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麦小米用极其担忧的目光注视傅聿修,怕自个姐姐生吞姐夫。
麦穗目光如刀地刮向麦小米。
在从小的欺压下,只要麦穗瞪一眼,麦小米都吓得发虚。
他夹住狮子头的筷子忙换个方向,放入麦穗的碗里:“姐,你吃。”
麦穗理所当然地大快朵颐。
二婶讨好地出声问傅聿修:“下个星期六是媛媛的二十岁生日宴,聿修肯不肯赏脸参加?”
麦媛媛比麦穗小两岁,长得属于人淡如菊的类型,又是汉语言师范生,确实有些复古气质。
不乏有些钱的富二代追求麦媛媛。
但有麦穗嫁入傅家的成功典范,二婶和小婶都觉得自己的女儿也要嫁入名门望族。
每年她们都会大办特办女儿的生日宴。
同时,她们都想尽法子参加高档宴会,并且打着傅家亲戚的头衔。
麦穗对这种行为早就深恶痛绝,趁机开口:“阿修,没空。最近他总接到活动方的电话,有些人明明没有收到邀请函,非得打着他的头衔参加宴会。”
二婶和小婶面露出窘迫的神色。
麦媛媛和其他两个堂妹也有些挂不住。
傅聿修偏头,目光闪过一丝的愕然。
这时,二叔面露出老江湖的狡猾神色:“聿修,我们很感谢你向英东银行说好话。但秦家也同意借款,对方提出以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对赌协议。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你傅氏要百分之二十,你不能如此算计我们对吧?”
傅聿修眸光逐渐幽深,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听到的消息是百分之十八。”
此时,他周身散发着恐怖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麦穗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二叔的行为分明是过河拆桥,还恶意欺骗。
如今,英东银行借款暂时缓解麦氏的危机,便想着在傅秦两家之间游走来谋取利益。
生意场上难免会尔虞我诈,但这次麦家玩过线。
傅聿修明显不悦了。
麦穗想要开口缓解尴尬。
小叔却抢先说道:“聿修,穗穗都嫁给你,我们是一家人,你看百分之十行吗?”
傅聿修俊美如刀刻的脸笼罩着一层寒霜:“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既然你们觉得秦氏更可靠,大可去找秦氏。”
说完话,他冷冰冰地起身离开。
麦穗急忙追上去拉住傅聿修:“阿修,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别走好不好?”
傅聿修挑起凌厉的眉峰,斜长的眼线扫向麦穗:“你费尽心机叫我来你家吃饭,目的便是当众逼我退让。麦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
麦穗焦急地张口向傅聿修解释,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人越急越说不出话。
傅聿修又用那鄙夷的目光冷睨麦穗:“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心口处猛地绞痛一下。
麦穗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如同霜打的茄子,萎了。
她紧咬下嘴唇,无力地垂下拉住傅聿修衣袖的手。
旋即,傅聿修毅然决然地迈步走人。
一家人匆匆地追上来,二叔额头遍布着密密的汗珠:“聿修怎么说?”
麦穗使劲地甩开二叔的手,讥讽地冷笑:“傅聿修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们非得拔老虎的胡须,你们有能耐,就自己收拾烂摊子。”
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家里的事没少麻烦傅聿修。
其实,她最怕麻烦傅聿修,自知高攀了他,怕傅聿修觉得嫁给他是图钱,图势力......
现在最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麦穗不顾家里人的挽留,强行离开。
她不知去往何处,索性来到酒吧帮忙收拾,顺便把满篓子的废话告诉夏天。
“那你惨了。”
耳后传来幸灾乐祸的挖苦声。
麦穗回头看见江昊那张带着慵懒中带着几分邪气的俊脸。
她的目光往下落到江昊打着石膏的脚,特夸张地鼓掌称赞:“江少,腿残都要来花天酒地,真是可歌可泣。”
江昊伸手要去打麦穗。
麦穗灵巧地躲闪开来,江昊又伤着左腿,追都追不上。
江昊索性放弃追逐麦穗,坐在旁边的吧椅,目光化作无数把利刃射向她。
麦穗幸灾乐祸地扮鬼脸,挑衅江昊:“你瞪吧,再用力蹬我,反正目光又不会杀死人。”
江昊像只暴怒的小狮子,气得脸颊都涨红,捞起旁边的陶瓷扔向麦穗。
“你弟弟撞伤我,害得我都躺在病床半个星期。自从18岁后,老子就没隔过那么久不碰女人。”
麦穗躲都懒得躲开。
明明是灌篮高手的江昊,每次生气扔东西砸麦穗,从来都没中过。
麦穗没心没肺地回道:“我弟是为社会做贡献,免得你祸害那么多女人。”
江昊气得又扔了不少东西。
麦穗冲着夏天喊道:“你都记得他扔过什么,等分红的时候都扣出来。”
旁边的夏天爽快地回道:“好的,刚才他扔了我从日不落国讨回来的招财猫,三万块......”
其实夏天花几十块从路边摊捞来的,难得有机会逮住江大少爷自然要狠狠宰割。
麦穗和夏天了然地相互对视一眼,努力地憋住笑意。
江昊磨着牙瞅着麦穗:“你们真当我是肥羊,使劲宰割啊!本来我有法子帮你缓解聿修的心结,你都不把我当朋友,我也没必要热心肠。”
麦穗一听,赶紧上前讨好江昊:“我们都是闹着玩,你要是羊,也是最帅的羊,你和我说说该怎么办呗。”
“你触犯了傅聿修两条逆鳞。”
“怎么多了一条?”
江昊用看傻逼的目光瞅着麦穗:“你俩再怎么样都是名义上的夫妻,傅聿修打小有个臭毛病,越是亲近他的人,越容不得对方算计他。”
麦穗觉得好冤枉:“我没算计他。”
江昊双手一摊:“关键是傅聿修觉得你算计了,你确实是无形中推波助澜,推脱不了责任的。”
麦穗巴掌脸都快皱成苦瓜:“那怎么办?”
江昊摸着下巴老道地说:“要想对付男人,枕边风最好使,尤其是干完后飘飘欲仙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麦穗觉得江昊说了等于白说。
自从年满十八岁后,她想尽法子睡到傅聿修。
这不四年都过去了,她成功嫁给傅聿修,依旧是没睡到傅聿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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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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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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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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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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