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三分怒意,动了动唇,正要出声。
宁悄却淡淡的撂下一句:“我知道了。”
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傅时遇没说出来的话,因此止住。
他怒道:“站住,宁悄!”
她没有停下来。
他咬着牙,声音卷着风声:“傅良洲他害死了宁老头,处心积虑挑拨我们的婚姻,你还要回到他身边吗?!”
宁悄背脊微僵,寒风如刀一般,刮着她的脸,她从里到外都觉得冷。xiumb.com
拎着包的那只手冻得有些麻木,她将包搭在了腕间,手放进大衣兜里。
她缓缓回身:“傅时遇。”
她念起他的名字,轻软声线如同羽毛拂过他的心。
傅时遇心头闷闷的,呼吸微沉。
以前,他从没觉得,宁悄念起他名字时,是这样好听。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痒痒的,从他心底滋生。
他眼神复杂的凝视她。
这本来,是他的妻子……
寒风吹乱了宁悄的长发,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手捋到耳后,嗓音极致冷淡:“车祸的事情,我会认真调查,至于我们的婚姻……”
她忽然一笑,璨若星辰:“即使没有他的挑拨,也差不多该到尽头了。”
傅时遇表情覆着一层寒霜,阴冷入骨。
他忽然大步朝着她过来——
宁悄顿时一慌,方才的冷静尽数消散,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傅时遇,你……”
她下意识想逃,可傅时遇却先她一步,一把扣住了她手臂。
他用了很重的力道,隔着几层衣服,宁悄都能感受到他指腹按着她肌肤的疼痛。
她惊惧的表情落在他眼睛里,傅时遇气道:“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他做了什么了,让她这样害怕?
傅时遇心上扎了几根针,疼的厉害。
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明苑的事,是那个时候,他情绪失控,把她吓到了吗?
想到这儿,傅时遇阴沉的表情有所收敛。
他抿了抿唇,竭力克制着情绪,语气竟透着几分关心:“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
宁悄奋力挣扎抗拒。
傅时遇一阵气恼,可一看到她满目惊恐的样子,他的心又不自觉软了下来。
傅时遇压着性子,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她说:“即使我们离婚了,也还能做朋友吧?”
“宁悄,咱们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别这么狠心。”他说着,强硬的拽着她向车里走。
宁悄跟着趔趄了几步。
傅时遇打开车门,宁悄一把按住,与他的动作相互抗衡。
她拒绝道:“真的不需要!”
傅时遇侧首看了她一会儿,她表情里尽是防备与害怕,仿佛在面对着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
傅时遇顿时没了耐心,他整个人都烦躁起来,用力甩开她的手,很是粗暴。
他冷冷骂道:“你以为我他妈愿意管你!”
砰的一声!
傅时遇摔门上车。
路虎车从她身侧疾驰而过,带起喧嚣怒火。
……
一个小时后,傅时遇回到观澜别墅。
别墅的灯都亮着,像是专门为他留的。
二楼,傅嘉卧室的门虚掩着。他上来时,宁妤恰好从里面出来。
“阿遇,你回来了。”
“嗯。”
傅时遇冷淡的应了一声,抬步进了主卧。
他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衬衫,手指解开了上面几颗纽扣,露出紧实的胸膛。
他站在茶几前,垂首点烟,侧脸轮廓分明,清隽不凡。
宁妤看的怦然心动。
她走到男人身侧,温柔的询问:“阿遇,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
傅时遇吐了口烟雾,冷冷道:“不用。”
他坐在沙发一角,修长的双腿打开,清冷的眼神看向宁妤,在她脸上定了定,然后朝她打了个手势:“你过来。”
宁妤顺从的坐在他身边。
傅时遇倏然捏住她下巴,他手指着实用了几分力道,她疼的皱起了眉,却忍耐着没有抗拒。
傅时遇将一口烟吐在她脸上,宁妤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了起来。
傅良洲阴鸷的笑声隐含讥讽:“宁妤,你说……你和宁悄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呢?”
“咳咳!”宁妤的咳嗽声止住,脸上血色尽褪。
她手指紧握,语气竟多了三分气性:“她是她,我是我,当然不会像。”
“是不像。”傅时遇捏着宁妤的脸,左右瞧了瞧,最后得出结论:“她比你好看多了。”
宁妤声音一哽:“阿遇……”
话未说完,傅时遇忽然朝她吻了下来——
他的吻,不含一丝一毫的柔情,满是粗暴的发泄,牙齿咬着她的唇肉,宁妤偏头闪躲:“阿遇,你弄疼我了,唔——”
未说完的话,被他夹着烟的手捂住,傅时遇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他三两下褪去宁妤的衣服,而他,还是衣冠楚楚。
他将宁妤死死地按在身下,心底恨意翻涌。
他看着女人白皙的肌肤,忽然生出一丝毁灭性的极端心理。
手指间的烟始终燃着,已经快燃到了末端。
傅时遇薄唇挑起一抹阴恻入骨的笑,看的宁妤心惊胆战。
下一瞬,他捏着那根烟,忽然狠狠地摁在了她白皙的锁骨上!
“阿遇,啊——”
宁妤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的挣扎。
傅时遇一字一句的问:“舒不舒服,嗯?”
烟头的火星烫伤宁妤的肌肤,她疼的弓起了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傅时遇使劲的摁着那只烟头,恨不得将它嵌进她的皮肉里。
他眼神蓦地一暗,从宁妤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宁、悄。”
他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格外清晰的落进耳畔。
宁妤身体一震,挣扎的动作忽然顿住,任由着傅时遇残暴的发泄。
……
九点半,宁悄回到经开二区。
傅良洲已经点了第三根烟,他手指间是明明灭灭的星火,将他深邃的五官轮廓,映衬的愈发晦暗不明。
宁悄整理好了情绪,回来之前将那个录音笔藏在了拎包夹层里,希望不要被傅良洲发现。
这件事,她还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据。
她忽然发觉,她的心里更偏向傅良洲,不愿意相信父亲的车祸与他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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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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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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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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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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