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寻放下茶盏看去,原来是冯冀之子冯渊对战蓟州知州之子伍连城。
冯渊臂力惊人,双锤抡起有如风驰电掣;伍连城孔武有力,大刀挥起亦刚猛无价。
二人大战百十来个回合,只见火花四射,不见半分泄力。台下观众,叫好声此起彼伏。
飞寻双手鼓掌,看的激动不已。
又战二百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考官上楼上来问询意见。楚肃云看着飞寻问道:“飞儿可有建议?”
飞寻双手翘起大拇指,喜不自禁。
楚肃云便道:“那就都通过,直接进下一场。”
考官乐颠乐颠地去宣布,对战二人收了兵器,向楚肃云遥遥一拜退了较场。
……
直到正午时分,再没什么精彩,大家都在闭目养神。用过午膳,小憩了片刻大家才都来了精神。
下午太子和翼王都要相继上场了,百姓亦都情绪高涨,十分期待。
尤其是翼王呼声极高!好歹是来自民间的皇子,平民总有几分同类之感。不似太子高高在上,只可仰止。
下午开局第四场,太子对战七品县令之子吴丛,轻松取胜。
楚肃云静默不语。
吏部尚书周右围却得意之色丝毫不掩,过来恭喜太子。太子捋了捋袖带,淡淡道:“运气而已!”
飞寻站起来,向楚肃云和太子长揖一拜。楚肃云点点头,太子拍拍飞寻的肩膀道:“翼王弟弟当心,与你对战的乃是河东小霸王胡凛!此人乃是个地道的土匪头子,手下有几万匪众,很是厉害!”
飞寻扬了扬眉毛,拍拍自己的胸脯,双手抱握似在恭喜陛下。
楚肃云哈哈大笑道:“飞儿果然有大计,朕自当拭目以待!”
飞寻下得楼来,准备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调息气息。这是临渊教的运气之法,可使交战时劲力通畅不知疲惫。
冯冀谨慎地跟下楼来,守在暗处,防止有人对翼王殿下使坏。
飞寻在后院子里转了一圈,选了一处凋零的玫瑰花丛掩映的石阶。这一处四周空旷,景致疏落,若有污垢,一目了然。若有人想闯进来装神弄鬼,必然暴露送死。
冯冀在墙根底下静守,冯渊急忙跑过来,小声道:“爹爹可有发现胡凛的参赛资格从何而来?”
冯冀道:“此事我向陛下提过,陛下说不必深究,让翼王自行处理即可!”
冯渊不解道:“胡凛可是匪类,江湖传言他极擅暗器,万一伤了翼王殿下,如何向陛下交代?”
冯冀道:“对战之时,你们三兄弟带着暗器分守台下,机灵行事。”
冯渊领命退去,冯冀却发现院墙之上有几条毒蛇快速袭向翼王。毒蛇目标明确,没有半点犹豫,一看就是被催引过来的。
冯冀很是震惊,刚要动手,只听得噗嗤几声,几条毒蛇便被石子打中血溅当场。出手之快、准、狠,让冯冀想起芸安城外枣钉入颅的情景。
蛇打七寸,分毫不差,一截两段,地上除了几枚带血的石子,便只有蛇头和蛇尾混在几片枯树叶间。
飞寻面色平静,头顶上微微有白气升起。不一会儿双颊红润,衬得脖子更加纤白,似有光华流动。
约莫半个时辰,飞寻睁开眼,吐出一口长气。见冯冀还守在墙根底下,他便起身笑着向他走去。
冯冀长揖道:“还有两组就到殿下上场了。”
飞寻点点头,指了指院墙边的蛇。
冯冀道:“一会儿便有人来收拾,殿下放心。”
飞寻带着冯冀穿过回廊走到预备场地,恰好上一场结束,第十四组正要开始。
一头脏辫儿的胡凛在对面预备场直直盯着飞寻看,嘴边还挂着歪斜的笑容。那笑容审视的明目张胆,但却看着颇有欣赏之意,所以并不叫人恶心反感。ωωω.χΙυΜЬ.Cǒm
飞寻对他的直白打量已经并不觉得稀奇,淡淡瞥了一眼就留心观战了。
冯冀扫视了一眼全场,见冯渊三兄弟分站较台三侧便放下心来。
飞寻负手而立,一身绛红色的武士服裁剪的十分合体,黑色战靴捆绑的小腿紧实健美线条流畅,腰间银色弯刀冷气逼人,脸上却现着明媚的笑容。
较场外尖叫声尤为热烈,惊得考官不时向人群堆里看去,都无暇顾及台上的比赛。
对战的二人虽不愿分心,却也偷着分秒的空隙向预备场上瞟了半眼,才又各自全力对战。
最终以一人被掀下较场结束,第十五组要上场了。
胡凛已等不及考官念花名册了,一个箭步,脚尖点在较场护栏上,如一只野豹纵上较台。底下一片叫好之声。胡凛吹了声口哨,十分得意地冲飞寻挑了挑眉。
冯冀还是嘱咐了一句:“殿下,小心暗处,防不胜防!”
飞寻侧首与冯冀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胡凛戏虐道:“翼王殿下若是想喝口奶再上台,那老胡可是要喝壶酒才有耐心等下去啊!”
台下一片戏谑、指责之声!
有人道:“河东胡凛,休要无礼!”
有人道:“翼王殿下小心,此子不善!”
还有人道:“胡凛,你是想虏走翼王殿下当压寨夫人吗?这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哈哈……”
考官皱着眉头大声道:“不许胡言乱语,污了殿下耳朵!”
胡凛仰天长笑道:“你这老儿好笑,嘴长着便是说话的,难道要缝上不成?翼王虽是生的俊俏,又不是公主,难道还能臊的不敢上台应战不成?”
考官见胡凛越说越离谱,喝道:“再要胡说八道,取消你参赛资格!”
胡凛大眼圆瞪,冷哼一声,却又嬉皮笑脸地揪着胸前的一个小脏辫把玩。一边拿辫子绕出花儿来,一边盯着翼王看。
考官正色,大声道:“第十五场,翼王殿下对阵河东胡凛!”
飞寻仔细打量胡凛上台的每一个步伐和动作,确实不负传言是个有真本事的汉子。他便也气定神闲地上得台来,脚步轻灵,十分敏捷。
考官长揖一拜,下得台去。
胡凛斜着眼问了一句:“翼王殿下,打吗?”
飞寻扫了一眼兵器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胡凛松开揪着小辫儿的手,眯着眼问道:“翼王殿下是要一一试一遍呢,还是速战速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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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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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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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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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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