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子脑子好使,咕噜一转就明白了,什么叫棺材套,原来就是这坟子。猞猁只要来扒死人,往坟里一钻,就铁定难跑了。
天渐渐黑下来,猞猁来不了那么早,张佬让两个人先看着,轮换着,等入了深夜天黑透了,再埋伏。
时小子吃饱了饭,就开始忙活晚上要用的行头。破旧手套一副,破旧围脖一副,猎枪一把,子弹三发,为了以防万一,家里那把破菜刀也带上了。m.xiumb.com
时小子掂量着子弹,心里有些发愁,当时扒了枪以后里面就三发,而且当时因为害怕跑得急,也就没想子弹的事,现在有些捉襟见肘。
他戴好手套,套上围脖,围脖一直拉到挡住半个脸,再加上破绵帽,这才放心的出门。雪原的晚上滴水成冰,零下二三十度是常事,不准备万全死在外面都没人给收尸。
这时候猎人们已经就位,藏在坟地外的土沟子里。
时小子到了那一跳下去,就看到二东他们正围着火堆烤火。
双方彼此一愣,然后都露出嫌弃的神情。
“你还真敢来。”二东冷言冷语道。
“有什么不敢的。”时小子靠着土墙坐到地上,将枪立在身前,手爱惜的抚摸着。
“二东,这驴小子哪来的枪啊。”
三个人看着时小子手里的枪满心羡慕,又看看手里的柴刀,心里各种觉得不痛快,“有枪什么了不起的!”二东撇撇嘴,围着篝火说道:“哎哟,这火真暖和哦。”
时小子翻翻白眼,实际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冻透了气,骨头里跟有针在钻一样。
“段兴,你也到这边来烤烤火。”怕被猞猁猞猁听见似的,二东小声吆喝着。
段兴走到篝火旁,看到不远处蜷缩在墙角的时小子,时小子也看了他一眼,两人谁也没吭声。
入夜越深天冷得就越厉害,这时候已经有零下二十多度了,时小子实在忍不了,只好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跺脚。
段兴想让他也过来,但又实在没法开这个口,只好忍着。
“有火就是暖和呀。”二东别有意味地笑着说。
时小子倔强地撇撇嘴,继续跺着脚来回走,他呼出的气,已经开始在围脖上结霜,带着手套也感觉手已经冻得发麻。
这时张佬来了,一进了沟看看周围,不满地说道:“都把篝火灭了,那猞猁精明着呢,看到火光还能来?都灭了!”
“嘿嘿。”听到这话时小子笑起来,奚落道:“这下好喽,篝火没有咯。”
二东怀恨在心地瞪了他两眼,但也只能把篝火踩灭。
快到午夜时,头顶刮起了风,呜呜地跟狼嗥一样。
不少人忍受不了,都跑回去了。
二东他们仨抱成一团打着哆嗦,感觉骨头都在颤。
时小子看在眼里,不免窃笑:“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自从爹死了以后,他什么苦没成过,这点寒冷他能忍得住。
“不行了,二东,我受不了了,我得回去了。”
“我也受不了了,我回去了。”
“你们……”看到两人都跑了,二东无可奈何,只好也跟着追了出去。
时小子看到他们落跑,那叫一个得意。
土沟里还有八九个猎人,可能因为太冷,也没人说话了,大家都摒住呼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这时候张佬突然说道:“都准备,猞猁来了!”
所有人一听,立刻趴到墙头,时小子也扒着墙往外看,就见一个黑影子弓着背,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坟地。
一时间时小子的心都悬住了,就好像踩了钢丝一样,明明距离那只猞猁很远,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惊动了它似的。
那只猞猁也不是一般的谨慎有耐心,一溜进坟地,就趴到一个坟子后面不动弹了,好像在等什么。
寒风肆虐,它也一动不动,猎人们却急得直搓脚。
不多久天上下起了雪,从远处看过去墓地就好像支了帘子。
这时候那猞猁终于有动静了,匍匐着往前爬,一直爬到孙二皮的坟前,但是它却没有往洞里钻。
进去啊,快进去啊,大概所有人的猎人心里都在这么想,只要它一钻进去,他们就冲上去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他们的愿望要落空了,猞猁一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趴在地上望着那个洞,“嗷呜、嗷呜”地叫起来。
“坏了坏了,这是头成精的老猞猁,根本不进套。”张佬说道。
“张佬,他在那叫什么呢?”
“想叫孙二皮自己出来。”
猞猁继续对着洞里,嗷呜嗷呜叫个不停,不多久孙二皮的坟子里就传来砰砰地声音,像是在撞棺材,想出来。
“孙二皮的棺材钉紧了吗?”
“钉紧了,全是三寸长的棺材钉。”
猞猁叫了半天,只听到坟子里面有响动,却不见孙二皮出来,也有些心急了,往前爬了爬,脑袋已经凑到了洞口。
七八双眼睛盯着,都在盼它赶紧进去。
猞猁终于是没忍住,朝着洞里钻了进去,但是因为大雪和角度的关系,在张佬那些猎人可能没有看清,在时小子这边看过去,那猞猁好像是屁股先进去的。
张佬见猞猁进了套,立刻下令包围上去。
猎人们悄没声息的出了土沟,有的拿猎枪,有的拿叉子,有的拿兽网,朝着坟地合围过去,如果猞猁没发现,兴许还能抓个活的。
但是这只猞猁太精明了,它屁股先进去,眼睛却偷偷瞄着外面的情况,猎人们一围上来,它就全都看在眼里了。
时小子他们刚进了坟地,那猞猁就蹭地从洞里钻出来,飞似地往山上跑。
枪手们反应都很快,也没愣的功夫,立刻单膝跪地,瞄准枪口就朝着猞猁射击。
那猞猁活动灵敏,左右腾挪,子弹根本打不中,蹭蹭地就往山上逃。
“别让它跑喽,快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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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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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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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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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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