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武帝蒲昱,一代雄主,征战四方,恩威并施,统一北方,建立昭国。仅一年后,万般遗憾与无奈中,武帝不甘地闭上了双眼,驾崩于世。
毫无悬念,太子蒲晟继承皇帝位,这位年轻的君主刚满二十五岁。不足三月,呈现在百官面前的新帝失去了曾经的谨慎勤恳。残暴轻狂、且不善朝政的他将建立不久的北昭推向深渊。
靠着先帝的威名,蒲简肆意得释放着自己的本性,日复一日。如今已是半年后,都城西京到了黄叶萧瑟,西风凌厉秋日。城中百姓身着单衣,在冷气中弯腰前行,低着头只顾迎风赶路。
皇宫重地,守卫森严,那些冷面侍卫们矗立在天胜门口。百米之内无人敢靠近一步。皇宫内,紫辰大殿中,于尊、毛秦两位老将军伏地而跪。
皇帝身边一等内侍赵容在一旁弯着腰,低着头,不耐烦得说道:“二位将军就不要为难老奴了,陛下近日身体不适,不能面见。”说完扶着腰微微起身。
只见毛将军头也不抬,言语激动且振振有词地说:“我等不见陛下绝不起身。只想恳请陛下给一个说法,以慰枉死的丞相,林家兄弟。”
毛将军口中的丞相和林家兄弟皆为先帝肱股之臣,却在不久之前冠以谋反之罪凌迟处死,全族被杀,震动朝野。
一旁的于尊见状突然起身,一张黝黑沧桑的脸上,怒目圆睁,拍一拍朝服袖口。转身指着赵容大骂:“赵容阉贼,谁不知是你蛊惑陛下,祸害忠良。我等与先帝南征北战时你应该还在当街乞讨。”说着,一步步逼近,赵容哆嗦着连连后退。
毛将军听罢,急忙站起来,拭了拭额头的小汗珠,扶着腰,拉住于尊道:“你切莫动气,前日刚染了风寒,当心身子骨。”
赵容脸色突变,脑袋微微颤动着,嘴唇因为咬紧的牙关向右边歪曲,眼角向外撇了一下,他挺直了腰板,一步步走进于将军,“扑通”跪倒在地。
“两位将军何故如此折辱老奴,陛下确实身体抱恙,请二位等候宣召择日面圣。”说着故作掩面而泣之状。ωωω.χΙυΜЬ.Cǒm
“两位将军如何非要见朕?”
突然一声凌厉的话语响彻大殿,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原来是皇帝蒲昇,他双手叉腰,朝服松散,长发凌乱,眼神迷离,显然又是刚从美人帐爬出。
曾经高大壮硕的身材如今竟也是消瘦了不少,蒲家盛产美男子,怎奈他如此消磨自己,美好面容已扭曲不堪。
终于,他走到龙椅前坐了下来,身子斜靠着右边的扶手,另外一只手,招呼宫女们给两位将军搬来椅子。
抬眼望了跪着的赵容说:“还不扶二位将军起身坐好?!”
对于大殿上的二人,蒲昇心中似乎还没有泯灭最后的良知,毕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者,先帝又极为倚重。
赵容急忙爬起来装作心疼的模样说:“就算老奴求二位了,快快起来吧,陛下在上,二位此状不妥”。
两位将军只是缓缓抬起头并未搭理他。
赵容见状,惊慌中目光急忙看向皇帝,蒲昇抬起手食指勾了勾,他便麻溜跑到龙椅旁候着,嘴唇还在颤动。
蒲昇见二位仍旧不肯起身,心中不悦,说道:“二位将军这是不给朕一点颜面?”说着眼神泛起平日的杀气。
他撩撩额边的头发,扯了扯袖子,继续说道:“朕已经查明,林氏兄弟谋反在先,还与丞相勾结,并非朕要至他们于死地,二位何苦纠缠?”说完身子又侧靠向另外一边。
于将军拱起双手启禀道:“陛下,丞相和林氏兄弟乃先帝谋事之臣,出生入死,曾多次营救先帝和陛下,他们是万万不会谋反的。”胳膊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毛将军见于老已体力不支,急忙接过话说启奏:“陛下,于将军句句属实,谋反实乃子虚乌有啊,陛下。凌迟处死,满门抄斩,却是当真寒了一众老臣的心,臣胆敢长跪于此,也是不愿先帝之宏伟大业不能图强。古话说亲小人,远忠良,国将不国,今日死谏于此,望陛下能励精图治,早日完成先帝遗愿。”
说着悲从中来,抽泣伏地再拜,这样的言语无疑是离死亡不远了,可他早已做好准备。
龙椅上的蒲昇突然站起来,面露凶光,但语气依旧平稳。一旁的赵容见状递上一杯酒,蒲昇抬起胳膊,一饮而尽。
将酒杯扔给赵容,扭头对着下面两位将军说:“看来,二位大人与先帝真是情深义重,那朕就成全你们,有什么冤屈到地下好好诉说!”。
说完招手赵容在耳边说:“前日的花样还没有看够”。
赵容一听来了精神,两眼放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转身向两名侍卫招手,然后得意得仰起头。
片刻之后,只见十几个侍卫进入大殿,分列两侧。手中所持的是弓箭,铁钳等,在场的宫女们又一次不寒而栗,垂头哆嗦。
于老将军已经几近昏厥倒地,只有毛将军微微抬头看了看左右之人,用手尽力支撑着地面,绝望得流下两行老泪。尽管如此,他们仍旧不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折磨。
蒲昇转身要了一樽酒,回头坐了下来,身体前倾,胳膊放在膝盖上,散乱之状如同疯魔之人一般。
大殿的门被慢慢关上,发出了重重的回响。随着蒲昇提樽灌了一口酒,大袖一挥。一个侍卫撑起弓箭,准确无误地射到于老将军大腿侧面,一声惨叫惊破了大殿上空。瞬间翻到在地,本就意识迷糊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满是皱纹的脸充满惊恐、绝望。本能得去扶着往外渗血的伤口处,不料即刻飞来一剑,射穿他的手臂,惨叫声连连。
毛将军在万分悲愤中爬了过去,将于老将军的身子靠在自己怀中。看看那鲜血直流的手臂,他仰头低声哀嚎。
突然一把剑稳稳得插入毛将军的后背,随即拔了出来,一口鲜血随着他的倒地喷涌而出,可他眼神坚毅不可屈服,心中感叹北昭完了。
龙椅上的蒲昇歪着头,喝着酒,看着这一幕,眼底映射出的是满足的光芒。
整整一个时辰,里面传来阵阵凄惨哀鸣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出了紫辰大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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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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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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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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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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