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崔郢正在堂上闲坐,忽然就听到自家弟弟崔郢的喊声:“哥,我有急事,你可要帮我!”
听到喊声他不由得头疼起来,自从崔郢做了京兆尹那可是一腔热血,大小案件雷厉风行,哪怕是京兆府办不了的案子,也会来大理寺请自己出手帮忙,为此他也不知道挨了寺卿多少埋怨,这次又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
崔郢一进来就看到他哥正一脸认真的伏案研究卷宗,直接走到案前说道:“哥,你别装了,我问过下面的吏员今日寺卿可没给你安排差事,哥,我真有大事找你帮忙。”
崔鄂没好气地把卷宗一摔,斜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大事?又想借我手下的谁谁帮你破案?你能让你哥消停点不?寺卿都埋怨我多少回了!”
崔郢也不害怕,神秘地靠近他的耳边悄声说道:“近半月有几十起儿童走失被杀案,我得到消息是权贵作案,这可是件大事吧!”
听着那略带得意的声音,崔鄂恨不得把他头给揪下来,咬牙切齿道:“既然涉及权贵,你就把证据准备好移交大理寺,自然有我们大理寺接手调查。”
“唉!我也想丢掉这个烫手山芋啊,可是,我没证据啊!”
崔鄂瞬时间气急败坏道:“没证据你瞎下什么结论?吃饱了撑的?”
崔郢眉头一挑,神秘的说道:“我这消息来源及其可靠,哥,你想知道谁告诉我的吗?”
看他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崔鄂忍着额上的青筋,心想他这次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呵呵,今儿这一顿老虎拳非得全揍他脸上!
“说吧,谁?”
“嘿嘿,楼以墨!”
崔鄂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把那张贱兮兮的脸摁在桌案上,揪着他的耳朵厉声道:“你又去找以墨,我说了多少回了,让你别去烦他,你长耳朵没有!”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快放开,耳朵要掉了!我下次绝对不去找楼哥哥了还不行嘛!”
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崔鄂还是没忍心下手,没好气地松开了他,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见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崔郢撇撇嘴道:”我看就你在这儿纠结,连楼哥哥名字都不敢听,我今儿去如意阁,人楼哥哥可是大气的很。“
听到他说去了如意阁,崔鄂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他最近过得如何?可有怪我?”
“唔,这倒没有,提都没提到你。哎呀,哥,我跟你说正事呢,这案子你怎么看啊?”
崔鄂无奈道:“还能怎么看,既然是他说涉及权贵,那必然就是了,这长安城中再也没有比他消息精准的了,不过,此事你京兆府真要着手去查,只怕是吃力不讨好,我要是出手帮你查,只怕寺卿会真的怪罪。”
崔郢脸耷拉了下来,叹道:“那怎么办?查又不能查,移交又没证据,这案子还涉及了几家朝臣的孩子,我可怎么办是好?”
两人思索良久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待了一会儿,崔郢就一脸颓败的出了大理寺。
眼看着日色西沉,他让府兵先回了京兆府,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愁眉紧锁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可是京兆尹崔郢崔大人?”
听到有人招呼,崔郢抬头看去,一身紫袍腰佩金鱼袋,他赶紧下马行礼。
“见过楚王殿下,下官正是崔郢,殿下有何吩咐?”
叫住他的正是李阿瞒,此时也牵着马在路上晃悠,见他行礼赶紧道:“大人不必多礼,本王是见你心神不宁骑在马上,怕你撞到行人。“
崔郢慌忙请罪:“是下官大意了,多谢殿下提醒。”
“无碍,只是崔大人如此心神不宁,所为何事啊?”
“无事,只是一些案子未曾理清楚,一时想的出神了。殿下可是要回府?”
闻言李阿瞒苦笑着摇头,忧愁道:“不是,本王是受人之托出来寻人的。”
“哦?殿下要寻何人?下官也许能帮上一二。”
李阿瞒眼神一亮,惊喜道:“本王倒是疏忽了,崔大人是京兆尹,这在城中寻人那还不是些许小事。是这样的,御史大夫苏参苏大人与本王颇有渊源,昨日他家的小孙女在东市走失了,县衙办事流程太慢,所以就托本王帮忙寻上一寻,崔大人能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崔郢心中叫苦不迭,这还真是命中注定躲不开啊!真是后悔长了一张嘴,让你多余问!
“唉!殿下,实不相瞒,下官也正为此事苦恼呢!”
李阿瞒惊疑道:“哦?”琇書蛧
崔郢却是有口难言,一时间踌躇犹豫着不肯开口,李阿瞒见此说道:“崔大人,此时天色已晚不如去本王府上一聚,然后再细细商量一番?”
崔郢又是犹豫,倒不是不想与楚王结交,只是此案确实不好处理,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与他详说。
见他犹豫不决,李阿瞒又道:“可是崔大人为难?本王也是不忍见春节将至苏老大人却不能一家团圆,若是大人为难,倒也不必与本王说什么,大人自去便是,若真是寻不到人,本王也只好进宫求陛下借金吾卫寻人了。”
崔郢吓得额上汗珠连连,赶紧道:“殿下愿意让下官登门,崔郢荣幸之至,方才也是一时惊喜没反应过来,还请殿下恕罪!”
李阿瞒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多做为难,就带着崔郢回了楚王府。
佳肴如流水,美酒更是醉人,桌上酒类好几种,几坛酒下肚崔郢倒是随意了不少,把素日里的纨绔模样漏了几分。
“殿下,平日里接触不多,想不到殿下也是好酒之人,这府上的酒品种繁多,各个都是上品啊!”
“哈哈,我也想不到崔大人竟然能识得如此多种酒,可见也是同好,知己难寻啊!再叫殿下也是见外,你长我几岁,我便称呼你崔兄,你也换我声瞒弟即可。”
崔郢红着脸连连摆手,大着舌头道:“那,那怎么行?!瞒弟可是折煞为兄了!”
李阿瞒嘴角抽搐,那你还不是叫了!笑着道:“知己难寻嘛,崔兄就别拘泥了,来来,喝酒!”
又一番推杯换盏,李阿瞒眼睛一转问道:“崔兄,你说你也在忧心苏大人小孙女失踪的事,可是有什么线索吗?”
崔郢有些迷离,伸手放在嘴上道:”嘘,此事已经有了几十起了,之前的孩童也都被人杀害了,死状诡异,那苏大人的小孙女恐怕也凶多吉少喽!“
“啊?那崔兄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啊?”
崔郢一脸懊恼道:“我倒是想查啊!可是我不敢啊!连太平公主都不怕的主儿还不就那么几位,我敢查谁啊?瞒弟啊,为兄难啊!”
李阿瞒神色不明道:“可那些冤死的孩子崔兄就不管了?就让凶手逍遥法外?”
崔郢一拍桌案,怒道:“谁说我不管了!我崔郢立志为民请命守护长安百姓,又岂会畏惧权势!“
转瞬又颓然地倒在椅子上,喃喃道:“只是我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手里无权无势,拿什么去跟人家斗啊?”
闻言李阿瞒猛地将酒坛摔在地上,大喝道:“好!崔兄既然如此大志!我李阿瞒一定支持崔兄查下去!”
一下子就把崔郢吓的清醒了过来,呆愣的看着眼光炽热的盯着他的李阿瞒,久久不语,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我特么的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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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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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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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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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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