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彦着一身正黄色滚白边礼服,率迎礼队伍,站在天都城门,等待着代桓队伍。
不多时,写着“代”字的旗帜迎风猎猎,出现在视野之中。锦王白锦楠骑着高头大马,率队走在最前头。
“锦王,此行甚是辛苦。本王代表皇上,特来迎你和玲珑公主。”陆时彦不卑不亢地说。
“有劳了。”白锦楠见他玉树临风,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料想便是仁亲王陆时彦了。“仁亲王亲迎,小王受宠若惊。”他倒是知足了姿态。
“皇上在宫里等候着了,请。”陆时彦正说着,马车内却传来悠悠一声,“哥哥,是冕王殿下来了吗?”
声音软绵糯糯的,甚是好听,自然是出自玲珑公主。
“哦,澜儿,是仁亲王殿下来亲迎了。”白锦楠忙说。
柔若无骨的小手掀开车帘,露出白宜澜姣好的容颜,眉如画,鼻高挺,尤其是那双眼,似是盛满了愁容,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饶是陆时彦见惯了美人,也不禁一时看呆了。
“仁亲王殿下安好。澜儿初来乍到,还请您多多关照。”白宜澜向陆时彦欠了欠身。
“啊,好说好说。玲珑公主多礼了,天都繁华,择日本王陪公主到处逛逛。”陆时彦很是殷勤。
白锦楠看在眼里,心下不免升起一丝骄傲。是了,没有男子不拜倒在白宜澜的石榴裙下。
“有劳仁亲王殿下了。”白宜澜微微笑着,如破晓的百合般清丽,“澜儿不敢当。”
“我叫陆时彦,公主可直呼便是。”陆时彦见她笑了,更美上三分,心里不禁痒痒的。
“多谢时彦哥哥。”白宜澜见目的达到了,低头坐回马车,不再寒暄。
恰是这一低头的温柔,差点没把陆时彦的魂儿勾走。
“殿下?殿下?”白锦楠见陆时彦痴痴地望着白宜澜的马车,心下暗笑,连声唤他。
“啊,锦王,请。”陆时彦这才回过心神,领着队伍往城内而去。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陆时彦率领着白锦楠、白宜澜进殿,满朝文武肃穆着。
“代桓锦王白锦楠、玲珑公主白宜澜,向秦云致敬。”白锦楠、白宜澜二人向皇上行了秦云之礼,皇上很是满意。
“锦王、公主,舟车劳顿,辛苦了。”皇上语气里藏不住骄傲,这可是彰显堂堂秦云国力的最好证明。
他还是这般引人注目。
一进殿,白宜澜的余光就没离开过陆时勉。
一身红黑相见的礼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头发束起,用玉冠簪住,天然一段风流,聚在眼角眉梢。
陆时勉,好久不见。
“那玲珑公主真那般漂亮?!”郁筝边吃着果子,边听慕青凡聊着。
“倒也不是多漂亮,只是资质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吧。”慕青凡想起白天锦王、玲珑公主晋见时的场景,不禁有些感叹。
“这样。”郁筝将最后一粒葡萄干扔进嘴里,拍了拍手,“可不知道是便宜了陆时彦还是陆时阗了。”
“筝儿,你怎知这玲珑公主不会指给冕王呢?”慕青凡好奇地问。
“因为,因为⋯⋯”郁筝心里一咯噔,她哪里好说是因为两人已经互相表明心事了,最好搪塞着说:“因为陆时勉不得圣心啊,皇上看重代桓,必不会将她指给陆时勉的。”
“唔,”慕青凡点了点头,但又随即否定,“冕王到底在代桓待了十年,他与锦王和公主乃旧相识。今日设宴,皇上也有心,特特安排了仁亲王和冕王主陪,我看那玲珑公主,倒是八面玲珑,冕王倒还好,仁亲王…⋯”
“陆时彦肯定被美人迷得找不着北了吧?”郁筝笑着说,“他本来就喜欢柔弱的女子,若真看上眼,倒也是造化了。”
慕青凡见郁筝着实没有一丝为陆时彦吃醋的意思,心下叹然,父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夜深才散去。
郁筝送别了父亲,又抻了抻久坐的身子,自去歇息,刚绕过屏风,一双大手将她拦腰一搂,惊得她差一点喊出声来。
“筝儿,是我。”陆时勉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得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我慕王府的安保实在是太差劲了。”郁筝嘟囔着说,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郁筝被陆时勉抱得紧,一股凛冽的酒气袭来,“你喝酒了?”
“唔,”陆时勉埋在颈间翁声说着,“父皇高兴,喊我们作陪,不免多喝了几杯。”
“要不要紧?头晕么?”郁筝从他怀里挣脱,关切地查看他的神情。果然一张俊俏白脸此时已染上了红色,想来是喝得上了头。“我去给你取醒酒药。”
郁筝心里担忧,着急忙慌要去找药,陆时勉一把将她拉过,重新将她扣入怀里,闷闷地说:“不要。”
“甚少看你喝醉,怎么还粘人起来了。”郁筝贴着他的胸膛,痴痴发笑地说。
“我想你了。”陆时勉像是抱着宝贝似的,又紧了紧臂膀,直将郁筝箍得透不过气来,尤嫌不够。
“你快把我给勒死了,”郁筝不适,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她泄气地嘟囔着:“原来你醉酒,是这模样儿的。”
“筝儿,你信不信我?”陆时勉突然没头没脑地问。xǐυmь.℃òm
“嗯?”郁筝扬起小脸,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问题。
“筝儿,白锦楠和白宜澜,我认识。”陆时勉也看着她娇美的小脸,缓缓说着。
“我知道呀。你们在代桓认识的。”郁筝耐心地陪他说着话,心里只当他是醉了。
“在代桓,我那时候年纪小,受人欺负,是白锦楠替我挡了一些是非。至于白宜澜,她⋯⋯”陆时勉不想骗她,全盘托出过往。
“她是你的初恋吗?”郁筝眨了眨眼睛,如果是的话,这就难办了。
“不不,我一介质子,怎么敢高攀代桓最受宠的公主?只是,白宜澜性格偏执,她想要的东西,便是使尽手段也要夺来的。”陆时勉想起往事,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哦。那如果她想要的没要到呢?”郁筝明白了,陆时勉这是在担心。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为达目的,她宁愿毁掉。”陆时勉郑重地说,这就是白宜澜的真面目。
“那她得不到的,是你,对不对?”郁筝冰雪聪明,眼睛亮亮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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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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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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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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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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