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额头滚烫一片,觉得自己就像是火堆上烤的鱼,热火烧得滋滋地作响。
床头的手机响起,麦穗费了吃奶的劲终于勾着电话。
麦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穗穗,你起床了吗?”
麦穗听到麦妈的电话,正要撒娇说自己生病了,渴望得到妈妈的安慰。
然后,她听见麦妈焦虑的声音:“穗穗,银行的拨款只能维持到月底,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
麦穗的喉咙仿若吞进一颗尖锐的石头,磨得鲜血淋漓。
她极其艰难地应了声:“好!”
接下来,麦穗顶着高烧坚持不懈地去傅氏等傅聿修,直至,她高烧得要晕倒。
在迷迷糊糊间,她看见傅聿修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在心里想着:总算能再见着他。
随后,她安心闭上眼。
等麦穗再醒来时,对上傅聿修那双野狼般阴鸷幽冷的眼睛。
那是她从未在傅聿修的身上见过的眼神,他大多时候是淡漠高冷,有时会露出轻蔑,还会生气。
但他从未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好像要掐死她。
麦穗惶然地舔嘴唇,沙哑着声喊道:“阿修。”
傅聿修不回应,坐在病床前一动不动地直盯着她。
麦穗被盯得后背直淌冷汗,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
良久后,傅聿修勾唇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麦穗,你为了麦家真是够拼的,高烧39.8度都坚持来蹲我。”
她送进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高烧硬是退不下去。
最后,他专门请了北城的专家,费了一番功夫才降下来。
麦穗自以为幽默地调侃:“我还是很幸运,没有烧成傻子。你傅大公子要是有个傻子老婆,说出去多难听对吧?”
“麦穗。”
傅聿修脸上遍布着寒霜,眸子里裹挟着寒冰。
麦穗伸手热乎乎的小手轻拉傅聿修的衣袖:“阿修,你答应我好不好?”
傅聿修无情地甩开麦穗的手:“你想用生命来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的威胁,因为有一就会有二。
麦穗心里憋着气,可嗅到身上难闻的酸臭味,她是有多少天没洗澡?
她决定先洗澡收拾好自己,毕竟傅聿修有洁癖,她浑身臭烘烘的,只会惹得厌恶。
等麦穗看见镜子里,总算明白傅聿修面色为何那么臭。
求人要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长得软若蒲柳,此时的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头发散乱似干草,面色暗黄,自己都吓死自己。
麦穗精心地捯饬好一番,再走出来磨在工作的傅聿修。
无论麦穗说什么好话,傅聿修都不肯答应,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时,护士小姐姐端着药走进来,笑眯眯地说:“傅太太,您该吃药了。”
麦穗赌气地瞪向傅聿修,抱着以卵击石的决然:“你要不同意,我就不吃药。”
傅聿修阴冷冷地呵斥:“你敢!”
“我就不吃。”
无论护士小姐姐怎样劝说,麦穗双手抱在胸前,硬是不吃。
后来傅聿修叫人强行灌麦穗,她死咬着牙,哪怕吃进去几颗都强行吐出来。
麦穗打小就是个倔强的人。
爸爸总是说,她一旦犯犟,就算是九头牛,不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傅聿修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
私人医院的豪华套房里只剩下麦穗和傅聿修。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服输,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傅聿修站在病床前定定地俯视麦穗,冷若寒霜地下令:“我给你三秒钟吃下去,否则我叫人吞并麦氏。”
麦穗一听,胸口的怒火腾腾地往上冒起。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傅聿修,你混蛋,你这种行为分明就是落井下石。”m.xiumb.com
“麦穗,你先威胁我的,你不仁,我不义。现在三秒钟时间已经过去,我给唐润打电话。”
傅聿修果断地拿出手机,眼看着真的要打给唐润。
麦穗急不可耐地喊道:“我吃,我吃行了吧!”
本来江淑娴计划吞并麦氏,相对于借款给麦氏,确实趁机吞并更划算。
毕竟傅氏家大业大,拥有足够的资金来撑住,等病情过去再把麦氏与其他食品公司合并重组上市。
因挂着傅氏的头衔,又能狠狠地割上一批韭菜。
麦穗心里憋屈得要命,人都高烧得进了急救室,却拿捏不了傅聿修半毫。
在傅聿修的威压下,麦穗妥协地抓过药丸,全都塞入嘴里面吃下去。
她边吃边骂傅聿修:“你就是暴君,土匪.......”
药苦得麦穗打了个颤,她最讨厌吃苦的东西。
再看着床边的傅聿修气定神闲的贵公子样子,麦穗火气烧得更旺盛。
于是,她秉持着自己过得不要,也不让傅聿修好过的原则。
麦穗冷不丁地倾身挨到傅聿修的面前,亲着他那两畔柔软往上翘起的薄唇。
傅聿修嫌弃地偏头想要躲开。
麦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胡搅蛮缠地啃,就跟啃猪蹄没什么两样,更没有什么技巧。
她嘴巴里全都是药味,苦味。
人家傅聿修不一样,有淡淡的薄荷木糖醇香味,甜滋滋的。
人要吃着甜,自然舍不得放开。
傅聿修那张英俊的脸都快皱成苦瓜脸,使劲地推着麦穗。
他必然是嫌弃她嘴里的苦味。
麦穗双手死死地抱住傅聿修不撒手,双脚随之缠上来,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
亲着亲着,傅聿修彻底放弃抵抗,由着麦穗胡作非为,予取予求。
许久后,麦穗亲得嘴巴疼了,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傅聿修。
傅聿修的嘴唇泛起潋滟的光泽,红艳艳的,水润润的,像是涂上西瓜红的唇釉。
他掏出旁边的湿纸巾擦拭嘴唇,沉声问麦穗:“你闹够了?”
麦穗瞧着傅聿修那副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淡定样,气呼呼地冷哼:“你是我见过吻技最差的男人。”
“你都吻过谁?”
傅聿修说话的语调如玉珠落地,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字字如惊雷响彻天地。
麦穗其实只吻过傅聿修。
偏她死要面子,又存了激怒傅聿修的心。
她双手叉腰,仰着下巴摆出牛气冲冲的样子:“老娘吻过的男人可多了。”
顿时,无数把淬了毒的利刃朝麦穗刺来,要把她射得千疮百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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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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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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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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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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