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陆扶星手里的盆,扈大娘意外道:“陆举人,你是过来洗衣服的?”
“嗯。”
村子里愿意洗衣服的男人并不多,或者说根本没几个,扈大娘心里也为何恬田高兴,笑呵呵道:“恬田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能嫁得陆举人这样的相公。”
念叨几句,扈大娘视线无意间掠过陆扶星的脖子。
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身为过来人的扈大娘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捂着嘴笑起来。
她表情暧昧又高兴:“看来陆举人和恬田丫头昨晚过的不错。”
紧接着扈大娘想起什么,问道:“昨天我留的那瓶酒,你和恬田丫头可是都喝了?”
听见扈大娘的话,陆扶星动作微顿:“……酒?”
“是啊。”扈大娘没多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昨天我离开前给你和恬田丫头留的酒,听说效果不错,可是特意给你们带去的。”
通过扈大娘的话,陆扶星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昨天何恬田做醉鸭时用的酒是她带来的那瓶酒。
陆扶星不是不通世事的人,从扈大娘的表情里大致猜到,那瓶酒是壮阳酒。
表情微微发生变化,任由扈大娘在旁边打趣。
待扈大娘打趣结束,陆扶星犹豫片刻,叫住准备离开的扈大娘:“大娘家里可还有这种酒?”
闻言,扈大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忙不迭点头:“有,那酒还多着呢。”
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扈大娘心中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多了:“走,大娘这就回去给你拿去。”
因着二人都已洗完衣服,陆扶星应声跟在扈大娘往她家中走去。
回到家,扈大娘放下端着的盆,说了一声便转身走进屋子找酒。
不一会儿,扈大娘便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酒,递到陆扶星手里:“你仔细收着。”
知道这便是壮阳酒,陆扶星收下后,也没忘记和扈大娘道谢。
“一瓶酒而已,说什么谢不谢的。”
在陆扶星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院子时,扈大娘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出声叫道:“陆举人,你先等等。”
陆扶星循声停下脚步:“大娘还有何事?”
院子里,扈大娘表情犹豫,在陆扶星不解的目光中,半晌还是说道:“陆举人,过两天就是你爹娘的忌日。”
“要是最近你能得空,便抽出时间去祭拜一次,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陆扶星出去没多久,何恬田也从房间出来了,悄悄看了眼院子。
虽何恬田表面装的凶狠,实则全是害羞使然。
一上午快过去,何恬田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不少,又因陆扶星不在家,窘迫也少了许多。
无聊下来到陆扶星的书房,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几本书,猜到是他昨天晚上未来得及收拾的。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何恬田脸又烫了起来,身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暗自磨了磨牙,她忍着嗔怪把桌上的书籍都合上,放到书架上,顺便把书架也给整理了一通。
……
张大娘身上的伤不算太重,养了些时间,也便养的差不多。
把身子养好后,张大娘开始张罗着准备重新开张。
不过那天东西都被砸的差不多,许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准备。
听闻张大娘准备重新开张的消息,何恬田也过去一块帮忙。
她过去时张大娘正在院子里弄东西,看到何恬田的身影,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招呼:“恬田丫头,你咋过来了?”
“大娘。”何恬田脸上带笑:“我听说大娘准备重新支摊子,特意过来帮忙的。”
“哪用得着你帮忙,我自己来就成了。”
“大娘千万别和我客气。”
边说,何恬田边帮着递起东西:“又不是什么重活,再说,当初大娘摊子被砸全是因为我,要是什么不做,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见何恬田执意要帮忙,拗不过的张大娘只得同意下来。
二人边忙活边聊着天,张大娘照顾着何恬田,让她帮的都是些轻省的活。
不过事先张大娘都弄的差不多,剩下的也都是些轻省简单的活计。
如今又有何恬田帮忙,速度随之快上不少。
聊着聊着,张大娘的声音突然小下去,看了好几眼何恬田。
注意到张大娘的视线,何恬田不解:“大娘,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大娘擦擦额头的汗,问道:“你知不知道过两天是啥日子?”
现在不年不节的,何恬田在脑中想了一会,都没想起来过两天是什么日子,摇摇头:“不知道,难不成过两天是什么大日子?”
“过两天是你公公婆婆的忌日。”
愣怔好一会,何恬田才反应过来,张大娘嘴里的公公婆婆是陆家父母。
提起陆家父母的忌日,张大娘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期间不免再次提起陆扶星小时那些遭遇。
“……也不怪陆举人,实是那两口子做的太过分。”
期间,张大娘叹息一声:“从那两口子去世,陆举人就没再去祭拜过,虽是陆举人有理,耐不住村里有人说闲话。”
“唉,陆举人是个好孩子,可惜倒霉的遇上这么一对父母。”
听闻陆家父母忌日一事,何恬田神色微顿。
自从变成原主,她确实没见陆扶星祭拜过陆家父母,包括原主的记忆里。
若非今天张大娘突然告知,何恬田甚至都不知道,过几日便是陆家父母的忌日。
因为张大娘的话,接下来何恬田都有些沉默,帮完忙便告辞回家了。
等她回去,陆扶星已经回来,正在叠衣服。
瞧见何恬田,陆扶星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轻声唤道:“娘子。”
“相公。”
脑中思索着张大娘说的那些话,何恬田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的。
察觉她的不对劲,陆扶星出声关心:“娘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
嘴上应付着陆扶星,何恬田视线止不住往他的身上撇去。
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陆扶星,何恬田鬼使神差般的开口:“相公,过两天我们要不要去祭拜祭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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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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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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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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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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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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