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从地面上看,就比一般人家的井要大许多。而落入井中后,水底的世界更是大得惊人,似乎是一片地下湖泊一般。三人坠落水底数十丈,便不再继续下沉,转而向青河方向游去。
忽地,风钺仰起头,原来是前方的湖底世界,亮起了一缕淡蓝色的光。视界里渐渐变得光亮起来,风钺微顿,那光却是毫不犹豫的从遥远之地向三人盖过来,如海面浪潮一般,层层递进。
风钺仰头,看着蓝光先从头顶漫过,像极了人从海底深处游向海面之时,天空有璀璨的阳光向海水中渗透,迷人且梦幻。
这个与古井接壤的地下湖,一瞬间变得如蓝宝石一样,而水中游动的三人,像是嵌入蓝宝石中,去往另一个世界的旅行者。那是命运重生的起点,是未知命途的蓝光,印在人的眼眸。
黄老头和宋元青俨然加快了速度,风钺不动声色的追了上去,面对未知之境,他的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哦,斗笠黑纱贴在脸上,微微有些影响视线,风钺舔舔嘴唇,湖水甘甜,浸润着人的嘴唇,让得人的心,有些飘然。
风钺心中微动,吐出两个字,“湛蓝。”
与井底世界神秘不一样,
……
青河镇昨日入夜之际,来了一户人家,住在小溪头的小院。旧楹联上的颜色早已褪去,槐树掩映下的门楣,稍显乌沉。
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前,老夫子一般背着手,用清脆的声音念着门楣上的对联,“日斜西山暮,雾隐海潮生。”
“哈哈哈,傻妞,你不认识字就闭嘴,省得给爹娘丢人现眼。那上面写的分明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竟然胡说八道。”倒吊在树枝上,摇晃着身体的少年一副我抓到你痛脚的嘴脸。
“赵日天,你皮子养了是不是?”
“文盲,小爷有必要纠正一下。第一,我不叫赵日天,我叫赵曰天;第二,娘亲昨晚给我烧水洗澡,你就在旁边的木桶也应该看到,所以我身上暂时没有跳蚤虱子什么的,且小爷皮肤一向很好,没有皮癣之疾,所以皮子痒之事,从何说来?第三,虽然你比我大那么一丢丢,早一刻来到人世,我应该喊你姐姐。但这不是你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依仗,先生早就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不识门楣上的字,却还要装作知道,是要打板子写大字。不过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我赵曰天大人有大量,并不打算告发你,你只需要给我打上一个月的洗脚水即可。怎么样?够便宜你了吧?”
赵音离对弟弟比先生还能唠叨的毛病见怪不怪,咬着银牙冲上前,一把揪住弟弟的耳朵,将他从树上拽下来。赵曰天摔了个狗吃屎,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起来。”
“不起,地上挺舒服的。咦,这里有两个蚂蚁窝,先生曾经讲过关于蚂蚁王朝的故事,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跟那个做梦梦到两个蚂蚁王朝交战的情景。姐,你别打扰我,哦,要是娘亲喊吃了饭了另说,还有隔壁的小花来找我玩也要叫醒我,下雨什么的就不用管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
“隔壁小花?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赵音离有些愣神。
“我都是等她来认识我的,哦,你说的是名字啊,我猜的啊!”赵曰天转动着眼珠,嗖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双脚扯动得如同车轮,一溜烟消失在小巷尽头。末了消失之际,他还对着赵音离撅起屁股,放出一个响屁,颇为震耳。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赵音离捏着粉拳追了上去。两个小孩离去,一汉子从院里走出来,他看着门楣上的对联,眉头微锁。
“怎么了?”妇人头戴布巾,端着簸箕走了出来。
汉子微微叹气,“阴阳颠倒啊!”
“什么意思?你是说刚才对联之事?”
汉子点点头,妇人见丈夫愁眉苦脸的,笑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且天道之下,有此一幕,定然不是你我所能窥视掌控的。说不定这其中自有深意。”
“嗯,大概只能这样吧!”男子拖着脚步走进自家院子,妇人则抬眼看了一眼赤红的天边,那里有一抹鱼肚白。今日太阳,应该与昨日大不相同了。
赵音离追至巷子口,哪里还有少年的半分影子。她挥了挥拳头,“以为跑到村外就没事了吗?敢那么对本姑娘说话的人,本姑娘早就一鞭子将他的腿打断了。只是揪揪你的耳朵,已经很便宜你了。”
她气呼呼的说着,熟门熟路向着村口寻去。这来青河镇没多久,少女已经将爬上高塔,将各个巷道记在心里,是以穿街过巷间,一点也不生疏。只是追了没一会,她就没有了教训人的心思,一个人背着手蹦蹦跳跳的,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哼着曲儿。
“嘿,乌拉拉乌拉拉……”少女从一条小巷中窜出,嘴里哼着调子,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根糖果。其不时的自竹签上咬下一颗,虽然被酸的倒牙,却不愿吐掉。
少女一蹦一跳的,偶尔停下来,在小巷两旁的青砖墙上信手涂鸦。有时是一个笑脸,有时是一个狗头,或是一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赵音离天师到此一游,见者跪拜,自有机缘。视而不见者,灾祸自负。”
赵音离念着自己的大作,一拍手,就差称绝了。她看着自己的题字嘻嘻傻笑一会,又蹦蹦跳跳的向着前方走去……
院深墙高,小巷乃是僻静之地,偶尔有几个顽皮的孩子不小心将手里的玩具丢落至巷子,在找回之后便匆匆离去。看他们对小巷颇为害怕的样子,大概是家中父母叮嘱过,不要去小巷玩耍,那里有人贩子会将小孩偷走,关在黑屋子里不给吃不给喝。
虽是闹市,人迹罕至之地,也有了丝深山老林的味道。青黑色的青苔生长在青砖墙的脚跟,随着一场雨落下后,它们不甘寂寞的攀爬至石板小路。人踏上去,若是不小心,便会滑倒。
绿油油的青苔看上去极为惹眼,踩上去也柔软。赵音离走在砖墙绿野中,只觉幽静的小巷有趣极了。偶尔脚下一滑,少女却借着这种小意外,玩得兴起。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滑离了原来的方向,从一个胖哥哥手里骗来的糖果也顾不上吃了。
砰!
正笑得欢乐,少女大意之下,一下子撞到砖墙上。
“哎哟!”少女揉着发红的额头转过身,一张小脸全是忿忿之色。“痛死本小姐了,你等着,明天我就拿锄头来将你掀掉。”她痴痴的笑着,大眼睛眨巴两下,不好意思的笑笑,“哦,弄错了,是背后的这堵墙,不是你,嘻嘻。不准笑,本姑娘可没有喝醉酒,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若是有外人在,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少女是个傻子。
赵音离说着,绣花鞋踱了踱石板小路,嘟着嘴就要离开。然而她刚转过身,身后石板砰的裂开,一道蓝光当先点亮了这小巷,紧接着从破裂的地方飞出一柄蓝光耀耀的长剑。在那蓝光中,又被金丝所阻,印出两个金色的字--湛蓝。
赵音离若有所感,伸出手,湛蓝剑顿了一下,而后乖顺的落入小姑娘手中,温顺之极,且变短了许多。
赵音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手腕一番,持剑负背,向着来路走去,那里早已站了两人。其中一人眼眸沉落在入青天的白鹭身上。
“姐姐,你们找我?”
神农瑾点点头,“若是可能,希望你你跟我走一趟。”
赵音离微微沉吟,随即点头道:“好吧,不过离开之前,我要先跟爹娘告别。”
神农瑾露出笑意,“我们在村口等你。”
翌日,当阳光重新从山巅跃出,青河城开始迎来了第一丝光明,青砖緑瓦,碧水远歌,丝竹之声从雅舍飘出。世间纷扰,能得一时清闲,何乐而不为。
人生天地间
忽如远行客
疾风骤雨渔家夜
扁舟海客信还生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
尘世繁杂犹如黄沙漫漫
世事凋零好似百草枯黄
……
风钺顺流而下,白马跟在他身后,清脆的马蹄声让行人纷纷避让。其实这条路上本就没什么行人,谁没事会去乌水巷子,那是个贫民窟的世界,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时间还早,王小二来到‘张老汉’家的时候,两人正在收拾东西,一个不大的包裹放在床上,二人围着炉子,端着面碗吃得酣畅淋漓。
“两位这是要走啊?”王小二进门便看见了两人的装束,不由开口问道。
张老汉点点头,道:“奔波多年,已然是累了,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
王小二点点头,笑道:“我可是来蹭面的,张老伯可不能舍不得。”
“你还敢吃我煮的面啊?”
张老汉笑着反问了一句,手下不停,已经拿过了一个陶碗,给王小二捞了一大碗面,浇上浓郁的骨头汤,放了两块巴掌厚的卤肉在上面,撒上了葱花芫荽端到王小二面前。
“这可是老汉新煮的卤面,以后就要靠着这个维生了,尝尝味道如何。”
王小二吸着扑面而来香气,竖起了大拇指道:“张老伯的面,那肯定差不了。”
渔夫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一条板凳,放在地上,简短的道:“坐!”
王小二点点头,大大的吸了一口面,边吃边坐了下来。
闹市小屋,影子背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包袱跟在两人后面,三人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嘱托,“三年之约,我在西湖静候佳音,望珍重!”
神农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颔首回礼,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顿住身形,也跟着转身。其眼神飘忽,似乎在盯着某一处,又似乎直入苍穹之上,包囊万物。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影子紧了紧背后的包袱,略带喘息的问道。
“叫你别带那么多东西,非不信。”
神农瑾看着影子背后那个硕大的包袱,有些无奈的道:“你呀,就差把我们在的房子抗走了。”
影子嬉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小姐您用惯了的,我这样带在身边,到了别的地方,你也就不会觉得不适应了。”
“随你吧,不过等我安顿下来,自己去游历两年,这事没商量的余地。”
“小姐……”
神农瑾却是对身后的恳求声视而不见,和那女孩向前走去,影子无奈,跺了跺脚,只得追了上去。
“大哥,你非去不可吗?”风无语拍了拍马脸,看着正在磨刀的钝三刀,开口问道。
钝三刀试了一下刀锋,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刀入鞘,抬起头道:“大漠风光,我已是想念了很久,而且这是赴约,自然不可失期。”
“你不是说有机会让我去边塞见识一下吗?为什么又不准我去了?”
钝三刀把包裹挎在身上,翻身上马道:“这青河城之事还未完全落幕,你自然得留下来,处理后事了。”
“不是有神农瑾姑娘吗?这里哪里需要我的。”
“她已经把手中的所有权利都放弃了,至于你该听谁的差遣,自己去府衙里看,想来新上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钝三刀解释了一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上路了。”
“那你要去多久?”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五十年,说不准,老子能否再活三五十年哦。”
风无语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无奈的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装束,向着府衙走去。
河边。
“客官,您要去哪?”
僧随意的抛出一锭银子,道:“你的船我要了。”
那人慌不择忙的抓住银子,生怕它飞了,僧却是不管不顾,摇动着小舟,离开了渡口。
小舟顺流而下,快逾奔马,平稳之极。僧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萧王府,叹了一口气,等其转过头时,眼中的惆怅之色已经完全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坚毅之色。
乌水巷子。
一碗面下肚,三人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向外走去。贫民窟的人都是天蒙蒙亮便是出了门,一直要忙碌到夜幕降临才会回来,所以三人走在破旧的小巷子中,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哒哒哒!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让刚登上桥的三人直接是停了下来,只见一人一马从桥的另一头走来。
白马,黑衣。
王小二上前一步,确认道:“你已经知道了?”
“嗯!”
一个字从风钺的黑纱中传出,随即便是沉默。
“也好!”
王小二点点头,道:“那我就不用了多费口舌了,赶早不赶晚,既然此时碰上了,那就此解决吧!”
“好!”
风钺松开了缰绳,缓步上前,手中斑斓古剑微微探出一分寒芒。
王小二也不知怎么的,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也闪出了一把斑斓古剑,立在眉心前。
两把古剑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风钺手里的古剑,泛着幽光,就如同的一身的黑衣一样。王小二手里的剑,却是白如莲花,虽不耀眼,给人的感觉却是,此剑纤毫不染尘。
“他们……”
惊讶声同时从渔夫和张老汉口中传出,二人眼中闪过一连串的惊疑,最终都还是隐入了眼眸深处。
两人肃穆而立,死死的盯着前方,似乎打算凝神静气,把两人的对决刻录在脑海,不肯放过眼前这绝世难见的时刻中的一丝一毫。
哒!
风钺脚步一顿,手里的古剑回鞘一分,王小二也是垂下了手中的长剑。
错愕的一幕并没有让人等多久,一个少女低着头,手里挎着个花篮,欢快的唱着童谣登上了小桥。她猛然的抬起头来,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桥上有四人,随即她的歌声戛然而止。m.xiumb.com
少女皱了一下眉,小心的避开了渔夫和张老汉,看到站在桥中央的王小二,眼里闪过丝厌恶,不过随即她又高兴起来,快速的小跑几步,来到风钺面前。
“哈哈,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你买的马吗?好像挺老的,你不是被人给坑了吧!”
少女打着招呼,凑近风钺道:“那个小混混最喜欢打劫别人的钱财,你要小心,不过你报上张老伯的名字,他就不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你看,今日我摘了好多花,天气这么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晚上去找张老伯,他煮的面可是比你煮的好吃多了,到时候又跟你唠,我可还等着你的故事呢。”
阳光从屋檐上爬出,落在了小桥上,一时间明亮了这阴暗之地。少女嬉笑着一步踏出,与此同时,一角碎银从空中掉落而下。
那角碎银在空中翻滚落下,阳光洒在上面,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光芒落下,在石阶上不停的弹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叮叮咚咚!
碎银在石阶上翻滚着,跌跌撞撞的沉入青河,溅起了一抹水花。
那袖中亮起的刀光已经隐去,只有碧绿的河水上泛起的道道涟漪,远远的传开,一直飘出了乌水巷子,直至消失不见。
一块巴掌大的羊皮卷被河水卷着奔向东边,不过它似乎并没有飘入大海的想法,被泡的涨起的羊皮卷放过了几次后,便是缓缓沉入了青河。
上面似乎隐约写着几个字。
时间:七日之后。
地点:乌水巷子的小桥。
目标:……
浪花卷过,那枚羊皮卷彻底消失在了人的视线中,上面的还写着什么,无人得知……
大江东去浪淘尽,手持湛蓝小女孩看着滚滚江浪,悠悠开口,道:“我叫……赵音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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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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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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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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