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蜣皱了皱眉,将姜宣拉到了自己身边,对着来人叫道:“哪里来的狐媚子!竟然使妖术勾引我夫君!”
姜夫人眼圈微红,对着红衣姑娘道:“他,他已经另觅新欢了,他不要我了,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红衣姑娘秀眉倒竖,指着棠蜣道:“哪有鸠占鹊巢的道理!”
棠蜣看着红衣姑娘露出一个笑来,柔声说道:“夭夭,你跑出去一趟,现在倒是胆子大了,敢来掺合我的事了?”
夭夭听见棠蜣的声音后抖了抖,立马还嘴道:“你夺人所爱,天理不容!”
随后轻轻拍了拍姜夫人的肩,对她说道:“你别怕,有我在呢!”
两位穿着白衣的师弟连忙上前去与抓邬秂的几个家丁缠斗起来,其中一位师弟回头对着邬秂喊道:“师兄,快走!”说着将从家丁手中抢来的剑扔给了邬秂。
邬秂接过剑来,看着院子里与家丁们打作一团的师弟们仍在犹豫着,将侍卫推倒在地的师弟转过头来对他咬牙道:“不用担心我们,师兄你快走!”
邬秂咬了咬牙,向师弟们抱了抱拳便转过身去腾空而起,准备从院子中飞出去,棠蜣攥紧了手中姜宣的衣领子,紧紧盯着邬秂跟院子里的所有人,突然笑开来,对着院子里的众人说道:“走?既然来了,我作为主人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啊!”
搂着她的姜宣两眼突然睁大,他放开了搂着棠蜣的手,朝着院子里的家丁侍卫下命令道:“抓起来!”
院子里的家丁们放下了手中的棍棒,齐刷刷地趁着青山弟子们不注意将院子里几乎所有的青山弟子控制了起来。夭夭咬了咬牙,对身边的姜夫人说道:“你好好藏好!”
便跳到了半空中,两只手臂伸展开来,她张开自己的爪子又突然收紧,眼睛直直盯着棠蜣的脸,大喝一声:“放开他们!”
整个姜府角落里被掐去花冠的花茎便重新生出花冠来,随后一朵朵红石蒜花便脱离了花茎浮了起来,齐齐飞到了夭夭的身边。被侍卫用腿压住的邬秂看到夭夭的动作后停止了挣扎,是她?
他紧紧盯着夭夭妖冶的侧脸,果真是她,把他师父打伤,又在这姜府中用幻术将他抓了起来的女妖!她这又是在做什么?她伸出手来指向了棠蜣,那一团团的红石蒜花便齐齐朝着棠蜣的方向飞去,从花蕊中吐出来的花粉洒在了沿途所有人的身上,他们吸入了花粉,院子里的侍卫,家丁乃至于青山的弟子们都闭上了眼睛昏倒在地。
棠蜣看着夭夭的招数歪了歪头,她身边的姜宣木然地抬起手臂挥了挥,便将来势汹汹的石蒜花团打散了,细小的花朵散落在院子里,将本就狭窄的院子看起来分外凄凉。邬秂紧紧盯着夭夭的脸,不对,虽然一样是穿的红衣,抓他的那个女子是用自己的嗓音惑人心智,她却只是单单的将花聚起来打人。Χiυmъ.cοΜ
飞在半空的夭夭喘了几口气,鬓边的红白石蒜花摇摇欲坠,她猛地看向了地上的邬秂,大喊道:“邬秂!你不是二长老戟礼的亲传弟子吗?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一个大丈夫到了如此地步倒还要我这弱女子来救你?给我起来!”
便朝着邬秂的方向伸出手去,一阵红光自她指尖飞出,打退了紧紧压住邬秂的侍卫,邬秂拿着剑站了起来,紧紧看着夭夭妖冶的脸。夭夭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暗暗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发紫的指尖,对着站起来的邬秂大声喊道:“你看我做什么!那么大个魔头就站在你面前,你拿着你的剑来打她呀!”
邬秂紧紧抿着嘴唇,攥紧了手中的剑,闭上了眼睛飞到了半空中,拔出了雪白的剑来,将自己的意志凝在了锋利的剑尖上,朝着棠蜣狠狠刺去。面对朝着棠蜣刺来的邬秂,姜宣伸出自己的手来一掌将邬秂的剑拍开,邬秂往地上滚了一圈,看到姜宣已经瞪得发红的眼睛咬了咬牙,伸出手来将紧紧贴着的两人拍开,朝着棠蜣的心口伸出手去。
棠蜣躲开了他的攻击,他念了念咒,他身上便生出白色的光来将躲闪的棠蜣牢牢地控制住,这是师父教给他的制服邪祟的法术,还好他记得清楚。他提着剑朝着棠蜣的心口刺去,棠蜣嘴角弯了弯,随即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恐。姜宣抓住了邬秂朝着棠蜣刺去的剑,然而并没有将力道完全挡住,邬秂看见姜宣后连忙抽出手想要收回剑来,夭夭看局势不妙也连忙伸出手去想要将邬秂的剑打飞,然而还是太晚,剑身依旧刺穿了姜宣的身体,温热的血溅到了棠蜣雪白的脸上,她连忙抱住了挡在她身前的姜宣,大喊道:“相公!”
姜宣眼中的浑浊渐渐褪去,盯着棠蜣的脸吐出了嘴中的血只说出了一个“棠”字便失去了意识。邬秂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染血的剑,他,杀人了?夭夭连忙飞了过来,棠蜣伸出手来紧紧捂住姜宣不断流出血的伤口,一张常年带着冰冷的笑的脸此刻满是泪痕。“啧”青歌慢慢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棠蜣面前,她看着棠蜣的脸,冷冷地说道:“他还有救。”
棠蜣猛地抬起头来,看见青歌后冷笑一声:“我道是谁,我的相公我自己会救!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青歌弯下腰来,在棠蜣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棠蜣变了脸色,青歌便对着她的脸说道:“只要你回玺瞿去,将这些拦路的烟都散去了,我就帮你救他。”玉珺从青歌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棠蜣的脸说道:“我姐姐很好说话的,你就答应了吧,老是拦着路有什么意思呢?”
夭夭看着赶来的两人露出笑来,连忙拉起玉珺的手臂道:“你们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玉珺指了指夭夭,皱着眉道:“一时没看住你,你就惹出这些事来!”
棠蜣看着面前的三人冷笑了几声,对着她们咬着牙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说的话?”
便扶着姜宣站起身来,走进了新房内,用力地关上了门。青歌看着紧闭的房门垂下了眼,叹了口气。玉珺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也叹了口气道:“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邬秂依旧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沾血的剑,他真的杀人了,他真的杀人了…青歌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身后盯着剑出神的邬秂,对玉珺跟夭夭道:“你们可会将他们送回他们的客栈的法术?”夭夭问道:“送回哪里?”
青歌回忆了一下,拉起夭夭的手来飞到了高空中,指了指城中离姜府不远的一处小楼,说道:“就是那里。”夭夭点了点头,回道:“交给我吧!”
便落下院子里来,深吸了一口气,升起散落的红石蒜花,连带着昏倒的青山弟子也一起升到了空中,看了看身后发呆的邬秂,她抓起他的手来飞到了空中,朝着方才青歌所指的方向飞去,红石蒜花便带着青山弟子们跟随她的方向向着小楼飞去。将所有昏倒的青山弟子安置到床上后,她放开了抓着邬秂的手,清点过人数后便飞出了小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长舒了一口气。当她准备转身离去时,余光却看见邬秂举着沾血的剑走出了小楼,她从空中飞了下来,看着邬秂木然地一步步举着剑在街上走着。
他是中邪了?还是中了那毒妇的术了?她跟在了他身后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却眼见着他举着剑走到了附近风一条河边,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将剑上已经干了的血濯净之后,将剑放在了旁边的石阶上,自己却纵身跳进了河里。她连忙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甩开。她被这力道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糟了!她连忙爬了起来,看着他被急流冲到了河的另一边,她连忙飞了起来,朝着他被水流带着的方向飞去。
戟礼那个懦夫,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她看当初这戟礼的徒弟自报家门跟她缠斗的时候,还以为他跟戟礼不一样,至少他会是个意志坚定,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人,没想到他也跟他师父一样是个脆弱的懦夫!
她咬了咬牙,奋力飞去,终于在邬秂被水渠的出口挡住的时候,伸出了手一把将他捞了上来,喝水打湿了她血红的衣衫,连带着她鬓间的红白石蒜花叶沾上了水珠。她施法将他呛的水都引出来后,才舒了一口气,邬秂却仍旧昏迷不醒。她站起了身皱了皱眉,对他而言,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也实在纠结,人已经救了起来,是不是应该转头离开了。
她看着昏迷的邬秂,实在狠不下心来,她拉起他的一只手将他扛了起来,朝着玉珺她们休息的那一处客栈走去。在青歌带着玉珺回客栈的路上,玉珺一直在唉声叹气。青歌看了看她紧紧皱着的眉头问道:“怎么了?”
玉珺抬起头来说道:“原以为今日是除掉棠蜣的好时机,唉,这下回去的时间又要延后了。”
青歌笑了笑,问道:“哦?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呢?”
玉珺挠了挠头道:“我现在可厉害了,可以站在族人的身前,抵住魔族的进犯!”
青歌理了理她散落的几缕发丝,说道:“光是这样可不够啊…”
玉珺闻言抓紧了青歌的袖子问道:“那么,姐姐,我还需要做什么呢?”
当青歌走进了房间准备开口时,却看见了躺在两张长凳子上的邬秂,与一旁手忙脚乱的夭夭。
玉珺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随后看着夭夭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夭夭抬起头来,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我见他要轻生,就出手救了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玉珺接了话茬道:“于是你就把他带到我们房间里来了,又怕他浑身湿漉漉的脏了床铺,就用两根凳子放着?”
夭夭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来拉着玉珺的手臂道:“好妹妹!你可救救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歌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随后便转身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便领着牌走了进来,将号牌递给了夭夭,指了指外面,说道:“往右走第四间,带着你的小郎君过去吧。”
夭夭接过了号牌,闻言脸红了红,道:“才没有呢!”
便扶着邬秂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道:“我还要回来的,可不许把我的东西扔出来!”
玉珺笑的直不起腰,连声道:“好好好!等你回来!”
夭夭这才扛着邬秂走出了门去。玉珺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走出门去,敲了敲对面景千行的门,叫了几声却没听见回应,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房间向青歌问道:“姐姐,你在姜府时,可有看到景千行?”
青歌摇了摇头,玉珺低下头来思索道:“那就奇怪了,他也不在自己房里,还能到哪里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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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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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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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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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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