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行，快走。”
刘过刀也拉着贾富说:“走吧走吧，他这不行，根本没有执业资格，也没有什么能力，我看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贾富内心当然是不愿意。但是他就是再急着摆脱阴影，也知道刘过刀的意思。所以他也就只好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老人仰望着天空。透过正在凋零的榉树的树梢，可以看见天上的半月。白天也是可以看见月亮的，世人白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一定不留意罢了。一边是太阳，一边是月亮，这就是大明啊。有人在自己的王座上伸懒腰，并且张开双臂大喊:“我大明，天下无敌啊!”
那老者叹口气“多余的人，还不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吗？一生有什么意义，从小被圈养在书卷和八股里，接受意识教育，而后成为举子或者市井，什么塌抹的人才选聘，还不都是酒囊饭袋，是别人的工具，给你一口吃的就行啦！死了就是了，了了就得死，死了要趁早，早死就早了。”
刘过刀:“哎哎哎老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了五老爷，你见过有哪个仙人说塌抹的吗？”
贾富:“确实是没有。”
贾富眉头拧巴起来，仔细一琢磨，拍了下脑袋:“不对啊!合着，哦!你这老头说我的台词!”
刘过刀:“你可是明白了。”
贾富眼神凶狠，顿悟了一切的样子:“这下，我算是回过味来了。”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个老头，吓的老头赶紧一步步往后退。
刘过刀拔出短刀:“来五老爷，宰了这货，你就是犼城四老爷。”
贾富:“不用!”
刘过刀:“嘿，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赤手空拳把他安排明白了。”
贾富依然神色凶狠。
老者已退无可退。
刘过刀:“动手吧!”
贾富双手发抖，浑身都燃烧起怒火，然后噗通一声跪下了，他忽然抱住老者大腿:“我算是彻底清醒了，我俩十分对口，因为我俩都说塌抹。”
刘过刀几乎晕厥。
贾富假装哭道“仙人，求求您，我还是没娶媳妇儿的老光棍，上有八十父母，下有嗷嗷待哺，他们每天都在田里种地，真的是好辛苦啊，我一长大，就出来混，他们都没有享受到过天伦之乐，如果儿子走在爹妈前面，不就是不孝嘛。我一定不能死啊，至少让我双亲高高兴兴的，他们都是农民，都没有罪恶的，我该死，怎样也不该殃及他们，请您老人家成全。”
老者:“这不关我的事，到了死期的人是不得不死的。你刚刚在门外我全知道了，我早已经看出你的宿命来了。”
仙人的冷酷无情的口吻，使人联想起随风飘散的云。
刘过刀:“我们都把命捏在自己手里，五老爷你别听他的。”
贾富:“求求您，我会报答您的。只要救活我，我拿我户头的钱出来给你香火钱，给你善捐，我买赎罪券，我要赎买我身上全部的罪恶……”
贾富这个只有进口没有出口的老貔貅狠狠心，甚至提出了以钱相报。他已经孤注一掷了，这个老头连几百几千的钱都看在眼里，他不求名就一定求财。
刘过刀:“平时，你塌抹请我吃口驴肉火烧，吃牛肉板面你都不肯，今天你疯了!”
贾富:“我可以给!”
“那要两千两银子”老者的口气突然变了。
“是。是的。”贾富咬咬牙，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撒谎吧？”老者的声音变得沉甸甸的，还带着一种高傲的鄙视。
“明天我就把银子如数带来。只是您救我……”贾富说。
刘过刀吐槽:“还特末自己给自己设期限，真逗。”
老者问:“你敢以巫毒蛊人吗？”
贾富:“敢！”
老者:“要想解开你身上的死亡阴影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你身上死亡的阴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这个人在近几天内将代替你死去。所以说，他救了你，你害了他，有点想加勒比圣杯和不老泉的故事，也是很有意思，所以在我而言是一场很成功的仙术实验。但是你，可是夺走了那人姓名的男人啊，日后你将受到良心的谴责，愧疚，不安，挣扎。你能做得到吗？”
贾富:“就塌抹这啊，我害得人还少吗？我塌抹能做到。”
贾富回答道。他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他有些怀疑，仙人是否在试探他的人格。但转念一想，仙人既然自己也在柜台上吝啬地数过香油小钱，就决不会怪罪他的私心。因为这个仙人，也是个存活主义者。而且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自己的。
“那么，把死亡的阴影转移给谁？他在哪里？”仙人逼问道，语气显得非常冷静。
“转移给犼委书记，啊不是不是，是一个领导，一个叫邓愈合的人。”
如果要问贾富想杀死谁的话，他百分之百会选中邓愈合的。他巴不得邓愈合在近几天内死去，这样一来，邓愈合就再也没法作威作福，贾富还可以自由的花他俩户头上本应属于他的钱，没有人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他毫不迟疑地说出了邓愈合的名字。
“是吗？……”老者吐出了半句话，沉默不语地站立着，看上去象一根细木桩一样。入定了？
贾富感到一阵凄怆。他等待着仙人的发话。仙人好像在作法。
果然是!他在作法。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先是背着手，忽然左手捏出一诀来，五雷！天罡！他开始晃晃悠悠的走步，更像是扭秧歌。
不过在诡异的音乐下，谁也知道他就是在跳舞，舞动着，诡异的旋律，点点舞步，跃动，舒缓，自由，奔放，还透着浪。一边跳还一边唱:“人在风暴中，无奈的兜转，就像飞砂，喔吼，累了也得转。不是我想转，背后鞭子赶，一下一下抽，哪个敢不转。哎吼！哎哟吼！是谁让我转，哎哎，就给我那么点钱。”
刘过刀:“这说的大概是人的一辈子大都庸庸碌碌，始终出不了圈，一只有一双手操纵命运般，时间飞逝，人要在物价飞涨中苟活着，妙啊我去!这唱的还有点意思哎，我说老头，我这有个吟游诗人娄外楼，一个剖恩书生萧笑生，我看他们二人的才华，绑在一块都不如你。”
老者不屑，继续唱“曾熟的面孔，渐渐变冷淡，兄弟不抽鞭，怎的也得转。啊哟吼！是他想洗三温暖，什么让他情义散？”
刘过刀:“这是说兄弟反目的事情了，哎想想也是，我的大哥关月生拿青龙偃月刀劈我，我真惨，他怎么就为了一些小事背叛兄弟情义了呢？哎，唏嘘啊欷吁!”
老者继续跳:“情在风暴中，为她早打算。初识心心念，聚也嫌苦短。其实色是空，无奈斩不断。埋没几段恨，剩了几多怨。泼吼！呀坡吼！我赚不到彩礼钱，也给不了她温暖”
刘过刀:“你塌抹别唱了。”
贾富:“唱的好，我越听这些歌词，我就感觉我身上的阴影就小了一分。”
老者:“年月消逝中，才悟风中转，年幼贪顺风。没作主挑选如，咿呀哟咿呀哟，信命又听天。”
刘过刀已经无语了，他感觉这说的明明就是自己。
老者唱到这，明明声音嘶哑，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却仿佛看透人生，居然大彻大悟，又再次悲怆的嘶吼出来！声音由尖变浑厚，嗓子里含了口痰一般。“如今逆风，豪迈的奔远，重拾心内真，撞碎风千串，哎呀！唔哎呀！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者脸上泛起红光，然后是一阵青一阵黄，莫非这就是五彩霞光？
贾富哪里看到，小童是放了闪光五彩灯呢，整个屋内如果关上帘子，一片漆黑，闪耀着灯光，作法跟蹦迪有什么分别呢？
快乐跟悲伤有什么分别呢？
忙碌跟清闲有什么分别呢？
老者劳累过度，心肌梗死，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两人要去搀扶老者，忽然老者两手僵尸一样乱抓了一阵，直挺挺的死了。
贾富大惊道:“我塌抹?”
霞光灭。却又从神布盖的桌子底下冒出一阵白烟。仙气缭绕一样。
莫非是老者元神散了，或者是解脱什么的？
山河冷上去摸老者的鼻子看看是否呼吸。
不料那老者蹭的蹦起来，两脚一前一后，激灵的蹦哒起来，手里多了一根哭丧棒。
“吾乃...老仙～”这老者或许真有点本事，纵地起身，倒飞上桌子，逼问自己:“众生蝼蚁，救人为何？”
自答曰:“日积一德，日行一善”
又问自己“无善无罪，行善为何？”
自答曰“人节变故，鬼祟作乱”
以下如此，一作老仙呵斥，一作凡人答复，如此反复:“六根不净，早了早断！”
“弟子无钱，靠这来骗”
“与汝人情，庙宇修缮，北岳山下，灵官水前”
“师祖金嘱，弟子照办”
“吾去也！”云气变幻，反正也看不出来，室内蹦迪的灯光灭了。老者如同有神出窍，此刻醍醐灌顶当头棒喝般起身。
“你可以回家去了。”老者微微地动了—下。他的声音显得嘶哑。
“仙人……”
“明晚上月上柳梢头时，把钱带到这里来。”
“可是，万一……”
“你身上的死亡阴影已经解除了。”
说完这句话，老者飘逸地向前走去，消失在黑暗中。
贾富走路好像都有劲儿了，仿佛自己真的没有死亡笼罩，仿佛那个附身的鬼已经不在，他的脚快速行进，路过一片草地。
刘过刀:“你这就是个傻的，你眼睁睁的把自己的两千两银子送人，你真是个疯的。”
贾富:“你别说话，烦不烦”
刘过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白白的把人送给他。”
贾富没有回应刘过刀的这些东西，只是说:“我在前一刻钟的时候，还是个将死之人，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到京城的翰林院去过。”
刘过刀:“我去的地方太多，已经有点记不得了，但是京城的翰林院，我去了绝对十次以上。”
贾富:“那你有没有记得，你和一个手持单刀和单火枪的人交过手。”
刘过刀:“我打过的架，比你看过的孃们还多。”
贾富:“你塌抹的，不正经。”
二人没有说话，他们的背景是晴朗的晚空，璀璨的夕阳从湛蓝的天空投射到大地上，有谁留意过，夕阳让天空分层，蓝色，白色，淡黄交接，这是何等的惬意。
活着对一个普通的人来说是何等重要。贾富这样大胆的恶捕头渣，也许是犯下了太多罪孽，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只是死亡来的这么快，离他这么近，所以让贾富格外深刻吧，这次却又如获新生，他或许想到了什么吧。
他看到大街上穿热裙的小女子，白森的腿，在唯美的夕阳影下撩起长发。她们发起了打败程朱理学，砸烂牌坊，拒绝束缚的运动，实在是让人意乱情迷到不行了。
如果不能和这样的女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死去，太亏了。
想到这里，贾富不由得狠狠地踢开了一块脚边的石头。这种不能享受如歌岁月的感觉使得他怒火万丈。
他来到了大路旁，准备横穿过驰马道。这里原来就已经有了特别规范的道路系统，因为这里的马车太多了，南北和东西向的车队经常因为碰撞就发起一阵火拼，他们之前是拿火枪对射，一旦对面开始瞄准，他们就在自己的车厢里藏着，一边装填自己的枪火，一边躲避对方的子弹。
后来，有了行走与不能走的栅栏和拒马，如果南北向的人可以走，那么东西向的就不能走。这样一来，撞马车和遭遇战的几率大大减少。可是这样做的问题是，有很多人来挪动拒马，费时费力，如果每半个时辰为时点升起南北向拒马，那么东西向就会堵住很多的马车队，所以火枪战斗开始在两侧发生。
嗯，这本书架空的大明大概是人均火枪吧……
他们只好开始安排起落拒马的频率，由半刻改为四一刻，最后又改为六十下的时间，可是这样的问题是，来回起落拒马，耗时耗力，这些操纵拒马的人力累的不行。
他们还有一个危险，就是有的马看到拒马落下，于是就想越过去，造成人马的伤亡。
所以，黄千万取缔了拒马这个东西，改为用旗帜。m.xiumb.com
红色的旗帜代表通行，绿色的旗帜代表静如止水。于是这样一来，可以作为规矩。贾富的班房又开始在街上巡逻与刮油，他们决定，只要谁不按照旗帜走，就会克扣他的银两。或者说，即便当下没逮住他是谁，贾富也能根据特征，轨迹和自己在每个路口卡哨的记录记下来是谁。然后这个闯了绿旗的家伙不但被抄家，有时候就连家人也会遭殃。
现在的问题是，贾富面前的人刚刚从红旗换成了绿旗。正在横穿马道的人们失望地停下了脚步。今天的贾富却无视这一切。他虽然是负责这个的，但是却并不想遵守这个。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绿旗，还有一个手巴掌示意停止。
“你凭什么命令我停下，你只是个打红绿旗的，你在体制内连个编都没有，你这工具，你这执行人，为什么要阻止我前行。”贾富偏偏要走。
刘过刀:“五老爷好样的，我刘某也跟着你走一遭。”
可是偏偏就有人见他们闯绿旗也跟着来闯。
贾富和刘过刀侧目看见一个一个穿着白色无袖的小伙子，故意露出双臂的肌肉。
让刘过刀和贾富心生厌恶，穿这样来好向女孩子卖烧吧？手里还拿着滥俗的玫瑰？本来挺好的花，怎么在这些人手里这样的不好呢。
贾富拍拍那个小伙子肩膀。他是五老爷，想搜查谁就搜查谁，想拍谁的肩膀就能拍谁的肩膀。
“长官！”小伙子被吓了一跳
“我打赌你的右兜里有自己的户籍卡，是住客舍用的，我盯着你呢，你注意点。”
小伙子一脸懵逼，慢慢回想贾富说的这几句话。
贾富转过身去一阵窃笑。这小子今晚大概发挥不好了。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样，让我停就停呢？”
贾富因为从死亡的阴影中解放出来的激昂，振奋了他的心，而且他确实想试验一下，这种解放感是不是真实存在。
被冒险心驱使着，贾富开始跟着心中的节拍晃荡起来。这条路上交通非常拥挤，而且这时正值车马奔腾的高峰。当贾富走到马道的外时，长龙般的车队穿行不息。但山河冷巧妙地顺着车和马相隔的缝隙，平安无事地穿了过去。
刘过刀穿过去就很费劲，他笨拙的身影勉强一路小跑过来。有人把脑袋伸出马车，想要狂奔，却发现闯绿旗的居然是自己的刘大城主，就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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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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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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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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