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苏元的说法找到了之前被段子峰打伤的那家人。
“就是这里了!”孟超指向前方的巷子,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段,可来来往往的人却不皆是普通百姓。
段连鸢的目光望向一名着装怪异的外族人,脑海迅速的闪过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外族人的着装是北边的回纥国的服饰,如此看来,这条巷子并不简单。
跳下马车,随着孟超走进巷子,入到最里间的一户寻常百姓家。
院子里特别的清冷,传来妇人压低了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给人一种肝肠寸断的错觉,段连鸢的心里也一阵的难受,她能理解这种丧子之痛,上一世,她也曾真真切切的体会,眼下,听着这种声音,仿若感同身受,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里走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甚至看不清那伏在案前上哭泣的妇人的脸。
“是张嫂吗?”段连鸢轻唤道。
那原本伤心欲绝的妇人这才抬起头来,憔悴的面容上满是泪珠子,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已是花白,看上去如同五六十岁的妇人。
“表妹,等等!”孟超见她要进去,怕那妇人因伤心失去理智,因此上前将段连鸢拦住了:“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清楚便好,没必要入内!”
那妇人一边哭一边指着他们道:“你们是段家派来的人吗?我告诉你们,我绝不会罢休的,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要你们偿命……”说罢,那妇人突然咬紧牙关,抡起身旁的一个木凳子便朝着段连鸢砸了过去。
孟超眉头一拧,挥手一挡,只得那凳子‘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那妇人仍不罢休,咬着牙弓着腰,又朝着段连鸢冲了过去,似乎要将她撞死在此。
段连鸢侧身一躲,躲过了妇人的攻击,又拉过孟超道:“表哥,毕竟是丧子心切,这种苦旁人难以体会!”
如同她的上一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感觉,每每想起来,她便会觉得心悸难安,胸口喘不过气来,即便过了这么久,她也忘不了她的宏儿,如若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抵宏儿的命。
想到这里,段连鸢的眼眶有些发红,上前一步道:“张嫂,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你杀了我们,你的儿子也不会活过来,能坐下来与我们好好谈谈么?”
她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妇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眼中的泪却是流得更欢了,整个人也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儿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丧尽天良啊,老天会收拾你们……老天会收拾你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段连鸢的脚边爬过来,枯稿的双眼发出因仇恨而显得阴森森的冷意,终于,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段连鸢的裙摆,抬起头来瞪着段连鸢,嘴边却逸出一丝莫名的冷笑:“段家人都去死……”
话还没说完,手上一用力,却也在电光闪石之间,孟超为了护住段连鸢,将张嫂一脚踹开。
张嫂毕竟是个普通妇人,被孟超一踹,整个人都往后飞出了数米远。
“张嫂,我们今天来是想好好与你谈谈,人死不能复生,这些是百两银票,我也不需要你原谅我弟弟,你只需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弟弟与你们家有过些什么冲突便可!”
段连鸢上前一步,看着被踹倒在地的张嫂,倒抽了一口气,虽是心疼她的丧子之痛,却又心疼段子峰被人利用。ωωω.χΙυΜЬ.Cǒm
按苏元所说,这件事绝不会是平面看上去这般简单,只要她了解了来龙去脉,再将事情调查清楚,相信就能还弟弟一个清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嫂毕竟是普通百姓,指不定会为了钱财而妥协于她。
说罢,段连鸢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递到张嫂的面前。
果然,那原本痛心疾首的张嫂愣了愣,而后缓缓的爬了起来,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接那银票,枯稿的双眼中再次流出泪来,嘴唇蠕动着喃喃道:“我的儿啊……你的命没了,娘要银票做什么,娘今日便要为你报仇……”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段连鸢还是听了个大概,目光一聚,骤然发觉,这家人的男主人似乎不在屋里,而这屋子似乎清冷的让人发悚,好似……好些时日不曾有人住过!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立马想收回银票,冲着身后的孟超喊道:“我们赶紧走!”
奈何,那手中的银票已经被张嫂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进而奋力一扯,张嫂突然抬起头冲着段连鸢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段连鸢的双眼瞪得滚圆,伸手便要去抓张嫂,奈何力道玄殊,她还未来得及将人制住,张嫂已经奋力的撞向了一旁的桌角,进而鲜血直流。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孟超整个人都呆怔在原地,到这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段连鸢显然已经有所查觉,拉着孟超便要冲出院子。
“表妹,发生了什么事?”孟超被她拉住,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看了一眼那躺在血泊中的张嫂,不解的问道。
段连鸢也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
“快,他们就在里面,请官老爷为草民作主啊……”随着一声男人的呼喝声,紧接着院子外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段连鸢与孟超刚刚出来,便被涌进院子的官兵团团包围了。
领头的男人四十上下,浑身上下都透着市井的味道,见着段连鸢与孟超从里头出来,男人急忙冲进屋中,似是早已预料了什么,片刻之后,屋子里便响起了一阵哭天抢地的叫声:“婆娘啊……你死的好惨啊……”
段连鸢这才瞧清楚,那领头的人正是京兆尹冯大人,依上一世她对冯大人的了解,此时个性迂腐,刚正不阿,最痛恨的就是欺压百姓的事。
孟超显然也认出了那为首之人,轻咳了几声,上前便要拉关系:“冯大人,我和表妹真的没有杀害张嫂,是张嫂自己想不开自尽而亡,你……”一定要查明真相。
后面的话孟超没得及说完,里头便传来那张四哭天喊地的怒喊:“你们这些恶人,杀了我儿子,还想用钱财来收买我婆娘,定是我婆娘宁死不从,你们才狠下杀手的,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婆娘作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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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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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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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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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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