些什么可是头脑一阵昏沉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阿雨!”宫雪墨连忙上前想要抱住她,可是却被红衣男子牢牢地拽住了。宫雪墨看着男人怒吼道:“穆缘光,够了没有,天下这盘大棋你耍够了没有?”
穆缘光笑了,他将沈知雨刺中的匕首抽了出来,那个大口子瞬间愈合了,好似伤口不过是一个错觉。他没有回答宫雪墨的话反而说了另一句话:“行枯与我说过了,你确定要娶她,她的命格可是克你的。你们是注定不能长久,你可要想好了。”
宫雪墨冷笑着说,“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像当年父皇那样听你的,为国着想?”
“听我的话有错么,虽说你母亲嫁得不情愿,可是她在那五年国运昌盛,你父亲的政绩亦是有目共睹的。”穆缘光蹙着眉头说。
“他可就是听了你的话强娶了母亲为国祚增福,结果如何?”宫雪墨苦声道,“悔了一辈子,到最后得到的都是娘的恨意。”
“他动情了,所以他输了。你不能输,所以这个女人不能留。”穆缘光看着昏迷不醒的沈知雨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输,我又有什么可以输的,没了沈知雨我什么都没了。”宫雪墨舍了被穆缘光抓住了胳膊,只听咔嚓一声宫雪墨的手就成了木偶娃娃的手。宫雪墨单手执剑,他的速度很快,那一把软剑直接搁在了穆缘光的脖子上。
穆缘光看着那把软剑笑了:“你父皇的武功是我教的,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一个只学会皮毛的家伙如今还敢拿剑指着我,王爷可知道什么是蚍蜉撼大树么?”
“就算是自不量力,我也要护住她,娘亲我没有护住,这个我一定要护住。我不想像父皇那样含恨而终,更不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冷心绝情的怪物。”宫雪墨冷声说,他的剑往穆缘光的脖子更贴了一分。
穆缘光笑了,他捏住了那剑锋,手指一弯整个剑身尽成粉末。宫雪墨的眼神微微一缩,他的脖颈很快就被穆缘光的手给掐住了。穆缘光笑道:“王爷,你可知道儿女情长就是英雄冢么?”
“咳咳!”宫雪墨被穆缘光举了起来。
穆缘光的唇角勾起:“你父亲死了,就是败在情字一上,你不能重蹈覆辙了。记住,墨儿,帝王当无情,任何能让你动心的动心都要尽快毁去才好,不然就成了旁人抓住你的把柄了。”
“满口胡言!”宫雪墨厉声喝道。可是穆缘光的手已经放在沈知雨的脖子上。www.xiumb.com
“噗通!”骨头砸在地板上声音让穆缘光顿住了手。
穆缘光转过头来看宫雪墨,宫雪墨板着脸道:“求你,师祖!”
宫雪墨的求情声让穆缘光住了手,他板着脸说:“你可知道孤凤是什么意思么?”
“不需要知道,徒孙求你了。”宫雪墨朝穆缘光磕了一个头。
穆缘光的声音冷冽:“囚鸾孕天子,孤凤作劫石,这是百年前天一楼做出的预言。囚鸾注定,一生所囚,孤凤注定,一生无爱,如今囚鸾已死。你若损了这孤凤就是破了劫数,你可知道!”
宫雪墨笑了,他对穆缘光道:“我夺皇位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当所谓的天子。若是师祖在意,徒孙大可将皇位让给二哥,反正娘不止我一个孩子不是么?”
“你!”穆缘光看着宫雪墨,他的手最终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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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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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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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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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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