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雨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唐可笑,随着那一支劲旅的离开,这离国依旧是大国,依旧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她的眼睛偷偷看着宫雪墨,她看到宫雪墨紧蹙的眉头不由得叹息,这要很长一段路要走了。
十年成军可不是一个废话,更莫要说还要一些能征善战的将军了。难啊,太难了。
宫雪墨愁眉深锁地回到了花满楼,谁知刚一坐下,墨一就神色不佳地走了过来。宫雪墨看了一眼墨一:“怎么了,这般模样做给谁看呢?”
“爷,有一封信,您看看吧。”墨一也没有说送信的人是谁,他将信递给了宫雪墨。
宫雪墨看着那陌生的字迹,再看了一眼那嚣张的印章,他笑了:“还真是会装样子,给我准备快马。”
“爷,还是不要去了,要是他们将您扣住了那可就不好了。”墨一
劝宫雪墨道,“燕翊可比宫长夜难对付得多。”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去的,你且放心燕翊不是宫长夜那暗黢黢的小人。”宫雪墨笑道,将软剑放在了腰间。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吞了一粒解毒丹,毕竟嘴上是这样说,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墨一应道。
燕翊与宫雪墨约在了相知亭,可当宫雪墨来的时候就愣住了,这燕翊当真是豪奢直接建了一处三进的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了还是这几天建好的。琇書蛧
宫雪墨在太监的引领下见到了燕翊,燕翊看了他一眼为他倒了一碗酒:“玉国特产,金风玉露,尝尝?”
宫雪墨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即他看着燕翊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想让你见一个人罢了。”燕翊笑道。
宫雪墨有一些疑惑地看着燕翊,燕翊笑了笑吩咐太监:“将赟儿他们叫来。”
宫雪墨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不由一滞,他的眼睛看向了那门外,随着门的打开,就见一身材颀长的少年郎走了过来,宫雪墨的眼睛被亮光辞了一下有一些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等到那人近了,宫雪墨才看到此人的长相,一双邪肆凤眼,悬胆鼻,唇如朱砂,这模样五分随了范妍悦,五分随了燕翊,这模样真真是一个俊朗少年郎。
燕赟看了一眼有一些苍老的燕翊,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不过当他看向宫雪墨的时候,眼神微微复杂,他笑道:“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呢,是叫三王爷,还是要叫大哥呢?”
宫雪墨看着这个胞弟,心情同样复杂,他看着燕赟只觉得亲切可是两人的立场却是对立的,当真是尴尬得很。宫雪墨咳嗽了一声:“就叫名字吧,不会太亲近也不会太疏离。”
燕赟笑了笑,他坐在了燕翊身边笑道:“雪墨兄。”
宫雪墨点了点头:“赟弟。”
燕赟笑问燕翊:“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有何事呢?”
“带你看看你未来的对手,以及让你娘亲甘愿抛下我们父子五人的男人。”燕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宫雪墨然后转头对宫雪墨说。
燕赟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可是眼眶还是红了,他瞪了宫雪墨一眼:“娘的骨灰呢?”
“被黑衣道人带走了,他说娘已经被困了一辈子了,还是由他带走好,至少能够见见外面的天而不是呆在冰冷潮湿的坟墓里。”宫雪墨低声道。
燕赟没有言语,可是眼中的恨意足以将宫雪墨整个人都焚烧了。宫雪墨只好叹了一声:“对不起,我害得我们都没有娘了。”
“她才不是你娘,她只是我们的娘。”一声清脆的声音扎进了宫雪墨的耳中,这声音让宫雪墨整个人都愣住了,太熟悉了,像极了娘的声音。
宫雪墨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看那头发就知道还未嫁人,不过那五官……,宫雪墨直接瞪大了眼睛,太像了。实在是与范妍悦太过相似了,只不过这人并没有娘亲的温婉,眉眼间反倒是多了几分骄矜与英气。
宫雪墨自然知道这来人是谁,除了玉国那个千娇百宠的昌元公主绝不会有第二人了。娘亲是一朵含羞带怯的海棠花,那么这位就是用金粉培养出来的牡丹了。
宫雪墨笑道:“不管你认不认,娘亲都是认我的。”宫雪墨想到娘亲为他亲手缝制的那一件龙衮,嘴角就勾起了微微笑意,娘亲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昌元公主燕玥听到这话,好看的新月眉就拧了起来:“反正本宫是不会认你这个哥哥的,我不会认你这个害死娘亲的哥哥。”
“玥玥!”燕赟连忙制止了燕玥的话。
宫雪墨的面上也显露了一丝愧疚,燕玥没有理会燕赟而是继续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没有你,明年娘亲就要为本宫簪上最好看的凤簪送本宫,而且本宫的嫁衣一定会有娘亲的手笔,她的手才不是为你这个流着卑鄙小人血的儿子绣龙衮的。”
“玥玥!”燕赟的面上有一些不虞,虽说燕玥这话说得对,可是这样计较反倒是他们落了下乘了。燕赟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对娘亲的依赖也少,可是那一份牵绊是割不下的。没有谁愿意承认自己在娘亲的地位比其他姊妹低,谁不愿意是娘亲的手心宝?只不过如今计较,他们兄妹俩最后的颜面都要落下去了。
“你都知道了?”宫雪墨惊讶道,“看来德太妃什么都与你们说了。”
“不需要姑姑说我们也知道。”燕玥冷笑道,“今日也算见过了,来日相见就是刀剑相向。”
燕赟见燕玥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阻止,毕竟他们的立场如此,燕玥说的话亦是他的心里话。燕赟想到父亲那斑白的双鬓只觉得这离国之人太过可恨了,燕赟看着宫雪墨笑道:“玥玥说话虽然耿直,可是并无道理,来日若是相见还望雪墨兄不要留情面。”
宫雪墨笑了,虽说他没有奢望这两人与他相认,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些小期盼的。毕竟那是血肉之亲,情感上难免有一些波澜,可是这两人的话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宫雪墨看了一眼与娘亲肖似的燕玥:“妹妹虽然说话这般决断,可是我还会在你出嫁的时候备上一份嫁妆的。现在时辰不早了,在下先告退了。”
宫雪墨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那燕赟叫住了:“雪墨兄,离国的二王爷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么?”
“你们对二哥做了什么?”宫雪墨听到燕赟不称宫长煜为表哥而是成为二王爷心头有一些不安。
“没做什么,只是让他忘了一些事情罢了。”燕赟笑道。
宫长煜回到了久别多时的离国,他回到了德太妃的那个小院中。只不过原本的牡丹花已经变成了腊梅,而原本美丽的妇人已经开始凋谢她的芳华了。
宫长煜有一些难过地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德太妃抬起头来,眼眶直接红了。宫长煜看着有些苍老的德太妃柔声问:“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妍妍死了,骨灰也没有了,娘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她,没有拦住她。”德太妃哭着对宫长煜说。
“妍妍,妍妍是谁啊?”宫长煜一脸迷茫地看着德太妃笑着问。
德太妃睁大了眼睛,最后她落下了一滴泪:“算了,忘了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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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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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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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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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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