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来报,应该可靠。”彭凛为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向彭典汇报。
“什么线人?”彭典心想,这么机密的事情,外人如何得知。
彭凛便将做局之事告知,末了还将两万两银票展示给彭典看。
彭典点了点头,示意彭凛自行收下,却依然眉头紧锁,不说话。
“父亲,咱们可要向皇上告上一告?”彭凛不知父亲在沉思什么,只想着这么好的把柄,可得好好使用才行。
“哼,依我看,你那线人,应该是找不到了。”彭典思索良久,才鼻哼了一气,黄口小儿,还敢在他面前玩花样。
彭凛一惊,忙向彭典请教。
“陆时彦不过花了区区两万两,就想来个计中计,凛儿,你太大意了。”彭典复盘了一遍彭凛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漏洞百出。
“父亲,陆时彦一向自命不凡,于这心机之事,倒不甚在行,怎的这次,会想得如此周全?”彭凛一听,自是明白父亲的意思。
“哼,怕是那丫头的主意。”彭典阴起了一双鹰眼,“可真是不能小瞧了慕家人。”
慕玉筝么?彭凛眉头紧皱,看来是要多多防着她了。
“算了,终归是一个不打紧的线人出面,料想他们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彭典挥了挥手,“他们想引蛇出洞,咱们以不变应万变。”
“是儿子鲁莽了,差点着了道了。”彭凛忙自请有罪。
“凡事切莫大意,有时候看着是块肥肉,说不定只是个诱饵。你在朝堂上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不用为父多说了。”彭典倒是反过来安慰长子。
“父亲教训的是。我铭记在心。”彭凛心下一狠,这笔账他迟早要向陆时彦、慕玉筝讨回来。
“你是我一手调教的,再多细心些。”彭典又叹了口气,“若阗儿能有这一半机灵,我也不至于另辟蹊径。”
“父亲,娅儿和媛儿⋯⋯”彭凛想到自己的女儿和侄女之事。m.xiumb.com
“她二人还在吵闹么?”彭典一皱眉,“没影子的事儿,也值得这般争来争去?你去告诉她们,就说我说的,再这么吵下去,就都不要嫁了!”
彭凛领命退下。
“啊?你派觉晓把贾之霍给吓跑了?”郁筝惊得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嗯,”陆时勉见她惊讶不已,将缴获的三万两银票物归原主,“他叫贾雄,是淮安一无赖地痞,这下他可不敢到天都来了。”
“我还特特要夏芜给他下了个钩子呢,”郁筝闷闷不乐地嘟囔,“这下全被你打乱了。”
“什么钩子?”陆时勉一挑眉。
“你不是说,他背后有人么?我让夏芜给他露了个破绽,透露出我利用基金会中饱私囊,不怕背后的大鱼不上钩。”郁筝眼睛亮晶晶地说,这会子说完,又不由得叹气。
陆时勉见她泄气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她这点子小心思,哪里瞒得过真正的幕后之人?没得帮倒忙才是。
“好好好,是我错了,”陆时勉温柔地哄她,“没办法,谁叫我没有你这么聪明呢?”
郁筝这才狡黠一笑,故意说:“好吧,看在你长这么好看的份上,算啦。”
陆时勉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发。
“你在忙什么呢?”郁筝坐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陆时勉的书房她倒是来了几次,还算熟悉。她走到桌案前,见案头堆着不少折子,案上还摊着一本,批了一半。
“哦,礼部上的折子,说春耕大典的事儿。”陆时勉如实回答。
“春耕大典?”郁筝好奇地问。
“嗯,开春了,皇上要以春耕大典,祈福五谷丰登。”陆时勉坐回案桌前,继续看着没看完的折子。
“哦,那可是个大事儿。”郁筝点点头,挽起袖口,乖巧地拿起墨条研磨,“你忙正事吧。”
陆时勉眼含笑意地对郁筝表示赞许,果真拿起毛笔,蘸了蘸墨,认真批改起奏折来。
郁筝站在陆时勉右侧方,边磨墨边侧头看他写字。束起的长发发梢随意散落,衬着完美无死角的侧颜,修长分明的手指错落握着毛笔,悬腕写下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如行云流水般。
郁筝不由得看呆了。这要是在现代,陆时勉这容貌、这气质,妥妥的古装顶流小生啊。
“筝儿,”陆时勉余光一直没离开她,见郁筝盯着自己看得入迷,心下直觉得好笑,他笔不停缀,出言唤她。
真不知道陆时勉咋长得,其实陆时彦和陆时阗长得也不差,只是与陆时勉相比,就不是一个等级了。郁筝脑海里浮现出皇上的容颜,又对比了眼前的玉面郎君,心下估摸着,陆时勉该是像他母亲吧,他母亲一定是位顶顶美的大美人。
“筝儿,再盯着我看,口水要流出来了。”陆时勉实在是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快速批完折子,搁下笔,打断她的乱想。
“啊?”郁筝忙拉起袖口要擦嘴角,手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娇嗔地跺了跺脚,唉,又被美色诱惑到了。
“呵呵,”陆时勉甚喜她使小性子的模样,不由得起身,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笑着说:“小丫头,你适才那眼神,说吧,是想将我清蒸了还是红烧了?”
郁筝娇俏地朝他吐了吐小舌头,大眼睛滴溜一转,俏声说:“都怪王爷实在是秀色可餐,本公主吃点亏,将你收了,以免祸国殃民。”
陆时勉忍俊不禁,又不得不陪她演戏,只好顺着话意说:“承蒙公主错爱,小王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还望公主,下嘴轻些。”
郁筝被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真不客气地抓过陆时勉的手,撸起袖子,朝着他的小臂用力咬了一口。
“嘶⋯…”陆时勉吃痛,却忍着不躲。
郁筝看了看自己咬的“杰作”,似乎很是满意。“喏,这是我给你盖的章,你是我的人了,可不许赖账。”
“好。”陆时勉心头熨帖,“那我是不是也需要给你盖个章才是?”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郁筝瞧着陆时勉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开玩笑,肯定很痛的啊!她赶紧将双臂藏在身后,一脸谄媚地望着陆时勉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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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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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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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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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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