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墨张了张嘴巴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沈知雨摇了摇头拿起了一碗药,说是药汁不如说是药膏,闻着芳香扑鼻可是黑乎乎的看着就影响食欲。
宫雪墨的嘴里被塞进了一汤匙这样的东西,清甜的滋味充满口腔,清凉感缓解了喉咙之间的干涩。沈知雨没给第二勺而是给他端了已杯清水。宫雪墨咽下了一杯水后才发现自己可以好好说话,宫雪墨问:“你怎么来了?”
“这儿就是皇宫,不过是灵犀殿。”沈知雨慢慢解释,“你昏过去后,那些暗卫就将你带到了这儿。是他们通知我过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沈知雨回忆宫雪墨送过来时的场景只觉得三魂丢了两魂,男人身上尽是烧伤,而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着就让人心惊。方怀仁说,若是这一晚他挺不过来,那么以后就不会醒了。
“娘,死了。”宫雪墨愣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娘死了,他就没有家了,再也没有家了。
沈知雨看着宫雪墨,她发现在面对宫雪墨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静静地陪着,陪着他熬过这一场心伤。
沈知雨叹了一口气,她从桌上拿来了一个沉香木盒,宫雪墨看着那盒子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宫雪墨看着那盒子眼中尽是痛色,沈知雨将那匣子打开,宫雪墨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模样。
那是传国玉玺。上面的花纹因为长时间的触摸已经开始斑驳了可是那块玉玺他不会忘记的。他曾经问过父皇,这对于父皇而言这块玉玺算是什么。
当时父皇是这样回答的,这块玉玺代表着权力,如果没有这块玉玺,恐怕他无法娶到娘亲那样好的女人。可是娘亲不是他娶来的,而是夺来的。
宫雪墨看着这块沾满鲜血的玉玺挥手直接打翻,沈知雨连忙接住,忍不住蹙眉道:“你想摔碟摔碗都可以,何苦摔这东西?”
宫雪墨漠然不语,沈知雨将玉玺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捡起那匣子,只见匣子露出了一个角。有夹层,沈知雨有一些讶异了,她将那夹层打开。那里面的东西让她心惊肉跳,这是虎符!
沈知雨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她没有想到竟会如此,这一切还真的就说得通了。本以为父亲只是听调不听宣才能那般硬气,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虎符一直都在宫璟手中。
沈知雨不得不佩服宫璟的心思缜密,政,财,军,三权为重。其中军权是最重要的,如若军权不稳,国之危矣,宫璟将军权死死地扣住,财权分散世家,至于政权则被清流所掌。这一步棋当真是妙,没有军权的宫长夜就是一个空头架子,不得不对世家妥协。而妥协的法子只能是给那些贪得无厌的世家他仅剩不多的政权,可是大部分的政权却还把控在那些旧部手中。
无论宫长夜怎么努力,百般算计也逃不过那些人的合力压榨,到了最后宫长夜就算再不福气也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至于宫长夜当年千辛万苦窃取的北境军权,虽然看似强大,可是玉国的队伍常年逡巡边境,那么北境军就永远不能北上救主,有与无相差甚小。
沈知雨看着这一块虎符她将它拿了出来,沈知雨只觉得有千斤重,这是范妍悦用命换来的。沈知雨没有想到范妍悦最后做出的选择竟然是这样的,可怜慈母心,到最后才为人知道。
沈知雨继续打开就见一枝钗出现在她的眼帘,沈知雨将钗打了开来就见两支簪子,一枝是白玉簪而且是冠上的玉簪,至于另一根簪子则是翡翠青鸾造型,看着就精美无比。想来这一根是属于妍贵太妃的吧。
沈知雨看着宫雪墨,她思索了片刻道:“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收下吧,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呢?”沈知雨说着就将那玉簪子放在了宫雪墨的手中。
宫雪墨冷笑一声,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父亲,他真是我的好父亲啊,他给了我愉快的童年,结果临死的时候将我的梦彻底破碎了。他给我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娘亲,可是娘亲却被他伤得伤痕累累。就算他留下的东西再好又如何,阿雨,我没有家了。”
沈知雨看着痛苦万分的宫雪墨,她不知道如何劝慰。她知道妍贵太妃的死亡对于宫雪墨的打击是很大的,甚至很可能会动摇宫雪墨为父报仇的决心。可是为帝者当无情,恐怕宫璟的目的就是要斩下宫雪墨心头最后一块柔软吧,那样的帝王才是他想要的。
沈知雨将鸾簪收好,轻声道:“好了,我去为你准备粥饭,你先歇着。”
宫雪墨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躺着,沈知雨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可是当她再提着食盒的时候却不能进门了。沈知雨有一些惊讶地看着立在外头的墨一:“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将自己锁在里面了,这间屋子是在里面锁的,外头的人进不去。”墨一无奈地解释。
“混球,就算他不疼惜自己,他对得起生他的娘!”沈知雨直接怒了,她索性抽出了墨一的刀朝着那门酒砍去,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那门虽然被沈知雨砍破了,可是里头竟然是一层玄铁,刀直接断成了两截。
沈知雨忍住怒气,她只好将饭菜放下高声道:“宫雪墨,你给我听着,本宫今日就在这儿守着了,看你什么时候吃饭。”
墨一尴尬一笑,只好轻声道:“水老板您还是自己先吃一点,就别管主子了,等到几天后他自己会出来的。”
沈知雨只好点头,她打开食盒胡乱吃了一些便守在了门口。不得不说这宫雪墨当真是硬气,一连守了五天,他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在沈知雨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一扇门开了。
沈知雨睁开眼睛,她刚想说些什么,可是朝她走来的那个男人让她陌生极了。瘦了,原本漂亮的桃花眸子此时凹陷了下去,可是眼睛中散着光,那是独属于孤狼的凶光,令沈知雨为之一颤。明明看模样还是那个人,可是却又给沈知雨这不是一个人的错觉。xǐυmь.℃òm
曾经的宫雪墨外表甚是荒唐,冷淡中尽是疏离,可是现在的宫雪墨很颓废,可是全身上下却溢满了杀气。沈知雨看着那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心头只觉得自己被一头饿极了的野狼盯上了。
沈知雨故作轻松地笑道:“出来了,要不要吃饭?”
“阿雨?”宫雪墨的声音有一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沈知雨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一道阴影就直接覆在了她的身上。沈知雨下意识地后退,可是还是被阴影追上,然后彻底笼在阴影之下。沈知雨挣扎着,可是耳边却听到宫雪墨稳健的心跳声,这让她稍稍舒了一口气。
“让我抱抱,就一下!”宫雪墨请求道。
沈知雨听言不敢多动弹只好僵着身子,她觉得自己被宫雪墨那铁箍一样双臂弄得身子发疼可她没有说,不到一会儿,她就感到那手臂松了。沈知雨抬起头来看宫雪墨,只见宫雪墨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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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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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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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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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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