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将天灵往井里扔了进去,扑通一声,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变红,无数只双手伸出。
刘老汉看到这一幕,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心中涌出无数的思念。
五年前,他亲眼看到老伴从井口跳下去,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刘老汉坚信自己的老伴并没有死,一定还在下面。
孩子,我不是故意要害了你。
刘老汉喃喃自语,他很后悔,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老伴了,”乔村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你死了就可以和她见面了。”
“你……你竟敢利用我!”
刘老汉嘴唇抖动着,抓起带血的柴刀就冲了过去,两个夜行人抓住刘老汉按在井口,开始啃食起来。
鲜血顺着光滑的井壁缓缓流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红艳了。
“给我下去看那个小兔崽子死了没有,他坏了我那么多事,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粉妆玉砌,这张脸要是放在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绝对是个大美人,但是放在这张黄牙鬼脸的男人身上,瞬间让人不寒而栗。
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传入天灵的耳朵,“这是哪里?”面前是个拱洞,阴冷潮湿,还伴随有阵阵腐烂的味道。
里面漆黑一片,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天然的冷冻库一样,无比寒冷,天灵蜷缩着身体,不停颤抖着。
墙壁上传来咔吱咔吱的声音,那是生物摩擦墙发出来的,不是蛇虫就是其他什么恐怖的东西。m.χIùmЬ.CǒM
洞口有一个盆大小的亮光,天灵摸黑着走过去,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头上的伤口虽然没流血了,但是却还是很疼,走起路都是东倒西歪,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像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家伙给抢先了,天灵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还以为是福猫,可惜他比福猫要瘦而且比较黑。
“难道你也怕黑吗?”
天灵将他轻轻抱在怀里,是不是和别人打斗之后受伤掉下来的,只有一条腿,而且手指也磨破。
天灵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于是撕掉袖口将他的腿包了起来,小家伙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趴着。
“你是不是也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吧,看你这么黑,以后就叫你黑娃吧。到时候我找到我家福猫了,我让她和你做好朋友!”
水花四溅,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跑过来,这次天灵看清楚了,是夜行人,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竟还可以趴在光滑的石壁上行走。
两个夜行人刚要冲过来就被黑娃给呲走。
前面是湍急的河流,或许顺着河流能出去,“黑娃,快跑!”
天灵等了很久,可是黑娃并没有跟过来,看来他是怕水,前面的夜行人已经跃跃欲试,要是一起冲过来的话黑娃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无奈之下天灵只能跑过去将他抱起来,扑通一声,水流将他们冲到一处漩涡,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甩到井口。
月光正慢慢没入黑云中,身后的夜行人黑压压地从洞口涌出。
天灵扒开衣服一看,刚才情急之下他将黑娃塞到里面,肚皮也被他挠得皮开肉绽。
“没想到你竟还能从里面出来,很好!”
乔村长笑面夜叉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怀里的黑娃似乎也被他的声音给激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夜行人蜂拥而至,乔村长脸色突然扭曲起来,双手死死地掐住天灵的喉咙,身后的黑娃也被夜行人压在下面。
就在此时,黑娃的身上爆出一阵阵红光。
乔村长大惊,这个家伙进入狂暴模式了,而且还会嗜血。
只见身边的夜行人肩膀喉咙上都被咬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
看来这个狂暴是有时间限制的,乔村长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去死吧!”
乔村长的力气很大,几乎一只手就能控制住天灵,匕首离眼睛越来越近,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挣脱。
突然,天灵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就在匕首刺到他的那一刹那间,一抹红光一闪而过,宛若一块烧红的铁片一般。
乔村长一脸不可思议,刚才怎么回事?自己仿佛刺在一块铁片上一样!
他再回头看身后,夜行人已经倒了一大片,怎么可能,这两个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平时他们都是在隐藏实力?
剩下的夜行人感到了黑娃这恐怖的力量,纷纷往井里窜去,可是黑娃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直到最后一个夜行人被咬死,乔村长流露出惊恐地神色。
上面的夜行人虽然死完了,不过井里还有。
虽然这个小鬼很凶猛,但是每次打斗都故意避开水坑,看来他是怕水,而且看到他身上的光泽越来越暗淡,看来狂暴马上就要消失了。
乔村长大喊道:“快将他拖到井里去,他怕水!”
几只夜行人从井口冒出头,将黑娃往井里拽,刹那间火花四起。
“我杀不死你,我可以掐死你!”
此时的天灵已经是满脸充血,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畜生,放开他,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枪?枪是什么东西,就凭你手上那小玩意能打死我?哈哈哈。”
“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夜空,乔村长瞪大眼睛缓缓倒下,他到死也不敢相信,老陈手里的小东西竟能真的打死自己。
天灵也暗暗吃惊,这东西的威力比麻子叔的火枪还要大。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刀枪不入,没想到你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而已!”
夜行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利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让自己再生,从此他们就不会再受年龄限制,一直活下去。
老陈扶起天灵,看到他头上已经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不禁心疼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世间应该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天灵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被拉到水里的黑娃,泡了那么久,不会死了吧?
果然,黑娃已经在水里翻白眼,肚子圆鼓鼓的,显然喝了不少水。
“你们村长呢?”
天灵摇了摇头,自己被刘老汉敲晕的时候,村长就在旁边,应该没什么大事。
两个人找到刘老汉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村长,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残留了很多沾黏的脚印,应该是夜行人留下来的。
“陈叔叔,这地方你不能乱走!”
老陈瞥了一眼天灵,暗道:“这小子,老子吃的饭比你吃的盐都多,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得到老子的!”
显然老陈并不把天灵的话放在心上。
扒开一堆堆滴着油水的腊肉,继续往前走,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自己好像踩到了刚掉在地上的松果一样,有点扎脚。
老陈好奇地用手去摸了一下,这东西怎么还有鳞片!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脚下的东西竟然动了。
老陈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上面,自己踩着的竟然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刚才摸到的鳞片其实是他的绽皮。
虽然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见过很多恐怖的场面,但远没有这次这么恐怖。
虽然很害怕,但是老陈却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看到天灵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老陈加快脚步往前走。
“陈叔叔,你身后!”天灵惊恐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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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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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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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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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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